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潇扬,你居然是内奸!”钱嘉云语气幽怨。
“你才是内奸吧?”叶潇扬冷嗤。
“我自己的底牌我心里清楚。”
“你说自己是忠臣,所以我就是内奸了?”叶潇扬说道,“这个逻辑倒过来也一样,因为我是忠臣,所以场上还有你一个内奸。”
“首先,我从头到尾都是在向主公表忠心。”叶潇扬说得头头是道,“其次,刚刚你把吕蒙杀了,对方是忠臣,你才是居心叵测,现在还要在主公面前演,说我是内奸。”
“我从头到尾干的都是好事,你不要污蔑我。”
“靠靠靠,叶潇扬,你个内奸,你居然还让我来背锅。”
罗漪有点懵,这俩人怎么还吵起来了?
说起来,周佳航不是内奸,那叶潇扬和钱嘉云里面必定有一个是内奸。
“那个……”罗漪拢了拢牌,小声说道,“我们现在应该先把反贼杀了吧?”
这真假美猴王,罗漪实在理不清,索性先把反贼解决掉,内奸和忠臣在现阶段的目标应当是一致的。
有叶潇扬在,另外两个反贼简直是手到擒来。
反贼阵营失败后,场上还有一主公一忠臣和一内奸,游戏继续。
罗漪是坐山观虎斗,叶潇扬和钱嘉云谁也不肯承认自己是内奸,于是只能他俩互殴了。
司马懿这个武将是卖肉型的,单挑起来简直无压力,钱嘉云不是他的对手。
最后一滴血没了,钱嘉云“啪”地掀开自己的身份牌——果然是忠臣。
罗漪心底一沉,完了,她这是放任内奸陷害忠良啊。
场上只剩下她这个傀儡主公和权倾朝野的内奸,用脚趾头猜都知道这局叶潇扬赢定了。
“啊啊啊,好气啊。”钱嘉云恨不能去掐叶潇扬的脖子。
叶潇扬镇静得很,他也不再掩饰自己内奸的身份。之前跟钱嘉云互相攻讦,不过是游戏需要罢了。
罗漪是打心底佩服他,虽然自己即将遭到奸臣戕害,但不得不说句,叶潇扬玩得是真的好。
不光是游戏技术好,对人心的把控也很到位。
叶潇扬并不着急杀她,而是慢悠悠地挂了一张闪电牌就过了。
闪电劈一下是三滴血,以两人目前仅存的血量来看,谁被闪电劈了,就会当场死翘翘,救都救不回来。
“兄弟你也太毒了吧?”王长泽凑到叶潇扬身后去看牌,“除了小乔永远劈不中闪电,谁还能跟司马懿玩闪电牌?”
闪电牌的规则是回合开始时摸一张牌,如果处于黑桃2到9的区间,那就是中闪电了。如果不是,那就把闪电转移到下一个人身上。
偏偏,司马懿的技能是,在判定牌生效前,可以打出一张牌替换。
四舍五入就是司马懿想让你死就让你死,想不让你死你也死不了。
罗漪紧张地摸了一张牌,一翻开,嘴角都抽搐了。
要不要这么倒霉,说曹操曹操到,黑桃三!
她还以为叶潇扬会亲自换牌把她给劈死,没想到她是自己把自己劈死了。
她刚想说自己输了,叶潇扬却打断了她的话:“换牌。”
他丢了一张红桃九出来。
王长泽:“你疯了?”
胜利唾手可得,他居然把主公救了回来。
是演忠臣演久了,入戏太深?
周佳航当然知道叶潇扬的小心思,他说道:“人家罗漪第一次玩,咱得让一让她。”
这场1V1的较量实力悬殊过大,叶潇扬放水放得人尽皆知。
轮到叶潇扬摸判定牌,他懒懒地掀起一角,居然是黑桃八。
“哈哈哈,你俩怎么都这么倒霉!”王长泽拍手称快。
叶潇扬把手牌一扣,说道:“我输了。”
王长泽:“?”
“你不换牌吗?”周围人纷纷奇怪。
“手里只剩黑桃牌了。”叶潇扬淡淡道。
王长泽不信,拿来一看,他竟然握了一手黑桃牌!
就算换牌,也是个死。
那他刚刚干嘛把手里唯一的红桃牌打给罗漪啊?自己不留着保命吗?
罗漪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叶潇扬……输了?
