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天晴雨成林 > 第十二章 被亏欠的时光尘埃落定

两年后。

当重新回到这座城市的中心时,还是觉得久违,两年了,虽然刚开始觉得难熬,但最后还是挺过来了。

还没回到家里,她就接到了李律师的电话。

“严律师啊,你到了吗?”

“嗯,快到家了。”她说。

“那就好,我看这天气不怎么对,好像快下雨了——我也快到了。”

“嗯。”

“那你好好休息,再见。”

“再见。”

李律师,一个比她年长一些的同行,是因为加拿大的那件案子认识的,能力不错,挺风趣的一个人,而且很细心,是个不错的同事。

严展晴是这么想的。

不知为何,在开门的时候竟然迟疑了一下,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触景生情吧,至少她在进屋后看到家里那些熟悉的摆设,心里到底是起了一阵涟漪。

整洁的茶几,干净的地板,就连放鞋的地方都没有一丝灰尘,这明显不正常,就好像有人定期打扫……

猛地,严展晴的脑子里闪过一个骇人的想法。

只是她很快又驱散了那个念头。

第一件事还是走到父亲的房间,当初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一张跟父亲的合照,此时看着墙上的那张照片,多少有点平静了。

严展晴其实没想过要出去,可是坐了一天的飞机,她需要进食。出门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天空传来一声闷雷。

严展晴徒步走到附近的街上,以前在国内的时候都不曾好好去观赏,现在刚回国,倒是多了一些闲情逸致。

绝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地遇见他,起初严展晴以为自己眼拙,因为一辆公车驶过之后,那道熟悉的身影就消失了。

就是心里那股不受控制的悸动让她火冒三丈的,她没想到时隔两年自己还可悲到这种程度,仅仅只是看到幻象,心里就传来丝丝的急切和疼痛。所以她快速地远离了那个让她看走眼的地方。

就因为如此,所以她没有留意到身后那一声声不正常的刹车声,还有司机心有余悸的咒骂声。

就这样刚走了不到一分钟,一只手腕就被人狠狠地抓住,力道大得让她整个人都被迫转过身去。

于是,那张如今在午夜梦回时还会忆起的脸庞,就这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眼前。

严展晴愣在那里,不知道作何反应,对方的情形跟她差不到哪里去,只是他的震惊里,似乎还隐匿着不易察觉的怒火。

良久,严展晴终于意识到自己用隐隐激动的神情看着他是一件多么不争气的事,所以她僵硬地把他的手挣脱开来,随即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声:“温医生,好久不见。”

这一声冷淡得就像陌生人的问候,也终于让温霖恢复了一些理智。他花了数秒钟平息内心翻涌的情绪,对她冷冷一笑。

“好久不见,严律师。”

无法得知他这两年经历了什么,可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里,沉淀着她不曾见过的风霜。

严展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敏感,或者说,没想到温霖对她的影响这么大,仅仅只是这样她就觉得有点心痛,这太可怕了。

心悸之余,还有一丝庆幸,还好当时走得利索,不然真不知道自己会因为他而卑微到什么程度。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的飞机。”

他们各自隐忍,像旧友相逢一般寒暄,只是严展晴没再正视他的双眼,所以她没有发觉他看着她时,复杂的眸色。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店服的女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先生,您的婚纱忘记拿了。”

这一刻,严展晴给了温霖一个百分百的目光,脸上难以置信的神情毫无保留。

“你……要结婚了?”声音干涩得不像是她发出来的。

温霖与她对视了数秒钟,又是浅浅一笑。

“怎么样严律师,有时间过来参加婚礼吗?就明天。”

“……”

如果在他面前连仅存的一点骄傲和自尊都没有,那她真的没有勇气再待在这个地方了。所以只是沉默了几秒钟,她就匆匆说道:“不好意思,刚刚回国需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恭喜你。”

一说完,严展晴就匆忙转身离开,那样子说落荒而逃都不为过。

滴答——

下雨了,还不小。

严展晴开始感激这场及时雨了,这样即使她跑起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可是温霖却追上来,还理直气壮地抓住她的手腕。

“你的车呢?”边问还边做出替她挡雨的手势。

“没开。”

“我的车在附近,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严展晴一听,理智地拒绝,“我可以打车回去。”

温霖却比她还固执,甚至得寸进尺地揽过她的肩膀,自顾往车子停放的地方走去。严展晴有些心慌,又有些苦涩。

到现在……还不放过她吗?

