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恶毒姐姐重生了 > 第95章 (二更)

等吃完午膳。

        阮妤正在暖阁跟许、岳二人说话闲聊,许老太爷那边却派了人过来,请她过去说话。

        岳青霓在这个家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许家老太爷,这会看着阮妤面露怔忡,只当她也害怕祖父,生怕她要拉着她一道去,便躲在许意蕊的身后探出一个头和阮妤说,“我就不陪你去了,要陪,就让表姐陪你去。”

        别的地方也就罢了,祖父那边她却是万万不敢轻易踏足的,祖父每次瞧见她都会问她功课,她哪里答得出来?

        这次又没大表哥给她撑腰,她肯定要挨罚。

        她才不去。

        许意蕊笑着看向阮妤,柔声问,“我陪你去?”

        “不用。”阮妤摇摇头,玩笑一句,“先生又不是罗刹恶鬼,哪里需要你们给我壮胆,我才敢去?”相比岳青霓怕许老太爷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阮妤作为许老太爷曾经的得意门生,一向很受他的喜欢。

        她刚刚怔忡也不是因为怕他,而是许久不曾见过这位老太爷了。

        原本是想着离开前再请人过去问问,若是他肯见便过去请个安,若不愿,也请人带个话道声安。

        没想到自己还没去,他老人家倒是先遣人送口信过来了,她抬手整了整衣摆,和两人说,“那我先过去。”等两人颌首,便由老太爷跟前的随侍引了过去。

        许家院子不大,却布置得十分雅致,一路穿花拂柳,到许家中心轴处一间名叫百安堂的屋子才停下。

        许家老太爷不喜欢铺张奢华,跟前也没多少伺候的人,除了院子里洒扫的几个奴仆也就帘子外头候着一个老仆,远远瞧见她过来,就笑着走过来,给她问安。

        对眼前这位老人而言,她只是几个月没来上学。

        可对阮妤而言,她却已经有十多年没来了,稍稍回想了下才记得眼前这位老人是许老太爷的亲信,她弯了两汪春水般的杏眸,柔着嗓音和人打招呼,“孙伯。”

        “哎。”

        孙伯笑着应一声,却没立刻请人进去,而是引着人往隔壁走。

        阮妤笑问,“先生还有客?”

        “还有一位。”孙伯笑道,“是林大人前些日子推荐过来的学子,老太爷今早见了,十分满意,这不午间又让人来了一趟,进去都快有半个时辰了,我刚去送茶的时候还瞧见老太爷脸上藏不住的笑呢。”

        知道是霍青行在里面,阮妤竟觉得意料之中。

        如若今日那帮学子里,真有得先生赏识的,那必定非霍青行莫属,又听孙伯说起后话,阮妤的唇角也忍不住轻轻翘了起来,眉梢眼角更是写满了骄傲,仿佛被夸的那个人是她。

        “小姐今日很高兴?”孙伯给她奉茶的时候,瞧见她脸上的笑,颇有些惊讶。

        记忆中这位阮小姐和三小姐一样,便是笑也都是清清浅浅一抹,哪有这样连眉梢都在跳跃的时候?

        阮妤笑着接过茶道了谢,嘴上玩笑道:“孙伯何时见我不高兴了?”

        都会开玩笑了,还真是和从前不一样了,孙伯眉目带着慈祥的笑,却也没说什么,只道:“您先稍坐,等回头老太爷的客人走了,我再来喊你。”

        “好。”

        虽然阮妤也挺想去看看先生和那呆子在说什么,但也知道先生一贯规矩森严,从小认识的世交也就算了,霍青行这个外男肯定是不会让她过去看的。

        左右回头问那呆子也行,阮妤便继续好整以暇地坐着。

        略微又过了一刻钟,孙伯便来请她了。

        许老太爷喜欢沉香,刚进屋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沉香味道,阮妤看一眼屋内,老太爷就站在桌子后头,上面放着两盏茶,还铺着好几张纸,皆出自一个人的笔迹。

