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杨暄很忙,非常忙。
连半夜爬崔俣窗户的工夫都没有,直接忙成了狗。
他不错眼的盯着田贵妃,以及田贵妃的人。
既然确定魇胜之事是这女人下的手,盯的紧了,盯的细了,早早晚晚,会给他找到突破口。
果然,不久之后,他发现了一个宫女有异。
这宫女二十多岁的年纪,算是老人了,性格很稳,说话做事都极规矩谨慎,寻不出一丝错,白日里,看不出丝毫异样。有异的,是晚上。
这宫女在田贵妃宫中地位不算低,住处是间干净厢房,与另一宫女共享。前些日子,另一宫女到了年龄,放了出去,一时没进新的人,这房间,便只有这宫女住着了。
每天夜里,这个宫女都会做恶梦,还会说梦话,‘我不是故意的’,‘娘娘奴婢誓死忠心’,‘皇上饶了奴婢吧,不是奴婢的主意,奴婢万万不敢啊’,什么都说,还说的口齿清楚,自己在那睡着就能演一出大戏。
这些梦话内容很微妙,杨暄一注意到,立刻想了个主意,在宫女梦做的最恐惧,似在磕头求饶时,制造动静将其吓醒,并让暗卫披上白袍,运上轻功,扮鬼吓她。
宫女心脏跳的那叫一个快,好悬吓死,见到鬼飘来冲她索命,她还真以为太康帝出事了呢,砰砰磕头,又是哭又是抖又是求饶。
她这样的精神状态,扮鬼暗卫根本不消多用力,稍稍一引导,宫女就把事给交待完了。
那木头娃娃,就是她做的。
她祖父是木工,进宫前,她学过些皮毛,这次田贵妃做魇胜局,直接将她叫过去用了,所以这内里之事,她最明白。木头哪来的,娃娃上衣料哪来的,谁做的,经了谁的手,绣花针是怎么回事……一样一样,全说了。
听完,暗卫点了她睡穴,把她好好的放回床上,第二天醒来,宫女以为只是做了个梦,不疑有它。
而尽知信息的杨暄,则是将这些细节全部调查比对,拿到更多证据……觉得差不多了,才转回来,半夜里将宫女抓住带走,藏了起来……
与此同时,田贵妃正在表演各种苦情戏码。
她非常虚弱的,拉着越郡王和昌郡王的手,展现母慈子孝,促成兄友弟恭,带着儿子追忆过去纯真美好时光,向往锦绣灿烂未来,把自己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也把两个儿子搞的每天眼睛湿润几回,几度潸然泪下。
她拉着太康帝表演夫妻情深,胸口上着药缠着绷带,也要开着窗子,摆出最漂亮的姿势和表情,同太康帝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什么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类似的诗词,会多少念多少。
臣妾就是这么爱皇上,为了皇上,别说死,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她不怕丑,不怕老,不怕丢了性命,只怕有朝一日,看不到最爱的皇上的脸。
所以皇上,答应臣妾,好好保重自己,知道么?哪怕臣妾死了,没了,被打入冷宫了,只要知道皇上过的好,臣妾就满足了……
太康帝自然感动。
他也许不太喜欢这种粘粘糊糊的气氛,但身为男人,还是帝王,怎么会没点大男子主义?一个长的还不错,聪慧可人的女子,为了他要死要活,从年轻少女到成熟女人,再到以后,到下辈子,都是这么爱恋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他,他怎会不得意,不喜欢?
他就抱着田贵妃喊娇娇,给她拍背,甚至还屈尊给她倒水喂水,都不愿意跟后宫嫩花骨朵一样的女人玩了,每天就扎在田贵妃这里。
田贵妃每日换药都疼的不行,心里诅咒太康帝一万次,换完药,痛苦减轻,看到太康帝殷勤的样子,笑的更媚更娇。
这苦肉计,到底还是管用!
正当田贵妃满意布局效果,准备进行下一步时,突然出了意外。
桂嬷嬷趁着太康帝离开当口,过来报告:做木头娃娃的宫女失踪了。
田贵妃登时竖了眉:“怎么回事!”
