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俣知道突厥人是谁!
这个大消息烟花一般在脑袋里炸开,砸的杨暄思维登时卡住,差点没反应过来。
突厥人潜伏大安多少年,是多大一个祸害,深里排查行动进行的多艰难,未来清理有多麻烦,他们这些身在漩涡里的人最明白。
为此,他们不得不放弃一些计划,一些明知道是蛀虫的东西也不能立刻收拾,看着他们上蹿下跳的碍眼……
只为朝局能暂时安稳。
徐徐图之。
可如今,崔俣说他知道了,知道那藏在层层迷雾后的人是谁。
接下来岂不是顺利很多?许不日就会把那老匹夫逮住!
“嗷呜——”
杨暄激情情绪正在爆发,猛的听到小老虎略带不满的叫声,下一刻,这小东西胖爪猛的呼过来,拍掉了他握住崔俣的手。
“吼!”
它还呲出尖利牙齿,冲他威胁的低吼。
崔俣探身揉了揉小老虎的圆脑袋:“阿丑乖,我没事。”
杨暄这才发现,他刚刚一时不慎,把崔俣的手给攥红了。
看着修长玉白手指上那层不正常的红晕,杨暄心中所有激动‘轰’一声散去,化为虚无。
知道突厥人是谁,是个大好事,值得激动庆祝,可他们千山万水都走过来了,等了那么久,再稍稍等一下,又有何妨?
只这片刻的工夫,突厥人会发现他派出去的力量,还是能马上造反?
用脑子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眼下,崔俣的身体最重要。
只要崔俣还好,一切,就都不用急。
连小老虎都比他明白!
杨暄长呼口气,卸去身上力量,巧妙挤开小老虎,扑倒在崔俣身边,凑到他唇侧亲了亲:“你才刚醒,莫要着急。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口渴不渴?想不想吃东西?”
崔俣怔了下,暖暖笑意在唇角绽开:“我现在感觉还好,没什么想要的。”
近距离看到杨暄的脸,看到杨暄眼底的青黑,下巴乱糟糟的胡茬,不用猜,他就知道,这些日子,定是杨暄在贴身照顾他。
他这样情况出现过不只一次,每次动用异能,必会如此,而缘份就是这么奇妙,从第一次开始,每一次每一次,杨暄都在他身边,把他照顾的很好。
身上衣服是干爽的,被子是温暖干净的,不觉得渴,也不觉得饿。
他虽晕倒没意识,难受却是知道的,身上冷汗一个劲冒,如今身上竟不觉得粘腻,衣服也干爽,明显被擦过身换过衣服。被子暖和干净,房间温度适宜,定烧了炭盆,可他不觉得口干,定被时时注意着喂水。不觉得饿么……想是除了药,还被喂了粥食。
杨暄……一直对他很好。
“谢谢你。”
他一双眼睛微笑着看向杨暄,眸底清澈明润,眼尾微微上扬,似乎诉说着现在的好心情,惊鸿掠影间,隐隐透出一抹依恋,裹着丝丝情意。
杨暄心跳陡然加速,伸出大手,盖上了这双勾人的眼睛:“别这样看我。”
很危险啊!
感觉这熊太子声音都有些颤,崔俣很想啐他一口说没出息,可想了想,他还是拉下杨暄的手,放在唇间亲了一口。
“我这刚醒,你舍得折腾我啊。”
他知道他这一倒,杨暄必然担心了很多,调侃的十分轻松,意欲活跃气氛。
杨暄呼吸更紧了,就是舍不得,才没动好么!换了往日,早扑上去攻城掠地,大干一发了!
这大宝贝儿就是会气他,知道他憋着忍着,还来招惹!
被凶凶的瞪着,崔俣也不害怕,往前又靠了靠。
他往前靠,杨暄就往后躲,瞪的更凶了。
崔俣继续往前,心说你丫有本事摔到床下去啊!
