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哪!”
越王笑声相当爽朗,眼底一片惊艳,看得出来,他对崔俣的欣赏之意半点做不得假。
身为一个长的好看的人,崔俣对类似目光早已习惯,拱手行礼之姿态云淡风轻,更显高人气质:“王爷喜欢便好。”
这宠辱不惊,不骄不躁的气派……
越王更加欣赏了:“先生好俊的人才!”
“在下不才,帮不到王爷什么忙,只献以小技,望能抚慰王爷心绪。”
崔俣微微颌首,唇角带笑,浅浅看向窗外,声音如玉质温润缥缈:“人生在世,难得自在,圣人云,无为而治。王爷闲暇时不若放开心胸,如在下这般惬意享受,麻烦之事,让麻烦之人去处理好了……前方的路,再是曲曲折折兜兜转转,最后总会变的明晰,变成坦途。”
越王沉吟。麻烦之事,让麻烦之人去处理……
崔俣声音更淡,似在天边,又似在耳畔:“王朝基业,天道相护,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别人再想,再谋,最后仍会是一场空啊……”
越王目光锐利:“先生说,这天下,是本王的?”
“哦?在下那般说了么?”崔俣眨眨眼,“在下不可记得,王爷许是听错了。”
他这样急态,看起来更像故意说错了话,推开不认。
高人感受天机是要遭反噬,随意泄露更是不行,许会有损寿数……
越王自认听明白了崔俣话中隐意,转过身,正正经经结结实实朝崔俣揖礼:“多谢先生提点。”
“谢在下做什么,在下可什么都没说,”崔俣赶紧避开,“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任谁用尽心机都是一场空,这话于谁都是对的,可不单指王爷您!”
越王当然知道,这话很是模棱两可,可崔俣这前前后后的表现……加上父皇的宠爱信任,朝局内外的力量把控,他对自己判断很是坚信,这大安,将来必是他的,不会有二主!
如此,他倒不必那般急切紧张了……
崔俣果然是高人,虽不愿意违背心意,做那腹怀机诡谋事之人,可他心思纯粹,能力不俗,无意中说出的话都激发旁人灵感。
麻烦之事,让麻烦之人处理……
麻烦之事,让麻烦之人处理……
当今有什么麻烦事?彭传义之案,曲折辗转,证据不足,所有朝臣们盯着,随时都能吵起来。因这场架,又牵涉到嫡庶妻妾,闹的整个洛阳贵圈都不安生!
麻烦人……自然就是太子了。太子久居长安慈恩寺,从未于人前出现,占着个正统名分,唬的朝官百姓一愣一愣,父皇母妃都愁白了发!
麻烦事交给麻烦人……所以这案子,干脆让太子去审!
自己提出让太子回宫,显的自己品德高尚,可刷一刷名望……可让自己人参与迎太子之事,好好看个透底,这太子到底是蠢是才……以此案坑太子,太子在洛阳无人脉无势力,单一个荣家都斗不过,定不能理顺案情,让所有人都满意,他都不用另设局了,隔岸观火便好!
越王算盘打的噼啪作响,不出几息,就有了一箭数雕的好主意,看向崔俣的目光越来越温柔,这高人,委实于他有益,一见就豁然开朗呢!
崔俣‘完全’看不出来越王在想什么:“王爷如何这般看在下?”
“无它,先生之人才,着实令人倾慕。”越王目光灼灼,语发真心。
崔俣:……
这话可能没什么特殊意思,可在这种情形下……崔俣目光微垂,指尖抚过竹笛下穗结,表情微肃:“王爷过誉了。”
外面又开始起风。
大风忽起,鼓的每个人都衣袖当风,颇有些仙气,其内又卷起细尘,让人不得不眯起眼睛,视野朦胧,看不清彼此脸上表情。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虎啸,越王护卫跟着飞身过来禀告,有人死了!
越王眼睛紧眯,声音微厉:“本王的人?”
护卫点点头,回了声是。
“怎么死的?”
