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都还在冥想之时,骆弈已经带着一批人来到寨前的空地场,后面人抬着几个大箱子。
巴托每次看到骆弈都黑着脸,总觉得对方太过锋芒挡了自己的光。
就例如正儿八经走着这几步,要平时开个会,周围女人都会把目光聚在对方身上,男人亦如此。
骆弈尊敬的鞠了个躬,叫了声:“大哥。”
“老四,脸怎么了?”侬都一只手夹着雪茄,另一只手盘着核桃,见骆弈脸上戴着半个面具,询问一声。
“受了点小伤。”事实上,因为容貌问题,他以前在湄公河来回奔波也经常这么做,就为了给敌手增加威慑力。
近两年他很少亲自行动才戴的少,所以他们见着骆弈这装扮,也没多大意外。
巴托却小声吐槽:“娘们唧唧。”男人脸上有疤才叫魅力。
又故意说:“哟,谁还能碰骆爷一根寒毛。”
骆弈偏正巧等着他的问话,随即回复的极快。
“你的人,所以我的射击手一枪击毙,不为过吧。”这哪是征求意见,分明就是先斩后奏。
巴托一听就坐不住了,据他的线人汇报是对方的人先动的手,而且并未伤到骆弈分毫,怎么从对方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变了味。
直接站起身来踢开面前的坐凳,狂抓头发暴躁发怒。
“妈的姓骆的,你少诬陷老子。”
巴托的爆炸脾气,多少人都有领教过,头几年骆弈还经常跟他在竞技场格斗。不过这人干起仗来确实有点本事,手里的人都被教训的服服帖帖。特别是他经手的女人,基本上每周不重样,要么抬出来赏给弟兄们,或者直接交给赌场中搞黄交易的老鸨,反正没一个好下场。
“不然他是听了谁的口令,敢跟我拔枪?”
骆弈情绪淡然,像是再说一件很轻巧的事,可谁都知道他俩处处争锋相对。
侬都手中盘着的核桃加快速度,像是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打算插话。此次过来,也就是担心两人大动干戈,不然巴托可能在上一句话就已经掏出枪来。
“放你娘的狗屁,把老子东西,人全部交出来。”巴托不想跟这人掰扯,甩着手臂跺着地,更像一个多动症躁郁症患者。
“好啊,当着大哥的面,咱们来个交易。”
骆弈手指和中指并拢抬了抬,后面的兄弟便意会的打开货箱,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货品。
侬都斜着眼瞧了下骆弈,又把雪茄放在自己口里猛吸一口,他这个四弟看起来不动声色,却是越来越会算计,老三迟早要吃大亏。
“你抢了我的东西,还来跟我做交易,太异想天开。”
“那就是不行了?”骆弈抬头,得到指令的手下便急忙收拾,准备把东西搬走。
“跟爷玩呢?全给我放下。”
没得到满意的回应,巴托已经掏出裤腰处的枪支,跟着的手下也做起准备工作,齐排排提枪上膛声音传来。
侬都把手中的雪茄一丢,撇了两边的兄弟的一眼,从丹田运气,一股浑厚的缅腔从嗓子中发出,震声震色的问:“闹着玩呢?”
“给人看笑话么?”
骆弈抿着唇不说话,以巴托谈不拢的性格,他早就知道侬都会发火。
“大哥。”巴托收回枪,胆怯的叫一声。说到底他还是很怕侬都这个大哥,更可以是尊重,至小就跟着侬都混,虽没学过两天文化,但义气这方面没得说。
“老四,说说什么交易,我听听。”侬都很喜欢骆弈处事不惊的性格,这两兄弟的交易对他来说没什么亏损。
“宏番那片空地交给我打理,我看荒废几年了,有些浪费。”
“你要干嘛?”巴托叉着腰皱着眉头问。本以为对方要让自己交出部分赌场的经营权,结果只要一块地皮,那里被炮轰过后已经被闲置很多年了,交出去倒也不心疼。
“种茶。”
这话听得,侬都都不太相信。
骆弈解释:“这两年没什么事,给兄弟们找点事做。”
又朝巴托吱声:“还有,不要让你人绑I架妇女了。”
“这他妈你也管?”巴托急了,他大哥都没说话呢。
“我只是提个醒,有些人我们是惹不起的,以前吃亏还少吗?”