        知道是谁写的,阮妤笑着收回眼眸,给人请安,“先生。”

        许老太爷抬起眼帘,看她一眼,“来了。”他一边整理桌子上的纸,一边和人说,“你来看看。”却是把霍青行刚才做的几篇文章给她看了。

        阮妤本就想看,自然也没推拒,接过来一一翻看,越看,心里就越骄傲。

        “如何?”许老太爷问她。

        “好。”

        许老太爷原本捧着茶盏,还等着她阐述自己的意见,没想到等了一会,她就没声了,皱眉问,“没了?”

        “那先生想听什么?”阮妤自顾自落座,坐的是霍青行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头还有余温,她一脸闲适从容,握着几张纸,看着老太爷笑道,“难不成您把我当翰林院的大人不成?还非得让我说出个三五六条好来,我瞧下去只觉他文章做得好,字也好,里头的意思也没有旁人那般迂腐暴戾,十分有自己的风骨,这一声好难道还不够吗?”

        “出去几月,别的没学会,顶嘴的本事倒学了不少。”许老太爷哼一声,转而又仔细看起她,打量一瞬后又说,“看着不错,没有换了地方就落拓不堪。”

        阮妤笑着把手中的纸放下,没说自己,反而问他,“先生觉得他如何?”

        她秀丽纤细的手指轻点那几张纸。

        “你问这个做什么?”许老太爷皱眉,想到那孩子是哪里人,又看向阮妤,“你认识他?”

        阮妤颌首,没隐瞒,笑盈盈答道:“是我父亲的学生,也是我邻居。”

        许老太爷一心只做学问,虽知道阮妤家中发生的事,也知道她如今管着酒楼,可再多,却不知道了……没想到这二人居然还有这层关系,他看了阮妤一会,放下茶盏,接过那几张纸,难得沉默一瞬才说,“你父亲应该会以有这样的学生为荣。”

        这便是夸奖了。

        阮妤心下越发满意,便继续向人讨要起来,“您既然喜欢,何不帮帮?”

        许老太爷原本就惜才,便是没有阮妤这番话也下了决心要好好帮那个孩子,不过见自己这位得意门生如此主动帮一个人,倒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也不顺着她的话,“我和他无亲无故,缘何要帮他?”

        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

        阮妤笑着弯起眼睛,“您一向惜才,难不成舍得他明珠蒙尘?”

        自是不舍。

        纵然已经离开大魏官场,不再过问长安那些是非纠纷,可许老太爷心中依旧想为这大魏的万世太平尽一份自己的心力,也因此这些年尽心教导他们这些不成器的晚辈,可惜能让他满意的人实在太少。

        偏偏老头犟得很,嘴上不肯承认,冷嗤,“关我什么事?”

        话是这样说,但还是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几本书递给阮妤,“回头你交给他吧,原本我想等他离开,再托人送过去,既然你们是邻居,倒是方便。”

        阮妤只想了一瞬便明白了他的用意,神情变得更加柔和。

        今日受邀来许家的可不止霍青行一人,那么多学子,霍青行被许老太爷连番召见已然惹眼,若许老太爷再私下给人一些书,只怕男人还未参加科考就已成了某些学子的眼中钉。

        他如今还不够强大,还是暂避锋芒的好。

        免得和前世一样。

        她笑着接过那几本书,“行,我回头交给他。”又和人说,“先生何时有空,不如来酒楼吃饭?学生亲自给您下厨。”

        “有时间再说吧。”

        人见过了,比记忆中好,他安了心也就没想再和人聊了,只说了一句“给你祖母带好”就让人退下了。

        阮妤也习惯他的面冷心热,笑着告了辞。

        孙伯送阮妤出了院子,又进了屋,奇怪道:“那几本书,您不是打算给那位霍公子的吗?”