护卫看向崔俣。
越王眉头微皱,顺着他目光一起看向崔俣,气势很是威慑,给人压力十足。
木同感觉到越王杀意,不动声色的往前两步,护在崔俣身侧,最近的位置……
崔俣却很淡定:“王爷,不若出去一观。”
越王看了眼护卫,护卫比了个手势,表示外面没有危险,他才点了头:“本王倒是要看看,谁有那么大胆子!”
事实证明,有那么大胆子的,还真不是人,是只白老虎。
众人走到院里窗下,看到一个身着护卫服饰的人躺在血泊中,手脚不动,头以诡异的角度弯折,脖颈处血肉模糊,竟已被咬烂了!
那只威风凛凛的白老虎,此刻正站在尸体旁边,一只爪子紧紧按在尸体胸前,吊睛圆瞳,满嘴是血。见人们冲着它围过来,身体微微压低,虎嘴一张,又是一记十分可怖的的虎啸:“吼!”
众护卫虽都会武功,可蓦然看到这样凶物,还是有些迟疑的。
崔俣看到此状,先拱手向越王赔礼:“不瞒王爷,此虎名叫阿丑,是在下于山间修炼时得到的,性善,向人,陪在下已四年之久。阿丑聪慧,从不随意伤人,它出手,定有理由,还请王爷明察!”
阿丑见主人来了,“嗷呜——”几声,听着似表功,又似委屈,偏偏没有恐惧害怕。
崔俣与小老虎相伴多年,哪会不知其品性?不过话还是要好好说的:“王爷见谅,在下这爱宠一直相伴身侧,精心喂养,吃喝住行亦与在下无异,这么多人围着它……它许是害怕了。不知可否请王爷下令,让护卫们走远一些呢?”
越王有些犹豫。虎是凶兽,护卫离远了,它突然攻击怎么办呢?
众护卫也差点齐齐瞪眼睛,这凶样子,是害怕了?怎么看着反倒像兴奋呢!
崔俣似瞧出越王情绪,又道:“阿丑很乖的,在下这就去安抚,请王爷不必担忧。”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小老虎跟前走,及到尸体身前,才揉上小老虎的头:“……阿丑。”
越王并众护卫下意识齐齐屏息,这么漂亮的手,该不会被凶虎咬断吧!
谁知小老虎真的就十分乖顺,大头靠过去,蹭了蹭崔俣掌心……甚至喉咙轻轻咕噜着,发出家猫一样撒娇的声音!
“阿丑乖,放开这人好不好?”
崔俣又去拉小老虎的爪子。
越王并众护卫又是齐齐屏息,这凶虎爪间利甲还没收起来呢!若是往那张漂亮的脸上一划——
小老虎当然不会抓主人,崔俣一碰它的爪,它就乖乖收起指甲,往崔俣怀里靠。这时不但是喉咙咕噜了,它连叫声都像猫了!
“喵嗷——喵嗷——”
听听,哪只老虎会这么叫!
不过不得不承认,崔俣俊美的脸,白皙的皮肤和小老虎嘴上身上鲜血映衬,有种特殊的,野性的美感……玉的白润和血的鲜红,微笑俊颜和野兽凶面,视觉冲击不要太大!
崔俣不害怕小老虎,也不嫌它身上的血脏,一握一接近,手上衣上便染了些;小老虎乖顺,挨挨蹭蹭,大家警惕放开些许后,后知后觉发现,这老虎身上毛发竟然全是白的,一丝杂毛都没有!
这是瑞兽啊!
崔俣并没闲着,一边撸着老虎毛,眼睛一边四下观察,很快,看到了死者手上暗器。
他眉心微蹙,拉着小老虎退开些许,指着暗器看向越王:“王爷且上前一观,此人许有异心!”
越王在护卫陪同下上前,一看也是皱眉:“检察此人身体!”
护卫应诺,小心翻看……很快,一护卫惊呼:“他身上有纹身!”
另一护卫也音量加大:“他身上有密令!”
纹身形状看起来像一种异鸟鸟头,十分特殊,不是越王手下标配。越王长这么大也不是顺顺利利无灾无难,他也遭过数次行刺,有一次特别危险的,他记得当时死士身上有相同刺青图案!
还有那密令,别人看不懂,他却心里明透。虽密令上只一个杀字,没有说要杀谁,也没落款,但其纸张非常特殊,除皇室外别人没有!
