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云入天来下战书,刘清又惊又喜,拎起元明,叫道:
“你不早说?”
“战书是和尚接的,不是我。”元明委屈地说道。
刘清刚要问个清楚,发觉孙府的法术防护受到扰动,抬头一看,却是正印去而复返,停在空中冷冰冰地说道:
“剑神,方丈命我传话给你,后日正午,云入天要与你在此斗法,云入天诡计多端,请剑神早做准备。”
说罢,也不等刘清回话,转身飞走了,广慧是正印的师父,刘清虽然救了整个通天寺,正印还是对他感激不起来。
刘清也不理正印,只是在想云入天究竟在耍什么阴谋,云入天应该已经知道“太虚石”对剑神无效了,他再厉害也比不过广慧,怎么敢公然挑战?是皇帝施加的压力吗?刘清有点不太相信。
不管怎样,找着云入天,叶亭的下落就有了线索,刘清还是很高兴,回房命两个徒弟准备洗澡水,不一会,元明与小巴事带着孙府的几名家丁抬来一只大木桶,接着又有人拎来一桶桶热水。
刘清脱光衣服跳进木桶,洗头洗脸,冲净血迹,又换了一大桶水,安安稳稳地坐在里面,头枕着毛巾,开始思考整件事情。
小巴跑进跑出,一会来报一声师姐的问侯,不管风萧萧多肉麻的话他都照传不误,刘清干脆当他不存在,一句话也不回。
元明却一直守在洗澡桶旁边,将师父的**看了个够,然后唉声叹气,对自己的身材越发地不满意。
刘清想起自己还有一堆俘虏没审问过呢,可是泡在热水里实在是舒服,他不想也不愿离开,于是对元明说道:
“把独冠山的什么三大弟子叫来,我要问话。”
元明领命而去,不一会带来了乾坤子、颠倒生与善恶君,他们三人由杨锐担保,都有自己的房间,除了内丹被封,身上没加任何绳索,待遇和客人一样。
三人一进刘清的房间,善恶君脸先红了,她是道姑,看上去四十来岁,其实有七十几了,但毕竟是女人,呸了一声,转身就走,另外两人虽然也对剑神的失礼不满,但没有离开,只是昂首不看他。
刘清还不明所以,惊诧地说道:
“她害什么羞?那么大年纪,又是搞修仙的,这点都看不破?”
乾坤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
“独冠山技不如人,剑神要杀要剐随便,何必如此辱人?”
刘清也生气了,拍着水面说道:
“我又没让她进来和我一块洗,怎么辱人了?老子一身血污见你们就是尊重了?”
乾坤子与颠倒生都不吱声,仍扬着头不看他。
刘清突然嘻嘻一笑,说道:
“你们觉得看人洗澡是辱人?我问几句话,你们要是不回答或者说谎,我就让人准备三只大木桶,请三大弟子在院中洗澡,再请风三娘子和她的两个侍女一人服侍一位,不对,老道姑得让我的这个徒弟服侍才对。”
刘清一指元明,元明却不感兴趣,说道:
“师父,换小巴替她洗澡吧,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刘清又拍了一下水面,叫道:
“着啊,连我这个天下第一好色的徒弟都看不上那个老道姑,你们说我能吗?她有什么可扭扭捏捏的?”
乾坤子与颠倒生气得浑身颤抖,转身也要走,刘清一使眼色,元明掏出阴阳镜挡在门口,他身高还不到乾坤子的一半,可是手持法宝,长眉飘飘,倒也威风凛凛,独冠山两大弟子只得停步呼呼喘气。
“你们见着过云入天吗?”刘清问道。
“没有。”乾坤子与颠倒生同时气哼哼地回道。
“谁安排你们攻打这里的?”
“右指挥李将军。”两人又同时答道。
“叶亭真不在我这儿,是云入天绑走了她,然后躲了起来,我造反全是为了逼云入天露面。”
“你撒谎。”两人还是头扭向一边,毫不犹豫地说道。
刘清狠不得给这两人一人一记“剑气指”,不过看在叶亭与杨锐的面子上,而且觉得他们说的也是实话,所以决定暂且放他们一马,说道:
“信不信随你们,徒弟,把他们带走。”
元明押着乾坤子与颠倒生离去,刘清随便叫进孙府家仆,又添了点热水。
小巴又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说道:
“师父,师姐想和你洗澡。”
“嗯?”刘清想不到风萧萧调戏师父的水平又上了一个档次。
小巴连连摇头,说道:
“不对不对,师姐想知道师父洗完澡没,她想让你过去看看。”
“早着呢。”刘清没好气地说道,小巴哦了一声,转身要走去给师姐回话,刘清又叫住他,说道:“等等,你先去给我押一名俘虏过来,名字叫李忌。”
小巴答应一声,跑着出去了,不一会元明先回来了,说道:
“师父,独冠山的老道们在骂你无耻呢?”