雨越下越大,所以在强行被塞进车子的时候,她也放弃了离开的念头,只是客气疏离地说了一句:“那就麻烦你了。”

温霖不应,在看了她一眼后,冷冷地启动车子。自始至终严展晴都看着窗外,竭力克制着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

等到了小区的时候,严展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孰料温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模样,还大有把她送到家里的意思。

“温医生,我可以自己上去。”拒绝之意非常明显。

温霖淡淡地与她对视,末了指着自己潮湿的头发说:“就这样让我回去?”

严展晴觉得有些尴尬,最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到门口的时候,还是温霖开的门,如此轻车熟路的样子好像比严展晴更把这里当家。

“我拿吹风机给你。”严展晴进了卧室,在找吹风机的同时,她想着是不是该把家里的钥匙从温霖的手里要回来呢?

可是找了好久,她一直没找到,就在她忙前忙后的时候,温霖在身后敲了敲门。

“在这里。”

转过身看见不知温霖从哪里找到的吹风机时,严展晴的神色又有些不自然。

可是东西明明找到了,温霖却一直站在门口没动,目光静静地落在她的身上,严展晴被看得很不自在,末了,她佯装镇定地走过去,下意识地想把卧室让出来给他用。只是经过他的身边时,便听到他闷闷的声音。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心底蓦地一涩,严展晴背对着他没有出声。

要说什么?说这两年来自己有多难过,还是祝你新婚快乐?

不管哪一句她都说不出口。

等了好久都没听到回应,温霖忧郁的脸上泛起一丝自嘲,他转身回到客厅,把吹风机放在沙发上,连招呼都不打就往门口走。

看着他淡漠的背影,严展晴动了动嘴唇,却酸涩得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只是临走时,她又听见他用一种很愉悦但又透着一丝冷漠的声音说道:“婚礼在明天举行,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砰的一声,门被有些用力地带上,像在发泄着什么。

一整晚,森白的闪电不断照亮漆黑的房间,越来越频繁的雷声不断干扰着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睡意。

昨晚终究还是没睡好,看着镜子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哭得很厉害呢。

但其实……也真的哭了吧,虽然她一点都不想承认。

今天他要结婚了。

这是严展晴一整天待在家里唯一想的一件事,起初她很平静,虽然想用工作来分散这该死的注意力但未果,可是她还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不过渐渐地,随着温霖所说的时间慢慢接近,她开始不安了,做任何事都带着隐隐的惶恐,这种被某种情绪不断打扰控制的心情,让严展晴觉得自己可悲极了。

果然,回国是个错误的决定!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严展晴被莫名地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她又反应过来,温霖并没有她的手机号码。

是李律师的电话。

“喂?”这一刻她又恢复到往昔的样子。

“严律师,昨晚休息得好吗?”

“嗯。”

接下来的一分钟里,对方只是跟她寒暄着,谈话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话题,直到挂电话前,他才有些迟疑地说:“严律师,你要是没什么事,晚上一起吃顿饭吧。”

——婚礼在明天举行,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耳边莫名响起温霖昨晚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好。”

那头听到这个答案后几乎是如释重负,他说:“那我现在去做做功课,看看哪家餐厅比较有名,到时候给你信息。”

“嗯。”

最后李律师约的时间也是七点,但是严展晴提前半个小时就出门了,她没办法保证在撞见温霖后自己还能全身而退,一直以来她都不是他的对手。

车子在路上堵车,所以即便提早了半个小时还是没能早到,甚至迟到了十几分钟。想给李律师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手机被落在家里。