杨暄……杨暄还真是舍不得,挨到床沿,就不动了,胳膊虚虚环着崔俣,一脸无奈的看过去:“卿卿……别闹。”
“你好久没抱我了。”崔俣拉着杨暄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眼睛小狐狸似的眯起,“你就不想亲亲我?”
杨暄心火腾的就烧起来了。
到底是他的宝贝儿,连撒个娇都如此与众不同!
他实在忍不住,就抱住崔俣,亲了过去。
顾及崔俣身体,杨暄动作并没有很激烈,浅尝辄止,稍稍过了把瘾,就离开了。
因这一吻,房间内气氛变的不太一样,圆融生动了很多。
崔俣往里挪了挪,杨暄跟着往里凑了凑,二人轻轻依偎着,温暖又知音。
“我这次生病,想起了很多事。”
“不着急,你一点一点说。”
崔俣还真是想和杨暄分享这些事,想了想觉得这点时间委实算不上浪费,改变不了什么大局,干脆靠在杨暄胸前,从头说了起来。
“我是庶子,生母早亡,小时候过的不太好,胆子特别小,怕生,怕事,怕人……”他说着说着,感觉气氛有些压抑,蹭了蹭杨暄的胸,语气轻快的调侃,“真跟个小兔子一样。”
杨暄大手揉着崔俣的头,很是心疼:“可惜那时我还小,没能认识你。”
崔俣心说还好那时不认识,那时是前身,不是我啊。
“那一年,家里起了一场大火,烧死了二伯和四叔一家,我在现场,吓的不行……”
崔俣把当时场面细细描述了一番,火怎么大,怎么扑不灭,哪哪都是人惨叫,死了不少人……还有,他看到了大伯。大伯表情怪异,未有施救,转身就走了。
杨暄挑眉:“这火,与你大伯有关?”
“不知道,”崔俣摇了摇头,“不过他置身事外,见死不救是真的。二伯四叔去世后经营的人脉资源,也全部便宜了他,他心中,定然是有什么打算的。”
“我慌不择路,跑出去很远,还不敢停,直到力气用尽,窝在一处偏僻巷子,看到一后窗撑起的旧屋。旧屋里,田贵妃在同人密会,二人情意浓浓,红袖添香,诗词寄情,被翻红浪……”
“我看到了突厥的脸。”
“还拿到了这个。”
崔俣把当时境况如实还原一番,从枕头底下摸出了双玉环,打开机关,拿出丝绢小像。
“这突厥人,你也认识。他并未如你所想,谨慎到极致,不敢随意出现,他掌握了更高明的骗人方法,常在人们面前晃悠,你,我,很多人都见过。”
杨暄接过丝绢,看到那小像,瞳孔倏的收缩:“慧知!”
天泽寺慧知大师,竟然是这个人!
杨暄眼睛眯起:“怪不得咱们怎么找都找不到……怪不得项令的迷蝶到了天泽寺就没了动静……”
他们根本没往这个方向想!
慧知大师声名鹊起,早早安家天泽寺,闯出高僧名号,远避红尘,不理俗事,与皇室关系不错,也很任性,他看得上眼的,愿意指点的,方才能得见一面,其它事其他人,根本不理。
往日看着,认为这才是大师风范,合情合理,现在看,此人根本就是有意如此,好随意行事!
还有日前天泽寺礼佛会,所有人,太康帝,越郡王,昌皇子全部得了慧知批语,偏他这个太子没有。当时他还没生气,反正他有崔俣,有没有大师愿意亲近没关系,现在看,人家是昌皇子生父,同田妃‘交情甚笃’,怎么会待见他!
崔俣阖着眼,幽幽道:“礼佛会时,我曾与他偶遇。当时他极为热情,引我去他厢房,说了一通似是而非的话,特别真诚,似是想与我深谈,可话起不多久,他就借机离开,很久方才回来……现在想想,那日田妃同他有约,他大概在布置什么事,遇到我这个聪明人,担心被瞧出来,方才有那一番表演。”
继续往深里想,越郡王和昌皇子在寺内大打出手,是否也有慧知引导?