刘清呵呵一笑,说道:
“老道们不懂得享受生活,哪会理解‘无耻’的快乐?”
元明竖起大拇指,说道:
“师父说得太有道理了,你当天神太可惜了,要是早生几万年,当古神才如鱼得水呢。”
刘清对古神一类的东西只当传说对待,不过对徒弟的吹捧还是很满意。
小巴押着禁军右指挥、都督李射虏的二公子李忌回来了,李忌一脸受惊过度的痛苦模样,走路躲躲闪闪的,时不时还要哎哟一声。
原来小巴打着师姐风萧萧的旗号,向陆辽学了一套“线火指”,这是一重第一级最简单的法术之一,小巴内丹未成,连这个也练不成,但是背着念嗔的大铜钵,借助法器的帮助,能从指尖上冒出火花来,得意至极,到处显示,即然是押送俘虏,他就老实不客气拿李忌练手,不停地举手戳他大腿。
火花虽然不大也不太热,而且转瞬即逝,李忌也受不得这种苦楚,一路求饶,见着刘清扑通就跪下了,说道:
“剑神,我什么都说,别再让他戳我了。”
刘清本来准备了一套吓唬李忌的方法,没想到被徒弟捷足先登,冲小巴点头说道:
“有前途,下去吧,我要审问啦。”
小巴得意地又在李忌身肩头戳了一下,才转身出房去找师姐。
李忌果然老实,刘清还没开口,他已经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从父亲李射虏上完厕所不爱洗手,一直到李都督最喜欢哪几个小妾,如何提携长子宠爱三子偏偏看不上他这个二儿子,等等,都说了出来,刘清止都止不住。
“你爹到底躲哪去了?”刘清终于找到机会问道。
“不知道,自从去大校场练兵,他就一直没回家,有事就派人送信,每次派的人还都不一样。”
“老狐狸,他是中军府都督、禁军副帅,我这都造反了,他也不露面吗?”
“他、他一直在暗中调兵遗将,禁军主力基本都被派到这里了。”
“你爹以为一群凡兵俗将能打得过我吗?”
“他说不用急着进攻,只要围住就行。”
“他说?”
“不不,他派人来说的。”
“那群御马监和乌衣院的高手们,也是你爹派来的?”
“不是,我父亲命令不动他们,得、得是督主大人亲自指派才行。”
刘清又问起云入天,结果李忌连他的面都没见过。
李忌显然不是知情者,没透露出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信息,刘清命元明带走李忌,再将乌衣院剩下的“九指”、御马监“刀枪剑戟”和那个问什么说什么的孟耀祖带来。
不一会,十四名双手被缚的朝庭军官进了刘清的房间,围着澡桶站立,除了孟耀祖,谁也没跪下。
孟耀祖在剑神面前贬斥上司,显然没带来好结果,鼻青脸肿,连眼罩都被打掉了,露出暗淡无光的一只瞎眼。
刘清开始审问,众军官倒也不隐瞒,他们都是奉了督主太监史大诚的命令,率领御马监和乌衣院精锐来围攻孙府的,他们得到的指示与禁军不一样,被要求必须进攻。
刘清还是没问出具体的线索来,打发走十四名俘虏,穿好衣服,刘清一个人在房间里思来想去。
小巴没完没了地跑来帮师姐风萧萧传话,刘清只得去看了她一眼,又回房想着后天正午与云入天的斗法,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劲。
临近黄昏,来了一位客人,是叶亭的师父杨锐,带着酒菜,感谢剑神对独冠山弟子的优待。
刘清不擅饮酒,但不好驳杨锐的面子,陪他一起喝了会,杨锐酒劲上来,开始唠叨自己小时候如何如何贫苦无依,师父如何收养了他,他也想学仙,师父却说他慧根不够,只传授武功不教仙术。
刘清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没多久就醉得人事不省,早早地睡了。
这一觉并不安稳,刘清不停地做梦,梦中人物各种各样,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没完没了对他说话没完没了对他指责,而刘清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突然间,刘清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外面才是清晨,屋子里还有点暗,但一个想法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他还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但只有这样最近发生的事情才显得合理。
刘清异常兴奋,马上就要再审问俘虏,他抬起手,心里咯噔一声,龙灵与古神内丹合成的戒指没有了,在床上四处一摸,不仅没找着戒指,发现连“希声剑”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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