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康柏拘谨的垂下头去,羞赧微微一笑,“草民是从南方逃难来的,今日刚到京城,奴家是清白身子。”
夏姚看着他那矫揉造作的姿态,着实没眼看。
“东西我不用,你拿回去吧,今日之事我已经忘了。”
卫康柏面露懊恼神色,“是奴家哪里惹您不高兴了吗?”
夏姚后退少许,面上带着笑容,只是却十分疏远。
“对,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卫康柏微垂眼帘,蝶翼般的睫毛扑闪扑闪,“是奴家碍了王爷的眼,王爷,奴家今日真不是有意冲撞的。”
夏姚着实忍无可忍,挥挥手,“好了,我没责怪你,你可以回去了。”
这人一口一个奴家,她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卫康柏一脸幽怨。
夏姚挽着夏搵与夏和婧,“两位皇姐,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狩猎的衣物,走,去我那里瞧瞧。”
说着,她完全无视卫康柏,带着两人进门。
卫康柏有些急切想要追上去,却在门口被人拦住。
进了院子,夏和婧以手掩唇轻笑着,“那家伙长相不错,不如收来做男宠?”
夏姚想到卫康柏那娇滴滴的声音,顿时一脸嫌弃。
“他那样的……我可无福消受,我的男人,至少要有些过人之处。”
夏搵问:“那狄仓……”
“他医术超群。”
万一她当真把这个男人收了,恐怕狄仓那家伙能翻天,想想就有些后怕。
三人准备妥当,再次出门时,那卫康柏竟然还在外面等着,夏姚抽出腰间佩剑,放在他脖颈处,戏谑一笑。
“再敢上门纠缠,信不信我砍了你脑袋。”
卫康柏惊慌失措,僵直着身子根本不敢乱动,脸色煞白。
“草民只是……爱慕王爷,宁愿什么都不要,成为王爷的下人,只要能远远看王爷一眼,草民便能心满意足。”
拥有着如此卑微的爱慕者,那可是多么能满足自尊心的事。
他这般可怜兮兮,就连夏搵也不禁啧啧感慨,“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等痴情人。”
夏姚额头一阵黑线划过,“你们真的觉得痴情吗?他难道不是想入府用身体做交易,混口饭吃?再说了,还远远看我一眼……我可不想在府里添加一个偷窥狂,想想就渗得慌。”
夏和婧思索着点点头,“你说的还真有点道理。”
卫康柏一听这话,直接跪了下来,声音哀怨,字字泣血。
“我本是卑贱出身,自然不敢冒犯王爷,只是能离王爷近一些,就能心满意足,还请王爷给草民这个机会,草民一定会遵守本分,绝不冒犯。”
夏姚哂笑一声,收了长剑,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玉佩,眸光冷然。
“哦?遵守本分?这人啊……一旦有了欲望,那就不会一直遵守本分,知道吗?”
他抬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走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她怎么能这么软硬不吃!
卫康柏看着马车渐渐远去,攥紧了拳头。
真不愧是夏姚,警惕性竟然这么重!
这边,乘坐上马车的夏姚擦拭着刀子,眸光幽幽。
夏搵时不时看她一眼,总算问出了声,“是不是那个男人有什么问题?你还亲自去试探了。”
夏姚一向不喜与人有身体接触,可这次,居然拍拍那个男人的肩膀。
这定然不简单!
“还是二姐懂我。”夏姚莞尔一笑,一挑眉毛,“的确如此,我先用剑试探,发现他虽然惊慌失措,可自始至终呼吸平稳,那慌张根本只是伪装出来的。”
“我按他肩膀,他的身体很有力气,下盘极稳,绝对是练家子,一个男子,能将武功练成这种程度,定然不简单,需要仔细调查。”
夏和婧眼睛一瞪,“他是不是与夏闵有关?”
夏姚纠着眉头,意有所指点点头,“八成是有关系了。”
夏闵的手下都是男人,似乎在证明男人和女人并不差似的,可他却不知道,他的这点手段,更容易暴露自己。
想到原文剧情,夏姚着实难以想象,夏闵这智商,究竟是怎么做到令夏国覆灭的呢?