根本不用多问,定是他那好弟弟的人!
越王摆摆手,让护卫把尸体处理了,并追查后事,转身看向崔俣时,面色温和,笑容里融着歉意:“今日是本王连累了先生,让先生受惊了。”
崔俣虽不知越王看出了什么,但他一向聪慧,随便猜猜就大概明白了,笑道:“在下倒无甚关系,只是在下这爱宠,怕是要蔫两天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不忘安抚小老虎。小老虎喵喵叫着,蹭着他的手撒娇。
越王看着小老虎周身白毛,眸底神色越来越缓和。崔俣是高人,小老虎是瑞兽,瑞兽配高人,再得宜不过。古往今来,这样高人瑞兽站在谁身边,谁的前程就不会差!崔俣近他,瑞兽近他,这天下最终是谁的,还用说么!
越王心情非常好,大手一挥:“它忠心护主确是辛苦,当赏!来人,替本王置下薄礼,好好安慰阿丑!”
“是!”护卫头领声音清脆。
崔俣推辞:“它一个只知道傻玩的小东西,哪里值得王爷如此夸赞?在下方才不过说笑罢了。”
“本王喜欢它,它便受得。”越王哈哈大笑,“你是它主人,这事却不能替它推辞,这赏啊,本王是给定了!”
崔俣叹口气:“也罢,王爷高兴便好。”说完,他看了看天色,“非是在下赶客,这样天色,只怕不时便会落雨,王爷不若早些回去。”
主家开口赶客很不礼貌,可崔俣做来,坦荡真诚不做作,让人丝毫不反感,还觉得他这个性很可爱。
“你呀……也就在本王面前,和别人,这话可千万别讲,”越王又一阵舒畅大笑,“好了,天不留人,本王这便告辞了,你也带着阿丑去洗洗,好生休息吧。”
“恭送王爷——”
越王走后良久,崔俣指尖搔着小老虎下巴:“不是你干的吧……”
“喵嗷嗷——”小老虎蹭蹭他的手,撒了好一顿娇,才冲着一边方向“吼!”了一声。
崔俣叹口气:“还不出来?”
杨暄这才慢悠悠从墙角树影里走出来……瞪了小老虎一眼。
小老虎不甘示弱,更加大声的吼了回去。
崔俣看了杨暄一眼,没说话,表情隐意却很明显: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时候杀的人?为什么不敢露面?
“我不是故意的!”杨暄赶紧解释,“我听到你笛声时已经跑进来,杀了那个人了!”
崔俣静静看着他。
“那人身形鬼祟,手执暗器往窗边凑,定有杀心!我杀完,才听到你报平安,也才察觉到,上门找你的,是皇室之人……”意识到自己行为不管正确与否,都是不慎,会引来麻烦,他立刻想办法叫来小老虎,指使小老虎帮忙,将伤口掩住……
“知道善后,你倒不傻。”崔俣对此提出表扬,但是——“你真没做旁的事?”
杨暄笑了,亮出一口白牙:“我观那死士行为有异,就帮忙加了点料。”
这么短时间,刺青他是做不了的,特殊密令……却是可以搞一个。
“你不是说过,让他们有事干,咱们就能轻松一点?”杨暄看着崔俣,目光一眨不眨,好像要将人印到心底一般。
崔俣想了想,还是没责杨暄,他已经做的很好。
“捣乱你倒是在行。”崔俣起身,叫木同带小老虎下去洗澡,微笑着看向杨暄,“不过以后,还是要更谨慎才好。”
他不生气,杨暄就放了心。
可这满腔思念离情,还是没法诉。
看他沾了一身血,再想想方才之事,杨暄就很难高兴的起来:“越王喜怒无常,可是为难你了?”
崔俣鼻间轻嗤:“就凭他?”他斜眼挑了下杨暄,“别瞎操那些乱七八糟的心,先把你自己顾好吧!”
杨暄皱眉:“我?”
崔俣伸出一只手。五指展开,纤瘦莹白,美感十足。
杨暄被晃的眼睛发直。
“想什么呢!”崔俣很是不满,手拍到杨暄脸上,“我是说五日!至多五日,皇上必下圣旨召你回宫!”
