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老朱要不要对自己这么好?有曹国公这么一尊大神帮自己管理军事,相信大漠胡虏们没哪个有胆子冒犯寡人的疆土的。
光他的名声估计都得把这些所谓的草原勇士给吓死。
这样以来,寡人就可以迎来宝贵的发展时间了。
当然了,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李文忠在军队的威望太高,又当过大明的军事最高指挥官——大都督府大都督,他要是在军中的话,寡人在军队的话语权会相对弱一点点。
不过,综合起来,这件事的利还是远远大于弊的,以李文忠的段位,他是不可能永远留在肃藩的,估计就是帮着自己度过新手村,熟悉了封地业务后就会走了。
到时候,自己光荣接盘,拿过一个李文忠精心打造的钢铁雄军,随后便开始自己的那什么大业,岂不是爽到极点?
“嘿嘿嘿。”朱桂越想越开心,忍不住猥琐地偷笑了起来。
朱元璋看他的样子,脸上不由地露出一点鄙夷,多大点事儿啊,看给你高兴地,跟吃了蜜蜂屎一样,便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笑够了没有?笑够了就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对了,朕要告诉你,曹国公虽然是你的晚辈,但是年龄比你还要大,你到了封地,不可依仗着亲王和长辈的身份欺负他,要对他以礼相待,这样他才会甘心为你驱使,明白了吗?”
“晚辈?”朱桂听完立时感动一头雾水,掰开手指头计算道:“不对啊。曹国公的母亲是您的二姐,他也就是您的外甥,按照辈分,儿臣还得叫他一声大表哥,怎么会是晚辈呢?”
朱元璋气得差点背过去,这孩子,刚刚夸了你就犯傻事,怎么连这么简单地辈分都算不清,一脸严肃地呵斥,道:“你是不是高兴糊涂了?你大表哥早就死了。现在的曹国公是他的儿子——李景隆!”
噗!
朱桂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啊,曹国公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爵位,老子死了儿子可以继承的爵位。
仔细想一下,对啊,李文忠早就死了好几年了,现在的曹国公就是他的儿子李景隆。
挖草!挖草!挖草!
你搞偷袭,你玩不起!
朱桂心里腹诽了老朱不知道多少遍,本来以为自己即将迎来一尊战神,没想到的是,他确实是一尊无法超越的“战神”!
一想起李景隆靖难之役时期的那些辉煌战绩,朱桂的心情就瞬间从云端跌落到了谷底,这位爷的水平,怕是也只有下一位大明战神朱祁镇可以相提并论了吧。
千万不能让他去肃藩,历史上他去过肃藩吗?朱桂脑子里飞速地寻找着资料,管他呢,不管他历史上有没有去过,这一次,寡人千万不能让他去肃藩。
寡人励精图治、呕心沥血攒下来的家底,怎么能交给这样一个人,他把自己玩儿死了不要紧,可惜了寡人的兵啊。
朱桂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内心里面犹如狂风暴雨之时的大海,波涛滚滚,过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平复下来,重重地给朱元璋磕了一个头,道:“启禀父皇。儿臣考虑到如今蒙古鞑子的势力还很强大,我大明北方的边境线还太长,到处都是用人之地。”
“我大明比河西更加紧要的地方多的是,为了大局考虑,儿臣恳请父皇将曹国公留在朝中,辅佐父皇统筹全局。至于儿臣,带着会宁侯张温和一干将校就够了。还请父皇恩准。”
朱桂说完,又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爹啊,爸爸啊,求你一定要答应我啊。
然而,不出所料,朱元璋听完这句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什么意思,老子精心给你选派的大将你小子就这么嫌弃?蓝玉给你挑的就这么香甜?
特么的,你到底是谁的儿子?这大明的皇帝到底是谁?是老子还是蓝玉?
哪头炕热,哪头炕凉,这屁股蛋子得知道。
“住口!”朱元璋越想越气,忍不住勃然变色,喝道:“你当朕手下的文武将官都是菜市场的白菜啊,轮得着你小子在这里挑挑拣拣?!你小子本来是求老子给你一个侯爵,现在老子格外开恩,给了你一个公爵,吆喝,你倒是还嫌弃上了?”
