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接待虽然看似随意,但实际上规格很高,除了有孕不能前来的小丫头之外,铸投商贸其余的核心高管基本上都在这了。
因此,当杨铸回到酒店后,某个饱受相思之苦的小美女就敲开了杨大官人的房间。
“万清漪那个女人竟然没在你房间?”主动送上一个热烈无比的香吻后,陆菲菲宛如树懒一样死死抱住杨铸,眼中却写满笑意。
杨铸毫不客气地给了这妮子小屁屁上重重一巴掌:“装什么傻,充什么楞,你俩在饭桌上互相使的那些小眼神当我没看见?”
陆菲菲吐了吐舌头,却是将杨铸抱的更紧了。
随着两年之约的逼近,靠着医疗健康事业部创下了诺大的名声的陆菲菲正大光明地进家门基本上已成定局,因此本就对这妮子没什么恶感的万清漪早早地就抛出了橄榄枝。
再加上校花同学这段时间实在是被自家男人折腾的苦不堪言,因此在之前的餐桌上跟这位小妹妹用眼神不断进行无声调侃之余,也清晰无比地告诉这妮子——今晚上这个男人归你了,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只求能让老娘安安稳稳睡个觉就成!
因此,回到酒店后,万清漪第一件事就是把房门锁的死死的,然后泡上一个美美的热水澡。
既然有了替死鬼,让她跑到杨铸的房间里面来伺候自家的男人……做梦!
………………
一个半小时后。
“喂,猪头,看你这模样,已经说服张先生了?”
某只身材出落地更加玲珑的小白羊看着杨铸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不知怎么的,恨得牙痒痒,无奈自己现在的确需要缓口气才能二次开战,因此为了争取时间,陆菲菲主动挑起了话题。
看着这妮子脸上写满的大大的不服,杨铸心里乐开了花。
作为奉天人,陆菲菲身上带着典型的东北女人特征,这妮子在感情方面极为勇敢和大胆不说,在男女之事上也莽的一匹,一副“你有十八般武艺尽管使出来,本姑娘今晚上不把你制的服服帖就不睡觉”的架势——要是小丫头和万清漪在这方面也有这股狠劲,那杨铸估计睡觉都要被笑醒。
美滋滋地把玩了一番宛如玉石雕琢的西施壶,杨铸嘿嘿一笑:“事实上,老夫还没怎么劝说,张先生就已经答应担任斑鸠网总编辑一职了——话说回来,能这么顺利地说服张先生,小斑鸠的功劳至少要占一半。”
“宋文轩?”浑身越发没有力气的陆菲菲闻言,很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杨铸。
作为一个女人,她当然知道像宋文轩这种外貌出众的花花公子固然会很轻松地获得一大票子年轻小姑娘的好感,但对应的,在另一些女性的眼中,宋文轩这种人不但没有任何外形优势可言,反而是一个大大的扣分项。
很明显,张先生属于后者——这从她初见宋文轩之时,下意识透露出来的抵触感就可以看得出来。
作为一名作家兼新闻专业的自由撰稿人,拿到了俄亥俄州伍斯特学院荣誉博士学位的张先生自然也拥有着新闻人特有的洞见眼光和批判精神,这一类人在见到宋文轩这种年少多金的花花公子时,第一反应绝对不是为那张阳光帅气的脸蛋发出花痴般的惊叹,而是会用一种质疑的目光直透对方的灵魂——你这个荒淫无度的社会垃圾,究竟祸害了多少无知少女?
既然外形优势无可凭借,那么能说服张纯如先生担任斑鸠网的总主编,靠的就是宋文轩的口才喽?
这货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
看着陆菲菲疑惑的眼神,杨铸耸了耸肩:“张先生没说,但我觉得她转述的两段话很有意思——估计她就是听了这些话才对小斑鸠有所改观,从而接受总主编这个职位的吧,要不然以她的性子,就算对斑鸠网的传统文化复兴计划再感兴趣,也不会把自己拴在一个具体职位上的。”
“哦?那两段话?”陆菲菲来了兴趣,侧起了身子,大大方方地让眼前的猪头看了个饱。
杨铸想了想:“第一段话很简单,貌似是某个叫做旦什么丁的外国人说的……叫什么【地狱里最炽热之处,是留给那些在出现重大道德危机时,保持中立的人。】”
陆菲菲翻了个白眼,旦丁就旦丁,还“旦什么丁”?
