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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潮声用车送虞慈去医院打针,路上他给经理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帮虞慈请了半天假。
挂完电话,虞慈说:“打完针我就可以去上班的,不用请半天。”
宣潮声开着车,似乎是想了想怎么跟她解释,停了会儿说道:“打完针不宜疲劳,还是休息半天保险。”
他这个理由成功说服了她,虞慈也就不再纠结了,低头发信息给冯晚诺说明情况。
很快,冯晚诺电话进来,“情况严重吗?”
虞慈:“不怎么严重,那狗的牙齿在我手上蹭了一下,没出血,我本来想算了的,宣哥一定让我打针。”
冯晚诺:“被狗咬了,就算是牙齿蹭了一下也要打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你下午跟经理说一声,回家休息吧。”
“嗯,宣哥帮我请过假了。”
到了医院,宣潮声忙前忙后,还要帮虞慈把狂犬疫苗费用给付了,虞慈说什么都不肯,“宣哥,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多了,这钱再帮我结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宣潮声却说:“别这么说,都是应该的,这件事我也有一半的责任,你别跟我抢,就听我的。”
医生开玩笑道,“小姑娘,你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男人要付钱就让他付,我看这小伙子也不错,如果过意不去,以身相许也不错的。”
虞慈被他说的脸都红了,宣潮声解围道:“大夫,您别说笑了,她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不兴这么开玩笑的。”
这医生也挺闲的,看看宣潮声,又看看有点脸红的虞慈,笑着不说话了。
待到她打完针,医生趁宣潮声不在,悄悄对虞慈说:“小姑娘,我看这小伙子人不错,靠谱实在,老公就要找这样的,可以的。”
虞慈含糊应了几声,心想现在的医生业务都扩展到相亲业了吗,不仅要治病救人,还要帮患者牵红线,可真辛苦。
她走出医生办公室,在门口椅子上坐着观察半小时才能走,没过会儿宣潮声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过来,拧开其中一瓶的盖子递给她。
虞慈这才感到有些渴了,道了声谢接过,仰起头喝了几口,嘴角沾了些水珠,正好宣潮声低头看向她,目光在她脸上顿滞了几秒,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这边,有水珠。”
“哦哦。”虞慈有点囧,飞快用手抹了一把,没去看宣潮声的眼睛。
可能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可爱,宣潮声低头轻轻勾了勾唇角。
然后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随意找着话题聊天。
可能和宣潮声慢慢接触多了,让虞慈对他产生了好奇和兴趣,想起今天好像没有在仓库里看见他哥哥,遂问道:“你哥哥今天没来吗?”
宣潮声疑惑看着她,虞慈想起来解释道,“我听他们说你哥哥……”
话还没说完,宣潮声点了点头,“他去医院了。”
“去医院了?”
“嗯。”宣潮声低头望着地上。
一阵沉默,虞慈发现自己开了一个不好的头,看着他这样感到很难过,早就知道就不问了,正想着怎么安慰他的时候,宣潮声主动开口了,“他并不是天生就这样的,是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后来命保住了,人也痴傻了。”
虞慈消化了他的话,“不是精神疾病吗?”
宣潮声摇了摇头,“他只是智商比正常人低,不是精神病。”
半个小时到了,他们起身离开医院,宣潮声把虞慈送回家里,就回厂里上班了。
“小慈。”就在她即将下车之际,被宣潮声叫住。
虞慈转过头,一手扶着门把,一脸疑惑的望着他,“嗯?”
