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突发奇想要造反,可忙坏了孙府上下好几百口人,有逾墙而逃不辞而别的,有领银子撒了几滴眼泪再走的,也有忠心耿耿愿主人共生死的。
长生观本来有**十名修仙弟子,是一支生力军,可是这两天陆续出城监督重修观宇,走了大半,只剩下不到二十人。
这样算下来,孙府奴仆五十余人、养的食客五十余人、叶府二十余人、长生观不到二十余人,一共一百四十来人,其中还有若干拿不动刀枪的,最后只有一百来人能保家护院参加“造反”大业。
这下子有点麻烦了,孙铁拐妻妾成群,女儿、孙女、外孙女众多,下面三个儿子禀承父风也是广蓄妾妓,十几个孙子差不多有一半成亲了,只有招赘的两个女婿老老实实,没敢娶妾,总而言之,光是妇孺就有九十余人,加上服侍的丫环婆子,差不多近三百人,比起兵“造反”的人还多。
这些女眷哪里跑得动也不敢跑,全都选择留下来,但是聚在一堆七嘴八舌,都不同意造反,孙铁拐平时说一不二,这时被他最宠的两个小妾缠住,连跺铁拐竟然也弹压不住。
眼见剑神灵光一闪搞出的伟大事业就要毁于一群妇人之手,陆韵站出来了。
陆韵虽然是外孙女,但因为母亲受宠,自己聪明美丽、学仙有成、与昆仑山知名弟子薛少安订婚,所以倍受外公喜爱,在孙家第三代当中无出其右。
刘清说抢走薛少安的人不是通天寺的和尚就是霄云山的弟子,别人还只是一听,陆韵却深以为然,为了未婚夫她什么都肯做,造反不过是区区小事,因此十分坚定,眼见外公就要被众多眼泪汇聚而成的“糖水攻势”击跨,刷地拔出长剑,喝道:
“要走的走,要留的留下,干嘛哭哭啼啼?”
孙铁拐身边的一名小妾自恃受宠,名义上又是长辈,见别人不敢吱声,自己却非要显示一下,冷笑两声,说道:
“也不知道是谁,还没成亲就入了洞房,却有脸说我们。”
这句话戳中了陆韵的痛处,当下柳眉倒竖,刷地一剑挥出,一道黑线绕过十几位妇女,直取外公小妾的人头。
陆韵是生气就要杀人的主儿,刘清若不是法术高过她,早就在长生观外身首异处了,一名小妾有什么法力,连啊都来得及啊一声,人头转着圈落地。
女眷们立刻就晕过去好几位,剩下噤若寒蝉,捂住嘴拼命忍住叫声。
孙铁拐手又是一软,铁拐落地,砸着另一名小妾的小脚,于是内宅响起鬼哭狼嚎声。
陆韵怒气不减,仗剑扫视众女,最后目光落在外公身上。
孙铁拐一狠心,事已至此,剑神是福星也好是煞星也罢,总之是请不出去了,难道“铁拐仙”一世霸名反而晚年变成懦弱之辈吗?于是也不理哭叫的小妾,抓起铁拐,说道:
“韵儿说得对,走留自便,贪生怕死,不是我孙家人!”
老头子也支持家里的女霸主,别人都不敢开口了,连被砸着的小妾也忍痛不再叫唤了。
这还不算完,陆韵将各房健壮些的丫环都抽调出来,组成一支四十来人的娘子军,也加入到护院队伍之中。
孙府中兵器有的是,可擅长的是欺行霸市、坐地分赃,真要排兵布阵却摸不着门道,只会大叫大嚷,好在还有叶府诸人,孙铁拐知道这些北疆老兵的能耐,因此将指挥权交了出去。
任效君等人见识了这群乌合之众的散乱,因此婉谢几句也就不客气地接权,仍是任效君担任军师出谋划策,老将陈平建队设伍、安排守御与轮值时间,杨锐负责联络与收集情报。
内宅的流血事件和外面的混乱情况,刘清一无所知,带着正心法师进了一间厢房,他的三个徒弟紧随其后。
正心法师舍利子被封,还能正常行走,目光却一直在元明身上扫来扫去。
“和尚,咱们实话实说吧,元明高僧经历生死劫难之后,已经弃暗投明,毅然决然地还俗拜我为师,要好好享受这花花世界,你以后不用挂念他了。”
元明听到外面乱糟糟的,中间夹杂着女人叫声,心痒难耐,对师父的话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含含糊糊地说道:
“是啊,和尚,咱俩缘分已尽,今后各走各路各泡各妞吧。”
正心法师越发相信眼前这个矮小和尚不是自己的师侄了,他修行多年,自然不惧鬼怪,合什说道:
“剑神,夺命附身乃是人神共愤的邪术,阁下何以对元明师侄施此毒手?”
