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回去的路上阿善一直在想慈孝太后的话。
雪天地滑,阿善一不留神险些滑倒,容羡反应迅速将人搂住,拍了拍她的腰身嘱咐:“看路。”
阿善‘哦’声抬眸,她看到身侧男人侧颜如玉,只不过那张脸上的表情太淡,看不出情绪。察觉到阿善的目光,容羡低眸看向她,微勾嘴角帮她顺了顺碎发,“在看什么?”
阿善莫名有些烦躁,她一把拍开容羡的手别开头道:“没什么。”
就容羡这副态度看来,慈孝太后的话影响的只是阿善一人,容羡对此并无半分困扰。越想越觉得烦闷,她甩开容羡的手下了长廊,容羡轻皱眉头看着她的背影,问她:“你去哪儿?”
阿善想说‘不要你管’,但顿了顿她把话憋了回去,蹲在雪地中回:“我睡不着,想在外面玩会儿。”
“玩什么?”容羡闻言静静看向她,抬手抚了下自己的玉扳指,他很淡一笑:“这大半夜的,你确定要在雪地中玩?”
阿善抓了把雪,看也不看他道:“我确定!”
长廊上的宫灯明亮,风吹来时它们微微晃动,投下一片阴影。容羡恰好就站在那片阴影下,他的面容被阴影覆盖,双眸一眨不眨落在阿善身上,半响后才抬步朝阿善走去。
阿善还蹲在雪地中,凉凉的温度从脚底开始蔓延。她低垂着脑袋双手抓挠着雪地,很快察觉到容羡的靠近。
“你在闹什么脾气。”容羡在她身后站定。
阿善背对着他听不出他声音中的喜怒,也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偏偏容羡越是这样问她阿善就越生气。大力将手中的雪握成雪球,阿善闷声回他:“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我不信你不知道。”
容羡似乎是笑了下,他声音中带着股凉意,但在同阿善说话时很温柔:“我要知道什么?”
阿善受不了了,她蹭的从雪地中站起来,转过身看向他问:“容羡,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生孩子。”
这种话本该由容羡来提,如今却让阿善主动提出来了。从刚才起,阿善就觉得容羡对于孩子的问题过于冷淡,其实她心里一直想要个孩子,所以如今看到容羡这般态度,她有些失望难堪。
“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还想生什么孩子。”容羡说的轻描淡写,显然他早就看穿阿善的想法。
阿善好气容羡此时的态度,相处这么久来,她不是完全不了解容羡。若是这个男人真有让她生孩子的打算,看到阿善生气自会告诉她一个期限,可他没有。
容羡的话看似回答了她,实则是将这个话题推拒到无期。要是以前的阿善,一定会被他哄骗住。
“我不小了。”在他身边待久的阿善已经精明许多,她瞪着面前的人道:“你就知道哄我,你分明就是不想要孩子。”
可能是自己童年不幸,所以阿善特别喜欢孩子,总想将曾经缺失的东西弥补给自己孩子。
容羡生性凉薄,他不明白阿善的心思也的确不愿她孕育孩子。不想在同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他转移话题道:“很晚了,回去睡吧。”
风雪中阿善的碎发被吹到颊上,她嘴巴红润润委屈看着容羡。容羡心里一软,抬手正想去碰她的脸颊,阿善就迅速躲过他的触碰,赌气说出两个字:“我、不。”
这么阴晴不定的男人,若是这么惯着他,阿善早晚被他吃死。
容羡骨子里的强势不变,他向来也不喜被拒绝,见阿善这般不听话,他面色冷了分,放下手淡声重复刚才的话:“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回不回去。”
这是什么破态度,果然得到手就不知道珍惜了吗。
阿善要被容羡气哭了,这次她索性连理都没理他,容羡的眸色一寸寸冷下,拖长声调道:“好。”
“那你就继续留在这里吧。”
容羡当真是说走就走,阿善见状直接愣住了。她没想到这狗男人竟然敢这么对她,气恼下她将手中的雪球砸到他背上,“你走,走了就不要回来!”
容羡被砸个正着,脚步微顿后继续往前走。
这要是换做旁人敢拿雪球砸他,那人早就没命了,偏偏阿善不是别人,她就是容羡的命。容羡走了两步就听到雪地中的抽泣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接着又一团雪球砸到他的背上,阿善抽噎着:“你走啊,狗男人!”
