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感觉到风声,瞬间停止说话,扭头看向容青缈,却见容青缈一脸的愤怒,好像积攒了几十年的仇恨,想要全部发泄出来。
容青缈没想到来人会突然间转头,蒙在脸上的黑布不知何时已经摘了去,露出一张表情夸张的面孔,让她先是一怔,然后因为恐惧和愤怒凝聚的全部力气聚集在手中的木棒上,狠狠的由砸头转而砸在来人的面容上。
来人是会武功的,但是,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根本没有设防这样一个才八岁的小女童,也并未觉得一个才八岁的小女童真的打人会有多疼。
所以,当他感觉到面部有粘稠的液体流下,他的面部没有什么痛感,这是因为他的神经有一些已经缺损,但是,他还是能知道脸上有些东西流下,因为它们流到了他自己的手上,流在他华贵的衣服上,鲜红的很!
“啊!——呸!”来人咬牙切齿的吼,“你吃大力丸啦!”
容青缈想天天在山上疯还是有作用的,至少可以增加力气,可以打人出气!想着,完全不假思索的第二下就打向来人脸上的另一边。心里好笑的闪过一个念头只打一边不平衡,两边都打过都肿起来才平衡!
这一次,来人有了思想准备,伸手一把抓住容青缈的胳膊,口中恼怒的吼道“你个臭丫头,找死!”
容青缈想也不想,张口咬在来人的手腕上,那人的手腕很是细腻,想来从不做什么体力活,和他那张表情夸张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哎呦!你属狗呀!”来人立刻松开容青缈的手腕,低头看到,自己的手腕上有清晰的牙印,有血,这丫头真狠,真下的去口呀!
容青缈冷冷看着来人,这一刻她忘记了她其实才八岁,这一刻,她觉得她就站在梦魇中,那些希望她去死的人的面前,他们冷笑着,看着她,希望她痛苦的死去,是的,不仅仅是死,还要痛苦的死,耻辱的死!
“我不会让你杀了我!”容青缈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不论是谁,都没有权力决定我的生或者死,不论是谁!哪怕是九五之尊!哪怕是至亲!谁想要我死,我统统要他们死!”
才八岁,面前的女童明明才八岁,只比自己的女儿大八岁,却这样冷酷的说出这些,似乎知道她被算计了!难怪,云天道长捎了口信给他,说,容青缈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女孩子,似乎有什么人给了她提示,她说她曾经梦魇,见到过一些事情,难道,上天在帮这个孩子?
“我没说要杀你。”江侍伟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子有些像自己,“我只是过来和你说一声,你瞧,是你打得我一脸血,还咬伤了我的手腕,你瞧我的手腕皮肤多么细致,这可是我身上难得几处完好的皮肤,你瞧你的牙印多么的清晰呀。嗯,不过,你的牙长得挺整齐!”
容青缈看到,来人手腕上有着清晰的牙印,自己的,还有一处缺了一颗牙齿,是自己换掉的牙还没有长出新的来。
“你也许不会杀我,是因为我要替你女儿保住简业的正室之位,并不是你善良仁慈!”容青缈不屑的说,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不是害怕,是愤怒,“而你不杀我,并不代表你的女儿不会杀我,如果她喜欢上简业,一定会除掉我,除掉任何一个接近简业的女人!”
江侍伟一怔,“你这丫头说话有些邪门,你不会是真的在梦魇中看到了一些事情吧?”
“你才邪门呢!”容青缈轻轻吁了口气,咬着嘴唇,外面突然吹进来的风提醒了她,她现在不是在梦魇里,而是在现实里。
果然,云天道长还有孟龙辉都是一伙的,是面前这个人,赵江涄亲生父亲的手下,这个人也就是被太后娘娘囚禁在天牢里的被废皇子。简柠口中那个太后娘娘的亲妹妹与先皇的骨肉,差一点成为皇上的废皇子!
江侍伟这才哈哈一笑,并不介意他脸上的血迹,也没去管手腕上的伤口,此时容青缈的声音听来稚嫩可爱,并没有任何心机和城府。
“我不过是打小在一个相对来说复杂的环境里长大罢了。”容青缈用相当不屑的声音说,“你以为我爹爹能够把生意做到现在这个情形,能够让你这样一个人都看在眼里,是一个寻常人物吗?我爹爹可是足够聪明的人,有聪明的爹娘,当然也会有我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女儿。”
江侍伟点点头,“嗯,看来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是呀!”容青缈继续用相当不屑的声音说,“不过,你也得让你的女儿做好思想准备,以我这样的聪明好看,她又小我那么多,也不晓得长得漂亮不漂亮,反正看你现在这个模样,再加上姜氏那种俗艳的容颜,她也不会漂亮到哪里去!等我回到我家,我一定会想办法收拾她!”
