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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余彤带着沈芙逛了逛A大,小丫头支支吾吾的像是有什么事。磨蹭了半天才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数学试卷低着头递过来。
余彤拿过卷子像模像样地端详了一下,笑了笑问:“让我签名?”
沈芙点了点头,余彤被她这幅样子逗笑了,这样的事在她小时候倒是稀松平常,她那时字写的不怎么样,模仿起大人的笔迹却能以假乱真。
“芙丫头。”余彤边签字边说,“是不是又在数学课上看小说了。”
“没有。”沈芙低声反驳,“就是不会嘛。”
余彤看她一眼没拆穿,“那让你哥哥帮你补补课。”
“不要。”沈芙摇头,“哥哥总说我笨,不愿意教。”
小姑娘低着头脸也发红,余彤心一软安慰道:“你别听他瞎说。”
晚上和谈遇在操场上散布,说起沈芙。
“你怎么能说她笨呢。”余彤双手背在身后忍不住责怪:“小丫头多强的自尊心她脸皮又薄。”
谈遇笑了一下,“你当她脸皮薄,她那是扮猪吃老虎。课上被没收的课外书没有上百也有几十,老师叫了多少次家长她还不是我行我素。脾气犟着呢,将来怕不是有的吃亏。”
他说着摇头,“找我补课也没用,她不想学。”
话落又问:“今天是不是来找你签字了?”
余彤睇他一眼没否认,反问道:“所以你今天面都没露?”
谈遇笑道:“我是想着签字这种事你比我擅长。”
余彤踢着脚下的石子说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早就金盆洗手了。”
她停下脚步朝谈遇伸出手,“所以我今天为了你妹妹重出江湖你是不是有点表示。”
谈遇笑着握住她的手往自己那边带了带,嗓音低沉:“要财还是要色。”
余彤“切”了一声,“谁稀罕。”
“不过芙丫头还挺听你话的。”谈遇转了话锋道:“要不寒假你给她补补课。”
余彤“嗯”了一声想起今天收到的那张明信片心情又沉重起来,后半段走的有点沉默。到了宿舍楼下谈遇有所察觉,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余彤摘了片树叶,突然道:“谈遇你抱抱我吧。”
谈遇愣了一下,随机伸出手把对面的女孩揽到怀里。
“怎么了?”他放轻了语调,耐心地问。
“没什么。”余彤在他怀里蹭了蹭,转头跑上了楼。
谈遇若有所思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宿舍,他脸色有些凝重做事也心不在焉。
“这报告你还没写完?”邵岩凑过去有点不可思议,“两个小时你才写了几个字?”
谈遇看他一眼索性扔下笔,随手拿过水杯灌了一口。
邵岩乐了,“你这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吧。”
谈遇摇头说没有,“就是她突然有点不高兴。”
邵岩“啧”了一声,“这有什么奇怪的,女人要能让你猜透那就不是女人了。”
“再说了。”他拍拍谈遇的肩膀含糊道:“这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阴晴不定也正常,你作为男人多哄着点不就没事了。”
谈遇听着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后抬头道:“说的好像你有女朋友一样。”
邵岩:“......谈遇我@#¥%&”
之后的一段时间余彤经常失眠,或者半夜从梦里心有余悸地醒过来,拍着胸口发现是在宿舍或者外婆家。
直到那天在教学楼看到林风眠,他穿了件衬衫又换回了金丝框的眼镜,来往的学生有叫他林教授。
经过余彤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叫了声彤丫头,“我看你脸色不好。”
“最近没休息好。”余彤含糊道。
林风眠没再说什么,晚上却打了电话过来。
“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深秋的夜凉意逼人,连带着他的声音里都带着一种平时没有的清冷。
余彤没有否认,沉默了两秒问:“这是你们心理医生的直觉吗?”
“心理医生。”林风眠很轻很缓的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末了轻笑一声淡淡道:“我不算什么心理医生余彤。”
印象里林风眠从来没有连名带姓叫过她,说话也不曾这般清冷疏淡过。
林风眠点了根烟,“别想太多早点睡,该来的总会来的,该离开的也都不会留下。”
有什么一晃而过却让人抓不住,电话那头似乎有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电话里传来忙音,余彤皱眉叫了一声林大哥,再打过去已经是无人接听。
第二天中午才收到林风眠的消息:抱歉彤丫头,昨晚喝了点酒,不管说了什么都别当真。
余彤有点累,看了消息倒头又睡了过去,中午被谈遇的电话吵醒。
电话里他问的严肃:“就快考试了你是想挂科吗?”
