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杨帆打过来的。
听了齐睿的话后,杨帆笑着说道:“没错儿,人在大门口呢,举个纸牌,上面写了一红色的大字:冤!跟窦娥似的,已经有领导过去问情况了,你小子做好思想准备吧,估计马上会被弄过来挨板子的。”
齐睿乐不可支,“别吓我啊杨哥,真要是吓出个好歹来,您可赔不起。”
杨帆也乐了,“得,不跟你废话了,你知道这么个事儿就成。挂了。”
他干脆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齐睿也把电话挂断了,心里琢磨着,按理说不应该啊,龚叔儿已经把情况反馈给区里了,区领导就算再不重视,对潘家这二位起码的调查也应该开始了吧?
怎么没按设计好的剧本去演呢?
还是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的手又伸向话机,想打探一下情况,不过立马又停在了半空中,心说别着急,静观其变就可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显得自个儿水平太洼了。
与此同时,得到杨帆汇报的孙同海脸色十分精彩,无奈中透着一丝怒火,愤怒中还夹杂着三分羞恼。
他问杨帆:“这事儿区里领导知道吗?”
秉承着齐睿的事情就是自个儿的事情的杨帆,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笑了笑,给领导续上开水,他说道:“龚师长那边一直在给区里施加压力,我听说,昨个儿区长怒了,把建委主任一顿狠批,建委的郑主任也迅速把问题调查清楚了,并责令让涉事的魏海燕去给睿子道歉,说是只有取得了睿子的谅解后才会考虑对不对她进行处理。”
孙同海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又问道:“那,魏海燕去了吗?”
杨帆苦笑一声,说道:“没去,不过她父亲去了,据说态度挺跋扈的,让睿子去建委跟老郑解释,说他跟魏海燕只是误会,睿子拒绝后俩人差点没打起来。”
孙同海砰地拍了下桌子,愤怒地说道:“无耻之尤!”
杨帆继续说道:“区里领导的意思是,让纪委介入,对潘家父子展开调查,不知道为什么,区纪委的领导迟迟没有行动,从昨儿个到现在,局面仍然僵持着。”
孙同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让杨帆去忙,杨帆出去后,他右手握拳抵在脑门儿上,考虑着这事儿该如何解决。
其实说到底,这事儿自个儿办得有些不地道,虽说把地批了,但也同时把一个大难题交到了干儿子手里,拆迁啊,事关老百姓的切身利益,处理不好就会引发社会矛盾,自个儿把这么一个难题交给了齐睿,不大厚道了。
孙同海也没想到齐睿做出来的反应会如此强烈,还有就是,某些人太讨厌了,为了个人利益居然挑唆不明真相的群众跟政府叫板。
想到这里,孙同海觉得自己也得给区里施加一些压力了。
起码要弄清楚区纪委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这里面是不是有人为干预的因素存在。
他一个电话打给区老大,把他了解到的和正在发生的事情一说,区老大坐不住了,忙表示马上调查清楚。
放下电话后,区老大又给政府那边的老大打了电话,详细询问了事由。
政府老大一听,也气炸了肺,当即表示,纪委那边我指使不动,其实昨天就把这事儿安排下去了,人家不听我的我也没办法。
区老大说声知道了,让秘书把纪委老大喊过来。
纪委老大来了后被区老大摁住了一顿数落,纪委老大也懵,说我根本没接到政府老大的通知,压根儿不知道有这茬事儿。
区老大让他赶紧去查。
纪委老大连忙离开了,用时一上午,把问题搞清楚了,回来跟区老大进行汇报,问题出在了区政府办公室主任身上,这位主任跟魏易洲是同学,魏易洲正是走了他的关系才把魏海燕安排进了区建委上班。
原本主任同志得了政府老大的命令后,立马要去纪委进行通报,他以为这只是事关潘家父子,他跟潘家父子也没啥交情,办了也就办了,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出了老大办公室后他被工作人员喊住,让他接个电话。
这个电话就是魏易洲打过来的,魏易洲跟他说,自己闺女正在跟潘家小子谈恋爱呢,这事儿事关自己闺女,请老同学务必往下压一压,他先去做一下齐睿的工作,争取把事情压下来。
主任同志琢磨琢磨,想着也不是啥大不了的问题,就答应下来,嘱咐魏易洲一定要妥善处理。
因此,这事儿就被他私自压了一天,纪委这边就一直没得到相关情况的汇报。
区老大一听就暴怒了,说这是典型的渎职行为,让纪委老大对办公室主任进行诫勉谈话,要追究他的责任。
纪委老大立马应下。
区老大又说,立刻对潘家父子进行控制,把问题彻查清楚,还有那个魏海燕,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严查,追究到底!