刘清也不否认,嘻嘻笑道:
“你叫他元明师侄,咱们岂不是成师兄弟了?出家人不打诳语,天神也不揍谎话,没错,元明的身体被我借来用用,不过‘夺命’两个字可是严重了。徒弟,告诉和尚你是什么时候附身的。”
“昨天晚上。”元明随口说道,心思仍在孙府的内宅里。
“和尚,前天我去传话的时候,你的小师侄可是死得透透的,魂魄归了地府,舍利子化于无形,盗亦有道,咱们是讲究人,附的是没人要的尸体。”刘清正义凛然地说道。
正心法师越听越是心惊,死去两天的人还能被附身,这是他从未听说过的法术,邪是够邪门了,但的确没有“夺命”。
“阿弥陀佛,请问附身的是哪一位前辈?”正心法师问道,猜测附在元明身上的人一定来历不简单。
一声“前辈”呼醒了元明,身为一代古神却在刘清这里当徒弟,从来没得过尊称,好不容易有人尊敬自己,于是五官凑在一块笑道:
“没错,我是前辈,而且是老前辈,我乃……”
“他奶奶早死了。”刘清打断元明,“和尚,别管这个老小子是谁了,他现在是我徒弟,跟通天寺没关系了。”
“阿弥陀佛,人生一副臭皮囊,通天寺可以弃之不顾,当今圣上却断不会送出皇叔的躯体。”
元明不高兴了,指着正心法师,说道:
“哎,和尚,你叫我前辈不就得了,干嘛说我这是臭皮囊,我承认,我对这具身体也不太满意,尺寸太小,做不了大事,可我也是有感情的,你这么污辱我,小心我翻脸啊。”
“阿弥陀佛,老衲一时失言,前辈莫怪。”正心法师倒是随和,不与元明计较。
刘清仔细端详着元明,盯得三徒弟心里直发毛,然后说道:
“对啊,小明是皇帝的叔父,你比那个宗正大人有价值多了,我怎么给忘了?”
元明嘿嘿一笑,挺胸说道:
“改天我一定要进皇宫看看侄儿,教他一点养生之道。”
刘清冷哼一声,说道:
“用不着,你那个侄儿没成年就会抢女人,很懂得‘养生之道’。”
元明眉开眼笑,显然将这句话当成了夸奖,刘清又对正心法师说道:
“说起死人这事,和尚,你说说,杀死元明的到底是谁?”
正心法师面有难色,说道:
“阿弥陀佛,这个……”
“我靠,阿弥陀佛杀了元明?太夸张了吧。”
“不不,剑神误会了,这个、这个不太好说。”
刘清看了一眼自己的三个徒弟,风萧萧对着师父在独自练习媚功,巧笑倩兮,秋波动兮,叶小巴捧着大铜钵,显然有点吃力了,却还是不放手,元明不住地探头探脑,心思都不在这里,于是说道:
“你们三个,给我出去。”
除了风萧萧,另外两个小家伙都兴高采烈地跑了,风萧萧还想撒娇,见师父手指弯曲对着自己,只得也摇摇摆摆地出去,找两个师弟去了。
“这回好说了吧。”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刘清问道。
正心法师还是面带难色,说道:
“老衲不会对剑神撒谎,只是这件事的确与剑神无关,老衲还是不能说。”
“和尚,别说这件事与我无关,昨天晚上,一位黑衣人夜闯孙府,盗走了棺材,遗憾的是里面躺着的不是元明,而是我的一位朋友薛少安。”
“他又来了?”正心法师失声问道。
“他是谁?是不是云入天?”
“呃,阿弥陀佛,不可说不能说。”
刘清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厉声道:
“和尚,你也看到了,为了救人,老子都已经造反了,你现在是人质,要是不配合,就把你撕票,撕完票再祭旗,祭完旗再奸尸,奸完尸再示众,示完众再……”
正心法师一脸苦笑,说道:
“剑神,饶了老衲吧,这副臭皮囊受不了这许多折腾。”
“那你说实话,杀元明的人是谁,跟抢棺材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阿弥陀佛,老衲说的全是实话,的确不能说。”
正心法师看着随和,却是无比固执,刘清想折磨他一番,估计他也不在乎,于是笑道:
“不说没关系,你在我手里,通天寺一大群和尚,总有愿意开口的,尤其是那群围圈坐着的和尚,没准更愿意说话。”
提起围圈的和尚,正心法师脸色又是微微一变,但转瞬即逝,仍是微笑却不肯妥协的模样。
刘清正想辙逼和尚招供,叶亭的师父杨锐跑了进来,说道:
“剑神,官兵到了。”
刘清指着正心法师,说道:
“从今以后你得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你这个和尚太狡猾。走,跟我斗官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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