她有些懊恼地抠了一下方向盘,为自己的不从容。

好在李律师选的位置不偏,严展晴一进餐厅就看见他了。

“抱歉,路上堵车。”还没坐下去,严展晴就道歉。

男人笑了笑:“这就是国内的交通啊,跟加拿大没法比。”

严展晴也礼节性地抿抿唇,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男人很细心地帮她倒酒,甚至还细心地帮她把餐巾铺好。

这般亲密的动作,才终于让迟钝的严大律师有些异样,所以她有些生硬地盯着男人的脸数秒钟。

“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东西?”男人倒是很欣然地接受着严展晴的审视,这样百分百的目光是很少停留在自己身上的。

“……没有,抱歉。”

怔了一下,严展晴略显尴尬地垂下脸。

男人开始引严展晴说话,但通常都是他说一大堆严展晴才答一句,只有在谈到工作的时候,严展晴的话才会显得多一点。

但是不难看出,她心不在焉,有时候说着说着会莫名停下,或者看着窗外的什么东西,就兀自地发起呆来。

不得不说,这种毫无防备的样子,很吸引他。所以男人有些按捺不住,他竟有些情动地握住她桌子上的手。

严展晴一愣,有些吃惊。男人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里有热切的光。

“严律师,我……”

话音未落,一道阴影就挡住头顶的光,未及做出任何反应之时,严展晴就被一股力量从椅子上拉起来,茫然地看过去,就对上温霖那双几乎要吃掉人的可怕目光。

他的忽然出现,比刚刚男人握住她手时的动作还让她吃惊。

而且……他这样把自己整个人圈在怀里算怎么一回事?

还是李律师先反应过来,无视温霖沉郁的脸色,严肃地说:“这位先生,你在做什么?请你放开她。”

温霖恍若未闻,只是死死地盯着严展晴的脸庞,眸色复杂又痛苦。

少顷,男人又加重语气:“请你放开她!”

这个分贝不但让严展晴稍稍回过神,也惹来其他客人的一阵侧目。这时,温霖也终于肯正眼看这位路人甲了,他比较迅速地敛起先前可怕的脸色,露出惯有的笑。

“白先生是吗?”

先是一怔,男人顿时有点恼:“我姓李!”

“不好意思,李先生。”温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又是忧愁一笑,“她总是这样,一跟我闹别扭就变着法刺激我,我也很伤脑筋,但愿今天的事情李先生别放在心上。”

莫说是李律师,连严展晴对于温霖此时的说辞都显得很迷茫。

“你什么意思?”李律师问。

这时,温霖像以前那样,抓起严展晴的手十指相扣,在男人的眼前晃了晃:“就是这个意思。”

说完,温霖拉着还在睖睁中的严展晴转身走开,男人似乎还不死心,追了上来,目光难解地在温霖和严展晴的身上来回打量:“你、你们什么关系?”

温霖停下来,表情渐渐变得阴森起来,明明是在回答男人的问题,但冷冰冰的目光却停在严展晴的脸上:“我是她的丈夫。”

这一刻,严展晴宛若被某种东西触动,双眸猛地一颤。紧接着一股滚烫的情绪烧了上来,她僵硬地想挣脱温霖的手。

“放开我。”

放开你?

温霖反倒得寸进尺地把她往身边带,用一种很生硬的语气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你不觉得我们需要彻底地谈一谈吗?”

严展晴自然不依,再次不留余地的、硬邦邦地说道:“请放开我。”

瞳孔一黯,温霖忽然对准严展晴那薄情的唇压下去,这个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李律师包括所有隐秘围观的人都始料未及,当然更震惊的是被袭击的当事人,严展晴瞪大眼,怔在原地,任凭他不带一丝温情地在唇上反复蹂躏,这种带着怒火、惩罚般的吻让人做不出一丝反抗。直到她的嘴唇出现一丝红肿,他才恨恨地松开她,再次低声道:“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谈?”

