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晞生日当天恰逢模拟考放榜,顾霭沉同学再次稳坐红榜榜首,将她毫不留情地压在了年级第二的位置。
明晞在舞蹈室练舞,顾霭沉在旁边做卷子陪她。
她一阵飞跑过去,把他扑在地上。
顾霭沉仰躺着,看着身前笑盈盈的女孩,无奈道:“又来?”
明晞霸道地扣住他两只手腕,压在他耳旁。不顾试卷笔记本洒了一地,挑眉说:“顾同学,你要不要那么用功,就连陪你女朋友的时候都在写作业,给其他人留条活路不好吗?”
不止是一模,自打顾霭沉空降到长松,无论大考小考,周测月测,明晞就此与年级第一的宝座挥泪别过。
虽然两人现在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明晞心里一直暗戳戳记着他搞崩自己年级第一人设的仇。
在这场学霸与学霸的巅峰对决之中,明晞跟他硬刚成绩行不通,只好私下使出美人计闹腾。
明晞凶巴巴地问:“作业和我一起掉下水,你先救哪一个?”
顾霭沉眼里染着薄笑,故意逗她道:“你会游泳,作业不会。”
明晞瞪圆了眼,“你居然选择作业?!”她气呼呼地说,“好啊顾霭沉,我们才在一起多久,你就这样对我!”
他眼中笑意更深。
“我要惩罚你。”明晞扑上去咬住他的唇,惹毛的小兽般霸道又莽撞,像是在跟他撒泼耍赖,为了报成绩被压的一箭之仇,在此刻与他争夺主动的权利;
舌尖与他绞吮一起,你进我退,敌攻我守,在这场唇上之战相互争抢上风。
彼此呼吸愈渐急促,熨烫。女孩唇上温软清甜的味道,是他迷恋的。顾霭沉忍不住搂上她的腰,将她揉入怀抱深处。
不禁用力吻住她,想与她交缠更深。
终究是他先动了情意。
嘴唇与他亲吮之后分离开,明晞拨开他衬衫领口,移向修长的颈脖,吮舐下去。
顾霭沉微扬起下颌,抱住她的手收紧了,手背指骨分明兀显。颈脖线条朝后扯紧如绷,犹如极致的弦,泛起大片通红。
青筋浮露,按捺克制。
哑声喊她的名字:“明晞……”
他动了情,便会忍不住低唤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沙哑感性,如同在她耳边流连的呢喃。
她喜欢他这样喊她,就像唯独对她才会诉说的情话。
隔着男生校服薄薄的长裤,硬朗鲜明的轮廓渐渐显现。她知道那是什么。她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也不排斥和他做恋人间最亲密的事,要把自己交给他,不会觉得陌生和害怕。
反而,她会有一些期待和欣喜。
小手撩开衬衫的衣摆,指尖轻车熟路地滑过腹肌,逐寸逐寸,牵连他身体遏制不住的颤。她想更深地去触碰他,被他快一步摁住。
顾霭沉嗓音哑得不像样子,闭了闭眼,强忍下心间汹涌的思绪。
“乖,别碰它。”他说。
他牵着她的腕,制止了她的动作,搂在自己的颈脖。
顾霭沉紧抱着她,胸腔起伏着,克制。
明晞在他怀中不好乱动,偏头吻他的耳垂,“霭沉,你不想要吗?”她唇瓣轻磨,气息丝丝入扣。
“可是我想要你。”
轻柔的情话伴随声息吹进他的耳蜗,催眠般缭绕不散,牵动他每一丝心绪。
鼻尖脸蛋儿埋在他的颈窝里,撒娇般轻拱,等待他的回应。
她已把他整个心魄都勾去。
顾霭沉深深地望她,眼底情感汹涌如海。疼惜的,眷恋的,有着对她的深入骨髓的思恋。
他不是容易冲动之人,遇见她后却再没理智过。
他吻了吻她的唇,眸光柔得像水,“你今天是小寿星,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
离开舞蹈室已是傍晚,霞光洒落,火烧云遍布校园上方的天空。
下午自习课明晞在舞蹈室练舞,没带书包过去,要她再爬回五楼收拾书包,她犯了懒,说什么也不乐意。
顾霭沉拗不过她,便折回去帮她收拾。
明晞坐在校外的长椅等他,吹着晚风,小腿悠悠闲闲地晃荡。
身后有人拍了下她的肩。
“霭沉。”她回头,面前却不是意料之中的脸孔。
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面容冷峻,来意不善。
“你们……”明晞微微皱眉,认出他们是一直跟随谢毓的人。
“明小姐,今日晚宴,谢老太太请您务必回明家一趟。”保镖说。
明晞记起明湘雅提过林氏建材董事长和他夫人本月回国的事;林氏几乎垄断了国内百分之八十的建材供应市场,长明近年几项决策失误,资金缺口和供应链断裂的问题逐日严重——这些都是她在明家无意间听谢毓和明湘雅谈起过的。
林氏作为国内老牌企业,地位之重毋庸置疑,与长明恰好是能互补的关系。谢毓向来看重明家声誉,长明是她一生的心血,林氏的合作案志在必得。
问题就在于,长明和林氏,双方并不信任。