“还有,朕问你,你最近为什么跟蓝玉那边走的这么近?他给你挑的你就颠颠儿地接受,老子给你挑的你就百般嫌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别忘了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朱桂吓了一大跳,很明显老朱这是真的生气了,还拿出蓝玉来说事,很明显,是他身为帝王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地伤害。
这个小心眼儿的朱重八啊。
朱桂忍不住腹诽一句,但是他也知道,老朱气成这样也是很少见的,自己即便是身为他的儿子,此时也已经犯下了大错,千万不能再硬刚惹他生气了。
否则的话,他的帝王之威一旦发作起来,自己肯定连河西都去不了。说不定还得去凤阳修几天城墙,体验几天民间疾苦。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李景隆就李景隆吧,最起码自己改封到河西的梦想是达到了,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一步步来吧。
自己对李景隆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肯定不会像建文帝那样,将全国的兵马都放心的交给他,到时候防着他点就是了,尽自己的全力把国家的损失降到最低。
想清楚之后,朱桂又给朱元璋磕了一个头,换上一副后悔不已的表情,道:“儿臣知错了。还请父皇息怒,曹国公仪表堂堂,才华出众,儿臣也很欣赏他。儿臣很愿意他去河西辅佐儿臣,儿臣谢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朱桂这么说,朱元璋的怒气才稍稍平复,坐在龙椅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行了。你能知错就改便好,朕还是那句话,到了封地,要善待各位文武臣工,切不可因为自己是藩王有任何骄傲之气。骄兵必败,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没有谁能够躲过去,明白了吗?”
“是。儿臣明白了,多谢父皇教诲。”朱桂一副受教了的表情,恭敬地说道。
看着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朱元璋心里也很是欣慰,老子当年一穷二白打天下,没有亲人可以依靠,你们就幸福多了,可以享受父亲的荫庇,兄弟的帮衬,到了封地,可得好好干啊,给咱老朱家长脸,也守好咱老朱家的江山,让你们的后代也都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这就是一个父亲最为朴素的愿望,和天底下所有普通的父亲一样。
“你跪安吧。回去好好准备,这几日就抓紧时间启程。”朱元璋又看了朱桂一眼,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期望。
“遵旨。”朱桂跪在地上重重地给朱元璋磕了一个头,道:“儿臣拜别父皇,儿臣一定谨记父皇的教诲。不负父皇的托付。”
不管怎么说,朱桂起步的第一桶金都是老朱给的,所以朱桂给老朱磕的这个头不是例行公事的虚文缛节,而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告别老朱之后,朱桂便骑马回了自己的豫王府。马上就要就藩了,该准备的东西还是抓紧准备比较好。
老朱还是够意思的,临走之前又给了朱桂一百万两的宝钞。虽说宝钞已经被他自己祸祸地不值钱了,但也能折合大概二十五万两的白银。
满满的父爱啊。
这让朱桂想起来自己前世的老父亲,在家里不管干什么总是嘴上一顿臭骂,但是等到自己即将要出远门时,还是会偷偷地给自己一个大红包。
哎,这个世界上的父亲大概都是如此吧,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那个世界过得怎么样?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老朱给的宝钞好是好,但是有一点,就是得赶紧花出去,因为老朱印这个玩意儿是从来都没有规划的,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什么时候印。
他今天可以赏赐给自己一百万两的宝钞,明天说不定就会赏赐给哪个藩王二百万两,这事儿完全凭他的心血来潮。
贬值实在是太快了。不赶紧花的话,很快就成厕纸了。
朱桂照例将这笔钱给了诗剑,让她去做预算。
河西之地本来水草丰美,宜农宜牧,历代都是中原和草原两大势力的重点争夺区域。
汉武帝年间,骠骑将军霍去病攻占河西之后,匈奴人就十分肉疼,于是便有了那句著名的歌谣:“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藩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可见此地的重要程度。
汉唐时期,国力强盛,对外采取开放包容的态度,河西之地位于丝绸之路的咽喉要道,繁荣程度不亚于天下任何一处地方。
只可惜,安史之乱之后,大唐无力西顾,河西便沦落到了异族的手里,到如今已经五六百年的时间了。
大明洪武五年,冯胜收复河西,使得河西再一次回到中原王朝的怀抱,但是,由于那一次北伐,徐达的中路军惨败,李文忠的东路军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蒙古大军又重新压到长城一线,使得在河西的冯胜有随时被包饺子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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