她当然不确定!她现在甚至连最正常的思维都快流逝掉了。

你真的是我的毒药,一遇上你理智都快飞走了。

所以在看见她怔忡茫然的样子,又忍不住对她的唇压制了好几秒钟。

末了,他霸道地把人往怀里一带,无视在场所有人惊诧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带严展晴离开餐厅。

温霖很生气,史无前例,但又心痛得很,没人知道他花了多久的时间才真正在心里接受她真的回来的事实。

不再是幻象,是真的。

他又怨怒得很,她怎么能对他那么狠心!一厢情愿地解除婚约不说还一走了之。但是那些覆手可灭的怒火明显是不够的,他气着气着都能不受控制地笑起来。

没出息!

时至今日,他要她的这个念头仍旧牢牢占据着内心,其他的事情通通都不重要,所以他仅花了几秒钟就做出决定。

他一大早就在忙活,他把什么都准备好了,甚至把求婚的场景练习了无数次,可是她却在这个时候跟别的男人约会!

难道自己在她的心目中真的一丁点儿分量都没有吗?

他几近疯狂。

新怨加旧恨,让他一回到家里就直接把严展晴压在墙上狠狠地侵犯,连灯都没开。

“你……放开……”在那双炙热的唇离开嘴唇不安分地在颈脖一通乱吻时,严展晴猛地清醒过来,做出抗拒的动作。可是温霖的力气太大,牢牢把她禁锢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视线昏暗,所以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有多绝望。

“你……”严展晴竭力从他粗暴的气息中逃离,“你知道对一个律师做这种事情会有什么后果吗?”

他一怔,嘴角冷冷一勾:“我对自己的妻子做这种事情会有什么后果,我想法院没空受理这么无聊的案子。”

妻子……

她的心陡然一痛。

“我们在两年前就离婚了。”

“离婚?”他扬起眉,“你是指那张你在离开前留下的协议书吗?很遗憾,我没有签,所以在法律上你是我名副其实的妻子!”说完,他又恨恨地咬上她的唇。

如此霸道专制的侵犯让严展晴忽然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她更加用力地反抗,眼泪几近崩溃。

“这样戏弄我就真的让你觉得很痛快吗?”

孰料他的情绪比她还激动,直接在她的耳边低吼。

“那你又为什么这么折磨我!?”

折磨他?他竟然这么冤枉她?一直以来被折磨的人,不都是她吗?

两人在黑暗里对望,彼此的眼眸都发着异常明亮的碎光。

“你敢说你的母亲不是被我亲手送进监狱的吗……”话未全,泪先落,每当一想起这个事实都能把心中对他仅存的一点念想打击得七零八落。

“那又怎么样?”

“……”

“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爱我妈妈,从小她就跟普通的母亲不一样,她功利心很重,把事业看得比我要重要许多,所以我没从她的身上得到多少爱。十几年前她在爸爸的公司策划一场政变,害得爸爸在路上病发,车祸身亡,之后她又卷走公司一大笔资金逃到国外去,我们家里的人几乎都对她恨之入骨,就连六年前她会进监狱也完全是她罪有应得跟你没关系,如果我真的是因为这个要报复你,那么六年前你被袭击后我就不会救你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幼稚,严展晴!”

她怔忡,事实的真相让她始料未及:“你……你是说,那个时候……是你救的我?”

他不语,倦怠地将脸庞埋在她的颈窝里,语气有些忧伤:“可是第二天我再去医院的时候,你就不见了。”

居然……

严展晴怔怔地望着前方的某个地方。

所以初见时之所以会觉得他面熟,是因为在昏迷前记住了他的轮廓,而不是……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求证?就算你真的听到什么,你至少也来问问我啊。”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语气也越来越悲伤,“你就这样说走就走,什么都没弄清楚就把我判死刑,我还以为……我在你的心里已经有一个位置了,哪怕它很小很小……”

我这么爱你,如此卑微地,爱着你。

世界在一瞬间安静了,静得怅然空灵,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是真切的。

她不敢有一丝动作,害怕此时听到的、触碰到的都只是幻象。可是眼泪滑落的动静又在印证此刻的真实。

她又是惶然不安的,就像当初从萧茵嘴里听到的“真相”后,她第一反应是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他接近自己的理由,为了报复……

可如今他这样说,她又想不明白,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好像……被他爱着。

“为什么……是我?”良久,她颤抖地问他。

他依旧埋着脸,可是她却好像听到他在苦笑:“就算你现在这么问我,我也没办法给你答案……我自己也不知道。”

“……”

渐渐地,他的嘴唇开始缠绵地重新在她的耳侧厮磨。

“我现在只知道今生今世,只能是你了。”

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毫无道理可言,不是吗?

