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餐的时间很无聊,两人也没什么话题,姜年拿着手机刷了会儿微博,眼神会似有若无的打量店里的装潢。
一个火锅店,光影打得十分绚丽,装潢多以假山树木为主,仿佛置身在开满花卉的石洞里。
而且这绚丽的光落贺佩玖身上,真是……
好看得令人目眩神迷。
贺佩玖忽的掀起眼帘,对上小姑娘偷摸的眼神。
没有拆穿,装不知道。
“你要不要给家里去个电话?”
姜年悻悻低头,微红着脸。
她还真忘了这茬,按理该给家里交代一声的。
“对。”她虚虚一点头,拿着手机有些踌躇。
时间接近6点,没有家里来的电话。
只是现在跟贺佩玖用餐,该怎么跟家里讲才显得不突兀。
“咳。”他清清嗓子,玉馔的指尖点着桌面。
姜年偏头看来,店里人声鼎沸,位置间有些距离,只看见他的唇在上下动,说的什么一点没听见。
她也不好意思说:师叔你声音太小听见不见。
于是自己发主动的坐得近了些,搁在桌上的手肘忽的抵到他捏着茶杯的手。
心口一跳,眉色间闪过几缕惊恐,没敢看他,嗫嚅着,“师叔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因为紧张,她睫翳抖动频繁,眸光收敛抿着唇。
店里暖气很足,两人刚坐下就脱了外套,她的毛衣是圆领,只遮住锁骨,其余部分全露出来。
黑发垂肩,有几缕绕在嫩白的脖颈。
贺佩玖的一双眼眸像沉在深海里,半点光亮都透不进去,喉咙里窜起的无名火什么滋味只有自己最了解。
贺庒就在卡座一侧,瞅见自家爷这番脸色。
如狼似虎,饿狼出笼要吃人!
啧,姜小姐很危险啊。
“小师叔?”
久不言语,耳边是他惹火的呼吸,动作保持的她也很难受,想着早点讲完早点脱离。
一偏头,瞳仁映射而来的便是他削薄性感,像抹了最红胭脂的唇。
往上两分是根雕的鼻梁,往下两分是完美线条的下颔。
总之,眼神往哪儿都不太合适。
正要躲开,就听耳畔低柔的嗓音,“别动。”
他的呼吸,徐徐的,一点点渗透进皮肤,酥酥的,麻麻的,灼灼的,要命的……
姜年真的没敢动,以为他有什么指示,虽紧张得脑子乱成一片浆糊,心都跳到嗓子眼,真就不再动。
他眸色眯起,自在呼吸,恣意勾引,揉搓着指腹。
小姑娘这么温顺乖巧?
他怎么就这般喜欢。
“师,师叔?”姜年又唤了声,嗓音微微抖着。
贺佩玖唇角勾起,略微在靠近些,“给家里去电话时直说同我一起,就说是我想尝一尝名菜,告诉大师兄,晚餐后就送你回去,不必太忧心。”
宁城的名菜——
可不是他们现在吃的火锅啊。
这是替她找借口背锅了,悻悻点头,缩回身体,攥紧手机说了声就起身离开。
她身形纤瘦,背影很直,腿很长,纤瘦笔直,腰很细,裙子有些贴身,显身材,玲珑有致。
因为跳舞举手投足的风姿都非常好。
他没想过小姑娘发育得这么早,还未成年就有这样的身姿,除此外还看见姜年经过时有不少男人在偏头打量,目光紧紧跟随直到身影消失才作罢。
看完回头又在和同桌的朋友讲些什么,肆无忌惮的笑着,有浓郁的情欲味道。
他盯着未作声,轻叩桌面。
贺庒俯身靠来,听他几句耳语,不露声色的点头,转身就拿出手机去办事。
火锅店里有个抽烟小晾台,稍微能隔绝些喧闹。
姜年贴着墙壁再跟爷爷打电话,眼神落在壁灯上,微微有些走神。
听说她同贺佩玖在一起,姜老只是稍稍惊讶倒没讲些什么,最后叮嘱她用晚餐早些回去,不要在贺佩玖面前失了礼数。