巴托闭嘴不说话,他在床上确实吃过一些亏。金三角武装队伍又不止他们一派,像他们这样独大的倒是少有,有些人借着他的性趣爱好送女人,差点误了大事。
这话一经点拨,侬都也想起些事来,便一个眼神投递过去,巴托只会闷声点头。
妥协道:“以后就算了,这次的人还给我。”
“我还是劝你不要。”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吃独食。”巴托有些不愿意了,昨天他才听到骆弈带一个妞出门的消息,怕是舍不得还给他。
又警告一句:“你背着你女人玩妞这事,要是传到对方耳里会怎样?”他嘴上说的,是这些年跟在骆弈身边的唯一女性,虽然嘴上没承认,但这事也算是公认的,两个人经常待在一块儿。
最主要是那女的有点背景,是缅府高官的孙女,长居大其力,背靠赌场、酒店、金店。
对于侬都来说,骆弈有这条渠道很容易帮他办事,便坐视不管。
事实上骆弈并不在意,嘴上还是敷衍一句:“那是我自己的事。”
“好啦,为几个女人,有这个必要吗?”侬都皱起眉头,他玩过的女人岂止百数,老四要真想玩,自己也是很理解的,只要不耽搁事。
“人呢?”说到兴趣上,侬都更想见识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两个兄弟你争我夺。
骆弈心中咯噔一声,不怕巴托胡搅蛮缠,就怕侬都起了色心。
“就没规矩的乡村妇人,需要调I教两天。”
巴托笑了,玩弄女人也是门技术活,便开始肆意嘲笑对方,“还能骑到你头上?不行啊哈哈哈……”
两兄弟呲牙咧嘴的放声大笑,骆弈太阳穴处的青筋跳动,捏住椅把手的手背脉络隆起,尽量克制内心的浮躁。
“别开老四玩笑,他经验少。”笑够了,侬都才稍微帮人拉回点颜面。
骆弈倒不是很在意,自己什么能力也不需要向其他人显摆劲儿,跟这些不尊重女性的畜生没什么好说的。
他正想要招呼人拿了货走,没时间打太极。
老陈却从远处慌慌张张的跑来,像是有什么事想要通知,又见其他人都在,便外面来回徘徊不敢打扰。
骆弈看老陈的动静,就想是关押人质那里出了什么事。
他不管不顾的往外走,老陈立即上前汇报:“不好了爷,出事了。”
明明声音不大,远处的侬都却先发制人询问:“出什么事了?”
老陈被问的慌张,偷摸摸盯着骆弈看,见对方没表态,又被侬都吼了句:“说!”
“是其中一个女的出事了。”
此话一出,还没来及问原由,骆弈脑袋里立马浮现出苏念柒那倔犟的眼神,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阵仗来。便招呼不打一声的扭头就走,留下原地毫无头绪的人群,越发让人好奇是何种女人,让骆弈如此鲁莽。
此时此刻,房内刚刚结束一场虚惊事件,还惊魂未定,对突然闯入进来的男人更是惶恐不安。
苏念柒跪坐在地上,手臂虚脱的搭在腿上,额头满是虚汗,一滴汗珠挂在她的睫毛上,她难受的抹了一把,露出自己疑惑的眸眼盯着门口男人。
“已经来了吗,走吧。”
“什么?”骆弈蹙着眉没搞清现状。
苏念柒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觉得这人装出这副表情给谁看呢?难道还舍不得?
“早上不是说最后一顿饭吗?你过来不是带我们走?”
骆弈站直身体,打量屋内的四人,又看不出什么奇怪。
他回头等着老陈过来向自己交代情况。
“骆爷是不是因为刚刚有人呼救才急忙赶过来的吧?”阿琳从床上爬下来,又开始贴着脸。
骆弈不说话,他只感觉自己此时被玩弄了。
老陈总算跟上老大的步伐,站在门口同样疑惑的问着里面人:“诶?刚刚是你倒在地上吧,她在呼救?”他指着苏念柒身后的两个女生,其中玉兰还脸色苍白,像是被及时抢救过来一般,瞳孔逐渐恢复状态,还在大口的呼吸。
老陈收回目光,正瞧自己爷快杀人的目光瞪着自己,如果这是刀他怕是早死了。
“不是,爷……”还没来得及解释,骆弈就是一脚过去,把老陈踢出门外。
苏念柒苦涩一笑,这人赶来还真是因为这事,那是她不领情喏?
“咱也不懂,以为出了人命。你走之前又重点交代过,所以才过去找你想办法。”老陈瘸着腿靠近,他知道骆弈对自己还没有下重脚。
“那真是谢谢……骆爷了。”苏念柒语气转了个大弯,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自己还跪在原地,甩着酸软的手臂,她需要恢复一下I体力。
“异物卡喉,你来的不及时,我已经解决了。”
刚刚阿琳拿出从昨天买的糖果给她们,苏念柒当时正在厕所并不知道里面动静,等她急忙赶出来时,玉兰已经倒在了地上疯狂抽搐说不出话来,拼命吱气,吓傻了周围人。
据她的观察应该是糖果卡喉无法吞咽,处理不及时便容易造成窒息死亡。
运用海姆立克急救法,从后方拥抱对方,用右手抓住握成拳头的左手,快速的朝后上方冲击腹部直到异物排出,见对方呈昏迷状态,又做了一套心肺复苏。
人刚醒过来,骆弈便来了。
老陈还露出诧异的表情,觉得这女人再一次让自己刮目相看,每一天都有新奇事。
骆弈咬着口腔腮帮肉,一眼不眨的盯着地上的女人,微妙的动作出卖了他的情绪。
又想到一事,他急忙从现状中抽神,转身问老陈:“侬都那边……”
话正说着,他已经合上嘴故作姿态,眼睛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两人,在楼下站了多久,自己竟然一点也没发现。
扑捉到老四及时收敛的表情,侬都眯着眼继续盘着手中的核桃,跟旁边老三议论着。
“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还懂得急救知识。”刚才他们也依稀听见了对话声。
巴托舔舔嘴唇,不得不说这倔犟娘们确实有点味道,他还真想尝试番。
“医生?”
侬都转过身去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地上的混入泥巴的枯叶,自言自语道:“好像更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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