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有山更是一脸无奈,这种时候还不忘亲事,可见这孩子是真的看中这门亲事,罢了罢了,那就直接定了,省得夜长梦多。
想通了,温有山也跟着笑道:“回去后跟你爹上门提亲吧。”
祁子兮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温元良实在不能理解,他连自家妹子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咋就能这么傻乐呢?
“爹!你听到了没有?咱们赶紧回去合计合计。”祁子兮拽着祁高礼就要跑人。
祁高礼一边笑一边喊道:“慢点慢点,爹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折腾散了。”
话音渐远,没了聒噪的祁子兮,屋子也清净了许多。
温元良看向薛正和袁康平的小厮,问道:“你们家少爷呢?可是过了?”
元宝性格内敛,虽然激动,却无法像书砚金银那样,被问到了也是拼命地点头,害羞地回道:“我家少爷过了,第十八名。”
袁康平的小厮脸色有些难看,垂眸回道:“我家少爷也过了,就是没入一等廪生,在二等增生里。”
其实能过院试都值得庆贺,只是在温元良四人的衬托下,反倒是没什么可高兴的,小厮甚至还有些失落,觉得自家少爷是五人里最年长的,反倒是排名最差的,实在是羞愧。
倒是袁康平心态挺好的,得知自己过了便笑道:“能过就好,我也考了几年,屡屡受挫,这回能过已是上苍保佑,说不定还是沾了你们的福气呢!”
不过是玩笑话,小厮倒是真听了进去,当即郑重地给温元良几人磕头拜谢,弄得大家哭笑不得,袁康平更是无情地放声嘲笑,把自己的小厮逗得都快哭了。
温有山笑过之后,感叹道:“你们都是好样的,不管是什么生,只要中了就成,只是切莫骄傲自大,越往上考越难,以后可要更加努力才是。”
“多谢爹教诲。”温元良道。
袁康平感叹道:“没想到温伯父这般清醒,元良有此父亲当真是幸事一桩。”
温有山咧嘴一笑,看着长子欣慰不已,傻乐了一会儿还要谦虚一番,等冯鸿羽他们陆续回去写信报喜,他才同温元良问道:“老大,刚刚他们都在我也不好多问,你们说的那个什么生有什么区别吗?”
别看刚刚他四平八稳的样子,实际上大家在说什么他压根就没听明白,只知道温元良中秀才了。
温元良心情极好,干脆凑到亲爹边上,好好给他解释了一通,“这秀才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最好的是廪生,其次是增生,后面还有附增生,廪生每个月可以领到府衙给的廪米六斗,补助生活,对我们来说这点粮食不多,可对于寻常读书人家来说意义就不同了,除此之外,廪生还可以给应考的童生结报赚取银子。
增生和附增生就没有这些待遇,不过增生好一些可以入官学,附增生就不好说了,看运气。”
温有山听得眼睛都亮了,一个劲儿地说好,“一会儿我就给你娘写信,把这个喜事告诉她。”
温元良笑着点头附和,“爹,其实我们不写信也没关系的,成绩一出来,省城这边就会派人往各个府城送信,府城也会第一时间通知到底下的各个县衙,之后衙门会派人上门报喜,只怕我们的信还没送到,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我考上秀才了。”
温有山愣了愣,蹙眉摇头,固执道:“那也要给你娘写信,考上秀才的事不用说得太多,主要是报喜,还有你的亲事以及和祁家结亲的事情,说得具体一些......算了,还是我写一封你自己写一封吧。”
温元良被温有山嫌弃的眼神镇住了,无比扎心地跟在老爹身后默默去了书房。
书信寄出去后,温元良一行人又去书院别院一趟,跟先生商量启程的具体事宜。
从别院回来后,一行人收拾完行李,又在蒋大义几个的护送下出去转悠了一圈,买了一堆东西便启程上路了。
这回他们还是走水路,温有山大气地包了一艘比较好的客船,船上的环境显然比他们来时坐的那艘船要好很多,冯鸿羽几人本来还担心会晕船,结果却是难受了半日就适应了,至少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吐得稀里哗啦。
船行了半日,在水上碰上了书院的那艘船,温元良站在甲板上跟同窗招手,同窗挥手回应,回头看看他们的船,再努力踮着脚眺望后面的船,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同身边之人嘀咕道:“瞧瞧元良他们的船,又宽敞又通透,还干净,再瞧瞧咱们的船,逼仄又阴暗,还一股子怪味,难怪吐了这么多人,要是我们能坐元良他们的船就好了。”
边上之人跟着点头,后又无奈叹息。
没一会儿,他们这艘船就被温元良那艘船赶超了,甚至距离越拉越大。
温元良几人眼睁睁看着书院那些人被他们甩在后面,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来时顺风顺水,回去则是逆流而上,比之前多花了半天时间,祁子兮下了船后无比庆幸地说道:“还好我们跟着温叔叔一道走,真跟学院那些人坐那种破船,我指不定现在还在水上漂着呢!非得再吐上两天不可。”
薛正也是一副后怕的样子,拉着元宝赶紧上马车。
大队人马又赶了两三天的路才抵达府城。
温有山还要去跑货,祁高礼也不再无所事事,天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众人在府城又待了几日,直到温有山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了他们才启程返乡。
此时正值金秋,府城沉浸再一片秋色里,破晓之际,凉风徐徐,风中夹杂着细雨纷纷扬扬飘洒,枝头落叶簌簌,搅得人心里跟着荡起丝丝凄凉之意。
蒋大义推开院门,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抱着一只大箱子,大声吆喝着人马装车,嘴里不时骂骂咧咧两句,“这鬼天气,要回去了才下雨,成心跟爷过不去是吧!”
温家父子俩紧随其后出去,身上已经着起了中厚的秋裳,犹记前几日在省城的时候他们还只是穿着薄长衫,可见一场秋雨一场寒真不是说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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