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中是你(3)
“你是下午搬过来的嘛?”袁小慧看着她,眨眨一双小眼睛,“我们下午上完课因为时间短吃了饭直接来班里了没有回寝室。”
祁怜怜点点头。
“你现在准备回去吗?要不要一起走?”要锟也开口。
来北大的时候祁怜怜的姐姐就警告过她,大学里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一个寝室的也可能会有很多勾心斗角的事,让她自己小心点,可目前来看,大家都挺友好的。
祁怜怜眼里闪过惊喜,小小应一声:“好呀。”
四个人一起下楼,出大楼时,夏天看着站在门口的宋欧阳给三个人道别:“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再回去。”
祁怜怜不知道怎么回事,要锟和袁小慧可都明白,对着夏天调侃了两句,就准备拉着祁怜怜先走,谁知道却听见宋欧阳对着夏天问了句:“都是你同学?”
夏天“嗯”一声。
“小慧和锟锟你都见过了,”夏天指了指祁怜怜,“这是报道那天我对面空着的那个床铺,祁怜怜,今天刚来。”
宋欧阳点点头,算是招呼,牵起夏天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对着另外三个人道:
“如果你们这会儿回去没事,有兴趣的话就来凑个热闹。”
夏天闻言抬头有些诧异的看他,宋欧阳低头看她笑的神秘,没说话,摸了摸她小脑袋。
而其他三个人的反应,要锟和袁小慧如出一辙,只是祁怜怜脸上的表情要比两个人收敛一些——
这是要她们…围观约会?
现在的小情侣对单身狗都这么不友好的吗?
......
夏天刚刚从大楼里出来看到宋欧阳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这会儿穿的是北大校航模队的比赛队服,底色白色,红色点缀的运动服款式,背后红色的“北大航模队”五个字不浮夸却又够醒目,左胸前的位置是红色校徽。
很简单的一件衣服,可因为穿着的人肩宽腰窄腿也长,视觉效果很突出。
其实从小到大,夏天很少看见他穿白色的衣服,浅色都很少,她记得以前读中学时,他们自己组的航模队的队服也是黑色。
不过黑色确实很适合他,尤其是留着寸头的他。
就是那种坏的很好看的样子。
所以偶尔看到他穿白色的,倒是真的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有种…不良少年硬装好学生的…违和感。
可偏就这样,却比穿黑色更招人。
夏天被他握在手里的右手动了动,主动和他十指相扣,宋欧阳察觉到,低头瞧了她一眼,后者看他笑了笑试探的问:“你昨天说早晨让我去实验室有东西给我看,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看那个?”
“嗯,差不多。”宋欧阳笑着避重就轻的应一声,握着她的手揣进上衣口袋里。
……
小情侣手牵着手在前面边走边聊,三个因为好奇厚着脸皮跟过来的“电灯泡”也没好意思离太近,不远不近的在后面跟着。
“夏天刚来就交了男朋友呀?”祁怜怜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好奇的小声问袁小慧。
袁小慧“嗯”了声,开始给她“普及”前面这一对刚晋升为小情侣的两个人,其实宋欧阳和夏天两个人以前的事她也不知道太多,大部分也就是上大学之后这将近一个月发生的一些事。
可要锟在一旁听着,居然还真就被她普及的绘声绘色。
不能不服。
“所以夏天和宋学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祁怜怜听的一脸羡慕,看着前面从背影看都异常般配的两人忍不住低低感叹:“真好。”
“别着急,我们这崭新的大学生活不是刚开始嘛,怎么着这四年我们都会脱单的,我有预感!”
祁怜怜再看一眼前面的两个人,又看了眼袁小慧,神色动了动,本来想说什么,忍住了没开口。
而要锟,闻言看了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的袁小慧有些无语的摇摇头继续刷着手机,没说话。
刷新一下,点了学校贴吧的热门贴一看,诶?
航模表演?