还是自己亲手挂上的闪电把自己劈死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对啊。
就算她对游戏规则一知半解,也完全可以看出,司马懿死于闪电这种事有多可笑了。
叶潇扬是故意送她赢。
她心里有点暖,又有点气。
可想想,叶潇扬送她赢,没有侵犯到任何人的利益,他自成一派,输也是输他一人,倒是便宜了场上几个早就躺尸的忠臣和傻不愣登的她。
周佳航没有忘记此次生日宴会的原则,他打了一场之后,就笑哈哈地站起来说道:“我点的歌到了,你们玩,我去唱歌。”
他走了之后,罗漪和叶潇扬中间就没有人了。
叶潇扬不动声色地往她那边挪了一下,钱嘉云嬉笑地推罗漪:“往那边坐,我这儿好挤啊。”
罗漪被这么轻飘飘地一推,整个人都靠到了叶潇扬身上。
她的脸立刻红了。
哎,她就不该过来。
莫名其妙,又被他吸引。
她已经竭力克制自己这几天不要想太多,可只要她一静下来,满脑子都是那天两人在水房的情景。
迷离暧昧的灯光下,屏幕的荧光映上他挺拔的侧脸。
从她这个角度,甚至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微微下垂。
罗漪连忙瞥开目光,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叶潇扬那么淡定,她可不能自乱阵脚,让人看笑话。
叶潇扬只是表面上装得淡定,他虽然在玩牌,可心思完全不在上头。
罗漪身上那股清甜的气息萦绕在他鼻间,让他心底毛毛地发痒。
叶潇扬很难说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她。
也许是青春期的躁动,她恰好像一只无辜的小鹿闯了进来。
又或者说是,他从小到大都没遇到过这种类型的女孩,可他偏偏是钟爱这一款的。
可想来想去,叶潇扬发现,自己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喜欢就是喜欢,非要加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名头,那就不纯粹了。
大家一直玩到了晚上,酒店准备了简餐,吃完饭后,就准备散了。
罗漪要先去姑姑家拿东西,所以她只能先和钱嘉云分道扬镳。
等她收拾好随身的东西,这才发现大家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走到酒店外,天空倏然乌云密布。
云层间隐约传来轰隆轰隆的雷声,她没带伞。
罗漪站在酒店廊檐下左顾右盼,突然一柄黑伞遮了过来。
一抬眼,发现是叶潇扬。
“要走?”他问。
“嗯。”罗漪垂首盯着脚尖。
其实经过一下午的游戏,她跟他倒也没前几天那样生分了。
可这样单独面对面地交谈说话,罗漪还是有些不自在。
自从那天过后,叶潇扬也没有跟她提过那种话题。
说到底,他什么都没跟她说过,罗漪觉得自己不该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我送你吧。”他说道。
罗漪望着这片天发愁,只能点头答应。
一柄黑伞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雨中。
天色已晚,华灯初上,细细的雨丝刮过罗漪的脸颊,她穿着单薄的裙子,不禁用手捋过裸露的胳膊肘。
叶潇扬看出她冷,可他做不了什么。
如果他们是那种关系,现在他肯定会把她护在怀里,不让她受一点寒。
他把伞往她那边遮了遮。
“去公交站吗?”叶潇扬问。
“嗯。”她点点头。
叶潇扬想给她打个车,因为这里离公交站有差不多一公里的路程。
可私心却让他掐掉了这个念头——他想跟她多待一会儿。
叶潇扬在心底斟酌着话语,那天她在水房跑掉之后,他错愕震惊,好多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都闷在胸口。
虽然季长明说过,高中阶段,再喜欢一个人,也得憋到高考之后再说。
可叶潇扬知道,他一刻都等不了了。
她要是天天这样不理他,他迟早会憋出毛病来的。
就算不做男女朋友,像以前那样做普通朋友也不行吗?
“罗漪。”他突然叫她的名字。
她一愣,仰头看他。
“以后别不理我,”他的话颇为生硬,为了缓和语气,他又加了句,“好吗?”
叶潇扬从来没有用这样商讨的口吻跟其他人说过话,为了她,他愿意收敛自己锋芒毕露的傲气。
“我没有不理你呀。”罗漪说道。
她对什么事情的态度都是软绵绵的。
即使她真的在疏远他,她也依然可以用这种无辜至极的口吻否认她的行为,这是最让叶潇扬恼火的一点。
如果她气他讨厌他,骂他一顿都比这样不温不火的态度要好上百倍。
现在她分明是根本不想跟任何人分享她的内心。
快乐也好,悲伤也罢。
她像只孤独的小兽,独自潜伏在荒芜的沙丘上,让黑夜吞噬她全部的情绪。
叶潇扬是外冷内热的人,好像一只山竹。如果你能剖开他坚硬的外壳,就会发现他的内里是纯白的,尝起来酸酸甜甜。
可罗漪跟他相反,她是一颗荔枝。外面是甜美软嫩的果肉,可内心的那颗核却是又硬又涩,拒绝任何人靠近。
要过马路,两人站在斑马线前等红灯,气氛就这样沉默着。
雨丝沾上叶潇扬的睫毛,凝聚成极细小的水滴。
朦胧的视线里,她乖巧可人的模样让人心底没来由地怜爱泛滥。
看,她多可恶。
他竟然对她生不出气来。
绿灯一亮,她迈开小腿往前走。
突然斜刺里杀出一辆电动车,马力十足地往这个方向冲过来。
罗漪心事重重地看着地面,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辆不守交规的电动车。
叶潇扬猛地将她的胳膊一拉,罗漪瞬间惊醒。
电动车失控了。
湿滑的地面加大了它的惯性,它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眼见着就要撞上了。
叶潇扬一着急,把罗漪拽进怀里。
不知为何,他的脚底突然打滑,雨伞被风刮跑,两人就这么“噗通”栽到了地上。
叶潇扬左手托着她的脑袋,右手下意识地去撑地面。
刹那间,两人的重量都压到了他的右手手腕。
一片嘈杂混乱中,罗漪听见“咔嚓”一声——接着他整个人都压到了她身上。
罗漪顾不得自己被雨水沾污的裙子和这场意外的肢体接触。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怎么了?有没有事?”
天哪,她发誓,她这一刻慌到了极点。
叶潇扬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有豆大的水珠滚落,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你别吓我,好不好?”罗漪快哭了。
短暂的大脑空白后,右手手腕处传来剧烈的疼痛。
叶潇扬可以确定——他的右手骨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叶哥:……作者你出来我们聊聊人生,这个标题是什么意思?
狗作者:文案早说了会骚断手的,你不信,怪我咯?(顶锅盖跑可怜的叶大佬,为了漪妹儿把右手给弄折了。
这下还追不到媳妇简直天理难容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也许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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