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坊内,安置好了邬荣璟便折回来的符逸看着墙角边上无论怎么推都不再移动分毫的檀木架,眼底一片森冷。
“来人,把这个架子给拆了。”符逸沉声低喝。
不多时,檀木架被拆了,但是映入他们眼帘的竟然是完整的墙壁,之前的暗道好像是一场梦。
符逸惊诧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推开众人,拾步上前细细的看着那墙壁,可是那墙壁一点衔接的痕迹都没有。
可是,符逸清楚的记得,就是这个地方,他不可能记错的,他心中隐约有些不安,扬手一挥,低喝道:“把这堵墙壁撞了,马上,立刻!”
又过了一会儿,伴着木桩“碰~碰~”两声的重击,金陵山庄沐浴坊面东的那一面墙“轰~”的一声坍塌了,但是映入符逸眼帘却是一片荒原断壁,哪里有什么密道。
此时,圜丘那边的宾客还在狂欢,根本就没有人意识到在这一片热闹之下的波涛暗涌和危险。
当那一声“轰~”的响声传来的时候,一些酒过三巡的人还嬉笑的说他听见玉皇大帝打了饱嗝,对今天的春祭很满意之类的胡话,当中极少数人则比较清醒,不过在府中下人的解释中,他们将信将疑的,不一会儿又纵情酒色之中,把这事儿抛至九霄云外了。
“大人,大事不好了!”正当司徒钊信誓旦旦,以为自己的计划完美无暇的时候,幻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冥王陛下安置在皇后娘娘身旁暗中保护的人,实力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无风他们勉强缠住了他们。但是……实力悬殊,无风他们……全都死了。”
“你说什么?”司徒钊闻言,神色一凌,猛地伸手拽住了幻的衣领,目光如炬的盯着他,低吼道,“你们那么多人,竟然区区几个暗卫你们都解决不了。老夫养了你们那么多年,在你们身上花费了那么多的资金和精力,成为个中的佼佼者,方到用时竟然如此没用,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
“大人,那些并非一般的暗……”幻在暗处的时候把沐浴坊那边发生的事情尽数收进了眼底,隐匿在暗处负责皇后娘娘安危的人们明显不是一般的人,其武功造诣远在他们之上,所幸他们人多,勉强为冰女那边争取了比较充裕的时间,只是损失惨重。
然而,幻的话还没说完,司徒钊便一掌劈在了他的肩膀上,厉声打断了他的话:“无能的人才会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幻缓缓的垂下了脑袋,捂着被震伤而脱臼的肩膀,神色晦暗不明,“呕~”的一声,嘴角溢出了一抹殷红。
司徒钊眼底的寒意丝毫不减,沉声道:“冰女和蒋雨荷呢?现在在哪里?”
幻眉目低垂,说道:“她们在沐浴坊里面失踪了,根据冰女传来的消息,金陵山庄内有一条密道,入口应该就在那里。只是……”
“只是什么?还不快说!”司徒钊脸色很是难看,原本胜券在握的事情,此时此刻搞得一塌糊涂。他几乎把所有的希望都投掷到了这上面,教他怎能不气愤。
“只是,方才山庄的庄主白玦把沐浴坊给推倒了,属下趁机混在人群中查探了一二,却没有找到她们的踪迹。”幻艰难的说道。
“你说什么?”司徒钊眼底满是寒霜,幻“嗑噔~”跪地求饶:“大人请息怒,疾风趁乱去找了冰女,此时他们应该在密道里面,属下这就让人秘密去寻找密道的出口,势必第一时间接应他们。”
“蠢才,找什么找,这时候派多少人都是枉然。这里现在里里外外都是陛下的人,你莫不成想要是老夫直接顶一个谋逆之罪,愚蠢的东西。撤,让所有的人都撤了!”司徒钊气急败坏的低喝道,眼睛像要吃人一样,表达了他内心的愤怒。
“是,属下这就下去通知。”幻眉目低敛,赶忙起身准备退下。
“等一下!”司徒钊目光沉沉,喊住了他,沉吟了片刻,说道,“接应的人不用撤,让他们继续在那里等着,不过行事小心一点,不要再出什么差错了,要是接到冰女,快马加鞭离开。要是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蒋雨荷顶上去,这个,你们知道怎么做的,不用老夫来教了吧?”
“是,大人!”幻闻言,颔了颔首,闪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下。
司徒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一片暗流。楚煜,你这个黄毛小儿,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到老夫了吗?这一局棋,输赢还未定呢!老夫驰骋朝野那么多年,为了商丘鞠躬尽瘁,岂是你说要怎样就怎样的。
即使夏桑在你手上又如何,你不让老夫好过,老夫也绝不会让你好过的。十多年前,你母妃一氏斗不过老夫,十多年后的今天,饶是你有通天的本领,你也别想不费吹灰之力便夺去老夫多年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大不了鱼死网破,老夫绝不让你称心如意。
司徒钊缓缓的收回了目光,眉目轻掩,掩盖住了那眼底的寒光。与此同时,山庄的一名丫鬟疾步走来,在司徒钊身后听了下脚步,恭谦地行了行礼,说道:“毕国公大人,我们庄主请你到正堂一聚。”
白玦!看来他身份并没有表面的这么简单,前一刻拆了沐浴坊,后一刻要自己过去一聚,其心可疑。只是,他到底是那一头的人,南宫辰的?亦或者楚煜的?
司徒钊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丫鬟,试探道:“你们庄主今天可是一个大忙人,又是招待满堂宾客,又是招待冥王,又是招待南岳国君主的,竟然还能想起老夫,可真是老夫的荣幸啊!只是不知你们庄主邀老夫过去所谓何事?”
丫鬟到底是山庄的人,不仅仅是她,包括其他在这里任职的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并不同表象中的那么无害。相反的,他们的警觉性很高,面对司徒钊的试探,她脸上笑容依旧,恭谦而不失身份的说道:“回禀大人,奴婢乃是庄内的奴仆,主子的事情奴婢不敢妄加揣测。”
司徒钊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流光。眼看着丫鬟口风紧实,势必问不出什么来,他心中暗暗思忖了片刻,觉得既然来了,那么有必要去查探虚实,至少弄清楚白玦的身份,方好做打算。
“带路吧!”司徒钊沉思了片刻,说道。
“大人,请往这边走!”丫鬟不卑不亢的躬身领着司徒钊往山庄的正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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