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多,设计北院。
一片茂密的林荫道旁,停着一辆黑的发亮的轿车。
梧桐树下,贺庒吃着冰棍偏头再看武直玩儿消消乐,悠闲自在的时不时还指点一下。
“闭嘴。”
一关打过,武直出声。
“离我远点,你唾沫喷我手上了。”
“……”
他明明在吃冰棍,哪里来的唾沫,这人就是喜欢没事找事。
贺庒心里不爽,可单挑又弄不赢武直。
武直是特种兵出身,那是真的拳拳到要害,稍不注意可能出人命的身手。
“啧,七爷跟姜小姐感情真好。”望着车,幽幽的也酸酸的说了句,整日这样秀恩爱,闹的他都想要恋爱了。
他长得这么俊,工资贼高,福利待遇又好,有车有房,怎么相亲总相不上。
也处过两个女朋友,都说不合适分手了。
车里,姜年被抵在椅座上,贺佩玖一副要生吞活剥了她的模样。
“七哥——”她快喘不上气了。
贺佩玖这才拉开些位置,勾着唇角,抵着她汗湿的额头。
“最近长进不少,摸到点换气的窍门。”
“你……”姜年气结,熏红的眸子盯着他。
不带这样欺负人还说浑话的。
贺佩玖笑着,擒着下巴,又俯身来亲她,“课程表出来了吧,发我一份。”
“你要课程表做什么。”
“好抽时间跟你约会。”他应得理直气壮。
“刚开学,很忙。”
“那就是不能约会了?”
姜年咬咬唇,“暂时只有周末。”
“一个周末见一次?”
“算是吧。”
话音一落,她就感觉到,他眼神忽然变得冷刺许多,一根冰箭也不知扎在哪儿了,背脊一下寒凉寒凉的。
高考推辞,连军训都舍弃,学校已经在争分夺秒,只得把时间压缩在学生上。
北舞院这么定的时候,可没想过贺七爷的小媳妇儿在北舞院念书。
“七哥,那个,我找时……”
她才刚坐直不到一刻,几句话的功夫贺佩玖就又压上来,急不可耐的再次厮磨温存。
她身子软绵酥麻,按在他胸膛的小手都在颤抖。
嗓子眼好似糊了层东西,轻软没力道,黏黏糊糊,软糯甜腻。
“我身上有汗。”
“哪里有什么汗,身上是香的。”他低声笑着,混响的嗓音一点点砸在她心窝。
勾着她的魂儿,颤栗摇曳。
又是好一晌,小姑娘被闹的气喘吁吁。
下午6:30分,郁佼人从学校出来。
一上车就跟姜年抱怨,教官是魔鬼,训练太要命了,今天温度拔高跟火炉似的。
下午军训,有好几个女生都被晒晕。
郁佼人直抱怨自己身体太好,不然就能在树荫下坐着吃西瓜看同学军训了。
“昨晚我给我哥打电话,他口吻不怎么好,你们俩吵架了吗?”姜年真是个老实的姑娘。
一晚过去,心里还惦记着这个。
“咳咳咳……”郁佼人在喝冰奶茶,一口呛着,一阵咳,脸都咳红了。
也借此掩盖本来就羞红的脸。
贺佩玖在看手机,余光一偏,瞥了眼。
他猜得没错,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
一上车就嚷嚷着热死人,到现在军训服的纽扣都没解开,把脖颈捂得严严实实。
欲盖弥彰得不要太明显。
一对恋人,孤男寡女的在一起,男得心情不好。
要么是欲求不满,要么是求爱不成功,要么是……
不行!
前两个选项贺佩玖果断抛弃,如果问题出在郁佼人身上,姜夙可能今早已经回宁城。
也不会把火气撒姜年身上。
姜夙不行么?
他们俩约着晨跑过几次,看身形,体力都不该是这样才对。
“你慢点喝,急什么。你们俩真闹矛盾了,是不是我哥惹到你了?我就说居然跟我发火了。”
“你别委屈,我等下帮你出气教训他!”
郁佼人:……
这叫她怎么解释嘛,直说你哥第一次特别短?
敢这样讲,姜夙绝壁有可能杀她灭口!