慧知欲和田妃密会,就得制造机会,创造混乱遮掩么。
只是没想到,田妃本事也大,搞了个魇胜的‘惊喜’,两边事加在一起,把声势闹的太大,无法压住,二人自也就无法顺利见面了。
再往前想,最初一进洛阳城,就听到了慧知大师名号,可他们并没有注意。
到皇庄选秀,几次宴会,每每出事……皇庄与天泽寺可是挨着的,几乎背对背,来往真是不费半点工夫。
那时的事情里,有没有慧知插手?田妃又同他密会过多少次?
……
崔俣能想到的,杨暄也能想到,二人思绪出奇的一致,很快捋顺了前后因果。
杨暄想的更多:“你家里那场大火,是否同他们密会有关?”
是不是他们密会风声走漏,所以下手灭口?
崔俣仔细思量半天,还是摇了摇头:“此事,实不能确定。”
“若说无关,两边时机也撞的也太巧了,可若说有关……我仔细回想了下密会时二人气氛,轻松惬意,一点也不像装的。”
崔俣自己也有些迷,想不通啊。
杨暄同样想不通,可有当下能想通,必须要做的事。
他几乎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匆匆留了句话,就出外寻找龙卫暗卫,分别传话重新部署。
探查突厥人力量一事,他们早有精密行动,大面上的方向不会变,可知道了突厥人是谁,有些地方就得改一改……
这个过程并没有很久。
在这个阶段,没有什么危急之事需要太子亲自出手,遂杨暄不久就回来了。
他再次窝上床,紧紧抱住崔俣,也不说旁的,只一遍遍叫崔俣的名字。
“卿卿……宝贝儿……你真是我的福星。”
有崔俣在身边,所有事都总能很顺利,哪怕有危险,哪怕看着惊心动魄,总会在合适的时候,看到希望和转机。
人生里没有崔俣的那些年,完全不是这样。
“……好了,你一边点,靠那么近,我都热了……阿丑都比你乖。”
杨暄恋恋不舍的退开些许,往崔俣唇角印了个吻。
退开时,视线滑过枕畔,看到那枚双玉环,眼神略委屈:“这个东西……”
崔俣轻啧一声,又吃醋了。
他曲指弹了弹杨暄脑门:“我那时相信贾宜修,也是因为这件事。”
杨暄粘粘乎乎捏着崔俣的手,让他给自己揉脑门:“怎么说?”
“我胆子小么,见个生人都害怕要躲,何况接连遇到这两件事?又担心田妃找过来杀人灭口,整个人如惊弓之鸟,吓的整夜睡不好,精神非常差……便是这时候,参加了那次小宴,遇到了贾宜修。”
“我被人欺负,他救了我。”
崔俣叹着气,无奈的看着杨暄:“你也知道,那个伪君子有多会骗人,多能装。他起意帮我,大概只是见我长的不错,又跟兔子似的,想逗一逗……”
可贾宜修那么敏感多思的人,碰到前身那么个傻愣愣不知怎么隐藏情绪的少年,就是不靠近,随意几句话,也能感觉到不到,再利用说话技巧,套个近乎,聊出点心事,一点也不难。
杨暄磨牙:“所以你把田妃和慧知的事告诉他了?”
“他跟我说了很久话,安慰我关心我,然后说了句:你有心事吧。我吓坏了,当时脸色肯定特别吓人,他却好像没看到,顾自说自己:我也有心事。然后他就同我分享了一堆难过伤心过往,继续套了我几句话,盯着我的情绪,又突然说:我看到了一个秘密。”
崔俣想着当时状况,直接翻了个白眼:“这一点一点的戳到我心上,套路这么深,我能不急不怕,能保持理智么?”