容羡彻底停下脚步,虽然不太理解阿善最后那三个字的含义,但他听得出她是在骂他。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他同她怄什么气。
容羡承认他听到阿善的哭声心疼了,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态度,说起来他做的的确不对。
他实在太霸道了,只想独占着阿善不放,根本就容不得她把爱再分给别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孩子。他之所以对阿善态度冷淡,就是不愿阿善提怀孕之事,如今弄巧成拙,他不仅没把人哄住,反而还把人气哭了。
转身,正要去哄人,容羡就看到阿善坐在雪地中埋头哭。
颦眉匆匆朝阿善走去,容羡脸色不好直接把人打横抱起,阿善没想到他又回来了,气呼呼挣扎了几下,容羡不仅不松开她反而把她抱得更紧。
“别闹了,会着凉。”容羡触摸到阿善身上的冰凉,抱着她大步朝寝房走去。
早前阿善的身体被独情蛊毁的太厉害,要比寻常女子娇弱些。这雪地寒凉,容羡管阿善管的严很少让她玩雪,更别提让她坐在雪地上了。
生怕她会着凉,容羡将人抱回房直接裹在了锦被中,阿善在榻上翻了个滚被锦被包起来,容羡坐在榻上将人捞起,安置在他怀中抬起阿善的下巴。
“怎么还在哭。”端详着阿善的小脸,容羡叹息,用拇指轻轻擦去阿善脸上的泪。
阿善泪眼朦胧的瞪向他,那双被泪水染透的眸子晶亮无辜,她眨了下眼又落了一滴泪,看着忽然又变温柔的容羡气呼呼道:“你不是不管我吗,那你就把我扔在雪地里啊,现在又抱我回来做什么。”
容羡低声无奈笑,“我怎么舍得。”冻坏了阿善,最后心疼的还是他。
任由阿善发着脾气,容羡也不辩解,等到阿善气够了,他才搂着人哄:“善善,夫君知道错了。”
阿善哪那么容易打发,容羡刚才那出‘变脸’她算是见识到了,索性将心里话吐出:“你这么阴晴不定,我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
“你以后若是天天对我变脸,我肯定会被你欺负死。”
“不会了,夫君以后改。”容羡自知理亏,所以好脾气的顺着阿善的话道歉,其实他刚才只是做做样子唬阿善,并不是真的生气不管她。
还能怎么样呢?自己疼在心窝的小娇妻就只能自己哄着。
容羡掀开锦被,暖乎乎的被窝融化了阿善衣服上的碎雪,留下块块湿印。容羡动手去脱时阿善往后一躲,她警惕看向他问:“你干什么!”
容羡平静看着她,本来他没想做什么,就只是想帮阿善把湿衣服换下来。话到嘴边顿了顿,他临时改道:“你不是想要个孩子吗?”
其实对他而言,孩子可有可无,最好是没有。不过阿善既然想要,那他‘给’她一个也不是不可。
阿善一听态度果然软了,挡在衣领上的手犹犹豫豫放下,她不确定的询问:“你……说的是真的?”
烛火下阿善被半裹在锦被中,头发微乱皮肤白嫩,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容羡眸色一点点暗下,他轻声‘嗯’了声,单手拉了拉衣领懒惰往榻后一靠。
“过来。”低哑两字暗示明显。
阿善有瞬间的后悔,想了想,她把心一横朝着容羡扑去。容羡把她抱了个满怀,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捏起她的后.颈就朝她吻去……
夜越来越沉,风声掩盖住猫一样的娇声,重重帐帘落下挡住榻上的情况,封住一室春.光。
……
以往容羡和阿善做完,容羡都会含着颗药丸喂到阿善口中。最开始阿善昏昏沉沉没有意识,后来她尝到口齿间的草药味,不用容羡说她都知道那是什么。
这次既然答应了阿善,容羡事后自然没再那么做,只是已经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没改过来,他搂着阿善含住她的唇.瓣,阿善明明累极却强撑着没睡,等的就是这一刻。
“你不是答应我了吗?”激烈的运动过后,阿善的嗓音有气无力很是软糯,如今她雾蒙蒙看向容羡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生气的话说出来更像是在撒娇。
“我不要吃!”阿善偏过头去推容羡,以为他又要喂她避.孕药丸。
容羡手臂撑在她身侧与她面对面,安抚揉了揉她的后颈,容羡失笑道:“你要吃什么,亲亲你不可以吗?”