桂嬷嬷跪在地上,头紧紧贴着冰凉地砖,不敢大声:“老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儿个还正常当差呢,今晨就失踪了……老奴四下寻过,找不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会不会是偷懒,去哪里玩了?”
“回娘娘,应该不可能。不说宫里规矩严格,这宫女又一向懂事谨慎,从不多事乱跑,只说她那床——她床铺凌乱,被子没叠,脱下的衫裙还在凳子上……她应该是被人掳走的,而且非常仓促,时间就在天亮前。”
桂嬷嬷条理清楚,把各种细节一一说了:“娘娘,咱们怎么办?报上去找么?”
田贵妃美眸微眯,极低的哼一声,神情里充满讽刺。
“……可真是好本事!”
桂嬷嬷一怔,视线快速往东宫的方向瞟了眼:“娘娘的意思是——”
“除了太子还有谁!”田贵妃气的摔了茶碗,“他奉命追查魇胜之事,这些天肯定下足了力气,本宫的人本宫知道,肯定不会轻易变节,定是太子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闻着味儿,把那宫女给抓了,意图挖出更多……本宫倒是小看了他!”
她本以为,时间足够。
等她这波苦肉计玩到顶点,就来平这件事,谁知道太子动作太快,一下子攥住了源头。
她行事一向缜密,太子是如何找到线索的?
不等想出这问题的答案,田贵妃赶紧摇摇头,事情已经发生,追究前事无用,不如赶紧想应对方法。
事情过去将将五日,太子纵然得到了什么蛛丝马迹的线索,定也未查实事实,证据不足。
她这边水有多深,她自己清楚的很,太子不可能完全摸的到她的底细,魇胜之事,太子想要证据确凿,砸实她田贵妃,根本不可能。
但没有证据,可以制造证据。
三分事实,加七分伪造证据,就能构出一个大格局,若太子行此计,她纵然不会真就失势伏法,可大伤元气,是真的。
可造证据,也需要时间。
在太子完成之前,她必须快速出手,抹平这件事,让太子胎死腹中!
田贵妃美眸微阖,思虑快速闪动,良久,做了决定,吩咐桂嬷嬷:“去将刘嬷嬷叫来。”
不得不说,交手数次,崔俣对田贵妃心思把的极为精准。
和他想的一样,田贵妃还真打着倒打一耙的主意。她想借这苦肉计起的东风,安抚儿子揽过圣心的同时,把这魇胜脏水,泼到太子身上!
只是她没想到,太子速度这么快,还抓走了一个关键人物。
人有东西在手,她若撕破脸可劲欺负,太子为自保,定要拉她一起下水,大家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她若只是推个替罪羊出来,先让太康帝认了,太子那边证据不足,没办法,只得打落牙齿含血吞,放弃这残局……
方法是不错,还没后患,只是如此,就得再死上一个死忠了。
死士培养不易,宫中心腹死士养出一个更难,她花了大心思,好不容易才养出几个,如今竟然要这般浪费。
田贵妃牙齿紧咬,满眼都是不甘。
……
一切准备就绪,看着天色,快到太康帝来的时辰了,田贵妃闭了闭眼睛,吩咐:“点糅精香。”
桂嬷嬷一听这香的名字,就怔住了:“娘娘您这是——”
田贵妃看了她一眼,眸底黑沉,不见亮兴:“怎么,没了?”
“有有有——”
“有就去拿来,给本宫点上。”
可是点了这个香,皇上闻到一定会行房的……桂嬷嬷小心提醒:“娘娘的身子……”
田贵妃轻轻拂了拂衣角:“不碍事。”
影响,是肯定会有的,但做大事,如何能怕疼?
若疼能换来最后胜利,她宁愿死去活来的疼一回!
太康帝很快到了。
然后感觉到,今日的贵妃格外妩媚,让他有点把持不住。
贵妃仍和以往一样,心心念念都是他,只要他好,她可以不顾自己。感受到他的**,贵妃眼波含媚,脱了衣裳……用他最喜欢的方式,伺候了他两回。
太康帝感觉很爽,非常爽!