一句话说的余彤有点恍惚,从来都是庸人自扰,而清醒的人都活在当下。
“谈遇。”余彤揉着头坐起来,“我最近......”
“考完试再说。”谈遇打断她,“现在洗漱下楼我带你去吃东西,然后跟我去图书馆自习。”
“彤彤,生活总是千头万绪。”谈遇说,“但你要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
余彤抓着被单,“那对你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
谈遇笃定道:“家人和你。”
“敢挂科我饶不了你。”他恶狠狠的补充。
挂了电话余彤把那张明信片塞到了书桌最角落里,忙忙碌碌中终于度过了考试月。
余彤回宿舍后歪在椅子上感慨道:“终于考完了。”
秦九九在电脑上打着字闻言调侃:“听说你最近天天被你男朋友抓着复习。”
余彤摆着手说快别提了,她也没想到谈遇严肃起来这么吓人,盯着你不看完书就不放人,有两次她甚至怀疑他是在蓄意报复。
秦九九笑道:“您知足吧,这福气多少人都羡慕不来。”
“不过。”她话锋一转,“这你们以后孩子怕是有点惨。”
余彤笑了一下,想起那天他被谈遇惹恼了,把书一扔说我又不是你女儿。
谈遇眉毛都没抬一下,把手里备注好的资料放到余彤面前,拿笔点了点说:“你这是前段时间根本没听课吧。”
余彤还没反驳听他又道:“你这样的女儿我可不要。”
余彤今年生日正好在寒假,谢图南一早说他来办,余彤想了一下拒绝了,考完试回家外婆又问起来。
余彤想了一下说:“今年在四合院里办吧,多叫上一些同学朋友。”
生日除了沐暖不在北京宿舍里都到了。年轻人聚在一起不讲究什么排场,热闹起来像是要把房顶掀了。
中午谢图南送了蛋糕过来,略坐了一下就摆手说走了。
九九认出来他,指了指乔暮云的方向,“暮云她......”
“大概吧,我没问。”余彤喝了口饮料,“暮云她心里什么都明白。”
秦九九笑了一下,“就是清醒才最可怕。”
“那你呢。”余彤问。
秦九九扭头看她:“我能有什么。”
正说着陆闲庭端着刚烤完的一盘肉走过来,笑嘻嘻地放到余彤和九九面前,说着慢用。
余彤用筷子夹了一块送进嘴里,等陆闲庭走远后才问九九:“那你清醒吗?”
九九没答,灌了一口酒说你们这群小屁孩。
“我读研要出国。”她最后说。
那天闹到了很晚,陆闲庭拉着九九说送她回去,九九没拒绝,喝了点酒她走路有些晃,上出租车前何余彤摆着手说再见。
余彤最后一个锁了门和谈遇并肩往外婆家走,快到家的时候谈遇停了下来,手里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根项链。
余彤顺从地让他帮自己戴上,冰凉的项链贴在肌肤上没一会也有了温度。
谈遇帮余彤整理好围巾,在她的头顶蜻蜓点水般地落下一个吻。
“生日快乐彤彤。”
回到家外婆还在客厅织毛衣,余彤换了鞋走过去,“这毛衣您织一年了。”
外婆扶了一下老花镜,说快了。
余彤笑了一下坐过去挨着外婆,“大晚上的对眼睛不好。”
“我还没老呢。”外婆嗔道。
话落又指了指茶几上一个信封,“今天送来的。”
余彤伸手拿过,吸了口气拆开里面又是一张明信片,写的是生日快乐。
落名还是大写的字母K。
外婆凑过来“呦”了一声,“这谁送的啊。”
余彤顿了一下把明信片塞回去,随口说:“同学送的贺卡。”
“这同学有点难缠,以后这种快递不要收。”她说着把信封扔进了垃圾桶里,“我先回房间了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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