自是不能。
当下就说漏了嘴。
“只说漏了一点。”崔俣用小手指比划着。显然前身虽然不太聪明,却也不会蠢成什么样子,知道这事是秘密,不能随便说。
杨暄继续磨牙:“可他还是知道了。”
“他那么‘好’,接下来总要交往么。”
少年那么压抑,那么害怕,贾宜修那么温柔,那么体贴,还带着成年男子的强大,少年怎会不沦陷?
藏着的情绪总要发泄。
待二人亲近值刷的不错时,少年敞开了心扉,将那件事告诉了贾宜修。
之后,贾宜修就决定去洛阳。
大概自认有才,可在义城郡没有发挥的地方,又常受欺负,觉得这是一条路,只要走好,定能位极人臣。
他朝前身要个信物,说要维持这份情谊,将来要成为前身靠山,为前身撑腰。
前身很感动,给了他那枚双玉环。
杨暄酸的说话声音小了,透着委屈:“那么重要的证据,就这么给了……”
“还是留了个心眼的……我只告诉了他田妃与慧知有奸情,并没有告诉他我拿到了证据。这双玉环,机会巧妙,只有我知道……你看,贾宜修还不是到死,都不知道这里面装了什么?”
杨暄还是酸溜溜。
无论如何,崔俣当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贾宜修,就是押上了性命的信任。他恨他怎么不早生几年,早早找到崔俣,参与崔俣的生命!
“贾宜修那本事,几乎是手到擒来,哄的人一愣一愣的,我能保持住这份清醒,已经很不容易了。”
崔俣长长叹息。
总算……前身没有傻到底。
杨暄闷闷哼了一声,抱住崔俣,抱的死死。
之后的事,更好猜了,贾宜修走到洛阳,他不好靠近田妃,就千方百计去找慧知,凭着本身奸诈心机,靠着这个秘密,被慧知,也就是阿史那呼云揽到旗下,做下各种恶事,一路高升,直到死亡。
越有心眼的人,越喜欢留后手,贾宜修肯定没说出崔俣,万一有什么意外,还可以利用一把。他同崔俣的交往不敢断,断久了,定然不能再把崔俣掌握在手心,可他靠上这个邪恶势力,种种行为在人眼皮底子看着,也不敢做的太频繁,太明显。
所以穿过来的崔俣才有机会顺利摆脱他。
阿史那呼云心思深,可能猜到贾宜修留了后招,也可能没有猜到,但他不怕,他会下蛊控制人……
总之,两边狼狈为奸,手段齐出,贾宜修因表现出色,慢慢的,升成了半个心腹。
杨暄冷嗤:“当时咱们使离间计,让越郡王误会贾宜修是昌皇子的人,还真没走错方向。”
这贾宜修,就是阿史那呼云为昌皇子培养的人!
“是啊……”
崔俣轻轻叹了口气。
贾宜修的确手段非凡,原身被他各种手段诱哄逼吓,痛苦不堪,本就想摆脱这段令他害怕的记忆,崔俣穿过来时,原身潜意识主张,抹去了这段记忆。
若非这一次因异能晕倒,他还想不起来。
真是庆幸。
杨暄把崔俣压在身下亲了好一会儿,才扔掉那乱七八糟的情绪,捏着崔俣手指:“我也有事要同你说。”
崔俣挑眉:“说。”
“你病时,英亲王妃来了。”
崔俣眸色平和下来,哦,王妩姑奶奶,大概是给他看病的。
“她说,你这身体太弱,经不起折腾了,以后,让我莫离你身侧,时时看着你身上的蛊,以防万一。”
崔俣是病着,晕着,意识飘离,可还是那句话,难受,他自己是知道的。蛊虫之前发作了一次,疼的他受不了,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
可杨暄用这般暧昧表情,这般暗哑声音说话,就是带着某种暗示啊!
臭流氓!