凭借长明的名声和业内关系,能够助林氏开拓海外市场,更上一层;长明与林氏合作,能够解决一直以来的资金缺口和供应链问题,度过难关;两方对于合作案带来惠利心知肚明,但能在商场上混到这个地步的,谁都不是缺心眼的大慈善家。
都想寻求更多的利益保证。
林家与明家的联姻,就是这次合作案最关键的诚意。
从尔虞我诈的商场对手,变为关系紧密的亲家联盟,才足以打消双方互不信任的疑虑。
明晞看了眼停靠在路边的轿车,拧眉道:“我说过我不想去。”
保镖上前一步,挡住她去路,“明小姐,我们也是奉命办事,您不要让我们难做。”
-
顾霭沉离开学校,看见女孩消失在车门内的身影。
穿黑西装的保镖随之坐进去,左右各守一个,阵势严谨,如同在看押试图逃走的疑犯。
顾霭沉皱眉,快步走过去敲打车窗玻璃。
女孩朝他的方向望过来,神情惊愕,她想挣扎,肩膀却被身旁保镖摁住。
保镖声势威胁,命令司机开车。
轿车驶动,顾霭沉一直追到街角,拐弯过后,司机踩了油门,车尾渐行渐远。
他掏出手机打她电话,没响几声被掐断。
再打便无人接听了。
-
明家。
今晚的私人宴会上邀请的大多是商界名流,有资格拿到明家邀请函的,在界内都是能喊得上名号的人物。
对外宣称是为明家千金举办的生日晚宴,主角却不是她。她一个晚辈,即使有才有艺,那也只是将来成为上流名媛必须的包装。
其他人看在明家的颜面赴约,想沾点光罢了。
明晞回到明家已晚,晚宴的第一支舞已经结束。
乐队琴声悠扬,美酒佳肴,衣香鬓影。
偏厅中堂,谢毓和三位她从未谋面的人相谈甚欢。
一对是年约四五十的中年夫妇,衣品不俗,身旁是位和她年龄差不多大的男生,看气质谈吐,应该与那对夫妻关系亲密。
谢毓久病缠身,身体情况一年不如一年,集团事务早已交由明湘雅打理,极少亲自出面应酬。
她今夜看上去精神很不错,大概是提前让医生给她吃了某种药物或者打了针水。
见明晞过来,几人的交谈声中断。谢毓目光落在她身上没得及换下的校服,皱眉道:“怎么穿成这样?给旁人看到像什么话。”
明晞没吭声,嘴唇抿紧,局促地站在原地。
韩舒曼笑了笑,说:“是小晞吧?”
韩舒曼起身走过去,拉着明晞在沙发坐下,温和地拍拍她手背,“都长这么大了,让阿姨好好看看。”
谢毓说:“这位是林董事长和林夫人。”
明晞抿了抿唇,望向面前的中年夫妻,礼貌喊道:“林董事长,林夫人。”
林威微微颔首。
韩舒曼笑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这孩子怎么还那么拘谨。”
韩舒曼和林威在商界都是极有威望之人,行事作风出了名的有手段。她一个道行疏浅的晚辈,对方比她吃多了那么多年的米,行多了那么多年的路,明晞分辨不出韩舒曼对她到底是真情实意的喜欢,还是商业中惯例形式的互吹彩虹屁。
但韩舒曼那句“一家人”,确实像根针一样牢牢扎在了她的心底,让她浑身膈应。
韩舒曼顾着同谢毓寒暄,明晞不动声色地把手从她掌心底下抽出。
能让谢毓亲自出面应酬的,林氏的地位可想而知。
谢毓说:“也好多年没见了,这些年你们都在国外,能见上一面不容易。”
“都是瞎忙,林氏比起长明那是小打小闹,这些年沾了您的光,在海外发展还算顺利。”韩舒曼客气回道。
谢毓淡淡笑了笑,这种场合的谦虚礼让见怪不怪,但她自持骄傲,却是很受这一套。
“我们这次回来,主要也是想着合作案的事可以就这么定下来了。”韩舒曼说。林氏在国内市场占比重要,几年前想趁着势头开拓海外市场,败在人脉关系这一层。长明开拓海外市场的时间要更早,等到他们这辈想分一杯羹,长明早就站稳了脚跟。
就算现在集团形势式微,那也比众多企业强上太多。
“我记得……”韩舒曼侧头望向明晞,“小晞今年也毕业了吧?”
明晞一怔,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她身上。
韩舒曼说:“文枫比你大个一两岁,你们年纪相仿,到时一同去澳洲,也算是有个伴。”
“……去澳洲?”明晞没听明白。
谢毓平淡道:“刚才我和林董事长林夫人已经决定,等你毕业,就送你和文枫一起去澳洲留学。”
明晞愣住。
脑袋里像是被什么轰隆一炸,思绪变得支离破碎。晚宴钢琴小提琴的交奏声,宾客欢谈声,面前谢毓和林氏夫妇面带笑意的商讨,她好似忽然什么也听不懂了。
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的嗡嗡鸣响。
“不过四年时间有些太长,现在年代不同了,你们年轻人彼此喜欢最重要。”韩舒曼一手牵着明晞的,一手牵着旁边林文枫的手,把他们的手搭在一起,温和地说,“要是你们等不及毕业就想结婚,我们做父母的也是很开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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