宣潮声笑着说,“上次你送我的水果很好吃,谢谢。”
原来是要告诉她这个啊。
虞慈弯起唇角,也跟着浅笑道:“好,下次再投喂你。”
她完全是无心的说出这句话,听的人却是心里一暖,宣潮声眸光一动,柔声道:“路上小心。”
“你也是。”她关上门,弯下身对着窗户里的人挥了挥手,“再见。”
“再见。”
一直等车子开走,虞慈才慢慢走进了家里。
心里有点小开心,也不知道具体在开心些啥。
下午在家她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家里也没人,闲着无聊就跑去逛街了。
本来想一个人看电影,但最近没有特别想看的电影,只好作罢。
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张孤独等级表,虽然是用来给网友娱乐的,但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第一级,一个人逛超市;第二级,一个人去餐厅吃饭;第三级,一个人去咖啡厅;第四级,一个人去看电影;第五级,一个人吃火锅;第六级,一个人去KTV;第七级,一个人看海;第八级,一个人去游乐园;第九级,一个人一个人搬家;第十级,一个人做手术。
虞慈除了看海和游乐园没有一个人去过之外,别的都独自做过了。
以前在海市,她也是一个人住的,本来是和同学一起合租的,但同学回老家结婚了,再找合租的室友还要磨合,她又是很怕麻烦的人,索性就独自住了。
看电影约不到人就自己去,想吃火锅就自己去,逛超市更不用说,自从毕业以后基本上都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准备搬家就自己联系搬家公司,就像这次搬回杭城,她也是一个人,谁都没有惊扰。
好像这些年,都习惯了独来独往的生活。
其实不止是这些年,是长久以来,她都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自己和自己玩,自己和自己对话,自己思考,自己琢磨,所有的事都是自己。
生活里就连父母也很少找他们帮忙,更别说朋友,她连朋友也很少,难得的几个好朋友也都懒得因为琐事去麻烦他们。
她是一个非常害怕麻烦别人的人,所以对于别人主动的帮助,会感念很久,就像宣哥,就像晚姐,帮过她的都会永远的牢记。
漫无目的在街上瞎逛,突发奇想的想剪短发,她是想到就要去做的性格,在路上看见一家理发店还不错,店面虽然小,但是很整洁,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就走了进去。
只有理发师和一个助理,理发师在给客人剪头发,助理看见她问,“洗头吗?”
“剪头发。”她说。
“先洗头吧。”理发师道。
助理带着她到后面洗头的地方,趁着洗头的空隙,她拿出手机找发型。
她想剪很短的发型,很酷很清爽的那种。
看中了一款,洗完头给理发师过目,理发师说:“你这得染,要不然会很显老气。”
“好。”虞慈没意见。
她确实很久没做头发了,前年花了很贵的价钱做了个发型,把头发烫坏掉了,跟稻草一样,害得她养了好久,中间剪掉了不少,还是很干枯,怎么做护理都不行。
养了一年,终于养活了一点。她平常对头发的知识还是挺少的,仅有的一些也是和理发师聊天的时候探讨得到的,于是就把自己的问题告诉了理发师。
理发师梳出前面的空气刘海,用夹子固定,走到前面,看了看她,“你皮肤挺好的。”
“还行吧,”她想也没想道,“都是化妆化的。”
理发师大概没想到她这么实诚,笑了,扯了扯她的头发,“你这头发还是挺有弹性的,你上次烫坏了肯定是药水量猛了,是不是学徒给你做的?”
虞慈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啊?”
理发师:“学徒没经验,很正常的。”
她叹息了声,“那家店还贼贵的,门面很大,看着很高大上,当时发型做完还蛮好看的,但头发就真的跟死了一样,在他家的护理我都没用完,一点都没用。”
“头发伤到了,再好的护理也白搭,营养吸收不了。”理发师说道,“不过那种做发型的店,都很潮流,你们年轻人喜欢。”
虞慈想了想,“这也要分人的,也有喜欢实在的年轻人。”
理发师被她逗笑了,她也不知道哪里好笑,这明明是一句真心话。
理发师看了看她的头发,比了比位置,“确定要剪这么短?”
“嗯。”虞慈想了想问,“挑个什么颜色的呢?”
“冷棕色的你看怎么样?”
