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一中的百年校庆是直播,不止是弹幕,连台下的校领导都愣在了原地,后边硬是让门口的两个保镖站到台下半是强迫逼谢应停下,前一秒谢应把话筒放回原位,下一秒就被请出了礼堂。
既然出了礼堂,谢应也没有回去的必要,他就是有点儿遗憾,这话才捋到高一的时候,后边的事更多,根本没说。
谢应站在礼堂门口,盯着两个保镖,颇有几分意犹未尽。
给谁讲不是讲,其实保镖也挺好。
........就是不知道戴着墨镜影不影响听力。
“前边的演讲你们听了吗?”谢应主动和两个人套近乎,“我说我学习不好,全靠女朋友教我,女朋友还要给我写演讲稿,想对我负责。”
两个保镖戴了黑墨镜,面无表情,十分专业。
谢应不在意:“其实这话要从我们小时候说起........”
宁眠出来的时候正撞上三个人,两个保镖隔着墨镜都要昏厥过去,宁眠着急往过走,她不过是被阎罗王留下了一会儿,就这一会儿不见的功夫,谢应跟保安都聊上了,也不看对方想不想搭理他。
“你看,什么叫做缘分,什么叫做天注定。”谢应微笑,“隔着一堵墙,没见过,便利店门口又能碰见了.......”
宁眠敲了下旁边的石柱,故意想发出点儿声音,果然,谢应听到了,抬起头,眼睛蹭地亮了:“我女朋友出来了。”
两位保镖仍是没有反应。
谢应已经把两个人归结为熟人了:“我们还挺有缘分。”
保镖:“........”
“我现在很少能遇到一直认真聆听的观众了........”谢应叹一口气,感慨,“挺好的,哥,相逢即是缘,加个微信吗?”
宁眠窒息了。
幸好两位保镖秉持着原则,一动不动宛如石雕,宁眠趁空把谢应拉走,在礼堂里阎罗王就跟她说了半天谢应的问题,她活脱脱成了小学生家长,挨老师的训也不能反驳,她可不想到了礼堂外边也被说。
宁眠出国这一年,谢应学了驾照,用存款买了车,这次校庆就是开车来的。
宁眠看了眼面前的车,开口训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有一种孩子长大了都能自己挣到车钱的感觉,尤其是这个车谢应让她看过,那会儿他给她发了一堆又一堆的照片,宁眠不懂车,又不喜欢花里胡哨的颜色,下意识就挑了黑色。
谢应原本是更喜欢亮色的,但眼前的车却是黑的,也是她挑中的那款。
就这么一下,宁眠舍不得训了。
“老婆本。”谢应拍了拍车顶,“老婆挑的,老婆喜欢,载老婆的车。”
最近两年,他的钱要比原先来的快,也来的多,别的不说,光前边一个综艺的钱就不少,又加上写歌作曲,杂七杂八也有不少。
俗称结婚必备三件套,车子,房子和票子,他已经能拿出两样了。
最后还有房子,谢应拉开车门,让宁眠坐进去。
就是房子........还暂时买不起。
两个人没有直接回谢家,相反去了学校附近的公寓,宁眠已经有一年没回来了,房间里还保持了原样,不多一样,也不少一样。
宁眠收拾好东西,其实她车里就在想了,谢应在台上的求婚到底算不算数,但是又觉得没必要问出来,他也可能是随口说说,毕竟仔细想起来,她一个当事人都不知道这该是求婚还是被求婚,多问了反而真的显得她击破似的。
“我还没跟叔叔阿姨说我回来了。”宁眠说,“我先打........”
没等宁眠说完,谢应伸手抽过了她的手机,扔在一边:“说什么?直播早就看着了,都知道你回来了。”
宁眠:“.........”
那也都知道他强求她负责了?
“多久没见了,怎么一见面就总想着咱爸妈呢?”谢应的手已经不安分起来,“没带你直接回家,不明白为什么?”
宁眠被掐了下,忍不住一缩。
“现在长大了,还学会玩惊喜了........”谢应笑了下,人还是没松开,“要不是我看见你,你在台下听完,然后做什么?录下来?又反复地看?看我是怎么念你的演讲稿?”
宁眠想到那会儿光谢应一分多钟的采访,她反复看了好久,脸就一红。
“我说了,我有点儿搞砸了。”谢应凑过来,“但你还没回答我呢,女朋友,对我负责吗?”
