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和进喜被捆绑着呆在一棵树上,如同粽子一般,手脚并拢捆在后背之上,面孔则朝向地面,头发却又被拉扯在手脚的绳索上,僵硬的仰面,姿态痛苦,脸上全是血,眼睛紧闭,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
秦氏、莲香和钱德培被捆在一起,口中塞着布,动弹不得。脸上的表情绝望而恐惶,但并没有血迹,应该是没有受伤,只是没有武功而被抓,然后被捆绑在一起,似乎,江侍伟是真的有所顾忌,没敢对这三个人如何。
简业没有松开胳膊,表情平静,脑海里快速的考虑着应对的办法。
“景色不错吧?”江侍伟乐呵呵的说,五官哆嗦一下。
简业点点头,平静的说“不错。这么多人,对付简业一个,小舅舅还真真是看得起简业,看得起简王府。”
“嗯。到底是亲戚,再说,还想着你可以考虑一下江涄,不好现在就杀,你看,如此风景下,你可以慢慢考虑,反正,如此冰冷情形下,人的死亡也是安静从容的。”江侍伟笑呵呵的说。
“如果不答应呢?”简业微微一笑,“容青缈现在在我这里,如果我一时激动做出什么事来,可如何是好?”
“我想过了,所以,吩咐了人准备了瞬间可以让你失去知觉的毒药,这样大的风雪,洒少了不会有作用,你看,我让他们用盆装着,好几盆,一撒,就立刻混进了风雪里,这么多,你不用呼吸都会昏迷。”江侍伟的五官一直在哆嗦,似乎是开心的很,只是怎么看怎么恐怖。
简业点点头,表示赞同,“是,确实周到。”
江侍伟哈哈一笑,依然安稳的坐在椅子上,完全不理会周围的风雪。
突然,容青缈听到简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平静从容,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慌乱,“青缈,你听好,今天的事情远超过我的预料,是我的失策,但你绝对不能落在江侍伟手中,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我都不会奇怪,他对你真的动了心思,所以不会顾忌你才十一岁,也不会在意世人会如何的诋毁你,所以,你必须离开,我会继续和他周旋,他不傻,杀了我不难,如今他带了他最得力的手下来这里,但是,他也明白,我要是出了事,简王府肯定不会放过他,他伤我一份,简王府会出面还他十份,对付太后娘娘和皇上他仔细筹划过,但这份筹划里,一定不会设想简王府也与他为敌。”
江侍伟听不到简业传声入耳给容青缈的声音,瞧着简业,慢条斯理的语气问“简业,考虑的如何?一边是未来的美女江涄,一边是死掉再也醒不来的结果,你不傻,应该会聪明选择吧?”
“是啊,天壤之别呀。”简业也同样慢条斯理的回答,“是要好好想想,那个赵江涄实在是无趣的很,但真的死掉了又太可惜。”
容青缈正在想,刚才简业的话是什么意思,又听简业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了起来,“青缈,你在这里生活了四年,这里你比我要清楚,也比江侍伟要清楚,就连这里这些护卫也不是很清楚这里,你却知道哪个地方有什么,甚至哪个地方有不为人知的山洞,所以,我一会用武功帮你离开此处,能送多远算多远,你告诉我你会选择向哪个方向躲避,越险恶越好,越容易让人产生你没有生还的可能越好,哪怕是悬崖峭壁!然后,找个确定没有人会发现的地方躲起来,甚至就连伺候你的三个奴才也不可能一下子猜得到的地方最好,一定要等到风声过去再离开,最好,呆上两三日再说,找个有水的地方,哪怕要饿上两三日也不要离开,如果我能够活下去,我会去找你,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出了意外,或者一时无法去找你,也会安排人接你离开这里!如果情况更糟糕,我也会保证伺候你的三个奴才中有一个能够活下去,以他们对你的忠心,只要避开江侍伟用药逼供,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你带你离开。”
容青缈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简业说的不错,如果她落在江侍伟手中,也许江侍伟一时半会不会对她如何,但不能保证世人如何看她,也许会重演爹娘为她放弃家业,只是这一次是送给江侍伟!
“想好没有?”江侍伟并不着急,“风雪好大,小心冻坏了容姑娘。”
简业微微一笑,“这是一生的选择,哪里这么快就会有答案,容我慢慢想想,说不定一时灵光一线,想出来如何逃开你的办法。岂不更好?”
“哈哈!”江侍伟哈哈一笑,“嗯,是做我女婿的料。好,好,我就让你慢慢想,看你如何逃得开!”
“青缈,相信我,别再犹豫,告诉我,你准备朝哪个方向躲避。”简业的声音再次在容青缈耳边响起,“不论发生什么,首先要让自己活下来,如果出现意外,我是说如果出现意外,被江侍伟的人抓到,他们也不会杀你,你也不必反抗,不论发生,你都接受,我会救你,不会因此放弃你,这所有,不是你的错,世人如何看你,不关我的想法。”
容青缈怔了怔,呆呆的脱口说“东边。那里是悬崖。我不会寻死。”
“好!”简业微微一笑,手轻轻拍了拍容青缈的后背,然后对江侍伟摇了摇头,“唉,考虑了半天,还是觉得青缈最好,我娘的眼光就是最好的,小舅舅呀,这还真是没有办法的事。”
江侍伟的五官哆嗦一下,但他相信以他手下的能力,一个简业实在不值得提防,才十八岁的年轻人,也许十九岁吧,能如何?