虽然两人最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但是如此露骨的情话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内心充盈着的温暖满溢出来,烧红了双颊。

很快,她便发现不对劲,虽然这次的动作不似刚刚那般粗暴,但是情欲的味道却有增无减。

她还是本能地闪躲着,他却抱紧她,好像还是凶巴巴的样子。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不管你要去哪里都必须让我知道,可是这次你居然失踪两年音信全无,看你要怎么补偿我。”

说完,严展晴就被拉着往卧室走去。

刚被推倒在床上,他的身躯也跟着压过来,属于男性的气息将她包围着,清晰无比。此时严展晴自觉欠他一个道歉,所以认罚,胆怯又羞涩地任凭他胡作非为,甚至无意识地做出回应。那笨拙的动作像是催情剂,原本温柔的细吻逐渐变得激烈起来,他用力地吸吮着她光洁的肌肤,像是迫切想要证明什么。

她微喘,发出一阵难受的轻哼。

本以为在劫难逃,对方却停止了动作,只有双唇在她的耳根浅浅摩挲,少顷,他用一个让她比较舒适的姿势抱着她,无可奈何却又无比满足地喟叹:“不想弄得像在惩罚一样,先这样好了。”

她却好像没听懂,扬着雾气氤氲的双眸迷茫地看着他。谁知他像生气了一般把她的脑袋按向胸口。

现在居然还敢用这种表情看着他,没看见他忍得很辛苦了吗?

“睡觉!”

嗯……现在这么早要睡觉?而且……这样睡他的肩膀会不舒服吧。

“别乱动,再动就吃了你。”

听出他的隐忍,某人真的乖乖的没敢再动。

过了好久,心情仍旧无法平静,只是听着耳边他平稳有力的心跳,也渐渐变得安心了,在这种被满溢而出的温情里,她睡了过去。

严展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肩膀和胸口好像不断传来温热的触觉,惺忪地睁开眼,床头柜的台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而自己胸前的衣领,也后知后觉地被解开了。

温霖停下动作,与她对望,寂静的夜里谁也没有说话,彼此的眼眸里都倒映着对方的深情。这时,他脖子上的项链滑了出来,两枚炫目的戒指落在她的眼前,眸色一亮,她瞬间百感交集。

不知是谁先开了头,抱着对方绵软的身子抵死缠绵,也不知是谁卸下了所有的矜持,手臂主动攀上对方的肩膀笨拙地迎合。

今生今世,只能是这个人了。

混乱滚烫的思绪里,唯有这个念头清晰无比。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一睁开眼,严展晴就对上某人弯弯的双眸。

“早啊。”

其实不早了,至少已经过了十点,昨晚一个不留神,被某只大灰狼吃干抹净不说,还一连翻来覆去吃了好几回,现在整副身体都好像快不是自己的了。

所以一清醒过来,严展晴的表情就有些臭臭的。

无视她埋怨的神色,温霖更加亲密地抱着她蹭啊蹭,此时两个人都不着寸缕,如此紧贴在一起让严展晴又是一阵脸热。

“我、我要起床。”

“起床干什么?再休息一下,你不累吗?”

无耻!

“不累。”严展晴咬咬牙。

“哦?”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严展晴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她更迫切地想要远离对方。

温霖哪能那么容易让她逃脱,看她精神不错,很快圈着她上下其手。

“你……”严展晴闪躲着,很快灵光一闪,“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一听,某人真的很配合地停下来:“你要问什么?”

严展晴松了口气,她当然没有忘记温霖口中的婚礼,所以她闷闷地问:“你不是昨天结婚吗?”