氛围到那边儿了,谢应也不可能让她拒绝,但凡发出点儿不对的音节,谢应总能有办法治住她,接连两三下,宁眠就顾不上拒绝了。
原本就是颠倒时差来的,又加上舟车劳顿,一番折腾下来,宁眠就没了力气,谢应抱起人帮忙收拾,含糊间听到了宁眠没能说出口的话,忍不住笑了。
原来是介意这个。
第二天,两个人才回家。
谢父和谢母昨天晚上等直播,结果在直播上见证了两个人的求婚,原本想给宁眠他们打个电话让快一点儿回来问个清楚,结果收到了谢应的短信,年轻人越来越大,管不住了,谢父和谢母只能由着他们去,但是,回到家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谢应和宁眠坐在沙发上环顾了下四周,谢母不知道从哪儿准备的红色布条和窗花,从客厅到厨房,从一楼到三楼,连地下室都没放过,眼睛所到之处必定有红色。
在这一方面,谢母传统的要命。
宁眠眼睛有点儿扎得疼:“阿姨.........”
“就下个月吧,正式一点儿办个订婚宴。”谢母盘算道,“四年前那个是什么呀,乱七八糟的,当时要介绍又怕你面子薄受不住,外人乱说什么.......”
宁眠傻了下,根本没想到那时的升学宴是谢母想要办的订婚仪式。
谢应想打断一下:“妈。”
“妈什么妈?谁是你妈?”谢母对谢应也不太满意,冷漠,“还让小眠对你负责,还什么小眠想跟你结婚,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谢应被无情地打击一波。
“到底是你想结婚还是小眠想结婚?上个台连话都不会说?戒指呢?当时也没有?要我要就抹不开这个脸。”谢母瞪了谢应一眼,“也就是小眠,但凡放在我身上,我就不答应你,让你知道下什么叫丢人。”
谢应挑眉:“是,幸好您儿媳妇不像您,善解人意。”
宁眠夹在两个人中间,隐隐崩溃,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昨天晚上她被迫求婚,现在回了家,她被迫被答应。
那接下来又该发生什么?
被迫洞房?
被迫.......
宁眠有点儿疯了,奈何谢应和谢母两个人相互嘴上不饶人,宁眠连句话都插不进去,他们就相互就把事情都定下来了。
回了房间没多久,谢应就溜了进来:“生气了?下边儿一句话也不说,咱妈是有点儿急了,下个月,我们大学还没毕业呢。”
宁眠淡淡地扫了谢应一眼,他们俩下边一唱一和,谢应明面上拒绝,就是激得谢母护她,让时间更快一点儿。
“真生气吗?”
宁眠点了下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宁眠总是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也不掩藏,她是不太舒服,虽说她并不抵触跟谢应结婚,也想要跟谢应结婚,但按规矩不都是男生来求婚,昨天那么多人.......都以为是她想结婚想到不行,还用演讲来逼他。
“那你说怎么才能不气?我再求一次。”谢应坐在宁眠边上,碰了下她,“告诉每个人,不是你想跟我结婚,是我谢应死乞白赖求着你,想着跟你结婚,怕被你拒绝,只好用你的名义让你答应。”
宁眠捏了下谢应的手指尖:“.......本来就是。”
“嗯,本来就是。”谢应轻笑,扯着人就掉进了自己怀里,问,“但你呢?想跟我结婚吗?”
宁眠嗯了一声。
谢应觉得这事儿成了一大半,有想法就好。
谢母倒是没在下个月办订婚宴,而是做了更充足的准备,虽说不是娶媳妇,但订下也是件大事,毕竟除了宁眠,谢母已经想不出第二个人能当她儿媳妇了。
说到底,宁家也是宁眠的本家,谢母还是请亲家一块儿吃了顿饭,不知是不是看在谢家的关系上,饭桌上意外地和谐。
宁瞻在桌子下踹了踹谢应,实在想不明白,还没大学毕业,两个人做什么这么心急,难道是想做那样的事情又不好意思,想方设法想找个名头,什么订了婚就是法定未婚妻了,法定未婚妻就是老婆了,老婆就可以行使权利了。
天真如宁瞻,不知道有些事情只要想做就可以做,不需要身份。
谢应被宁瞻踹了,抬眸,看了眼。
宁瞻艰难开口:“姐......夫,我想吃甜点,你能带我去买吗?”
