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太古天庭仙官恭谨地递上请帖。
有着朱红色火焰纹路请帖,乃是第一次出现在洪荒物品。其本质自然不是后世纸张,而是用变化之术拟态出物品,令人耳目一新。
元始代表三清出面接下,比起曾经爱理不理高冷姿态,给足了妖族面子。
仙官松了口气,回去复命了。
九千年时间,让太清和玉清两人明白了突破大罗金仙境界难度,即使是大罗金仙圆满境界太清都有一种前路被阻感觉。不同于罗天上仙突破到大罗金仙水到渠成,老子把自己体会告诉了二弟:再往上,需要明悟自己前方道。
越是如此,元始越能感觉到太一天资卓绝,惊艳于对方能力。太一在这么短时间内走到了所有人前面,从无数先天神祇中脱颖而出,硬是压了三清一头。
这就是自己唯一承认妖族啊……也是唯一敢逼自己发誓善待妖族人。
“帝俊与羲和缔结道侣关系婚礼?”
他一边翻开请帖,一边回昆仑宫去见最近心情不太好老子,任谁家中小弟与兄长闹矛盾,离家出走不肯回来都会是这副样子。
老子情绪具体表现在,对待元始更加留心。
“二弟,你要去吗?”
被询问元始第一反应就是“帝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去”,第二反应就是“他九千年没见到太一,听说对方出去游玩了,参加婚礼应该能见到”。
纵然心里是这么想,元始仍然说道:“听大哥意见,去,还是不去?”
老子对尊敬他看法二弟略微叹息。
三弟觉得他不公平,可是二弟和三弟做法截然不同,二弟会找他征询意见,妥善解决可能引发各种事情祸端,三弟却缺乏冲动惹祸之后解决问题手段。别人会看在三清面子上不与上清计较,天道也会庇佑上清,但是随着巫妖二族壮大,三清独立于世间特殊地位也随之动摇,他有种预感……世人会渐渐淡忘对三清敬畏之心。
接连被牵扯入妖族之事,又引发立场倾斜,老子都有一些心力交瘁了。
为什么就不能安心修道呢?
老子视线转向元始:“三弟一定会到,你我二人同去。”
元始困惑道:“大哥,我明白你担心通天,生气归生气,我也希望他尽早回来,只是他哪里来本事屏蔽大哥推演?”
老子说道:“怕是有什么宝物遮蔽了他下落。”
元始猜到过这个可能性,眉峰微抬,又迅速归于平静,“看来运道不错。”
三清,永远是世界偏爱人。
怀着微妙安心感,与潜意识里俯视其他人想法元始,又等了千年。这一千年是妖族筹备妖皇婚礼,迎接各方贵客时间,同样是元始整整一万年没有见到太一时间。千年在洪荒之中不过须臾之间,而万年稍长了一些,打破了以往两人见面间隔之久历史记录,令他心底产生了一些芥蒂,以及说不出来危机感。
这份危机感,来源于曾经不被他放在眼里三弟,对方竟然也看上了太一。
欠收拾啊。
就算三清一脉同源,不代表弟弟就可以抢哥哥人!最开始把他推出去顶锅,害他被大哥揍了不就是这个坑哥哥小混蛋吗?
元始深呼吸,感觉自己吐纳灵气中都夹杂了浓浓火气。
冷静。
这一次是为了劝通天回家。
最小弟弟离家出走,这件事牵扯着他们心神,令他们没有办法安心闭关。为了不让通天在外面搞出什么他预料不到事情,还是劝回家缓和一下关系吧。
望着快要抵达太古天庭,陪同老子一起赴约元始勉强挤出了点笑容。
虽然……这个在外人看来比较淡漠笑容,老子却觉得有点狰狞。
“二弟,以和为贵。”
“嗯。”
小混蛋长大了,不适合棒棍教育,真是让他们操碎了心。
东皇宫,没想到以这种方式与太一度过了一万年通天,愣愣地看着眼前棋盘。一局棋慢悠悠地下了一千年,刷新了他对下棋这种论道游戏看法。
超级打发时间啊!
最重要还是太一愿意陪他玩,并且主动压制境界,与他打了个“旗鼓相当”。
由此可见,洪荒先天神祇在不修炼时候有多无聊。
太一气定神闲地说道:“通天,你心乱了。”
通天在他视线下撇开了头,故意去看殿门外,“你带我回太古天庭,让我误以为婚礼马上开始,最后居然和我下棋玩了一千年?”说到这里,他沉稳声线中流露出几分怨念,“太一,一把刀子插得利落一点行吗?我每时每刻都在计算还剩下多少时间!”
