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只在锋刃上,窦建德的态度很强硬,所以高不凡觉得有必要让他尝尝幽州军的铁拳,只有一波将其打服打怕,才有坐下来谈判的可能。
很快,战斗就打响了,双方都卯足了劲头,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硬仗,一场惨烈的血战!
两军堂堂正正的决战,没有所谓的奇兵突袭,也没有所谓的三十六计,有的只是拳拳到肉,真刀真枪的搏杀,比拼是的双方的战力、勇气、装备、指战员的素质,还有后勤保障。
所以战斗一打响,幽州军和窦军都拿出了最强的阵容,务求将对方一举击垮。
只见双方相距离数里列好阵,一排排的刀盾手和长枪手结成方阵,仿佛一堵堵带刺的铜墙铁壁,向着对方阵营缓缓压迫过去,真的是刀山盾海,长枪如林,场面震憾无比。
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
“放箭!”
“放箭!”
双方几乎同时发出了放箭的命令,只听得嗡嗡声大作,铺天盖地的利箭抛射而起,刹那间,天空为之一暗,可怕的杀气将高空之上盘旋的几只飞鹰都吓得展翅飞走了。
嗖嗖嗖……
两波箭雨在空中华丽地交叉,划出一道死亡之弧,然后雨点般倾泻到对方的军阵中,咚咚咚大作,大部份利箭都被四十五度斜举的盾墙挡住了,不过依旧有不少人中箭死伤,紧接着又是第二波对射……
然而,就在双方的前军相互惨烈对射时,幽州军的神机营终于把二十架抛石机和二十门床弩架设好了。
“放!”
高铭一声令下,二十门床弩率先发威了,铮铮铮的声音响个不停,巨大的弩箭呼啸而出,狠狠地扎入窦军的方阵中。
这种巨大的弩箭冲力非常可怕,即便是铁盾也挡不住,更何况窦军使用的大部份都是藤盾,所以一箭砸下去便是一个“大洞”,甚至连续射穿数人,中箭者无不肠穿肚烂,死状极为恐怖,对方人造成极大的心理震慑,因为这是无解的,你的盾根本挡不住巨箭,中者必死,谁也不想成为中箭的那个倒霉蛋。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因为二十架抛石机此时也发威了,不过神机营的抛石机抛的不是石头,而是——飞天雷。
这种飞天雷正是徐世绩上次用来打击海盗的那种,不过体积更大,火药量更足,杀伤力自然也更可怕。
飞天雷的引线被点燃了,然后抛石机的翻斗奋力一甩,几十斤重的飞天雷便滋滋冒着烟飞上天空,划出一道上百米的抛物线,恰好落在窦军前线的方阵中,先是砸烂砸碎几颗脑袋,然后便轰然炸开。
轰轰轰轰……
猛烈的爆炸声中,窦军前线的几好个方阵都被炸开了花,倾刻哀鸿遍野,有残碎的尸块被掀飞上的高空,如同天地散花似的,撒得到都是,那惨烈的画面别说窦军了,就连幽州军也为之胆寒。
窦建德骇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这是什么玩意?威力竟如此可怕,莫非高长卿真是将星下凡,居然能引动天雷!
说实话,神机局“发明”的这些石头雷威力真不算啥,估计连现代的迫击炮也及不上,但是在火药都还没有应用的古代,这玩意实在太震撼了,其震慑效果甚至远超了实际杀伤力,只是数波过后,窦军便被吓得魂飞魄散,阵脚出现了混乱,停滞不敢前。
高不凡眼见时机已到,立即命令骑兵出击,三千兽纹具甲骑兵立即倾巢而出,势如猛虎下山,狠狠地冲击窦军的中军。
窦阵本来阵脚就开始乱了,被三千幽州具甲轻骑一冲,更是阵脚大乱,前方军阵随即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卢升趁机率领幽州轻骑杀入,直扑窦建德的军旗所在,显然打算来个擒贼先擒王。
窦建德面色急变,幸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定方率着骑兵主动迎了上前,奋力抵挡住幽州具甲轻骑的冲杀,窦建德趁机收缩战线回救中军。
只是高不凡这种身经百战的老手又岂会错过此等良机,立即催动步兵迅速压上,与此同时,裴行俨亲自率一千骑兵冲击窦军的左翼,程咬牙这货也十分勇猛,虽然左手受伤了,依旧主动请战,率领一千骑兵冲击窦军右翼。
咚咚隆咚,咚咚隆咚……
幽州军的鼓手奋力擂响了战鼓,将士们士气如虹,喊杀着奋力往前,窦军且战且退,颓势尽现!
“是时候了!”高不凡长刀一指,轻夹马腹杀了出阵,高大河等亲兵立即紧跟而上,但见绣着一个“高”字的巨大帅旗迎风招展,就像一团火红的烈焰直扑敌阵。
幽州军将士眼见总管大人的帅旗扑向敌阵,无不热血沸腾,士气蹭蹭蹭地狂飙,他们咆哮着挥刀往前猛冲猛杀,奋不顾身,前仆后继!
正是:青山挡不住,毕竟东流去!!!
在幽州军排山倒海的攻势下,窦军的左翼最先支撑不住了,就像缺堤的洪水般一哄四散,这下可不得了,倾刻产生了连锁反应,窦军彻底全线崩溃,五六万人亡命而逃,互相践踏之下死伤不计其数,而幽州军则紧咬在身后收割人命。
窦建德见状便知败局无可挽回了,既悲愤又苦涩,他率五万大挥,挟大胜薛世雄之威而来,意气风发,志在必得,未曾想竟然只是一战便惨败在幽州军的铁蹄之下,连一天时间也没顶住,耻辱啊!奇耻大辱!