“现在?”宁眠愣了下,“你想吃什么,后厨也能做,不用特意........”
然后,宁眠发现,宁瞻叫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姐夫,只是夫字发音太生硬,她没听出来。
被叫姐夫的谢应心情大好,想都没想就带宁瞻出去了,期间两人还十分默契地抛弃了宁眠,一起上了车,也没走,相反叫了份外卖送过来。
谢应知道这是宁瞻有话对他说。
自打高三以后,两个人还没正儿八经地对过话,那个时候,宁瞻一心想让宁眠回宁家,打了谢应,谢应也硬是没生气,掰开揉碎了跟他讲了道理,以至于后来的好些天,宁瞻都没脸再跟宁眠联系,他能联系什么呢?确实是他错了,一直没注意过宁眠的情绪,任由宁眠宠他惯他,不考虑宁眠的处境如何,地位如何。
这几年的时间,谢应和宁眠在一起,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宁眠是真的很幸福,不止谢应,谢父和谢母对她也如同亲生,他嫉妒又高兴,嫉妒宁眠有了一个家,高兴宁眠终于有了一个家。
宁瞻跟谢应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原本出来前他有一大堆话想说,想警告谢应对宁眠好一点儿,可又觉得这是句废话,想祝福谢应能和宁眠在一起,可又觉得太过违心。
他别扭又沉默。
“我.......”宁瞻干巴巴道,“我觉得我姐跟你在一起以后开心多了。”
谢应仇视了他这么久的宁瞻能说出这句话实属不易:“嗯,是有点儿吧。”
“我一开始挺不爽的,我姐总跟你在一起,但要是她能高兴,我......不爽就不爽吧。”
谢应忍笑,等他继续说什么。
“其实你在学校跟我说的话挺对的,你说那不是我姐真正的家。”宁瞻低头,“我后来想明白又不愿意承认,跟你别扭来别扭去,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嗯,知道。”
宁瞻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姐夫........”
他想问,你会对我姐好吧?你会一直对我姐好吗?
“放心,你姐姐现在有家了。”谢应被这一声姐夫喊飘了,跟饭桌上的不同,他能感觉出来这声是真心实意,微笑,“这家里边呢,不光有我,以后还会有你侄子,如果你姐想呢,到时候还可以再........”
宁瞻脸色突变,他就知道,两个人八字没一撇谢应就能想到小孩了,还想二胎。
他是想忍住,他是想接受。
但谢应能不能不要一次次挑战他底线,不要让他现在就想他们火速离婚。
谢应和宁瞻回来的时候,饭桌上的气氛正好,相反,宁眠却一言不发。
要不是谢应跟宁瞻走掉,宁鸿德又有些醉酒,她可能永远不知道这个,那会儿高中的毕业典礼,根本不是宁鸿德偶然遇见的谢应,而是谢应主动上前找的宁鸿德。他知道宁鸿德对于宁眠而言是什么,也知道宁眠再次面对宁鸿德又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不想宁眠心情不好。
那时,他也不怵对方的年纪,两个人就这么敞开天窗说亮话。
谢应说知道家里边觉得宁瞻还是小孩,多疼宁瞻也是正常,但也希望他们知道宁眠也是个小孩儿。谢应说你们不疼,那以后我来疼,我会让她幸福,也会让她快乐。那时的谢应跟宁鸿德说了太多,相反,宁鸿德反而没了话。
也是,即使宁鸿德知道自己有错,连亲身女儿也不过说了一二,怎么会轮到跟个陌生人嘱咐。
只是宁眠一直没把这些话放在了心上,她觉得是宁鸿德的话向来不可一信,她觉得谢应一开始就拿假话诓她,后边掺了句正经些的假话就想让她误以为真。
但她忘了,这未必是宁鸿德所想,但一定是谢应所承诺。
他承诺会让她幸福快乐。
他确实做到了。
宁眠在桌底下拉住他的手,手掌温热,是正好的温度,她侧眸看他,轻声:“谢应.......”
谢应嗯了一声,反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宁眠坐在这里,看向谢应。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看到了未来,很久以后,就算六七十岁,就算他们头发花白,就算他们双眼模糊看不清彼此,他也会在她身边,默默保护,死守承诺。
他是谢应,有求必应。
手指缠绕在一起,联通了血管一路蔓延,他们感受到了彼此心脏的跳动。
宁眠弯了下眸,往前凑了凑,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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