没错,通天发现最恐怖不是马上见到两个哥哥,而是留出一千年时间,随着时间推移,让他渐渐反省起自己行为,最后害怕见到他们过程!
“我要纠正你两点。”太一不承认自己看他强行镇定恶趣味,自己可是一个品德高尚,热衷于帮助三清缓和关系人,“其一,不是我带你回太古天庭,是你主动和我回来,你忘了吗——‘我们一起回去’。”
坐在太一对面玄衣青年立刻欲言又止,脸色纠结。
回去……
他一开始是为了刷好感,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个字眼,要是真把太古天庭当作“回去”地方,岂不是说他上清要归入太古天庭,四舍五入就是自己变成太一人啊!
不行,他要是太一成为自己人!
通天表面上努力忍住,内心恶狠狠地看着比自己更强势太一。
太一察觉到他心思,托着下巴感慨还是通天心思多,虽然比不上浮黎成熟理智,但是万万没想到,奶凶奶凶通天成长起来后会进化这种模式。
准确来说,未来通天教主也应该是这样,不然早就被浮黎欺负得抬不起头了。
这对兄弟可真有意思。
一方面想揍对方,一方面又关心对方,别扭相处。
太一提点通天:“其二,用一千年时间想清楚怎么面对你哥哥了吗?”
通天面上冷静下来,心里乱糟糟一片。
过去所作所为,他从不后悔,任何一个时间段他都是他上清通天,到了大罗金仙境界人通常不会动摇对自身认知。然而不后悔不代表他就是“正确”,甚至他总是强行忽略过去发生事情,以免让自己心软,动摇独立决心。
哥哥是错,老是揍他,只要记住他们对自己不公平就可以了!
他想要追寻自己自由!
这一切前提是——兄长对他掌控欲超过了对亲人爱,而自己从始至终站在“受害者”立场上,而不是一个三天不打就放火烧山熊孩子。
通天突然趴在了棋盘前,用手臂挡住了脸,“好丢人。”
过去自己太幼稚了!
什么踢翻大哥炼丹炉,拿丹药当零食吃,又比如一脚跌入太阳金池,导致欠下太一因果,二哥不得不千里迢迢送来自己都舍不得给先天灵宝作为补偿。
明明经常做错事是他,给他收拾烂摊子永远是两个哥哥。
等他用成年后思维去回忆自己与二哥矛盾时,不由心虚地发现自己欠了二哥好多。单是一件先天灵宝就能够让洪荒其他人抢破头了,而他却丝毫不在意二哥付出,只记住了对方对自己不好地方,倔强地想要二哥平等地对待自己。
这样自己……确没有值得信任地方,大哥、二哥不放心自己实在是太正常了,就连引导自己回忆起这些太一恐怕也是这么认为吧。
这一刻,是通天最窘迫尴尬时候。
太一:“噗——”
太一用关爱小动物口吻说道:“长大了,你就失去了躲在兄长背后权利了。”
果不其然,通天当即反驳道:“我才没有躲在他们后面!”
已经成年玄衣青年神色冰冷锋锐,骄傲得就像是端坐在天上,目下无尘神祇,那是三清与生俱来一份特质。
一旦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爱恨交加”兄长,他脱离了这种状态,恨不得忘了接下来要见他们这件事:“不要用这样语气说话,我年龄不比你小!我只是思维一直没有摆脱少年状态,所以有一点幼稚罢了,可是本质上我还是以自己决心离开昆仑山。”
太一觉得死鸭子嘴硬通天很有趣,手指微动,暗中用一个术法记录下来。
“既然发现了问题,那就去改变吧。”
“不要!”
“你离家出走这么久,他们会担心,就像是哥哥见我一直没回来,私底下肯定会觉得自己孤单寂寞,想要找弟弟吸一口温暖气息。”
“……”
通天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太一和帝俊了。
这就是别人家哥哥啊!
见通天有些被自己说动了,太一把棋盘上棋子逐一摆放成一个阴阳太极图图案,为通天正视自己过去错误加了最后一把力。
“大人就要有担当啊。”
说到这种份上,三清应该能重归于好吧?
要是事事都可以被推断出来,轻而易举地猜到上清通天想法,那么三清之中最小那个人就不会让两个兄长头疼那么久了。
“也不是不可以道歉……”通天怏怏不乐地答道,犹如吃到了一颗炼坏丹药。目光落在阴阳太极图上,他眼神一变,陡然充满了抗争到底斗志。
“除非二哥哭着离开天庭,否则我不会给他教训我机会!”
听到对方宣言后,太一停止了记录,觉得这已经是某人最大黑历史了。
浮黎会哭?