夏搵掩唇轻笑,倒了一杯果酒,一饮而尽,“他的手段还真不少,这种美男计也使得出来,不过……”
想到方才看到的卫康柏,夏闵一挑眉,“这个男人倒气质不凡,我挺喜欢。”
夏姚随手将蜜饯扔进嘴里,笑意明媚,俨然有了主意。
被抛弃的卫康柏自然不会放弃,他与在城内的手下联系上,想法子将自己以舞姬身份送入了皇宫。
眼看着女皇寿辰在即,宫内舞姬们紧锣密鼓排练着,只等着能在寿辰上大展身手,若是能被女皇看中,定然会一飞冲天。
在训练间隙,舞姬们窃窃私语。
“听说,这次寿辰,陛下有心想要为几位王爷钦点王妃。”
“真的吗?那……咱们是不是有希望,给几位王爷填补后宫?”
“咱们这贱命一条,能混个姨太太就不错了。”
卫康柏眉头一皱,想到在街上见到那英姿飒爽的夏姚,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舞衣,不禁蹙眉。
或许,这身份的确太过卑贱,想要接近夏姚,还得另谋他法。
正思索时,领舞的宫女进屋扬声道:“来几个人,去陛下寝宫舞一曲,我叫到名字的都过来,此次是陛下以及几位娘娘观看,切记不可出差错。”
卫康柏不动声色跟在了这些人后面,在去御花园的路上,他悄悄将最后面的人放倒迷晕,随即混入人群。
冷宫。
狄仓将自己胳膊上最后一根银针拔了下来,那发紫的嘴唇逐渐恢复原本的色泽。
乌恒看着他行如流水的动作,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你的学习能力极强,怪不得那位会收你为徒。”
狄仓收好工具,起身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还是老师教导的好。”
外面传来婢女的声音,“娘娘,陛下在御花园赏歌舞,请您一同前往。”
闻言,乌恒脸色微微一变,后退半步,跌坐在凳子上。
“她……为何忽然想起了我?”他惨淡一笑,有些失魂落魄。
狄仓轻声道:“老师,既然陛下邀请,您还是去一趟吧。”
乌恒冷哼一声,“我去做什么?”
“您不是缺几样药材么?您给徒儿作掩护,徒儿去偷来。”
狄仓眼睛微眯,透着些许狡黠,一听这话,乌恒扭头看他,师徒二人相视一笑。
那几样药材极为罕见,内库或许有藏,要是能够拿到手……
两人一拍即合,乌恒回房换了一身锦袍,气质儒雅,修身玉立。
御花园中,女皇端坐在凉亭中,眯着眼睛看歌舞。
与她一起的,还有几个后宫妃子,几个气质各异的男人吃着瓜果聊天,倒真是一副温馨画面。
乌恒带着狄仓来时,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缩,不过很快便平静下来。
他上前行礼,“陛下。”
女皇清浅眸光在他身上扫过,淡淡颔首,“入座吧。”
乌恒的出现,霎时间引起其他人的议论。
“他怎么来了?难不成陛下想把他从冷宫放出来?”
“他可是曾经毒害过不少妃子的家伙……”
“据说他一身毒功尤为骇人。”
女皇斜眸看了乌恒一眼,吩咐身旁的宫女,唤夏姚入宫。
狄仓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乌恒面无表情端坐看着面前的歌舞,自始至终,不曾有丝毫动容。
明明……御花园里有着热火朝天的歌舞表演,可现场的氛围却冷得惊人。
夏姚入宫,来到御花园,看到这诡异一幕,便清清嗓子,上前,“母皇。”
女皇见到她,顿时展颜一笑,让人在她身侧添加一张椅子。
“来,坐母皇身侧。”
而在见到夏姚这一刻,乌恒便微微蹙眉,看着夏姚那眉心萦绕着的黑气,面色凝重。
这是……蛊?
察觉到他的视线,夏姚沿着视线看去,勾唇朝他笑了笑,轻轻颔首算作打招呼。
“母皇,您今儿又是怎么一回事?”她压低声音。
女皇心不在焉看着面前的歌舞,轻声道:“乌恒能看出你的蛊虫。”
在外人看来,她痴心歌舞,实则,她时常在注意着乌恒的表情。
“母皇,您……”
“你体内的蛊虫不可再拖,得想法子让他亲自帮你解。”
想到女儿体内的蛊虫,女皇难以安眠,昨夜再次失眠,她便想到了这个法子。
她当真……是为了女儿考虑的好母亲。
夏姚心下叹惋,又看到再次被算计的乌恒,默默为他点根蜡。
着实不知女皇心下是何算计,夏姚便环顾一圈,寻找自家男人的踪迹。
却不料,她竟然在舞姬群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个男人……
她眉头一皱,目光落在卫康柏脸上,将他上上下下反复打量。
正疑惑时,几个侍卫拖着五花大绑的狄仓走了进来。
“陛下,有人擅闯藏宝阁,已经被我们抓获。”
夏姚看着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狄仓,此时抿着唇瓣,满脸倔强不甘。
她心疼之余,又有些好笑。
可是第一次见到这男人这么狼狈。
被侍卫按着跪了下来,狄仓却身板挺得笔直,赫然是一副不屈的姿态。
女皇不动声色给夏姚一个眼神。
夏姚顿时了然,默默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女皇威严肃穆冷声道:“是你啊,许久不见,上次见面时,你还想刺杀朕。”
狄仓只是低垂着眸子,默不作声。
女皇冷笑,“乌恒,他是你院子里的人,既然这样……那就乱棍打死吧。”
她当真是毫不留情,开口直接判了狄仓死刑。
乌恒那落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刺入手心,淡淡血腥味蔓延开来。
他走上前来,脚步掷地有力,深吸一口气,撩起衣角径直跪了下来。
“还请陛下开恩。”
狄仓侧头看了一眼乌恒,眉头紧皱起来。
女皇身子微微前倾,“哦?我为何要开恩?”