感情让她们来凑热闹是为了看他们航模队在北操场的航模表演啊?她还以为…有什么劲爆的热闹可以看呢…
只是再刷新一下评论——
呃,这么火爆呢?
她看着评论里,大家拍的照片,看着照片上的人山人海,真有些瞠目结舌。
其实要锟他们作为新生,并不知道其实宋欧阳他们校航模队每次在学校里做飞行表演都会吸引很多学校里的人来观看,男生女生都很多。
只是男生看的是表演的东西,而女生看的则是表演的人。
夏天本以为宋欧阳还是会直接带着她们去他之前说的实验室前的试飞场地,可过了往那个地方走的路口,也没见他说要拐弯,她忍不住问:“不去试飞场?”
“嗯,去北操场。”
见他没再说下去的意思,夏天也没问,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了
这个时间点,其实每天操场上的人都很多,有借着光打篮球的,跑步的,也有散步闲聊的,刚来那几天,她跟寝室里的两个人来转过。
宋欧阳牵着她,倒是特别有目的性的往操场的最北边走。
只是越往北,夏天就发现人越来越多,男生女生都很多,而且横着很长的一队,像是围起来的一堵人墙一样。
“你们队里这是有航模表演?”夏天看着那一堵人墙有些纳闷的问宋欧阳。
要不然她也想不出来什么别的跟他们有关的了。
后者听见她的话,捏了捏揣在兜里的她的手,笑了,被气的:“什么叫‘你们队’?别忘了你也是这队里的一员。”
夏天张了张嘴,对哦。
“那我怎么没听说‘我们队’里有表演?”她特意强调了“我们”。
她也在校航模队的微信群里,如果有表演她应该也会看到。
“临时决定的。”宋欧阳简单说。
事实是,本来昨天只想着早晨带她在实验室前的试飞场地给她一个人弄点花样看,让她新鲜新鲜,经过了下午的“贴吧事件”,他就决定让这个表演变成“公众”的了,这才找了队里的人商量了这次所谓的“表演”。
两人到了“人墙”外,宋欧阳拉着夏天准备往他们队的集合地点走,一偏身子,看见后头跟过来的仨人,得,差点忘了。
一会儿要表演的场地已经被人为圈了起来,他借着身高优势往里看了眼,领着人到一个“人墙”头视觉比较好的位置,给她们解释因为只能是队里的人进去,所以只好委屈一下,让她们待在这里看了。
三个人没意见,袁小慧笑眯眯的对着两人挥挥手,给夏天说一会儿表演结束,在这等她一块儿回寝室。
要锟隔着中间的祁怜怜拍了拍“不懂事”的袁小慧,对着夏天道:“一会儿结束我们先回去帮怜怜收拾东西,你让学长送你回去。”
袁小慧意会过来,连忙附和:“对对对,我们得回去帮怜怜收拾东西呢…忘了忘了,让学长送你哈。”
夏天:“……”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经被“欣慰”的宋欧阳拉着走了…
进到人墙里,夏天才发现里面被圈起来的试飞地方还真不小,人墙对面,也就是操场的最北,隔着七八米的距离,打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白炽灯,夏天看着,有点像影楼拍照打的那种。
照的空间很亮。
再一看,夏天都忍不住小小“哇”了一声。
因为看到场地的侧边一群和宋欧阳一样穿着白色队服的人。
怪不得来看的人这么多,光看这排场也是够养眼的了。
人群里有人注意到宋欧阳领着夏天走过来,“诶”了一声,扬着声音对着宋欧阳笑嘻嘻的叫了声“老大,”又对着夏天挥挥手:“嫂子,还记得我不?”
夏天认出来是前几天吃饭那个娃娃脸,忘记叫什么名字了,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此起彼伏的“老大”声里,让夏天总觉得像是进了黑.社.会似的。
她压着被人“围观”的尴尬,强撑着“自然”给每一个打着跟宋欧阳打招呼,实则过来对她笑得“一脸神秘”的众人,虽然根本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但还是笑着一一给他们挥手回应。
……
“甜甜,你怎么才来,等你好久了。”徐静宜忽然从一堆男人身后窜出来。
夏天看到她,双眼一亮,“静宜,你也在?”