        许老太爷和他说了两人的关系。

        孙伯惊讶道:“竟有这样的事?”须臾又了然笑道,“我说我刚刚说起霍公子的时候,阮小姐怎么这么高兴。”

        许老太爷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再一回想阮妤刚刚的表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和她祖母一个样!”

        “您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记那位阮老太爷的仇呢?”孙伯好笑的给人添了茶,“您可别因为这个缘故冷了那孩子,我瞧阮小姐挺喜欢的,这么多年,我可没见她脸上挂过这样灿烂的笑容。”

        许老太爷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吹胡子道:“你当我是阮清让那个面白心黑的混蛋?而且那孩子……”他略一停顿,才说,“我看着竟和丹阳那丫头有几分相像。”

        “丹阳郡主?”孙伯面露惊骇,仔细一想,还真有些像,他低声呢喃,“你若不说,我还没发觉,你这一说,还真是。”

        “人有相似吧。”许老太爷语气淡淡,想起记忆中那个少女从那样明媚可人的模样变得愁苦自哀,又想起刚刚那个年轻人清隽的眉眼中饱含的希望,他一边喝茶一边说,“长安城埋葬的冤魂太多,也不知这孩子去了长安又会变成什么样?”

        ……

        院子里。

        阮妤随口打发了要送她回去的丫鬟,笑道:“我自己去就好。”

        她从小就在许家读书,丫鬟自然认识她,笑着应好,便垂首退下了。等她走后,阮妤四处瞧了一遭,果然瞧见一颗巨大的榕树下站着一个青色的身影。

        那身影挺拔清俊,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让人觉得风华无边了。

        阮妤刚刚也只是在想,想这个呆子知道她过来是不是会在外头等她,如今果真瞧见他的身影,她心里的欢喜便越发浓了,她弯着眉眼放轻脚步朝他那边靠近。

        许老太爷一向喜欢清静,平日都得有召见才能过来这边。

        她便仗着这个,小心翼翼把手中的书放在地上,然后踮着脚走到人身后,还未抬手蒙住他的眼睛,男人就率先转过身,他原本面容清冷,眼神也淡得很,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甚至还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待瞧见她的模样,神情却一下子变了,原本有多冷,这会就有多火热,眼睛明亮无比,嘴角也轻轻翘了起来,原先退回去的步子又朝她这迈了过来,比方才退得还要多进一些。

        “你来了。”他的声音带了藏不住的欢喜。

        可阮妤原本是想吓他,这会被人发现,反倒把自己给吓着了,原本踮起的脚一时没收住拐了一下,整个人也往前边倒去。

        “小心!”

        霍青行被她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把她扶住,待等人站稳后才忧心忡忡地蹙了眉,“没事吧?”

        本就只是小拐一下,算不了什么大事,可阮妤见他这副担心的模样,眼眸微闪,故意闷哼一声。

        夹杂着痛音的闷哼传入霍青行的耳中,男人果然更加担心了,他一边扶着人,一边自责道:“是不是崴着脚了?怪我,我以为是别人。”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只能从她紧咬的红唇感受到她正在忍痛,霍青行焦心不已,一时也顾不得旁的,抬手把人抱了起来。

        突然的悬空让阮妤吓了一跳,她连忙把手挂在霍青行的脖子上,有些惊讶又有些好奇地问,“你做什么?”

        “我刚刚瞧见旁边有石桌石椅,我先给你看下脚,”他和人解释道,“我从前跟着镇上的胡师傅学过一段时间。”

        胡师傅是青山镇有名的赤脚大夫,平时不是太严重的毛病,他那都能看。

        “或是你先坐着,我找人去喊大夫过来?”