“我可没笨到在一个律师跟前犯重婚罪。”

“……可是你说……参加婚礼什么的。”

“对啊,杨昊的婚礼。”

严展晴一愣,末了迟疑地开口:“他……跟刘思结婚了?”

“嗯。”

不过事情的经过可不像温霖现在回答的这么轻松,至于他是怎样千辛万苦才跟刘思终成眷属,就是后话了。

想了想,她又问:“那你昨晚……是怎么找到我的?”说到这里严大律师有些小心虚,虽然她自己是无意的,但昨天那样的行为对温霖好像有点……不忠诚?

果不其然,温霖立即耷拉着一张脸,哼哼道:“昨晚我到家没找到你,不过却让我发现了你的手机。”

“你偷看我的短信。”

“你还敢说,我当时要是不出现,你是不是就准备出轨了?”

出轨?这个罪名也太重了吧,她……她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啊。

温霖也了解严展晴的性格,估计那个男人追了她半天她还没发觉到什么,鉴于两人破镜重圆他心情大好,也不想跟她计较了。

接下来,严展晴沉默的时间就比较久了,看见她突然黯淡下来的双眸,他直觉她还有话要说,末了,严展晴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她说:“你是不是不希望你的家人知道我?”

如此不安又受伤的样子让他心疼极了,他安抚般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说:“抱歉,是我顾虑太多了,我一直很担心贸然把你带到家里去,我的家人会让你不适应。”他捧着她的脸,专注又深情,“我不想看到你无所适从的样子,更害怕吓跑你。”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在为自己着想……可是她却认为他……

一时间,严展晴懊恼极了。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在我安排好一切,准备正式把你介绍给他们的时候,你却不见了。”

当初在奶奶的生日宴会上,他就跟所有人摊牌。他一个人在那里承担了众人的质疑与反对,只为了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孰料待他承受住那些压力回来时,等来的却是一张离婚协议书。

佯装的受伤语气,让严展晴的负罪感瞬间加重了许多,所以她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温霖看着她的目光渐转幽暗:“大律师,你还有问题吗?”

还在心虚中的严大律师没有发觉对方的表情变了,讷讷道:“没有了。”

“那我们继续吧。”

“哦……嗯?”

继、继续?

“你不是不累?”

这算什么话?

“等一下……”

“等不了了。”魅惑沙哑的嗓音在耳边一响起,身下蓄势待发的炙热就贴了过来,表情一僵,严展晴的双颊立即涨得通红。

不稍一会儿,她就被逗弄得气息不稳,微微粗喘。

就这样,迟钝的严大律师再次被狡猾的温大灰狼吃干抹净。

两人纠缠着,直到中午才起床,严大律师的脸很臭,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某人倒是一脸通体舒畅的表情,还没吃午饭就一副餍足的模样。不过虽然自己“吃饱了”,严律师可是被动消耗了不少的元气,所以温霖有条不紊地为她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吃着午餐,严展晴的脸上总算缓和了一点点。

之后,温霖就开始忙了,神神秘秘的,所以严展晴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傍晚,一直躲在书房里的温霖终于舍得出来了,此时严展晴正站在阳台,出神地看着某个地方。

被夕阳包裹着的娇小身躯,散发着柔和的光。

看着她的背影,他的胸口也被满满的温暖充盈着。

他挂掉电话,悄悄地走到她的身边,从后面抱住她。

“你忙完了?”这样的亲密动作,还是会让她脸红,好在现在有夕阳的掩饰。

“嗯,不过你要开始忙了。”他说。

“什么?”

这时,他松开她,接着朝她伸出一只手,绯红的日光下,他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用同等深情的声音对她说:“我还欠你一个婚礼,温太太。”

漫天的霞光里,她微微一愣,渐渐地,碎光流转,那些耀眼的日光似乎在她漂亮的眸子里聚集。

模糊的视线里,她对他露出一个清浅又安然的笑,末了,她终于小心翼翼地把手放进他的温热的掌心里。

从今往后,岁月静好,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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