听着李玉锦不情愿的回答,江侍伟哈哈大笑,他瞧得出来,自己的母亲很是忌讳容青缈,似乎,对容青缈没有什么办法,这让他心里畅快的很,一向计划周详,甚至不惜伤害亲生儿子的母亲,竟然也会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这样想,那个一直被他称为老巫婆的太后娘娘,到显得有些可亲了,至少她被蒙在鼓里,至少她代替他一直在折磨着那个伤害他的所谓兄长。
“不晓得那个戏子如今可写好了容青缈要的戏本。”江侍伟慢条斯理的开口,“孩儿也好奇的很,不过,孩儿有更好的想法,来人。”
江侍伟声音刚落,立刻就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仿佛幽灵,把正在出神的李玉锦吓了一大跳,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江侍伟身旁的奴才一个个都是神出鬼没的样子,说来就来,说消失就消失。
可惜,如果不是他的脸被毁,李氏一族不愿意成就他们大业的是这样一个面目可憎的人,他到是比全焕更有野心有狠毒,成功的把握也不会小。
“去找一个最会写字的过来。”江侍伟淡漠的说,“我要写一部最出彩的戏本出来,一定会让容青缈满意!指望着那个戏子,说不定整出一个什么公子遇千金的花前月下,最是无趣,要写就写个吓太后娘娘一跳的!”
李玉锦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些混乱,这个江侍伟完全不在她的想象范围里,她甚至猜不出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完全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节奏。
突然,感觉到江侍伟阴毒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李玉锦不由自主的心猛的一跳,还未猜出江侍伟的意思,就听到江侍伟嘶哑的声音慢慢响起。
“娘,您说孩儿要不要给您也安排个角?让您演个太后娘娘什么的!”
清晨,真心不是个好天气,天阴的似乎伸手就可以触及到带着湿气的厚厚云朵,空气也有些稀薄,呼吸也不舒服。
懒得将头发盘起,容青缈将头发梳通,全部的垂在后背上,衬着素净的衣服愈加乌黑亮泽,坐在绣架前,慢慢的绣着面前的绣品,记忆里农庄的模样越来越多的出现在绣布,或深或浅的黑色将记忆展现。
“容主子,云天道观云天道长派人送了请柬过来,说想请您过去。”进忠从外面走了进来,将手中的请柬递给容青缈,“小的在院子里遇到主子,主子说听您自己拿主意。小的心中猜测,怕是不是云天道长要见您,也不会是江侍伟,可能是全焕或者李玉锦二人中一人。”
容青缈接过进忠手中的请柬,翻开,瞧了瞧,“是全焕的字迹。”
“您要去吗?”进忠犹豫一下,“如今李玉锦已经露面,怕是会对您有些不妥当的言行,要不,小的先过去瞧瞧。”
“李玉锦应该还在江侍伟手里,好不容易逮到了李玉锦,依着江侍伟的脾气才不会这样快的放李玉锦出来,更不会让李玉锦和全焕在一起。你什么时候瞧见过猫逮到老鼠会立刻放了的?”容青缈想了想,语气平静的说,“全焕知道他的身份已经暴露,所以选了云天道观,他虽然是李玉锦最后一步棋,但十多年来不曾踏足京城,自然不会有太多别的人脉可以利用。大概他却不知道云天道长虽然也会听李玉锦的安排,但私下里对江侍伟极是忠心,如果全焕在云天道观,江侍伟应该也在附近,李玉锦拿我没有半点办法。”
进忠有些犹豫,正要说什么,简业从外面走了进来,淡淡的语气说“自然是要赴约,不过地方要另外选定。”
容青缈看着简业,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如你所说,如果全焕选择了云天道观,一定瞒不过江侍伟,他一定会带着李玉锦出现,那个地方暗道颇多,李玉锦一向狡猾,能够数次躲过精明的太后娘娘,并且到现在太后娘娘也不知道皇宫里所囚禁的并不是她,一定要小心提防。”简业表情平静,“所以,既然全焕想要见你,我想不过是两件事,一件事是有关你要他写的戏本之事,再有一件就是替他祖母向你道歉求情,希望你放过他的祖母,见一面无妨。我们选在一个我们可以掌控的地方,江侍伟一向不介意环境危险不危险,他此时正好也想在危险中获得存在感,同时避免李玉锦趁机逃走。”
容青缈点点头,“她会说出我爹娘的下落吗?”