这事儿事关经济发展的大局,千万不要马虎大意。
纪委老大又是一叠声地说好,又说马上去安排。
在老大的亲自协调下,工作人员迅速展开行动,先是在市政府办公室把情绪激动的潘爱民带走调查,又在潘卫东的出租屋里将这厮和魏海燕逮了个正着。
正死命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丑态百出。
得到闺女被纪委带走这消息的魏易洲当场暴跳如雷,摔碎了一个烟灰缸外加一个茶杯,气呼呼地摔了门,奔朝阳北而去。
他赶到齐睿办公室的时候,齐睿正在跟即将离开的拉斯姆森夫妇握手话别,嘱咐二人早去早回。
夫妇二人跟他热情拥抱,说一定会尽早赶回来的。
一眼觑到魏易洲,齐睿让赵妍送拉斯姆森夫妇去机场,他理都不理老魏,径自回了办公室。
“你个小王八蛋敢跟我玩儿阴的!你特么找死!”当着俩外国人的面,魏易洲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外国人一走,他就咋呼起来。
蹬蹬两个大步窜到齐睿面前,伸手就要去薅齐睿的后脖领子。
齐睿都懒得转身,他的手马上就要触及到齐睿衣领的时候,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宋学振闪身而出,右胳膊架在魏易洲的脖子上,狠狠往后一拽,把他摁倒在地。
紧接着一个锁喉,魏易洲当即面红耳赤,挥舞着双手击打向老宋。
宋学振一身硬桥硬马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屈膝顶住他的胸膛,探手抓住他的两个手腕,狠狠往下一别,魏易洲立刻动弹不得了。
齐睿这会儿也转过身来,踱步来到两人身边,居高临下望着魏易洲,冷声说道:“不知死活!”
魏易洲心里是有点惊讶的,他没想到齐睿手底下居然还藏着高手,这功夫一看就是军体拳,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只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敌人拿下。
他不禁重新衡量起齐睿的分量来,这小子,究竟有多大的背景,才能使唤动军人当保镖啊?
其实他孤陋寡闻了,以齐睿跟几大国有建筑企业的良好关系,他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弄清楚齐睿的身份。
但是人在高位坐久了,难免会眼高于顶,魏易洲也是如此,他以为齐睿只是个小商人罢了,能有多大的能量跟自己抗衡啊?
现如今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魏易洲惶恐起来。
宋学振问齐睿道:“齐总,怎么处理?”
齐睿一点都不带含糊的:“报警,让派出所的同志过来带人!”
宋学振点点头,把膝盖挪开,薅着魏易洲的手腕子把人拉起来,紧接着咔咔两下,把他的膀子给卸了。
魏易洲嗷了一嗓子,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会儿是真感到害怕了,又听到齐睿说要报警,更是心头一阵会意顿生,忙说道:“齐、齐总,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谈谈?”
齐睿转身就走,“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齐总留步,有什么条件您可以提,只求您放我闺女一马。”魏易洲急得后背都湿透了,当然也是疼的。
齐睿停住了脚步,扭头看着他,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还有,老话说得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魏处长好自为之!振哥,报警!”
宋学振说声好,拉着魏易洲就往楼下走去。
魏易洲大声喊道:“姓齐的你别狂,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啊啊……”
最后这两声,是结结实实挨了宋学振两巴掌后发出来的,后槽牙都被打得松动了。
回到办公室坐下,齐睿心情愉快起来,看样子,领导们动手了啊,虽然不知道正义为什么迟到了一天,但结果终归是好的。
浑身燥热,这狗日的天越来越热了。
齐睿起身,把电扇调到一档上,还是觉得不太凉快,索性把长裤脱了下来,刚脱到一半,赵妍推门进来了。
“呀!老大你真流氓!”赵妍立马转过身去,俏脸通红。
睿子十分无语,叹了声气,说道:“大姐,是我流氓还是你流氓啊,进来前都不敲门的吗?行了转过身来吧,我穿着运动短裤呢。”
赵妍这才转过身来,脸跟个红苹果似的,低声说道:“事情有点急,我就忘记敲门了。”
“啥事啊,说。”
“那个,有一外国友人说,弄来了一大批红酒,请您接收。”
【作者有话说】
今晚有个局,我得出门去掺和一下,就当放松了。
如果回来的早且没喝多的话,争取再写一章,如果回来的晚了或者是喝高了,就明儿再补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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