乌恒在冷宫这么多年,总算遇到了一个可以继承衣钵的人,可……
狄仓决不能死!
乌恒陡然抬眸,一双赤血的眸子死死盯着她。
“陛下,您非得逼我到这一步吗?我们昔日恩情……”
“闭嘴!”
女皇陡然起身,“休要妄言,我们还有往日恩情?这么多年,你不是无欲无求吗?怎么忽然想救他的命?”
她怒然甩袖,居高临下看着他,“这么一个小家伙,在你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重?”
乌恒眸光微微颤抖,忽而起身上前一步靠近女皇,他嘴唇颤抖,声音轻飘飘的。
“陛下,他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人啊,我自然要爱护。”
闻言,女皇心头大骇,震惊瞪大了眼睛。
“你,你……”
原来,他知道!
乌恒惨淡一笑,“自然,在陛下您故意将他一张打入冷宫时,我便知道。”
“您的一颦一笑,我都能深知其含义,我对您的了解,甚至超过您自己,您看向狄仓的眼中,没有杀意。”
女皇再也难掩心中震撼,急切上前一把抓住他手腕。
“你明明知道,为何……”依旧对他倾囊相授?
乌恒抬眸,这双澄澈如水的眸子,深情款款,几乎能将人溺死在其中。
“是您安排的啊。”
四目相对,彼此的眸子里似乎呈现出他们初遇时的模样。
“走,跟我来。”
女皇樱唇微颤,拉着他径直往外走去。
这边的变故来得太突然,在场众人一脸懵。
夏姚着实无奈,一手扶额,摆摆手,“都回去吧。”
各位妃子们,舞姬们有序撤离,夏姚则来到狄仓面前,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
那侍卫迟疑着道:“王爷,他私闯藏宝阁。”
夏姚为狄仓整理着衣襟,“这是我安排的。”
闻言,两个侍卫对视一眼,也不敢再追究,收了武器离开。
刚才女皇与乌恒的对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思及至此,不禁感慨一声。
“他们之间,还是存有感情的。”
狄仓伸出手来,他那白皙的皮肤上有着深深的捆绑痕迹,红肿一片。
“疼了。”
他有些委屈。
夏姚对上他那双明亮眸子,一颗心霎时间化成了一滩水。
轻轻抚摸着他受伤的位置,她心疼不已,“真是的,他们下手太重了。”
莫名其妙变成炮灰的凶狄仓表示自己很委屈。
“已经第二次了,下次女皇有什么计划,你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夏姚也很无奈,“她的计划我也不清楚。”
往前走几步,狄仓捂着胸口,一脸痛苦,“好痛,你扶着我。”
夏姚理亏,搀扶着他。
狄仓却得寸进尺,几乎将整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没走多久,卫康柏却从花丛中跑出来,拦住两人的去路自荐。
“王爷,是我,您还记得我吗?”
他兴奋指着自己的脸,“咱们之前见过的。”
她怎么能不认识,这个家伙三天两头来她这里刷存在感,鲜少见到这么称职的奸细了。
“你……昨天刚刚入京,今儿就成了宫内的舞姬,当真是出人意料。”
夏姚面无表情点点头,扶着自家男人准备绕过他继续前行。
见状,卫康柏赶紧跟上,“王爷,草民在南方时,便是出了名的舞姬。”
“哦。”夏姚并不感兴趣,低头看看被捏红的手腕,着实无奈。
“乖,别气了,我对其他男人不感兴趣。”
她对狄仓宠溺一笑,手却暗搓搓掐住了他腰间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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