简业眉头微微一蹙,“江侍伟应该可以打听得出来,他急于讨好你,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从李玉锦口中获知你爹娘的下落,只是。”简业略微停顿一下,似乎是在考虑什么,好一会才接着说,“我有些担心,以你爹娘的聪明,尤其是你父亲,能够将生意做的那样从容,怎么可能在他们消失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递出来。甚至你在简王府生活的不开心,他们也没有再想办法与我娘和我联系,你的两位兄长虽然一直寻找,却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自从确知他们还活着开始,我就私下里派宫中的线人小心打听,同样没有有用的消息,这就说明,他们活着,但有可能出了些他们自己也无法左右的状况。”
“除非他们不记得他们是谁。”容青缈面色微微一变。
“是,我也担心这个。”简业点点头,语速稍慢,“今早在院子里散步,突然想到,真正被太后娘娘囚禁在皇宫里的李玉锦并不是李玉锦本人,而是赵江涄的外婆,姜氏的母亲。已经被太后娘娘折磨成那个样子,却仍然没有被太后娘娘识破身份,这个人一定要擅长用药,能够控制自己的所思所想,受尽折磨也不说出实情。赵江涄的外婆擅长用毒,曾经去过乌蒙国学过制毒用毒,据说曾经从师百毒门,那么,你爹娘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但还能暗中操纵着京城中属于容家的生意,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已经成了李玉锦的人。”
容青缈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
“这还只是猜测。”瞧见容青缈脸色苍白,简业立刻语气温和的说,“再说,就算真是这样,只要是毒,就有可解的药,就算是他们真的不记得他们自己是谁,不记得你是他们的女儿,不记得还有两个儿子,只要可以救了他们出来,就有机会解开他们所中之毒。人活着才是根本。”
容青缈长长出了口气,手中的绣花针不小心扎在了她的手指上,她眉头微微一蹙,将手指含在口中吸出里面的血迹,李玉锦能够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存怜惜之意,对于不过是当成棋子的自己的爹娘又如何会心慈手软,简业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
“我会陪你一直到救出你的爹娘。”简业将手放在容青缈的肩头,觉得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只要我在,不论有怎样的状况,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这世上的事,只要称得上事情二字,就会有解决的办法,青缈,你爹娘一定不会有事。”
“青缈一定不会让他们有事!”容青缈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忐忑,她虽然一直在努力的面对现实,但,梦魇里还是有太多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甚至想也没有想过的,这和她记忆里的梦魇相差太大了。
“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简业的声音平稳温和,似乎有一种安抚作用,他的掌心微微有些温热,不知不觉中平抚了容青缈始终微微颤抖的身体。
容青缈再次长长出了口气,人还有些微微发呆。
“立刻去给青缈准备一身颜色纯正的红色衣服。”简业看了一眼始终垂首站在门口的进忠,语气平静的吩咐,看着进忠点头离开,又看向容青缈,语气恢复温和,微微一笑,轻声说,“有时候,除了自身要有足够的底气外,你还要一些外在的配合,这些外在的配合就是整体的气势,如今,颜色纯正的红色衣服最是合适你。”
容青缈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神情依然还是有些恍惚。
简业看了一眼容青缈,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然后在容青缈对面坐下,“青缈,这样不行,李玉锦已经暴露了身份,第一次你和她交锋的时候你胜了她,她心中必定是不服气,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的收拾你,甚至杀了你,你如果仅仅因为猜测可能自己的爹娘出了状况,被李玉锦下了毒,就心思恍惚,一定会被她发现你的软肋,反而会更让你的爹娘受你所累。”
“我想,他们一定是出了状况。”容青缈轻声说。
“是。”简业点点头,“但最起码,他们还好好活着,你是希望他们永远记得你和你的兄长却活在痛苦里,还是希望他们不记得你们却还好好活着?李玉锦露面,我们就离你爹娘被囚禁的地方更近一步,救他们出来的希望就多了一分,这是好事,你必须放开所有不好的猜测,相信他们一定会没事。”
容青缈轻轻吁了口气,喃喃的说“似乎离真相越近,我的心越害怕。”
简业微微一笑,“没事,还有我呢。不论发生什么,面对就好。”
看着简业温和的面容,容青缈慢慢敛了敛心神,苦笑一下,“原以为自己可以很强大,经过之前的事情,但现在,想到爹娘还被人控制着,李玉锦那样的人,对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下得去手,江侍伟的面容被毁,当今皇上稀奇古怪的活着,全焕做了戏子,曹天安死在自己亲生儿子的手中,而这一切,都是李玉锦一手造成,而我的爹娘就落在她这样一个狠毒的人手中,青缈是真的有些害怕,怕她会因为恼恨青缈而对青缈的爹娘再下毒手。”
“暂时不会。”简业温和的说,“对于李玉锦来说,她肯定是很恨你,但为着她的大计来讲,在她没有达成目的之前,她不会对你的爹娘下手。”
外面,进忠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简业冲容青缈微微一笑,温和的说“接下来,我们去会会全焕,以及李玉锦,看看能不能再问出些有用的东西,你先换一下衣服,我让进忠通知全焕见面的地点,在你相公我的地盘上,李玉锦再聪明也只能乖乖的呆在江侍伟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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