突然,简业一脚踢向燃烧的火炉,里面的木炭被踢出火炉,在风雪中扑向准备撒毒的护卫,携着风雪。
那护卫一怔,没有江侍伟的吩咐,他不敢将手中盆里的毒撒出去,原本他所站位置正好是顺风向简业,毒药一撒,会全部扑到简业面上。
简业脚下用了力气,竟然将木炭和着一些风雪扑向那个护卫,那个护卫手中端着盆,瞬间下意识的一闭眼。
江侍伟刚要动,简业却揽着容青缈纵身跃起,几个起落,以上好的轻功奔向东边,他轻功之好,完全在江侍伟意料之外,眨眼间,他已经落在最外围,护卫们立刻反应过来,追赶过去。
简业右腕一抖,一柄软剑弹出,发出清脆之声,风雪中一递,最外面一个护卫尚未明白怎么一回事,人已经从马上摔倒下去,胸口涌出大量的鲜血。
“坐好!拽紧马缰绳!”简业简单的说,将容青缈送上马背,用剑朝着马身上一刺,马儿受惊,狂嘶一声,狂奔而去,瞬间消失踪影。见容青缈牢牢抱着马颈,并没有从马背上掉落,简业微微一笑,送亲时见容青缈骑马,已看出她在农庄经常骑马,而且马术不错。
“一定要活下去!”他的声音,最后一句,其实是在心里说。
然后一转身,迎上追赶过来的护卫们,以剑护身,冲进护卫中,口中哈哈大笑,“小舅舅,你说是我的武艺胜过你还是你胜过我?”
护卫们虽然看到容青缈所骑的马儿已经消失在远方,但又担心简业真的伤害到他们的主子江侍伟,还是都犹豫一下,停下追赶对付简业。
简业并不对付护卫们,却在闪躲出剑之间将护卫们所骑的马或伤或杀,或者伤其四蹄,或者直接刺中马颈。同时,并不急于冲向江侍伟,只在护卫们中间进进退退,似乎是毫无章法的打来杀去。
江侍伟知道简业会武功,但没想到简业武功如此出众,而且出手狠毒。
“杀了他!给本王杀了他!”江侍伟的声音都哆嗦了,一掌拍掉离他最近的一个护卫,跃上马匹赶去追赶容青缈。
“这么急。”简业几招逼退几个护卫。
他是简王府的小公子,而且护卫们也发现,简业出手虽然狠毒,但并没有针对他们,主要是对付他们所骑马匹,其目的不过是不想他们去追赶逃走的容青缈,没有江侍伟的吩咐,没有人会真的杀死简业,所以,虽然江侍伟吆喝了这一声,护卫们还是以围攻为主。
简业挡在江侍伟的前面,衣服上已经沾了血迹,但表情依然从容,容青缈不在,他暂时不必担心容青缈的生死,他相信她的话,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寻死的人,她说东边是悬崖,她说她不会寻死,他就相信她一定会找到最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小舅舅,杀了我可不是个好主意。”简业微笑着说,“好歹简业也是简王府的小公子,你说,简业要是死在这里,简王府会如何想?你说我娘会不会全国的追杀你?你说,好好的对付太后娘娘已经很辛苦,再加上简王府,你岂不是要更加辛苦才能有所得?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家的人例来就是不肯轻易饶恕他人的人,不然,你何苦着会因你亲娘的事情被太后娘娘厌恶成这般模样?纵然是亲生姐妹也是不可以的,是不是?更何况是简业在意的。”
江侍伟恨的牙根疼,也不说话,骑马冲向简业,简业身形一动,剑出狠招逼向江侍伟,饶是江侍伟武艺不错,也被简业剑招的狠毒吓了一跳,闪躲间被简业的剑气划破披风肩膀处,丝绸发出极细微的撕裂声。
“围住他!”江侍伟大声吼,“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好,缺胳膊少腿算本王的,不死,算是我这个当舅舅的给他面子!”
护卫们彼此看一眼,同时冲上前。
江侍伟趁机冲出去,简业被护卫们围在中间,稍微一疏忽,竟然让江侍伟冲了出去,纵马奔向东边,后面,兵刃相撞之声越来越远,很快就被风雪之声取代,完全的听不到,前面,也看不到容青缈的身影,只有茫茫风雪。
突然,马匹长嘶一声,前蹄跃起,硬生生停住。
江侍伟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前面,风雪虽然猛,却可以看得见有匹马的尸体,应该是血流尽而亡,或者说是撞在一棵树上而亡,那棵树长在山崖的边边上,马头正好卡在树叉间,树叉上还挂着一片撕裂下来的布料,是容青缈的披风一角,在风雪中摇晃着,时不时的拂过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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