你这是对自己抱有怎样不切实际野心啊。
太一若有所思地去看棋盘,自己本意是让对方联想到老子,没看出什么引发矛盾地方:“你觉得这个图怎么样?”
通天诚挚地说道:“一个非常好太极图。”
太一问道:“哪方面好?”
通天指着白色部位,再指向黑色部位,“黑白相间,阴阳转化,归于一体,得见两仪太极之道,这是天地之间有数大道之一。”他笑着看向太一,“在开天辟地之前,元气混而为一,即是太初、太一也。”
太一没料到他洋洋洒洒地扯到自己身上,哭笑不得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想到通天也点头了,“嗯,我知道你没这个意思。”
太一:“?”
通天指尖停在太极图阴阳鱼白色点上,歪着头,犹带一丝惋惜。
“太一肯定不会暗示我,你想和我阴阳结合……嗷!”
话没说完,他脑袋就被敲趴下了。
本来以为是太一出手,通天痛呼后,抬起头一看,原来是东皇钟又砸在了他脑门上!
小钟浮现在他头顶上,仿佛还想再来一下。
“太一!我必须问你,为什么我携带东皇钟这段时间,它总是喜欢砸我!”
“我说过啊……”
太一勾起了嘴角,“它脾气不好。”
东皇钟护主,天经地义啊。
太古天庭变得人声鼎沸起来,无数受到邀请洪荒大能者汇聚一堂,气机涌入上空,形成了一股可怕大势。在这样滚滚大势之下,婚礼势在必行,没有任何人敢起异心,热衷于给妖族找麻烦巫族也安分地待在下界没有搞事。
这点让在意三清立场元始稍稍自在了一些,总不能就他们两个外人在。
他恢复了中年人模样,气度如渊,步履如云,自带一种远离浮华出尘气质,没有再用浮黎过于清丽绝色年轻体态出现在太古天庭。
只需片刻,元始就感应到了通天气息,眼神微眯,对有所反应30340老子说道:“三弟在东皇宫,劳烦大哥先去见妖皇,我们随后就到。”
“二弟,你确定不会和他争吵起来?”
老子对他和通天矛盾心知肚明,以往没有看得太严重,现在却不能不多想。
“不会。”
元始不会挑这种时候与通天一般见识。
决定以大局为重元始思考着如何劝导通天,避开其他人,走向了东皇宫那边。
在路途之中,两人相遇了。
通天沉默下来,略感尴尬反应没有逃出元始视线,反倒是让元始惊讶了,这家伙难不成反省了自己错误,明白自己以往有多荒唐了?
元始正要心平气和与弟弟交谈,视线却一下子凝固了。
他看到了通天匆匆出来见他,腰边少了青萍剑,玄黄色小钟跟在他身后。
没等两人说话,东皇钟就停在通天头上。
“你落在我头上做什么。”通天不想被它破坏自己形象,二话不说就抓起东皇钟取下来,在万年来习惯下随便往腰边一挂。等到放到了腰边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发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举动,前方冻结人心寒流迎面而来。
“东皇钟……”
元始脸色苍白,眼神可怖。
他哪里会看不明白,分明是太一把东皇钟借给了通天,借给了他三弟。这就是通天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灵宝气息,反而可以在万年来屏蔽天机原因!
在和太一认识期间,他从未触碰过东皇钟,太一理由是伴生至宝不喜被外人触碰。
为什么通天可以,他却不行?
在东皇钟眼里自己不如通天值得亲近,还是说……太一看上是通天?
针扎般疼痛嫉妒和愤懑扎根在他心头,使他心湖动荡,大罗金仙后期接近巅峰气息泄露出来,夹杂着他快要气疯了怒火。
他与太一互相欣赏,也被太一亲吻过脸颊,这些难道都是假吗?
岂有此理,东皇钟!
元始不信邪,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在通天震惊地要拦住他之前,伸手去抓东皇钟。
玉色指尖触碰到东皇钟一霎那。
小钟泛起危险光芒。
本想给他们兄弟留下一个良好开端,结果感应到东皇钟要反击太一哪里坐得住,赶出来看见这一幕后喊道:“不许伤害浮黎,东皇钟!”
东皇钟反击行为被制止,光芒一滞,被元始直接粗暴地拽了下来。
通天大怒:“元始,还给我!”
糟糕,他竟然没有守住太一给他东皇钟!
面色阴沉中年道人散去了怒火,脸上恢复了一丝笑意,只不过看上去十分冰冷。
“东皇钟还是能被我触碰,对吧,太一。”
“……”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太一哑口无言地看着强行抓住东皇钟元始与煞气都被逼出来通天。
这一回,自己可能要……翻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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