江侍伟点头,“嗯,要是她连你都斗不过,也就没办法好好的做她的简王妃!我是要让简业当简王爷的,娶我女儿的人,一定要是最好的,目前来说,那小子是最好的人选。”
说完,捡起刚才容青缈被他捏紧手腕丢在地上的木棒,掂量掂量,点点头说“嗯,是有些力气,看样子,呆在这种无人答理的地方到成全了你。这个我带走了,这是我第一次被一个黄毛丫头算计!留着这个算是个提醒。”
容青缈根本没去理会他,江侍伟走到门口,又扭过头来,“容青缈,我记住你了,你最好也记住我,我叫江侍伟,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容青缈依然不吭声,静静站在那,脚上虽然有袜子,却还是觉得脚心冰的厉害,同时又觉得窗下火炉里的木炭不够热,机械的挪动脚步走到窗前,又丢进去几块木炭,看向开了四分之一的窗户,外面依然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任何脚印,刚才,就好像只是一个梦。
容青缈没有对任何人提及此事,包括自己身边的莲香和秦氏,江侍伟既然可以在夜晚不惊动任何人的出现在她的房间,就算是她和农庄里的护卫们说出此事,他们日日夜夜守在她房间的外面,也不过是让她行动不便,并不能阻止江侍伟再次出现。
而且,容青缈相信,就算是她此时告诉了简业,姑且不论简业相信不相信这件事,就算是简业相信了,接她去了简王府,她依然相信江侍伟可以出现在她的面前。
所以,不和任何人提及此事,反而会让江侍伟不那么的排斥她,毕竟他所关心的是他女儿未来的幸福,或者说是她女儿长大后能不能帮他达成他的伟大理想,成为一个九五之尊的皇上,而不是一定要取了她的性命。
已经是清晨时候,看着窗外厚厚的积雪,容青缈的眉头慢慢的蹙了起来,昨晚一直在下雪,可是,她不记得那个什么江侍伟衣服上有雪花的痕迹,确实是很冷,但那是门半开着带进来的风,似乎,这风是有意而为,就是为了证明江侍伟是从外面踏雪而来。
可是,就算是再好的武功,也不可能在雪地上不留下任何的脚印,最多是浅一些,大风大雪的一吹也许会很快消失,但应该在他离开后可以看到一些浅浅的痕迹才是呀!
“莲香,你今天和这里的护卫说一声,我想养一只小狗玩玩。”吃过早饭后,容青缈重新在桌前坐下,慢条斯理的抄书,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
“养只小狗?”莲香怔了怔,“现在吗?”
“是呀,昨天突然想起我之前从家里带来的一样小东西找不到了,原本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但想到了,就想找到它,可是,昨天自己找了会没有找到,不晓得丢在什么地方,于是想寻只小狗,让它帮我寻找。”容青缈表情平静的说,“反正在农庄也没什么大事,闲着也是闲着。”
“那究竟是找条刚出生的小狗,还是寻条已经养好的小狗呢?”莲香笑嘻嘻的说,“若是小姐您现在想找东西,当然是已经训练好的好,若是打发时间的话,就让这里的护卫去乡下抱条刚出生的小狗,那样养来小狗更听话,也对小姐您最是忠心。”
“先找丢失的东西吧。”容青缈想了想,“然后再让护卫们去寻条顺眼乖巧的小狗养着,此时不急。”
秦氏收拾容青缈换下来的衣裳,准备拿去洗。
“秦妈妈,那件不要洗。”容青缈立刻出言阻止,昨晚所穿的那件衣服,手腕处被江侍伟抓过,如果想要寻条小狗嗅起味道,衣裳自然是不能清洗,她一定要弄清楚,江侍伟究竟是踏雪而来还是走的别的路,“留着有用。”
秦氏怔了怔,不明白一件脏衣服留着有什么用,不过,衣裳不过是穿了一日,算不得脏,不晓得小姐要做什么,既然小姐不说,她也不问,早一天冼晚一天洗一样,反正小姐也不缺衣裳穿。
如果,容青缈一边抄书一边在脑海里慢慢的想,如果,这个江侍伟确实是从另外的通道而来,那么这里就一定有江侍伟的人,因为这里是简王府名下的产业,而简王府是当今皇上的亲戚,与这位被废皇子应该有着利益冲突。
但是,还有一点就是,如果简王妃是当今太后娘娘的亲侄女,那么也同时是这位被废皇子亲生母亲的亲侄女,也有可能与这位被废皇子有关系,说不定简王府是同时脚踏两只船,既和当今皇上关系亲近,又不得罪这位废皇子。
秦氏拿着其他的衣服离开,容青缈从桌前站起来,走到那件她要秦氏留下的衣服跟前,小心的将衣服收好,特意的将那段衣袖小心放在上面,又想了想略微一顿后,拿起莲香用来做活计的小箩筐里放着的剪刀,咔嚓一下,把衣袖剪掉,衣服则丢在一边。
“哎呦,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呀?”莲香吓了一跳,立刻一把夺过容青缈手中的剪刀,“这又是哪根筋不对了,要是这件衣服您瞧着不顺眼了,就赏给莲香穿,这多好的料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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