所以,她选择装死,让姜夙自己面的姜年的摧残。
**
九州清宴。
由于郁佼人军训结束的时间稍晚,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
一番寒暄后,就直奔丰富的晚餐。
有段时间没见面的人都出现了,缺席的依旧只有燕四爷一人,他确实是个喜静的人,给他几幅魔鬼级拼图,可以拼到世界末日都不会出门。
江见月最近接收好几个特殊病例,别说聚会了,就是吃饭休息也得自己抽时间,整日跟一群年过半百的教授前辈,在会议室讨论手术方案。
古原白也是刚回国,国外举办的秀展很成功,但依旧不改他一身同样骚气满满的装扮。
这个所谓的潮流,众人直呼内行,看不懂。
推杯换盏之际,姜年端着饮料杯子,与隔了一个位置的贺川知碰了下。
“那天的事不好意思,是我没解释清楚。”姜年能屈能伸,事后回想,总后悔那天说话挺冲。
不说为贺佩玖受点小委屈,她年小,也应该对年长些的人存着尊敬。
他们俩中间夹着个贺佩玖,神色如常。
未作声,但嘴角是弯曲的。
姜年是个聪明的姑娘,知世故而不世故,玲珑心思,很讨人喜欢。
他明白,姜年道歉,一部分是因为他。
所以心里更是甜滋滋的。
“我那天也断章取义,先入为主对你作出判断。”
“很抱歉,姜小姐,为我无礼的行为道歉。”贺川知拾起酒杯,与她的饮料杯轻轻碰在一起。
之前的事,就算这么冰释前嫌了。
道歉,显姜年知礼识大体,也是对贺佩玖一种变相的肯定。
同样的事或许放在别的姑娘身上,就有可能做不到姜年这一步,毕竟道歉也很需要勇气。
这一点上,贺川知还挺佩服这个姑娘。
姜年抿嘴轻笑,明艳乖巧,俏丽动人。
“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希望以后相处能够更加愉快。你年长我,以后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你指教。”
她虚心接受每一个人对她正确的说教和引导。
因为做到更好,才能配得上她家七哥。
贺川知礼貌点头,斜了眼小叔。
指教小叔女朋友?
一次尝试就够了,在尝试那就是真的作死。
道歉的事说完,她就欲好好的坐回去,倏地腰上一紧,贺佩玖单手玩着酒杯看似跟她没任何交流。
姜年吓得身体一颤,扭头去看姜夙。
跟古原白在喝酒,暂时注意力没在她这边,而且中间还有郁佼人做掩护。
“你喝多了么。”她小心翼翼的偏头,目光里,贺佩玖勾着嘴角,微眯着眸子邪肆的盯着她。
九州清宴是避暑庄园,他们用餐的地方在水榭之上。
耳边有缓缓流动的水色,众人交谈,说笑,推杯换盏之声。
梁檐下的古色古香的灯笼随夜风晃动,下方挂着的红穗轻轻晃荡,那一抹艳色的红融在他深邃的眸子里。
万般光影之中,视网膜里就囊括了她一个人。
她真的太喜欢贺佩玖,所以觉得这男人只一个眼神都像是在勾引,挑逗她。
“七哥,你好像有点喝多了。”姜年挽唇浅笑,声音软软的。
一笑生艳,景色万里却不及她一寸。
贺佩玖握在她细腰的手徒然收紧,带着一片光晕俯身过来,在额角啄了下。
姜夙只离了两个位置,确实不敢太放肆。
“我的年年,怎么这么会讨人喜欢。”他靠在耳边。
她身子僵得在发疼,小力道的推搡。
抬着眉眼看他。
“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啊,七哥。”
贺佩玖身体僵直下,眸色浓稠昏暗,嗓子眼痒得厉害,压着嗓音,黯哑低沉,扣人心弦。
“七哥才是,好喜欢好喜欢你。”
“我的年年……”
“真乖。”
……
贺川知在旁冷眼旁观,心里直呼小叔骚得很内行!
大舅哥面前,公然调戏,挑逗人亲妹妹?
谈恋爱减智商,还是增加勇气值?