果然还是贵妃放的开,最了解他,只有在贵妃这里,他才最为爽快,一丁点不适牵就都没有,因为贵妃最包容他,他们的床事,一切以他舒爽为主,他甚至可以爆发点小兴趣,重点,再重一点,见血也没关系!
他爽了,田贵妃就难受了。
本来年纪就大,体力跟年轻时比不了,膝盖啊腰啊腿啊都不好使了,下面出血,肩上伤口迸裂,也渗了血,胸前甚至还被太康帝咬出了血……
疼,真的疼,彻骨的疼,她好悬没忍住,将太康帝的那玩意儿给咬下来,看他以后还怎么搞女人!
可是不行,她的理智提醒她,一如既往的人设都是喜欢这样,喜欢太康帝对她如此,不能胡来……
痛苦是真痛苦,效果也是极好的。
事毕,太康帝带着发泄后的舒爽,喘着粗气回神,看到田贵妃的样子,略有些惭愧。
“朕……手重了。”
田贵妃握着他的手,尽管脸色苍白,笑容仍然娇媚:“臣妾喜欢皇上这样……皇上,您好勇猛。”
这话,任哪个男人听了都会喜欢。
可太康帝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傻到连田贵妃难不难受都看不出来。
这是难受的狠了,却也不舍得他自责,所以把错往自己身揽呢。
果然,田贵妃的下一句就是:“是臣妾贪欢,不想把皇上让给别人,想皇上疼着臣妾,娇着臣妾,任臣妾予取予求……皇上好歹给臣妾留点面子,瞧出来了,也莫说破呀。”
太康帝十分满意,贵妃果然是贵妃,永远都是这么温柔。
很好。
太康帝抚着田贵妃的头发,顺着她的话头往下逗:“爱妃想要什么?想求什么?不如说出来给朕听听。”
“嗯……”田贵妃美眸含雾,似拎不清楚,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要什么。
她越想不出来,太康帝就越愿意逗她:“爱妃既然说了有所求,今日就得说一个哦,不然朕要责你欺君之罪。”
“那臣妾就是想吃——”
太康帝点了点田贵妃的唇:“不冷投机取巧,吃喝穿这样的事,不算。”
田贵妃急的不行,想半天想不出来,太康帝那边还给她倒计时,像是话赶话,又像是没话说随便拉了件心里的事,她脱口而出:“魇胜之事,臣妾知道是谁做的!”
太康帝立刻沉了脸,披上衣服,坐了起来:“你说,你知道?”
田贵妃这才一脸‘闯大祸了’的后悔表情,随便拉了件衣裳,胡乱穿一穿,下床跪到了太康帝面前。
说都说了,跪都跪了,田贵妃一脸破罐子破摔的悲壮:“是,臣妾知道魇胜之事是谁干了,今日下午才知道的。”
她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指,脸色苍白不安:“臣妾知道,皇上将此事交给了太子殿下,臣妾本不该管,这事也不该说,说出来好像在陷害谁,反正事实总会证明臣妾清白,但……但……”
她话卡住了,可怜巴巴看着太康帝。
太康帝就懂了,这是他方才逗的太猛,她才没忍住。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田贵妃还是找了个理由,说明她不是被太康帝逼的:“臣妾想着,这样的大事,臣妾既然知道了,就不应该瞒着皇上,哪怕皇上误会,臣妾也不悔。”
“此事,是宫里一个姓刘的老嬷嬷所为……”
田贵妃重点介绍了刘嬷嬷是谁。
这位老嬷嬷,是前朝宇文家坐龙椅时,就进了宫当宫女的。宇文氏对她有深恩,她一直谨记在心,只是无法报答。这么些年过去,她越来越老,心思也越来越偏执,眼看着活不了几年了,就下了黑手……
魇胜的布料是刘嬷嬷找的,木头娃娃,是她找人刻的,皇上的生辰八字,做为宇文朝的老人,她也是知道的……
田贵妃将这些来去过往一说,就把事情定性在前朝余孽上了。
刘嬷嬷对宇文朝忠心,恨夺了宇文家江山的杨家很正常,如今老了,脑子越发糊涂,做出什么傻事也很正常。
宇文朝当年什么民心?那呼声高的,别说当面得了恩惠的,没直接得恩惠的百姓,对宇文家也很是推崇向往。看之后太康帝要靠杨暄这个有一半宇文家血脉的太子保江山就知道,就可知一二……
“但是臣妾敢保证,此事与太子无关的!”田贵妃深深的看着太康帝,“臣妾掌后宫事务,对各种情况很是熟悉,这位老嬷嬷是叫得上名号的人,臣妾难免多关心一二,她从未与太子有过接触的!”