杨暄抓住崔俣作怪的手,方能压下心中欲念,好好思考……
“五日?”
他紧紧握着崔俣的手,眸底闪过光芒:“那我可真要好好准备了,彭传义父死凶手,我还不是十成十确定……”
“努力吧,少年!”崔俣收回自己的手,拍拍杨暄左胸,笑眯眯离开了。
这计策他早就定下,欲让太子回京主审彭传义一案。越王能想到一箭数雕,崔俣怎会想不到?这样配合,还少了他许多麻烦呢。
他就要让太子回来的轰轰烈烈,张张扬扬的现于人前,还能力挽狂澜,能力手腕出众!
他就要所有人看看清楚,太子就是太子,是这天下正统,哪怕珠玉蒙尘,再出现时,必让尔等心折!
……
雨来的又快又急,瓢泼一般从天下倒下来,打伞哪怕慢一息,都会被浇个湿透,更何况雨前不久匆匆赶路?
越王回到宫里时,身上已经全湿了。
可他没心情歇息,让下面人打听母妃现如今一人在殿里时,急急忙忙走了过去。
他将心中打算告诉了田贵妃。
“不行!本宫不同意!”田贵妃第一反应就是反对,“太子不能回宫!”
“您听我解释……”
越王轻声劝着。他与母妃两人一心,多年来从未有隔阂,母妃全是为了他好,他心中都明白。遂这相劝话语,也说的不急不躁,娓娓道来。
等他把前因后果一一说清楚,田贵妃美眸微眯:“听你这么说,倒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可不是,儿臣想着,太子就是那悬在头顶的剑,一天不处置,他就一天都在,时不时跳出来恶心咱们一下。”越王笑容自信,“不若咱们主动伸手,把他给拉下来灭了……”
田贵妃沉吟。
道理是对的,这太子早晚要解决。
之前派暗桩打探,得不到十成十确定结果;派死士谋杀,也总弄不死;设局吧,太远了不好把握,总出意外。不说越王,她都有些急躁了。
越王这主意倒是不错……引到洛阳,看似大义,实则给太子挖好了坑。太子便是有些出息,没来过洛阳,能有多少资源人脉,还能多得过她与越王?不说别的,这皇宠,他是甭想。而今太康帝帝位稳固,朝野上下莫有不从,没有皇宠,太子再想,也只是想了,能成什么事?
田贵妃眼梢微垂,来来回回思索数遍,方才轻轻点了头。
越王大喜:“我就知道母妃懂我!”
“你先莫急,本宫问一句,”田贵妃眼梢微扬,美眸内精光闪烁,“这主意——是谁给你出的?”
是不是谁心有鬼蜮,故意挖的坑?更有甚者,是不是太子的人!
越王初时明白,看着田贵妃越发庄肃神色,眸底凝光,他忽然反应过来,母妃是在提醒他警惕,提防别人!
他便笑了,笑声极其爽朗:“这主意是我自己想的,还真没谁敢这样跟我提!”
田贵妃素手执着茶杯,表情依旧严肃。
越王只好将见崔俣过程说清楚,说的仔仔细细:“……您看,谁都没给我出主意,崔俣说话也很谨慎,不愿为我出谋划策,连平郡王的话都没露一丝……这事,真是我自己悟的。”
田贵妃素指捧茶,思绪不停,半晌没动。
这崔俣的话,有些飘,看起来似有隐意,又似没有。高人最喜欢玩云里雾里那一套,她并不太信任。可越王的主意,是因二人谈话时提起平郡王态度隐忧,才慢慢形成……
许这崔俣真是无辜。
田贵妃思忖良久,心内计划想法一个一个浮出,良久,方才松了口:“也罢,既你有心筹谋,便去做吧,若有失误,也无需惊慌,本宫自有方法助你!”
越王大喜,起身掀袍下跪:“谢母妃!”