阿善这才知道容羡口中没含着东西,当容羡低头再吻上来时,阿善乖乖巧巧的没再躲避。
折腾了这么久,阿善实在架不住容羡再一次的掠夺,眼看着亲吻越来越激烈,她怕这男人再来一次,于是就推了推他,“我渴了。”
容羡呼吸微沉,薄唇与阿善的唇瓣相贴着,听到阿善说渴,他挑了挑眉看她,眸中戏谑意味十足让阿善红了脸。生怕这男人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她捂住他的嘴催促道:“你快给你弄盏水来。”
容羡拉下她的手摸过榻桌上的杯盏,含了口试了试水温,他见阿善正愣愣看着他,心念一动,索性直接抬起阿善的下巴把水渡给了她。
“你好恶心啊。”阿善下意识吞咽,接着脸颊更红了。
她还是有些渴,就想伸臂自己去拿杯盏,容羡怎会如她的愿。眼看着身侧的小姑娘坐起身露出半截纤.腰,容羡先她一步抓过杯子,把人捞入怀中又含了口水。
阿善呜呜挣扎了几下,她仰躺在了容羡怀中,架不住他的霸道气息吞咽不及时,毫无意外被呛到了,容羡赶紧把人扶起拍抚着她的后背,低笑着道:“慢点喝,又没人和你抢。”
阿善恼怒的不行,扑到他身上咬住了他的下巴。
二人才睡下不久,天就亮了。
修白早早起身到了寝房前,他百无聊赖坐在树上团雪球,等了会儿玉清也过来了。
“爷还未起?”玉清在树下站定。
“嗯。”修白懒懒应着,似是习惯了,他晃着大长腿抛着雪球玩,“再等一刻钟吧,若是房里还没动静,爷大概就是留房里陪那位了。”
“咱们没事就别过去打扰。”这都是修白用多次受罚换来的经验教训。
玉清没再说话,沉默在树下站了会儿。与修白不同,他不是容羡的贴身护卫,不需要一大早就来候着,修白也是奇怪玉清今日为何过来,见人正发呆,他将手中的雪球砸去,“喂,你这么早过来有事?”
“不知道算不算的上大事。”玉清淡淡道:“昨晚冷宫热闹了一夜,顾惜双好似不太对劲儿。”
昨夜,顾惜双是被人拖出死牢的。
有关死牢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容羡算一个,成烨帝也算一个。因为容辰造反想弑父在前,所以成烨帝得知此事后还算平静,他是顾虑到慈孝太后才一直留着顾惜双,如今更是封锁了全部消息不让她知道。
从被拖回冷宫,顾惜双就一直嚷嚷着肚子疼,太医去给她看过后开了安胎药,顾惜双吃完睡下,谁知半夜醒来又开始闹。
照顾她的侍女很快被她吵醒,听到屋内传来的尖叫,她匆匆推开房门进去,只见顾惜双头发凌乱怀中紧紧勒着一只绵枕,她边用力勒边大声质问着:“你说话啊,容辰你告诉我你到底哪里对不起我!”
好生生的绵枕,在顾惜双一通抓挠拉扯下破破烂烂,等到绵枕碎烂到她拿都拿不起来,顾惜双跪在地上痛哭起来,一直喊着容辰的名字。
侍女被吓到了,匆匆把这件事报给了玉清,玉清又找来南宫复看,南宫复道:“这女子亲手捅死了自己的夫君,落到这个结果也不稀奇。”
容辰的事对顾惜双的打击太大了,她本能的不愿接受,又一头扎到死胡同出不来,她没疯,但就如今的情况而言和疯了也没什么区别。
“那她还能好起来吗?”玉清并不关心顾惜双的情况,他只是尽职要了解顾惜双的全部情况。
南宫复站在门外又观察了顾惜双一会儿,摇着头叹气道:“这种病药石无医,能不能好全靠她自己。”
若是心性强大之人,情感精神的冲击总有一天会痊愈,心伤痊愈了,也就能从死胡同中走出来。反之,不寻死也就这样疯疯癫癫一辈子了。
从夜晚折腾到天亮,但凡顾惜双是醒着的,总要这样闹一闹。刚才玉清再过去看时,一名侍女的手已经被顾惜双抓伤,她眼中带着抹畏惧,瑟缩道:“大人,这女人疯了,刚才竟拿着刀往自己胳膊上划。”
玉清是没了主意,这才来找容羡。
“竟然疯了?”修白愣愣听完玉清的讲述。
他玩味啧了声,对顾惜双连同情也没有,思考了下,他回道:“要不是因为太后娘娘,爷早就把她杀了。如今她疯了就疯了吧,这种小事就别去打扰爷了,等他出来再汇报。”
玉清点了点头,“那我先去盯着些,别再出什么岔子。”
南宫复说顾惜双的‘疯’和普通的疯不一样,她还有意识还会思考。玉清知道,昨晚顾惜双在去看容辰前与阿善有过一番摩擦,他担心那女人疯疯癫癫会想法子来‘报复’阿善,还是看牢些好。
“……”
失了身份和地位的顾惜双,在这荣皇宫中都不如奴才的存在感强,如今就算她怀着孕疯了,也没人把她当回事。
这本来就只是场小事,只是谁也没想到后来会引发这么大的问题,疯疯癫癫的顾惜双选择了南宫复猜测的第一条路,她选择自寻死路。
“不好了呦,冷宫那位疯了!”