“大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撤回乐寿整军再战吧,属下来断后!”高雅贤显然也知窦建德的心中不好受,但现在情况危急,可不能有半点犹豫了。
窦建德闻言振奋精神,点了点头道:“雅贤,那便拜托你了。”
窦建德不愧是个枭雄,拿得起放得下,果断引兵撤退,而高雅贤也十分忠心,率领数百亲兵带头断后。
“窦建德跑了!”
“活捉窦建德!”
“别让窦建德跑了!”
眼见窦建德的将旗往南急急逃去,幽州军将士纷纷大叫起来,而窦军眼见主将跑了,更是无心恋战,有人甚至扔掉了兵器四散逃命。
……
此刻,河间郡太守王琮正和一众地方官员立于城头上往西北方向眺望,隐隐可见烟尘弥漫,旌旗招展,咚咚的战鼓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杀气盈霄。
“幽州军和窦军激战半天了,太守大人以为谁胜谁负?”郡丞许青云神色凝重地问。
王琮沉吟道:“幽州军兵强马壮,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窦军兵力优势巨大,而窦建德又挟大胜薛世雄之威而来,士气如虹,所以胜负之数……应该五五开吧。”
众官员纷纷点头,显然大部份人都同意王琮的观点,幽州军虽然精良,但窦军兵力足足多了三万,应该可以抵消幽州军装备上的优势吧?
然而王琮话音刚下,远处便奔来了数骑,正是他今天早上放出城去刺探情报的斥候,这数骑斥候跑得丢盔弃甲的,十分狼狈。
“窦建德战败!”
“窦建德战败!”
“窦建德战败!”
这几名斥候奔至城下,一边喘气一边高叫!
“什么?”王琮和一众地方官员不由大吃一惊,这么快窦建德就战败了,真的假的!
城头上抛下来几只吊篮,把那几名斥候吊了上去,只是这几名斥候还没来得及从吊篮里爬出来,七里井方向便有窦军的败兵潮水般退过来了。
“看,那是窦建德的旗帜!”郡丞许青云眼力好,往远处熙熙攘攘的窦军败兵一指道。
众人放眼望去,果然见到了窦建德那面歪歪斜斜的军旗,很明显,那旗手跑得丢盔弃甲的,连气都喘不过来了,那顾得上把将旗举直了,毫无威仪可言。
“天啊,窦建德以六万对三万,竟然连一个上午也抵挡不住,那幽州军到底有多强?”
河间郡的一众地方官不由面面相觑,心头凛然不已,太守王琮则是一脸的尴尬,刚才他还振振有词地说幽州军和窦军之间的胜负五五开,结果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只是半天不到,胜负便分了,窦建德被打得狼狈落荒而逃。
窦建德此时估计也觉得丢脸,率着败军从河间城下迅速通过,连头也不抬一下,急急惶惶地往乐寿县的方向逃去了。
裴行俨这小子杀疯了,手持一杆锃亮的马槊左冲右杀,如入无人之境,正杀得畅快无比,忽见一员窦军将领正在阻击幽州军,其身边的亲兵举着一杆“高”字将旗,应该就是窦建德麾下的大将高雅贤了,不由大喜过望,嘿,终于逮到一条大鱼了!
裴行俨往马屁股猛抽一槊,朝着对方冲去,同时高声大喝:“高雅贤,裴行俨来也,速速下马受缚,或可饶你一命!”
高雅贤身边的两名亲兵立即催马上前试图阻挡,结果一个照面就被裴行俨刺于马下,又有六名亲兵急急迎了上前,结果还是被裴行俨一一刺落马下,端的是威不可挡!
高雅贤见状不由心胆俱寒,深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急忙拨转马头逃离,既然惹不起,只有躲得远远的了。
然而,裴行俨又岂肯放过他这条大鱼,策马紧追不舍,追到河间郡城下时终于追上了,刷的一槊,刺进了高雅贤座骑的菊花里,猛地一发力,大喝:“给我下来吧你!”
那匹过千斤重的坐骑悲啸一声,竟然生生被他连人带马掀翻在地,高雅贤狠狠地摔在地上,被战马压住动弹不得,而被爆了菊花的战马很痛苦,不断地悲叫挣扎,压得高雅贤差点岔了气。
“哈哈,绑了!”裴行俨大喝一声,身后的亲兵立即冲上前把高雅贤给五花大绑起来。
这一幕恰好被城头上的王琮等人看到了,无不瞠目结舌,这手艺……也太暴力了!
“此子是谁?”王琮有点老眼纷花,看不得太清,震惊地向身边的人询问。
郡丞许青云凛然道:“回大人,此子就是虎贲中郎将裴仁基之子裴行俨?”
王琮禁不住抚掌道:“原来是裴仁基之子,真乃万人敌也!”
郡丞许青云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高长卿麾下的尉迟敬德勇冠三军,如今再多一位万人敌裴行俨,简直是如虎添翼了!”
王琮捋须沉吟不语,似乎陷入了沉思当中。
王琮当初便有意投靠幽州了,不过当时有张须陀和杨义臣在,他才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杨义臣回家养老了,张须陀也战死了,又眼见幽州军兵强马壮,于是再生出了献城投靠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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