心里莫名的小雀跃下,非常乖巧的记下,结束通话后就迫不及待要回去。
可一抬脚,摸上自己滚烫的耳尖。
思绪很乱,舔了舔干巴巴的嘴才迈步。
……
回来时,贺佩玖再看手机,似乎在回复什么消息,唇角有点弯。
姜年坐下他就关闭,随手放在一旁,把蓄满饮料的杯子推来,“小心些,还有点烫。”
说了‘谢谢’接过,目光还是不自觉的瞥过他的电话。
至少,他没跟她,或见到他笑过。
不禁的有点在意,能让神子展颜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姜年的行为动作都落他眼里,眸色里滑过笑意,端着茶杯呷了口。
“几时学的跳舞。”他口吻淡淡,像普通攀谈。
刚喝了口豆浆,上唇形边染了层薄薄的痕迹,她也注意到了,觉得失礼,伸出舌头舔掉。
舌头粉嫩细软,一带而过。
好像舔的他的唇,单单一个动作就烧得他全身一阵燥热。
实在不能多看,敛眸时递了纸巾过来。
姜年接了擦擦小嘴,清清嗓子才回,“小的时候,跟着姥姥。”
“很喜欢?”
她点头,指尖蹭了下手背,“喜欢,跳舞能让我平静。”
“想做舞者?”他看来,依旧那般淡淡。
“想。”
这个字几乎是她不假思索的讲出来。
是梦想,一直以来不曾改过的梦想,想做一个舞者,不肖多出名厉害。
“但家里好像不怎么支持。”
这话里头掺了点玩味,在舌尖卷过,自他嘴里出来,苏得很。
姜年搁桌上的手揉了两下方才点头,眼底神色暗下去。
“爷爷不支持,爸爸也不允许,就哥哥……”
姜老和姜怀远不答应自然是因为体弱,而舞蹈又极其损耗心神,还得有很好的身体,不支持也是因为心疼。
姜夙知晓其中内情,当然是全力支持。
“要是真喜欢跳舞,就应该养好身体,革命的本钱就是身体。”
这句话,他讲的没头没脑。
说完就敛眉喝茶,同时服务生端着点的菜品上桌,锅底在她出去打电话时候已经送来,用温火熬着,现在火焰增大,锅里就开始咕咚咕咚的冒泡。
“想先吃什么。”
他已经拿着筷子,扫了圈桌上的菜,偏头看她。
指了指桌上的牛蹄筋,馋猫样儿,“这个,煮软了很好吃。”
淡薄的白雾中,他似乎勾了下唇,碟子冲着对面慢条斯理的把牛蹄筋倒锅里,红汤,白汤一边一些。
随后又放了几盘菜,收手时,碟子里静静搁着一个蟹黄包。
看了看又去看姜年,眼神存疑。
“我给您夹得,宁城名典,就是慢些小心烫。”讲完,也不管他领不领情,就低头自己夹了个蟹黄包。
照顾,也是礼尚往来的。
她想。
贺佩玖心情愉悦,吃完一个冲姜年道,“味道很不错,在给我夹一个。”
言语非常自然,不像晚辈和长辈,倒像是情侣关系。
刚刚在门口他就听到有些客人讨论,‘他和他的女朋友’,这是对他的肯定,半分没有怀疑他的年纪。
所以,在旁人眼中,他很年轻,不属于老牛吃嫩草。
楼上两人吃的很不错,而楼下不起眼的巷道就上演这一场力量悬殊的对决。
贺家人的武力值,那是半点不用怀疑。
一堆垃圾胖蜷缩着一个男人,灯光昏暗看不太清没打成什么样儿,只是空气里流窜着一丝浓郁的血腥气。
前头不远,有人拿着手机在录像。
“咳,差不多得了。”看够了,才出声提醒句。
然后就见打人那个拿出皮夹,从皮夹里拿了叠钱抛在地上,抬脚欲离开时粗犷的声音补了句。
“出言不逊这就是代价,再敢嚣张,沉到京杭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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