说来也巧,就在玉清来贤禧宫找容羡的时候,慈孝太后派康嬷嬷去冷宫查看顾惜双的情况。
顾惜双疯起来谁都敢伤,那两名侍女都因阻止她受了伤,正回了房间上药。康嬷嬷一来,就看到房内顾惜双又哭又笑撕扯着被子,惊讶之下她喊了她一声,顾惜双恶狠狠转过头朝她扑去,作势要掐她脖子。
昨夜的事情已经封锁,如今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容辰死了,更不可能知道顾惜双连捅他数刀还疯了的事。如今就这么撞上,康嬷嬷没有准备,狼狈爬出来时一直高声喊着这句话。
玉清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康嬷嬷早就哭咧咧跑到了慈孝太后面前。
顾惜双在同康嬷嬷拉扯时,康嬷嬷听出二皇子出事了,慈孝太后闻言赶紧派人去死牢查看,死牢的守卫拦不住太后身边的人,只能将事情如实交代。
“扶哀家起来!”慈孝太后又惊又痛,呼吸都乱了。
所有人都劝着太后好生养身体,但慈孝太后执意要去冷宫看,就连李嬷嬷也没能拦住太后,眼看着人被康嬷嬷搀扶出了门,她咬牙只能去找容羡。
“世子爷可在,老奴有要事找他。”
终是无法睡个好觉,容羡浅眠,第一时间被门外的声音吵醒。
他醒来时阿善还在睡着,累极的人儿趴伏在他怀中,温软的呼吸打到他的皮肤上,有些发痒但很舒服。
只轻微一动,阿善嘤.咛一声也跟着动了。锦被滑落,露出阿善白嫩圆润的肩头,上面遍布着深红的印子,容羡看到后喉咙一动,抬臂将锦被没过阿善的头顶。
“爷,冷宫那边出状况了,李嬷嬷求见。”房门声被轻轻敲了几下,修白压低声音说道。
容羡面无表情抿着薄唇,被吵醒情绪并不好,更懒得去管这种事情。不过事关慈孝太后,他不得不过去一趟,起身时阿善也跟着醒了,半睡半醒间她听到修白的声音,揉着眼睛软绵绵问:“出什么事了。”
“无事,你继续睡就好。”帮阿善掖了掖被角,容羡柔声回她。
虽是这么说着,但他很快从榻上坐了起来,阿善在被窝中换了个姿势,看到容羡宽肩窄·腰背对着自己。长臂伸展,他拎过一旁的衣服穿上,阿善看着他的后背直心痒,就移过去抱住了他的腰身。
“你要去哪儿呀。”阿善埋头在容羡背上蹭了蹭,纯属半睡半醒的撒娇。
比起刚开始,阿善在面对容羡时已经放开太多,现在她可以随心去抱容羡去对着他撒娇,容羡掌心覆在阿善温暖的小手上,轻轻捏了捏。
阿善此刻的模样实在太招人疼了,若是还有时间,他此时只想抱起阿善在从榻上多缠绵一会儿。只不过时间不等人,李嬷嬷生怕慈孝太后那边出事,担忧之下出声道:“爷,老奴实在担心太后娘娘,就先行一步了。”
话里话外满满都是催促容羡快些赶去,容羡一听脸色就冷了。
“祖母她怎么了?”阿善这才清醒,松开容羡也从榻上坐了起来。
李嬷嬷出声的目的也是为了吵醒阿善,如今听到阿善的声音,她心中一喜匆匆忙忙将事情说了一遍,阿善一听就慌了,掐了下还坐在榻上的容羡催促着:“你还傻坐着干什么,赶紧去看看祖母啊。”
她也是才知道顾惜双疯了的事情,很担心顾惜双疯起来连太后都伤。
今日雪停了,不过道路两侧的积雪仍旧厚实,天气也阴沉沉的没有转晴。有了阿善催着,两人很快随李嬷嬷朝冷宫赶去,几人赶到时冷宫里已经一团糟,慈孝太后果然被顾惜双伤了,宫婢正匆匆出去唤御医。
“容辰,你到底是哪里对不起我,到底是哪里对不起我!”顾惜双嗓子都快哑了,一遍遍还在质问着这句话。
自慈孝被伤后,就没人敢靠近顾惜双所在的房间,一群侍卫将房间围住护在慈孝太后面前,慈孝太后捂着受伤的手臂颤声下命令:“不要伤害她,她肚中还有辰儿的孩子。”
她可怜的孙儿已经惨死,这是他唯一的骨肉了。