虽然知道你这只猪头算得上半个民族主义者,但也犯不着这样吧!
琢磨了一下,陆菲菲实在品不出来这句话怎么就能打动张先生了,当下撇撇嘴:“好吧,或许是他们这些媒体人的视角跟咱们不太一样,我实在领悟不到这句话的精髓……另一段呢?”
另一段?
同样get不到第一句话精髓的杨铸闻言,表情却有些沉默,回忆了一番后,缓缓说道:
“一、当信任何一国之国民,尤其是自称知识在水平线以上之国民,对其本国已往历史,应该略有所知;否则最多只算一有知识的人,不能算一有知识的国民。”
“二、所谓对其本国已往历史略有所知者,尤必附随一种对其本国已往历史之温情与敬意;否则只算知道了一些外国史,不得云对本国史有知识。”
“三、所谓对其本国已往历史有一种温情与敬意者,至少不会对其本国历史抱一种偏激的虚无主义,即视本国已往历史为无一点有价值,亦无一处足以使彼满意;亦至少不会感到现在我们是站在已往历史最高之顶点,此乃一种浅薄狂妄的进化观。而将我们当身种种罪恶与弱点,一切诿卸于古人;此乃一种似是而非之文化自谴。”
“四、当信每一国家必待其国民具备上列诸条件者比数渐多,其国家乃再有向前发展之希望。否则其所改进,等于一个被征服国或次殖民地之改进,对其自身国家不发生关系。换言之,此种改进,无异是一种变相的文化征服,乃其文化自身之萎缩与消灭,并非其文化自身之转变与发皇。”
………………
听到这段话,陆菲菲眼睛睁的大大的,思索了半天后,才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这是钱穆先生写的那本《国人对历史应有之态度》里面的话?”
杨铸点了点头:“是的,稍有修改和解读,但原话的确是钱穆先生那本书里面的内容。”
陆菲菲闻言,表情有些阴郁起来。
钱穆先生的这段话在普通人听起来或许是一堆听起来索然无味的空话,但她并不是一个对时事一无所知的人,因此对于这段话的感触也特别深。
要知道,就在去年,互联网上还发生了一件足以引人深思的“小插曲”。
情况大约是这样的,在去年12月份中旬,斑鸠网上的一名会员发了一个帖子,内容也很简单:“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们每年都要假模假样地闹腾上一回干什么,现在都是和平年代了,金陵三十万冤魂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事其实算不得什么很稀罕,或许是太平日子过太久了,或许是抗战神剧里的鬼子太不堪一击,又或许是初高中的历史课上都开始流行刷英语卷子了,因此这近十年来,此种类似的脑残言论总会时不时地冒出来一两条。
但是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这个帖子下面开口咒骂的固然占多数,但是盖楼点赞的竟然达到了7000人之多!
要知道,虽然现在基本上家家都有电脑了,但是在互联网领域,斑鸠网的会员质量向来是数一数二;
一个有着“文化青年的聚集地”之称的平台,一个没有给予任何流量扶持、总浏览量不到五万的帖子,竟然有那么多的人为其点赞支持……实在令人细思极恐。
在斑鸠网工作人员紧急进行技术排查后,发现这个帖子中发言的绝大多数会员账号并没有异常之后,受制于斑鸠网的运营规则,工作人员并没有进行删帖处理,而是请出了一名主编冒充会员,然后顶了一篇回复上去。
那名深谙当今年轻人性格的主编也并没有张口就是什么大道理,而只是用第一人称视角讲了一则小故事,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五年前的六月初,厦门某辆公交车上有人点燃汽油,死了四十多名无辜乘客,车站就在我们学校下一站如果不是那天刚好高考是前夕……你们大抵是见不到我的文字了。”
“那一天,高三留下考前指导,其他年段放假,我不知道放学时间该有多少同学在那辆公车上;”
“看到贴主的一段话,我深受感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辆被炸毁的公交车,很像一个意味深长的隐喻——大家都在同一辆车里,如果一个人绝望,那么所有人都不安全;所以永远不要对他人的苦难无动于衷,因为谁也无法保证下一个不是你我。”
“我们现在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了,对历史甚至对社会的现状,对他人的苦难无动于衷。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虚无缥缈的历史与你什么关系?……那些几十前遇难者的遭遇甚至都算不上你的饭后谈资;”
“但在我看来,对历史以及他人的苦难无动于衷,就是让历史重演,苦难降临自身!”