到底还是田贵妃,心毒的很,就算知道不能将太子拉下水,夹带点私货,上点眼药还是要的。
太康帝看着田贵妃极力为太子争辩的眼神,真是没办法不喜欢。
他就喜欢贵妃这个样子,心太软,对立场所制,不能做朋友的人,也不会出手隐意陷害。
对于太子,他是信任的。
初初还朝而已,就算有了点民心声望,力量还差的远,根基都没打好,怎么可能会咒杀他?他死了,太子没人没势,也上不了位么。
而且太子孝顺,脾气直是直了点,不会干这种阴私事。
前朝老人自作主张,一切就说的通了。
他的大安,他的宫殿,全部是爱他,希望他好的人,也只有心系前朝的,才会阴毒咒杀他……
“叫那嬷嬷过来。”
太康帝下了令,田贵妃赶紧伺候他穿衣收拾,叫下人传了刘嬷嬷过来。
刘嬷嬷是个年逾五十的老嬷嬷,衣服整洁,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站在那里,整个人就是‘规矩’二字。
可她的眼睛,与身上气质是相反的。
那是一双极浑浊,写着执拗和矛盾的眼睛,看向太康帝时含着刻骨愤怒。
许察觉到了什么,她端着架子,连跪都没跪。
田贵妃生气了,怒斥:“放肆!”
太康帝握住她的手:“娇娇莫气。”转头还能平静的问那嬷嬷,“你为何要咒杀朕?”
刘嬷嬷头仰的高高的,用鼻孔看太康帝:“因为你该死!”
仿佛预料到了死期,这嬷嬷准备临死疯狂一把,把太康帝臭骂了一顿:“你无才无贤,哪来的底气坐这江山?若非你有个宇文家血脉的太子,坐这大宝之人,怎么可能是你!你在位十数载,除了享受,除了让别人奉承你夸你,干过点什么正事,有过什么功绩?莫说宇文先帝,你爹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他们能做的事,你便是再想,再努力,你也做不到!”
“你这样没用的人,哪来的脸面活在世上?你不要脸,不敢去死,我便帮你一把,送你一程!”
“是我又怎么样?我就是偷了贵妃的料子,就是要咒杀你,就是要你夫妻父子离心!让你做那孤家寡人,不得好死!”
太康帝面色阴沉:“你是太子的人?”
“太子?太子是什么东西!”刘嬷嬷眼神疯狂,面含鄙视,“流着你杨家的血,早就不干净了!这天下,不该是你杨家的,也不该是他的!姓杨的全部该去死!”
此话落定,房间里静了一静。
刘嬷嬷眼神一颤,好似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又改了口:“当然,姓杨再该死,太子还是差一点的,比你们罪少……没错,我就是太子的人!就是要杀了你,好为太子让路!”