        阮妤本就没受伤,这会自是拒绝了,“不用,你给我看就好。”听人应声,她又抬手拉了拉他的袖子,指着地上,“那几本书,先拿着。”

        霍青行也没多问,轻轻嗯了一声,就抱着她弯腰去拿书。

        竟是没有让她下地。

        阮妤有些吃惊,虽然早就知道这呆子只是看着清瘦,但也没想到他力气居然这么大,她自问也有些重量,可男人抱她抱的居然这么轻松,连气息都没变化。

        她接过书靠在他怀里。

        等到了霍青行说的那处地方,阮妤左右看了一眼,心中暗啧一声,这地方隐蔽得就连她在这上了这么多年学都没发现,某个小古板居然一来就发现了,她明知他老实,偏喜欢逗她,见他蹲在自己面前给她脱鞋解袜,不安分地轻踹了他的膝盖一下,“你才来多久,居然就发现这样的地方?”

        “霍青行——”

        她停顿一瞬,半眯着眼,哼声道:“你说你想做什么坏事?”

        霍青行原本正一心顾着她“受伤”的脚,此时骤然听了这么一句,心神一慌,耳根也簇然变红了。

        “好呀!”阮妤就像是抓住了某人的小把柄,更是骄横起来,“你果然想做坏事,说说吧……”她这会还有半只袜子没脱掉,半解半挂的,不轻不重地拿脚趾沿着人膝盖打转,“你想做什么坏事?”

        “……我没。”

        男人红着耳根连头都不敢抬,刚才在许老太爷面前对答如流,这会却窘迫地只会在这支支吾吾。最后听他心上人不大高兴的哼一声,似乎不满他这副模样,又只能败下阵,轻声说,“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没,没想做别的事。”

        在别人家私下和她见面已是不成体统,他哪里还敢做别的事?若让别人发现,于她名节可不利。想到这,他又凝起神,这儿虽然隐蔽,但耽搁太久也不好,他垂下眼睫,轻声说,“我先给你看看脚。”

        他说着把人最后半只袜子也给解掉了。

        可那只脚没有一点异样,既不红,骨头也没凸起,霍青行瞧了许久也没瞧出来有什么问题,他刚才和阮妤说学了一阵子是自谦,实则一般的脚伤胳膊痛,他都曾帮着胡师傅诊治过,按理说不会瞧不出来。他心中隐约有个猜测,抬起头,便瞧见对面的紫衣少女正笑盈盈地望着他。

        少女手托着脸颊,歪着头,笑看他,“怎么了?霍先生瞧不出来吗?”

        阮妤实在坏极了,明明是骗人的那个,偏装得一副无辜模样,脚踩在霍青行屈起的单膝上,不安分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踏着,还笑着,“那霍先生有些学艺不精呀,回头可不能让胡师傅知道,要不然他得怪你败坏他的名声了。”

        霍青行明知她是在逗他玩,偏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神色有几分无奈,眼神却十分宠溺,他像一个忠诚的护卫,单膝跪在地上,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抱歉,是我学艺不精。”

        他这样顺从听话。

        闹人的那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若是就这样饶过她,也就不是阮妤了,她轻咳一声,看着他说,“你看了我的脚还没治好,我得罚你。”

        “你说。”霍青行的语气仍旧十分顺从。

        阮妤手撑在桌子上朝人那边靠过去,她明艳的眉目满是恣意的笑,嗓音却压着,和人说,“你亲我一下,我就饶了你。”她知道霍青行的性子,在这些事上最是羞涩,何况如今又是在别人家,他肯定又该面红耳热求饶了。

        阮妤偏爱看他那副求饶模样,便好整以暇地等着。

        哪想到她这正在等人求饶,男人却无声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在她含笑的注视下低头俯身,他双手捧着她如玉般的脚,如信徒膜拜他的神祇一般……原本正玩味等着人脸红的阮妤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她脸色微变,刚要阻止,脚踝那处却已印下一个湿润的吻。

        有那么一刹那——

        阮妤的脊背仿佛有电流闪过,她整个人都僵住了,甚至有种全身酥麻想往人怀中倒去的冲动。偏偏始作俑者一概不知,仍保持原先的动作,捧着她的脚,望着她,即使耳根红着,温柔的目光却始终望着她,“这样,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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