他狠狠掐了把杨暄胳膊内侧软肉:“我、知、道、了!”
杨暄嘿嘿笑着,抬高胳膊配合崔俣。
这样还有什么意思?崔俣狠狠瞪他一眼,放开了手。
杨暄顺手捞住杨暄的手,放到唇边亲吻:“还有,你这蛊,四五个月内必须解,否则可能会出大问题……”
“龙卫不是说找到西南附国的蛊师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到洛阳,不会晚了的。”
崔俣对这个问题也不担心。
“最后一件事,”杨暄捧着崔俣的头,迫他看着他的眼睛,一脸认真严肃,“你这玄术能力,不可以再用了。”
崔俣沉默片刻,眉梢再度挑了起来:“你这是在命令我?”
“是请求。”
“我求你,不要再用这能力了,好不好?”
崔俣垂下眼帘,试图移开视线。
不想再次被杨暄捧着头,迫他正视。
“你这样,我很担心。”
杨暄静静看着他的眼睛:“你曾说过,这天底下,没什么事是不能谋的,没什么事是一定做不成的,只要有耐心,信息量足够……”
“我如今地位稳固,手底下有人,信息渠道无数……我知道你厉害,可真不必这么拼,所有事,稍稍动动脑子,也会有主意,卿卿,咱们以后只用脑子,别再累到身体了,好不好?”
崔俣不说话。
杨暄有点急:“你看,咱俩这搭配,一文一武,你出脑子,我出力气,实乃绝配,若你连体力都要出,把我的活儿都干了……要我有什么用?我会自卑啊……”
杨暄开始扮委屈扮可怜。
他只有在崔俣面前才这样,赖皮,不要脸,什么都敢干。
而且,崔俣吃他这一套。
“就当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还撒上娇了。
小老虎不明所以,大脑袋趴在床边看着两人说话,本有些无聊,可现在一看,臭流氓大个子竟然撒娇卖萌了!
忍无可忍!
必须斗一斗!
撒娇卖萌这行它才是老大,这是它的活儿!
“喵嗷——”
小老虎开始了它的表演。
亮胖爪无辜圆眼睛,抖转毛挨挨蹭蹭各种套餐走起,必须赢过臭流氓!
崔俣:……
杨暄看着随便加戏的小老虎,本来挺不高兴,后来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他开始叫小老虎过来配合,给崔俣表演了一番可爱的‘人虎斗拳’。
一人一虎早年就练过,还配合过以此逗崔俣,这次肯定也可以!
崔俣:……
哪来这么多智障!
阿丑是动物,智力不比人,堂堂太子殿下也心智不全么!
杨暄见崔俣木着脸,只以为用力不够,打完一套拳,他开始和小老虎一起跳舞。
没错,跳舞。
耸耸肩啊扭扭腰啊探探爪啊,再打个滚……
动作整齐,行云流水,就像练过数百次。
小老虎表演上了瘾,兴奋加戏,各种空中大跳,小翻身,还试图让杨暄去点个火圈,它要表演钻个圈!
杨暄一边跟着小老虎一块犯二,还一边喊:“卿卿你快答应,不答应我就一直跳下去,我还跑到外面去跳,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对我多么绝情!”
崔俣面无表情,手抚上额头。
麻的智障。
不过夜色掩映下,一人一虎身影迅疾,虎虎生风,时而轻灵飘乎,时而气势凶猛,连烛光都跟着摇曳,视觉效果奇好。
那是一种另类的美丽,映射在眼睛虹膜上,久久不散。
崔俣眼角猛的一跳,他好像……又想起了点什么。
家中这位祖母,是不是有点不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小老虎(遛太子遛的极开心):艾玛,虎大王能的不行了,叉会儿腰。那谁,你也叉会儿。
熊太子(兴奋叉腰中):卿卿酷爱看我!
俣美人(抚额):万万没想到,你的智商还不如一只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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