……
越王这边积极行动,平郡王也在思考今日之事。前思后想,左忧右虑,平郡王转着圈思考完毕,怎么都觉得太子回宫一事,于他有利。
他甚至有种冲动,亲自跑到父皇面前建议此事——因父皇一向不喜太子,别看事情这么热闹,父皇不答应的可能性大。
可崔俣提醒了他,不能这么干……
正想着,接到正殿太监传召,说是皇上想检查他功课,他赶紧整理整理,去了正殿。
太康帝是真的烦。看着满龙案谏请太子回宫的折子烦,听着外面哗啦啦雨声更烦。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折腾折腾儿子。他便让人去叫了平郡王和越王。
至于昌郡王?那孩子太可人疼,他舍不得折腾。
平郡王过来,被劈头盖脸问了堆功课,好多问题太偏僻,根本答不上来……整个人懵懵的。
骂儿子一顿,太康帝也没爽了,末了把龙案上折子一推,问平郡王:“你来说!这朝臣请太子回宫的谏策,朕该不该答应!”
平郡王哪敢多嘴?就顺着崔俣之前提醒表忠心,说这天下都是父皇您的,您要怎样便能怎样,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别人没敢不听的!您只管凭心意,愿意让太子回来就让他回来,不喜欢便将折子拍朝臣脸上,谁都不会有二话!
太康帝这才稍稍舒服了些。
没错,天下是他的,他龙气旺盛,江山稳固,怎么折腾都行!
平郡王走后,越王奉召来了。
还没被问功课,先见了一地折子:“这是怎么了?父皇可是被气了,心中不悦?”
太康帝也没想起问功课这茬,冷哼一声:“还能被什么气到,不就是这些折子,一个个的要请太子回宫!旸儿你说说,朕要怎么阻!”
越王跟太康帝也很亲。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受宠,除了他母妃田贵妃帮忙,也在他自身态度。
他尊敬太康帝,崇拜太康帝,可有些时候,他也能将气氛营造的像普通人家父子,一些看起来放肆不规矩的话,他也会说。太康帝偏偏喜欢这一点,因为这在天家父子里,极为难得……
越王只想了一会儿,就掀袍跪地,真心真意陈情,提了自己建议。因为‘太孝顺父皇,太担心父皇’,所以哪怕知道父皇要怪,知道自己失礼,还是说了……甚至因为这大不敬,愿意受罚,眼角还带出了泪水。
太康帝起初态度同田贵妃一样,甚至更生气,认为儿子一点也不懂他的慈爱之心。可听着听着,越来越觉得,把这烫手案子甩给太子很好。
审的好,是他这做父皇的教导有方,审不好,就有理由往下撸了……
太康帝心里有了主意,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摆手让越王退下时,仍然没表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待到夜间,他去田贵妃宫里,还专门问了下她。
田贵妃摆出一副‘呀朝中之事臣妾不懂,陛下喜欢怎样便怎样’的态度,哄的太康帝这叫一个舒服。她完全不接这茬,对于太康帝‘想要太子回宫’的试探,也没半点不满意,反正太康帝怎么来,她都接受,都欢喜。这天下,这皇位都是太康帝的,他想如何便如何,她只是太康帝的妻,只想享受这一片温情,旁的事,全然不在乎。
如此单纯不争,一如往昔少女的妃子……太康帝表示,朕不宠她宠谁!这么好的解语花,怎么就不值得拥有更多!
太康帝心内主意落定,想着以后要弥补贵妃母子更多才好。
至于这决定……便就这么下了!
崔俣所料果然不错,莫说五日,三日都不到,就有了结果!
早朝之时,朝臣们又一次为彭传义案,迎太子回宫之事打嘴架,越王主动出列,跪请太康帝下旨召太子回宫!
太康帝也不知是不是气糊涂了,朝还没散,就亲笔写旨,加盖玉玺,召太子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小老虎:没什么是虎大王咬一口解决不了的。哼!╭(╯^╰)╮
太康帝:没什么是帝王龙气掌控不了的。哼!╭(╯^╰)╮
平郡王:没什么是心机谋算得不了的。(>﹏<)
越王&田贵妃:没什么是帝宠美色搞不到的。<( ̄▽ ̄)>
俣美人:没什么是呼悠不瘸的。<(^-^)>
熊太子:没什么……比好看兔子更吸引孤!▼_▼
众人:乱队形者死!(‵o′)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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