两人坐得本来就近,这阵就差直接抱在一起了。
今晚的饭局,着实刷新他对小叔的三观和认识,可一山还有一山高,随后这两位就一前一后的离席。
至于做什么,那就心照不宣了。
“这么惊讶干什么。”古原白拿着叉子,叉了瓣儿火龙果,“贺御的骚操作多了,你看见的不过冰山一角。”
“上次姜年成年礼,让我把秀展从京城搬去海城,就为了给姜年准备惊喜。”
“给你未来小婶婶砸钱,眼皮都不眨一下。”
“……”
贺川知喝了口酒,忽然觉得有点酸涩。
小叔对他,那可真是穷养!
还特别振振有词:男孩子不要太娇气,有手有脚都不会饿死。
以前他玩儿过一段时间摄影,那玩意儿是真烧钱,他这年纪爷爷奶奶也不会太多干涉,除了在终身大事上。
可他忘了有个魔鬼小叔,他玩儿摄影,小叔就带他去看摄影展,一天看两次,一次三小时起。
话不多,总重复一句。
“人家拍的是艺术,你拍得狗都瞧上,照遗照人都嫌你技术太差。”
谁还没个自尊心。
摄影展看了三天,他就忍痛卖了设备,背上行囊出国旅游。
好家伙,到当地就有学校来跟他对接,小叔帮他远程报名念书深造去了。
一个寝室四个人,十一个人都是小叔眼线。
得加上左右两个寝室的人。
就是翻个身,小叔都知道。
贺川知有机会跑,毕竟是个成年人,还比贺御年长。
但小叔说了,要是敢跑,就弄回国,八小时工作制安排相亲,他会亲自盯着,在跑就军体拳伺候。
这阵回想起来,贺川知背脊还一阵透骨的凉意。
然后更刺激的来了。
“年年去哪儿了。”姜夙染了酒意的眸子睇过来,空空如也的两个位置,但凡敏感些都能察觉出点猫腻来。
“室友来电话说事,年宝接电话去了。”郁佼人帮忙打掩护,递了水杯给他,“少喝点,你眼睛都喝红了。”
姜夙笑着点头,揉揉她脑袋,“好,我少喝点。”
“还想跟七爷喝两杯,七爷也没在。”
没等贺川知开口,就听世欢道,“七爷喝多了,去散步醒醒酒。”
贺川知:……
同情的目光盯着姜夙。
感情这一桌子人,就姜夙一个被蒙在鼓里,其余的全是帮凶呗?
惹不起,溜了溜了。
他也喝了不少,想去个洗手间。
只是——
洗手间是拿来干嘛的?
洗手台难道不是用来梳洗打扮的地方?
小叔把姜小姐按在洗手台上亲是什么操作?
贺川知只觉得脑袋更晕乎,余光里,不远处的贺庒砸给他打手势。
这一刻,他三观全崩。
小叔带姜小姐来亲热,贺庒跟武直在这儿盯梢?
内行都直呼内行!
……
约莫半小时,两人又一前一后的回来。
坐下不到一刻,贺佩玖就明目张胆的带着姜年先走一步,理由是寝室有门禁,而姜夙喝了酒不能送人。
人大舅哥还得一口一个谢谢,感激他得不行。
“你不走?”路过时,贺佩玖冲他说了句。
“……”
“没约会就早点回去陪爸妈,单身狗没人权,又怕放你出去在挨揍。”
“明天搬去我那儿,我看你身手退步很多。”
贺川知:……
他整个人愣怔,眉角狠狠抽了下。
头一次选择向一个小姑娘求助。
没开口先瞥到姜年红肿的嘴,有些话就说不出口了。
小叔是禽兽,跟禽兽没道理可言。
算他倒霉,摊上这么个亲叔叔。
一直到停车场上了车,姜年才跟他嘀咕。
“他好像不太愿意,你就别……”
贺佩玖勾唇,伸手过来,指腹摩挲着她染了抹血红的耳垂,闹的小姑娘羞得瑟缩躲避。
“年年这是要帮贺川知说情?”
“等他改口叫你小婶婶,在说情不迟。”
“……七哥!”
“嗯?”
他凑上来,啄了口发心,然后把她捞在怀里,“不想送你回寝室,也不想一周才能见一次。”
“七哥舍不得你,年年。”
姜年乖巧的窝他怀里,小脸轻轻蹭着,她私心也舍不得。
恨不得整天都黏黏糊糊的腻歪在一起。
“我想你了,你就来学校见我吧,七哥。”
贺佩玖闷声轻笑,俯身吻上她嘴角。
“好……”
“那就每天都想七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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