一看就是攀咬,太康帝一点都不信。
这嬷嬷,就是个疯子。
“来人,把她带下去,凌迟。”
太康帝很生气,可因为人在他手里,任他施为,遂他越生气,发话越轻巧。因为这样,才会让对方更愤怒,更不甘心……
整理好心思,回头一看,田贵妃白着脸,缩在他身后,小心翼翼扯着他的袖角,动都不敢动一下,像是吓着了。
没有麻烦的时候,太康帝很愿意展现自己的男人的雄姿,田贵妃胆小柔软的样子,无疑又取悦了他,他将人抱到怀里,拍啊拍:“不怕,不怕啊,她很凶,但朕已经把她杀啦……”
“嗯……皇上好英武……”田贵妃闭着眼睛靠在太康帝胸前,仿佛靠着全世界。
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不睁眼,是怕看到太康帝表情,会恶心的想吐。
“这事……到底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从臣妾这里查出来的,皇上能不能给臣妾个恩旨,别让太子继续查了?总觉得……很难为情呢……”
太康帝明白了,田贵妃真正想求的,就是这个。
还是在为他着想。
魇胜之事,哪是什么值得张扬的?如今祸首即伏,确也没追究的必要了,若大开杀戒,搞的满城风雨,未必是好事……
“好。”
太康帝应了。
他不但应了,还当即召高公公进来,给太子下了口谕。
他亲了田贵妃一口:“这下放心了吧,磨人的小妖精。”
田贵妃娇嗔:“皇上——”
太康帝拉上帐子,继续同田贵妃继续前事。
一边爽快,他也没忘了正事。
前朝宫人,倒是个问题。虽他登基已久,帝位稳固,但并不排除有异心者。贵妃的这个提醒,来的很是时候。
太子今次的确无辜,可下次呢?不定什么时候,这群宫人见着太子不错,就围了上去……
不行,是时候清查一番了。
……
杨暄很听话,太康帝说不让查,就不查了,把手头事情全部丢开。等待数日,田贵妃伤好的差不多,朝上出了新事,太康帝精力转移,情绪慢慢平淡时,才把那宫女,连同诸多证据奉上。
他折子写的十分细致,说是当初查到了这些东西,感觉不大对,虽则现在事情已平,这些东西不应该再拽着了,可他总觉得,得让父皇过目一番。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信息量多一点,总不会是错。
当日父皇一叫停,他就停了,这些东西,都是当时查到的,未有结果,如今全部奉上,随父皇意愿追不追究。这事梗在心中太久,如今交给父皇,终于轻松了……
太康帝看完,一个人沉思了良久。
他再一次觉得太子不错,性子虽直,偶尔还可能不招待见,但心是真纯粹。
他不喜欢麻烦,很多时候,只要事情不算太大,他都不愿追究。到底……是别人在为他解决麻烦,还是利用他这个性格玩心机,制造麻烦再‘帮他’解决麻烦?
还是,他以为掌控着全局,其实是别人借着他的手,掌控着全局?
第一次,太康帝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威胁。
第一次,太康帝对枕边人生了疑,开始另一种方式的关注。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事实如何,于他而言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边的人,到底谁忠,谁奸?
……
崔俣此连环计,还有后图。
越昌两兄弟互斗,爵位削了,在太康帝及朝臣中印象会降低,尤其越郡王,太子没回来时,可是板上钉钉的储君人选,这番表现,着实让人失望。
朝臣们一失望,越郡王起初组建班底就有危险了,不知多少人会改弦易张。
队形一旦摇晃,队伍顶端的人就会着急,比如越郡王铁杆庄郦。
如今他正跟贾宜修咬着,此境况一来,他只会把贾宜修咬的更死。
皇宠方面,他帮不了越郡王,可若他能把贾宜修咬死,是不是证明着他实力仍在,给自己队伍打个强心针?
他攻势越强,贾宜修就会越难过。
无论有什么底牌,明面上,贾宜修官职,资历,人脉情况,都比庄郦要差些,想赢,得花费很大力气。
杨暄要做的,就是看着两边局势,若庄吃亏,就挑点事,帮点忙。
贾宜修吃了亏,翻不了身,走投无路时,就会想利用手中底牌。无论他去找那个突厥人靠山,还是回来找崔俣威胁,以经年过往换取利益……
只要他动,杨暄和崔俣就会有收获。
……
这段时间里,杨暄忙的像狗,崔俣也没闲着。
因为礼佛会当日归来,阿布可儿就跑过来找他,大声宣布:她找到她的阿三了!就在洛阳本地,还去了礼佛会!
这是正事。
崔俣既然答应过帮忙,就没想过推脱,人要真在洛阳本地,就好办了!
他摆正神色,问阿布可儿各种细节,以便撒网。
结果越问,越觉得熟悉。
这个阿三,该不会是他认识的……那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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