“冷棕色?”她问。
“暖色的会显得红,不清爽,冷色系显肤色白。”
她没什么想法,就说好。
理发师把那发型又看了一遍,开始剪。
中间不断有客人进来,都是住在这附近小区的居民,看得出来这家店虽然小,但生意不冷清,听理发师和客人的对话,他从中午忙到现在都没停过,客人开玩笑道:“生意这么好,你还愁啥。”
“听说又要涨价了。”另外一位客人说道。
理发师给虞慈剪着头发,解释道:“现在整个行业都在涨价,我不涨不行的。”
“你涨价了,客人都跑光了。”
理发师忙碌着,抽空道:“价格涨上去,客人少一点,重质不重量,我也轻松,客人也满意。”
“你就不怕没生意。”
理发师说:“生意不会没有的,我剪的头发什么样,客人都有眼睛,留得住的自然会留下。”
虞慈听着,心里也挺佩服这人的境界,估计是不缺钱。
或者是确实很佛系的性格。
有自信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陆陆续续的客人进来,店里就两个人,助理负责洗,他负责剪,因为虞慈又要染又要剪,很费时间,理发师也很耐心,完全没有因为生意忙而马虎行事,在她染发等待的时间里,把剩下几个等着的客人洗吹剪了一番。
她完全信任理发师,就连染的发色也没有看,理发师说冷棕色不会太突兀,因为她的发色很深,冷棕色会冲淡一点,显得更有层次感,而且显肤白,理发师还开玩笑说她是吃黑芝麻长大的,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黑的头发。
黑就算了,还浓密。
别人打薄一下很快,她一个头光打薄就用了个把小时,虞慈笑道:“现在还不是我头发最多的时候,小时候我妈给我梳头发,老是很嫌弃,说头发多得像牛粪。”
这形容把在座的人全都逗笑了。
秦华月可羡慕虞慈了,所以老是要说她头发多,如果能分一点给她就好了,虞慈就会安慰说:“那是因为我笨,所以光长头发上去了,妈你那么聪明,头发稀疏,是智商高的象征。”
染完之后又帮她打薄了一层,理发师问她,“怎么会想到把头发剪这么短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笑道:“就是想剪。”
“那看来你喜欢短发。”
是啊。
但说起来,距离上一次剪短头发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
秦华月不喜欢她剪太短的头发,说短头发不适合她,其实主要还是因为短头发打理起来很麻烦,秦华月不高兴老带她到理发店,后来即使成年了,她也没有想过要剪短头发。
都说剪过短发是会上瘾的,虞慈想,那就上瘾吧,她也不想老是活在过去,可能这次冲动之下想剪掉头发,潜意识里就是想摆脱从前的阴影。
从头开始。
头发理完了,连理发师的助理也说她,像变了个人。
从温柔乖顺的淑女形象,一下子转变成了干净简练清爽的模样,关键是,剪了短发,把她原本就很修长的脖子完全露了出来,整个人修长又纤瘦。
这发型她还挺满意的,付了钱,顺便把这家理发店的位置记住了,下次过来这里洗头发,好像还挺便宜,就算涨价也比其他理发店便宜。
从理发店出来已经过了晚饭的饭点,在附近吃了晚饭,拐进了一家零食店,买了一堆零食之后打车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鞋子还来不及换,接到了虞詹行的电话,她看也没看,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在旁边,换鞋,“干嘛?”
“干嘛?”虞詹行拉高嗓音,很惊诧道,“你对我是这种态度?”
虞慈感到很好笑,“那要不然你想什么态度?”
然后她换了一种娇滴滴的,恶心的让人作呕的声音说:“哦,亲爱的虞詹行,你给我打电话了,我好开心哦……”
“……”虞詹行沉默了一下,孟涵微在那头咯咯咯的笑。
然后听到他说,“我姐是不是挺恶心人的?”
虞慈穿上拖鞋,把鞋子放进鞋柜里,拿过手机对那头道:你什么事?没事就挂了。”
虞詹行还要跟她鬼扯:“你是不是觉得每次我打电话过去都是找你有事?”
“那要不然呢?”虞慈拿着手机走进屋里。
“我就不能和你叙叙旧?”
虞慈翻了个白眼,“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我没空跟你闲扯。”
“去看电影吗?”
“你请客?”
“我请客。”
“去。”顿了顿,她警觉道,“什么电影?”
最近好像没什么好看的电影。
“鬼片。”
虞慈翻了个白眼,“你就说吧,是不是涵微想去看。”
“对,她说人多热闹。”
虞慈又翻了个白眼,“不去。”
说完挂了电话。
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又打来了电话“姐。”
“嗯。”
“这周六去漂流吗?”
“你请客?”
“你要跟我AA也行。”
“你请客就去。”
“那行,”虞詹行斟酌了一下,慢吞吞道,“周六早上早一点,八点半到。”
“到哪里?”虞慈感到不妙,“你不来接我?”
“我这离家多远呐,我早上起不来那么早去接你。”
“……”虞慈顿时不想去了,“我怎么去,我又没有车。”
接着听虞詹行说,“你打车到我那里。”
“那得多贵啊。”
“所以说啊,”他在那头懒懒道,“你也不能一点都不付出吧,多少分摊一点对吧。”
虞慈把电话撂了。
她再理虞詹行她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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