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好?垫底的!”老季头傲娇地撇嘴,不过语气还是欣喜的。
温元良却是毫不在意,直接扑到老季头面前,把老季头吓得差点跳起来。
“先生!这次若不是您元良肯定考不上,请受学生一拜。”温元良正儿八经地给老季头磕了个响头。
陈宁雅这回倒是没说什么,尊师重道,这是应该的。
老季头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够了,起来吧!既然你现在已经是童生了就该冲一冲府试了,府试在明年四月,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可惜我没时间继续带你,
这两天我也了解了一下你念书的那个学堂,说实在的,胡文志的水平一般,虽然他是举人,可年纪大了,还是偏古板一些,再加上更多的心思放在自己儿孙上面,对你们难免疏忽了一些,若你继续待在他那边,明年的府试估计是没多大希望的。”
“季先生的意思是?”陈宁雅认真地问道。
老季头垂眸沉吟,“我的意思是让元良去府城念书,正好我认识府城文山学院的院长,可以推荐元良过去。”
“文山学院?”陈宁雅有些惊讶,“文山学院的大名我也是听过的,不过那不是在江南吗?”
老季头似乎有些欣赏陈宁雅的见识,颔首笑道:“文山学院确实在江南,不过因为每年前去求学的读书人实在太多了,学院就那么大,哪里收得过来?尤其是那些穷书生,只怕连文山学院的门口的台阶都踩不上去。
院长说了,穷书生里不乏有识之士,他不想错过,于是就在江南以外的三个地方设立了文山学院分院,一处在西南,一处在漠北,还有一处就在棣州府城。
棣州这边的文山书院虽然比不上江南总院,但这边的院长好歹也是翰林出身,想当初这位可是差一点就进了三甲,不过传胪也是极好的,院长姓孔,叫孔修竹,字启山,约莫三十出头,是个性子不错,长相一般的假正经,把你放在他身边我很放心。”
陈宁雅母子对视了一眼,心下腹诽,他们不放心怎么办?
老季头似乎没发现他们母子的神色,兀自说道:“文山书院除了院长是个进士外,还有一位师长也是进士出身,就是年纪大了一些,都快知天命了,除了两位进士还有举人功名的先生十几位,而且那里文人气息浓厚,与众人交流才能有更大的裨益,我......”
老季头终于发现这两人的神情不对劲,傲娇地冷哼了一声,“你们还犹豫什么?告诉你们,那文山学院可不是谁都能进的,童生是里头最低标准,一般人家只收童生里排名靠前的,要不是因为我的关系元良还进不去!”
陈宁雅忙道:“季先生说笑了,我们犹豫的也不是您想的那样,只是元良走了后门,到了书院会不会被人排挤?”
“排挤什么?”老季头嗤笑了一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文山书院要跟各方势力打好关系,里面纨绔子弟也不少,那些人连童生的资格都没有,轮得到他们排挤别人?”
陈宁雅默然,沉思了片刻才缓缓点头,“如此说来文山书院自是元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拜在院长名下,能得进士指点可是多少读书人求都求不来的,既是如此,那就去吧,这种事情赶早不赶晚,过两天就启程。”
陈宁雅的果断令老季头侧目,温元良则是懵了,怎么他都还没说话就定了?两天就走了,胡先生那边怎么办?还有他那些交好的同窗都没来得及告别呢!还有,他还想回村子里跟小伙伴告别呢!
老季头跟着说道:“到时候我们一起走,路上还有个伴!”
于是,温元良悲催的发现他的行程就这么被两个长辈定下来了,既然要走,他可得抓紧时间道别了,先是让书砚准备一些礼直奔学堂。
学堂里的人都知道温元良考上童生的事情,见了他全都过来跟他道喜,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温元良全都含笑应对,同身边围着的两个弟弟极黄家兄弟问道:“先生在何处?”
“大哥,现在书房呢!鸿羽哥哥他们也在,你正好可以过去。”温元兴朝温元良挤眉弄眼,一副作怪的模样。
温元良摸了摸他的脑袋,径直去了胡文志的书房,还没等他出声便听见里头传出断断续续的哭声,凑近一听,声音更加明显了。
“先生,学生实在不明白,学生寒窗苦读十几年,却仍是败在县试第三场,为何有人资质平平,只学了五六年就能过了县试,学生不服!”
温元良面色一沉,没等书房里的人说话就推门而入。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扭头,正好看见温元良严肃的面孔。
冯鸿羽只觉得不好,心下一咯噔,忙上前同他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说一声?”
温元良垂眸,面无表情道:“我若是提前说一声就不知道有人这么编排我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尴尬不已。
那个哭诉的人更是面色青白交加,不断变幻。
冯鸿羽忙劝道:“都是随口说说而已,没说你呢!”
“难不成是说你?”温元良扭头看向冯鸿羽,不依不饶地问道。
冯鸿羽一噎,这话怎么回答?他不明白温元良怎么突然这么冲了,求助地看向胡先生。
胡先生和稀泥道:“元良,为师还没恭贺你过了县试呢!刚刚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元宏和元兴都跟我说了,你这一年去府城求学,还拜了个厉害的先生,听说这位先生还千里迢迢跟着你回来给你指点功课,只是不知道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胡文志也是今天才知道温元良竟然另有高人指点,他之前可是一点儿也不看好温元良,没想到他竟然上了,可见那位高人有多厉害。
其他人一听,皆是震惊地看向温元良,迫切地想知道那位先生的底细。
温元良朝胡文志作揖,恭敬地回道:“先生姓季,乃是家父的好友,也是看在家父的面子上才指点学生一二,现在学生过了县试季先生也要回府城去了,今天学生过来除了拜谢先生之外还有就是来辞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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