“对,孩子。”慈孝太后的话提醒了顾惜双,她坐在地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整个人忽然柔和下来。
“容辰。”
她轻轻喊着容辰的名字,“你看,这孩子来的多么及时,我刚好发现我爱上了你,他就出现了。”
“你说你要让我当你的皇后,后宫中只要我一个,我就盘算着,等到这个儿子生下来,我一定好好教他,让他和你一样优秀。可是、可是……”
不仅仅是容羡和阿善来了,就连司云芳、容络和柳三娘也来了。司云芳走到阿善身侧,面无表情听着顾惜双念叨,容络同柳三娘躲在暗处,平静看着顾惜双发疯。
这个时候的顾惜双还算平静,正当容羡下令想让暗卫靠过去时,顾惜双脸色一变,忽然尖锐喊道;“可是你失败了!”
“为了个女人,你毁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你以为你说对不起就能抵消这一切吗?容辰你这么废.物,我顾惜双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废.物!”
一会儿平静一会儿疯癫,顾惜双显然又陷入癫狂了。让她疯成这样的就只是一句话,一句只有三个字的话。‘对不起’这三个字如同压死顾惜双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得她神经崩溃心脏炸裂。
顾惜双想,她这一生怎能过的如此悲惨呢?做坏人她做的不够狠,不然儿时她就该直接让车夫杀了顾善善,那么容羡就是她的了。
若是她再识人清些,早该在容辰娶她时就收心和他好好过日子,容辰当初是因为娶她才放弃了皇位,后来也是为了她决定争皇位。
只是她醒悟的太晚了啊。
顾惜双狠狠咬住胳膊上的肉,脸颊上的泪就没止过。她这一生过得太失败,到最后醒悟时将自己整个人都给了容辰,可容辰却对她说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容辰你说,你究竟对不起我什么。”
顾惜双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歪头笑着喃喃自语:“你是对不起我啊,将我耍的团团转,让我爱上你又让我落得如此下场。”
“你是对不起我,你合该被我千刀万剐。”
这么说着,她又将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抬起手温柔抚摸时眼睛亮的惊人。所有人都看出来不对劲儿了,慈孝太后更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
“阻止她,快去阻止她!”
随着慈孝太后话音落下,顾惜双抱着肚子狠狠撞向桌角,她边撞边大声喊着:“容辰你真让我觉得恶心,恶心!我怎么能怀了你的孽.种。”
“既然你对不起我,那你就同你的孽种一起下地狱吧!”
“你们下地狱,一起下地狱……”
场面难以控制,除了司云芳冷冷盯着顾惜双看,慈孝太后悲痛闭上了眼睛,就连容羡也遮住了阿善的视线。
视线陷入黑暗后,阿善看不到顾惜双的情况,就只能听到碰撞声和她的尖叫,有脚步声匆匆朝着那儿跑去,等到一切平静后,容羡将手落下,阿善只见顾惜双昏睡不醒被抬到了榻上,一名御医低声道:“回太后娘娘,这位……的胎儿保不住了。”
慈孝太后受了太大的惊吓,听到这话承受不住,身子晃了晃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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