“那当然了,”徐静宜瞟一眼去检查飞机的宋欧阳,“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少了我?”
“重要的时刻?”这种飞行表演她们中学的时候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今天怎么重要了?
徐静宜拉着她站到一旁,给她挤挤眼:“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宋欧阳在那跟围着几架飞机模型的人说了好一会儿,拍了拍手,让各组归位。
场内就留了一个操纵手和三个机械组的人。
宋欧阳走过来,到她身边站定,右手在上衣口袋里插着,又自然的用左手牵着夏天的右手揣进兜里。
他看了眼特别“实相”的闪人去找雷霆他们的徐静宜,下巴往一个方向抬了抬,看着被两个人抱着放到场地中央那个浑身黑色,只有头顶一点白的直升机给夏天说:“这是小白,”伸出来右手指了指站在直升机旁的白连起,又插进兜里,“今年暑假参加的一场直升机比赛拿的第一个个人赛冠军。”
夏天闻言,抬头看了他眼,不知道他这会儿给她说这个做什么,但也认真听着。
“他起步晚,三次才通过队里正式队员的考核标准,他以前也爱笑爱闹爱打混,可也不是像你这两次看见他这样。”
夏天再看他,眼里疑惑。
“没这么真。”宋欧阳回看着她笑一下,解释:“去年年底第二次被告知没通过的时候,这家伙抱着我就哭,跟个小姑娘似的。”
夏天有些错愕的看他,再看看场内那个熟练的掌握着遥控器,让直升机在半空中跟着节奏摇曳翻转的男生,似乎有些难以相信。
从开学第一眼在快递站见他,她就觉得他真的是那种没心没肺,每天笑面呵呵活得很开心的人。
“他从小喜欢这东西,但他爸妈总觉得航模这些东西就是玩具,玩这个就是浪费时间,没出息,他父母都是在他们县里的政府单位工作的,也就想让他上个大学回去考公务员。”
听到这,在远处层层叠叠人群中的惊呼声中,夏天似乎明白宋欧阳为何会对她说这些了。
“那天他跟个小姑娘似的,抱着我哭了半天,问我他的坚持是不是错了,他总觉得自己是有天分的,却没想现实却是他连个入队考核都过不了。”
夏天听见,被他握在手里的手动了动,反握住他的,知道他是想起来廖奶奶,也想起来他高一高二那两年,连着丢了三场比赛,对他来说无比黑暗的那段时间。
可不管怎样,至少现在在她看来,他已经足够优秀了。
夏天嘴张了张,打算转移话题的时候宋欧阳先开了口,“你猜我当时给他说什么?”
夏天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我跟他说,以前有个人在我连续三次参加比赛都失利的时候给我说过一段话,”宋欧阳看着她,眼里有笑,“她说:‘如果这件事是你喜欢的,那你必定会对它有所期待,期待你能从这其中发现你一直期待的东西,得到你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可这世界上,却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帆风顺的,大家都会经历各种各样的困难,如果你发现这件事跟你想象的不一样,你会选择怎么做?放弃吗?’”
话说完,他挑挑眉问她:“耳熟吗?”
夏天脸有些热,怎么不耳熟,这是她当时给他说过的一段话,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被他记得这么清楚。
其实这段话是夏父当年给她说过的一段话,她不过是转述。
“这也不是我说的,”夏天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视线移开,看向场内表演正到**,迎接着四周不间断的掌声和惊呼的白连起,低声说,“是我爸爸给我说过的。”
“我知道,”宋欧阳捏了捏她的手,仍然在笑,“可因为话是你说出来给我的,对我来说意义就不一样。”
她不一样。
和任何一个人不一样,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不一样,脸上的笑不一样,说出来的话不一样,甚至连众人看起来千篇一律的每一根头发丝,对他来说——
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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