“所以,别问丧钟为谁而鸣——丧钟为你我而鸣!”
这个回复帖很快就被推到了顶楼,许多人表示受教了之余,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根据斑鸠网事后的流量监测和技术复盘来看,其实这背后映射的问题压根底就没得到真正的解决——大部分曾经点赞的会员,只是向舆论流量暂且低头,而并不是真的觉得自己真的错了。
这个问题,非让让人头疼,但却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别问斑鸠网为什么不使出跟对付漂亮国那一套来解决这个问题,你只需要稍微了解一下千禧年之初华夏提出来的“东北亚自由贸易区”概念以及这段时间跟岛国之间的关系,就知道原因了。
总之一句话……非不愿,实不能也!
………………
有些郁闷地吐了一口气,陆菲菲表情有些萧瑟:“钱穆先生的想法固然是极好的,但是在这个精致利己主义逐渐盛行的年代,要做到他老人家期望的那几点,又谈何容易?”
感觉到这个场合说这些事并不太合适,陆菲菲旋即转移了话题:“不过有了张先生的加入,再配以小圈帮等人的协助,最起码,海外华人群体的凝聚力打造,是有希望的。”
作为最了解杨铸的人之一,陆菲菲自然看得出来杨铸把张纯如先生聘为斑鸠网总编辑的真实用意。
在小圈帮等组织的“强烈推荐”下,不管愿不愿意,那些本来就被逐渐串起来的海外华人必然会逐步温习一下海外华人这百余年来的苦难史——而在这方面深有研究的张先生,自然也会借助于各种方式,将最详细、最真实、也是最残酷的细节层层递进地展示给那些海外华人。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不管你一开始有多排斥,但当那些残酷无比的真相冲破层层包裹展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出于人类最原始的恐惧本能,“团结身边的同类”几乎是必然的选择——届时再一个个地戳破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再给他们看到一些希望,那么这份凝聚出来的向心力,将会变得出乎意料的强韧。
之所以在过去的百余年中海外华人一直没能形成足够的凝聚力,除了像张纯如先生这种不计个人得失四处奔走呐喊的人越来越少之外,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些年来一直没有一个实力足够强大的势力在给这些人营造出危机感的同时,又能搭建起彼此间足够的利益互通渠道——最后这一点才是真正的难点,毕竟人总是有趋利性的,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北美地区的华人组织其实没什么经济话语权可言。
但是,随着铸投国贸的横空出世,情况却又不一样了……
总之,在陆菲菲看来,只要杨铸愿意,在白加黑模式的加持下,逐步凝聚起海外华人的向心力或许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但并不是一件完全没有希望的事情。
杨铸闻言,只是笑了笑。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是“惯性”,随着时间的推移,海外华人群体已经衍生出了无数个生态圈,其求生手段和对应的价值观也基本固化了下来,可以说,有相当一部分人已经被驯化的差不多了——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有着白加黑模式,但想要改变一些东西,又谈何容易?
轻轻把陆菲菲搂在怀里,杨铸想了想:“小豆芽,话说回来,这段时间你那边还顺利么?”
杨铸忽然转移话题,无非是不想在这个旖旎的当口聊一些扫兴的事情。
作为医疗健康事业部的总经理,虽然中药制成品的出口业务蒸蒸日上,但陆菲菲最近一年的工作重心其实是放在了乡县级卫生所的服务升级项目上,而通过每月的财务支出汇总,杨铸自然也知道她那边的进展速度极为惊人——既然进展顺利,他自然要找个由头好好夸夸这妮子。
孰料听闻杨铸问起这个,陆菲菲脸上丝毫不见得意,反而是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唉!工作越来越难开展了……有些时候我在想,要是咱们提前两年就把这个项目提上日程就好了!”
杨铸皱眉:“怎么了?”
陆菲菲犹豫了一会,这才看着他:“猪头,随着商业地产在各地GDP占比的不断扩大,城市资本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有很多下沉市场已经开始照搬一二线城市的发展模式了……这其中的对我们的影响,你应该很了解吧?”
!!!
杨铸闻言,呆了半晌。
自己这只蝴蝶扇来扇去,在加快了历史进程的同时,却也加快了自己对于各下沉市场价值的稀释过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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