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罚那也是日后脱困的事,此时说这些有何意义?”
赵统神色严肃,语气颇为严厉,高喝道。
他此番的确是动怒了,由于柳隐的轻敌致使全军身陷险境。
他又焉能不怒?
沉吟半响,赵统神色缓和了数分,沉声道,“现在并非纠结这事的时候,曹军将你等困守于此,究竟有何企图?”
他也是久经沙场的将领了,此时也心知肚明最关键的是要摸清敌情好制定相应的策略,而不是处罚军中诸将。
柳隐闻讯,丝毫不敢犹豫,迅速拱手将敌军坚壁清野的情况如实道出。
半响后,一旁的马谡神色严峻,说道:“看来那梁习这是引我军入境想不费一兵一卒直接困死我军啊。”
赵统听罢,眉头紧皱,陷入难色。
“此策的确狠,梁习这是算准了咱们此番是轻骑出击,提前坚壁清野让士民将物资迁入大城,我军无攻城手段。”
“届时一旦断粮,便将不攻自破矣!”
此言方落,周遭诸将校都陷入了沉默,寂静无声。
众将神色都颇为凝重,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似乎他们此番已然是陷入了绝境之中。
寂静良久,赵统从亲卫怀中输出舆图铺在地面上观察了许久,忽然出言道:“本将有一策,或可破敌方此局。”
“嗯?将军有何良策?”
听闻自家将军又有妙计,众将校纷纷各自满怀激情的相问道。
他们都知晓每逢绝境,自家将军必有脱困之计。
瞧着众人都将目光聚焦于自己身上,赵统神情严肃,厉声道,“此策虽可破局,但却弄险。”
“诸位可曾做好心理准备乎?”
“此番皆是因末将轻敌而惹起,还请将军付诸实施便是,隐愿为大军打头阵探路。”
柳隐率先表态,予以戴罪立功。
随后,马忠,张嶷等将也相继附和着,“柳将军所言甚是,此番敌军提前坚壁清野让我军不能获取一点物资,摆明了是想困死我方。”
“若是咱们按兵不动,也唯有死路一条。”
“不如兵行险招,搏出生路。”
一语落的,众将此刻都团结一致,高声呼喊着。
各自面容间都颇为激荡不已。
赵统见军心可用,心下再无迟疑,面色低沉道,“本将之策便是集结麾下精骑奔赴并州的州府晋阳。”
“袭晋阳?”
“晋阳乃是大城,城墙雄厚,防御坚固,咱们此番皆是精骑也并未有丝毫的攻城器械,怕是难以攻克吧?”
此言刚落,参军马谡便不由提出了心下的疑惑道。
“是呀~”
“晋阳城防不容小觑,咱们即便袭击估计也难破城。”
马忠本就性子谨慎,此番也附和道。
“但目前并州刺史梁习的谋划摆明了就是坚壁清野困死我军,我等要是无动于衷唯有败亡一途。”
“袭晋阳虽险,却是咱们唯一的破局之策。”
“干不干,诸位?”
话落,赵统神情严肃,厉声喝道。
“干~”
“正所谓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
“大不了就是一死,可与其窝窝囊囊的死去,不如拼搏一番最后的生路。”
“要死也死在冲锋的路上。”
柳隐性子火爆,直言不讳道。
这话也顿时点燃了诸将内心深处的情绪。
众将校也纷纷拍手回应道。
计议定下,赵统面无表情,高声道,“说得好,置之死地而后生。”
“咱们既是组建至一起,便不能当孬种。”
说罢,他大手一挥,下令道,“命各部准备一番,一刻钟后便出发,兵发晋阳。”
“谨遵将军之令。”
诸将一起拱手领命道。
随后,各自就退下前去传令。
如今军中都已经知晓己方被困于此,外无援兵,内无补给的局面。
听闻欲要袭并州首府晋阳来破局,众骑卒无人反对,各自做好了大战的准备,严阵以待。
一刻钟后。
数千精骑集结起来,一起纵马驰骋于并州大地上。
从雁门关沿南面奔行,赵统并未选择过阴馆、广武等地的方向,而是选择沿楼烦进军。
一方面是阴馆,广武属于雁门大城,曹军耳目众多,己方奔袭晋阳的消息很容易被察觉。
另一方面则是由于途中要穿过黑山山脉。
这对于骑兵而言,无疑会大为拖累行军速度。
反倒是楼烦一边稍微偏僻不少,不易引起注目,南下晋阳的地势还相对平缓,利于骑士疾驰。
在汉骑南下后一两日过后,梁习安排于雁门境内四周负责探查敌军动向的探子相继返回。
“报……”
“启禀刺史,被困境内的蜀军已然消失于关城四周,现不知所踪。”
“据南边城邑的吏士回禀称,似有一支全副武装的骑兵正沿南面奔行,一路上所遇城池都秋毫无犯,不知有何打算?”
一连数语,一众斥候各自回禀着情报。
“什么情况?南下了?”
“赵统这小子究竟搞什么名堂?”
并州刺史梁习听罢,不由屹立起身,双目静观关外,背负双手喃喃思吟道。
蓦然之间,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道,“糟了~”
“刺史,怎么了,出何事了?”
从旁下属见状,迅速拱手相问道。
“蜀骑南下,我担忧敌军这是南下袭击州府晋阳城了。”
并州刺史满怀忧虑,沉声回应道。
“这不至于吧?咱们晋阳城高墙后,仅凭蜀军这区区数千部众还没有丝毫攻城器械的骑士难以攻破城池吧?”
“刺史,您太过担忧了。”
下属听罢后却不以为意,笑着安抚道。
显然他并不认为赵统会有那么大的魄力去袭晋阳。
只是梁习就并未有那般乐观了,眉宇间紧皱不已,摇摇头说道:“若是换个人或许不会有那么大的魄力去袭晋阳,可此人是赵统,那就一切皆有可能。”
显然,并州刺史梁习是熟知赵统以往战绩的。
他知道这人从不按常理出牌,用兵如神。
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赵统几乎是将这用得出神入化,梁习不敢赌。
“此番主力都聚集此处,晋阳反倒是无比空虚。”
梁习稍作沉吟,暗自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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