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慎言没说话。
而手术室的门再一次打开，这一次出来的人是医生的助理，他迎面朝着商慎言走去，口气都是紧张的：“商总，季小姐的情况非常不好，血压很低，所有的指征都在临界值了。”
命悬一线的意思。
而就在这个时候，景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景行看见电话，二话不说就接了起来：“是我，你说，好，我知道了，我会马上告诉商总。”
而后，景行挂了电话立刻看向了商慎言。
商慎言并没催促进行，而是耐心的等着景行把话说完。
“商总，我们的人拿到角膜了，现在已经出发去机场，明天可以落地南城。”景行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松了口气。
但是也并非是完全放松。
毕竟季笙笙的情况摆在这里，就算现在拿到角膜，角膜也不可能马上出现在养和。
而季笙笙的情况等不了了。
很快，景行看向了商慎言，商慎言在景行的眼神里，自然明白景行的意思，两人的眸光交汇在空中。
“商总，如果是这样的话——”景行开口，带着一丝的试探，“夫人的角膜对于季小姐而言是最合适的。而匹配的角膜已经在路上了，这样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言下之意，把叶蔓蔓的角膜给季笙笙。
而匹配季笙笙的角膜，一样可以匹配叶蔓蔓。
等角膜到了，给叶蔓蔓换上，叶蔓蔓也觉察不出来。
毕竟叶蔓蔓已经吸入毒气，是在昏迷中，而这个昏迷的时间，最少一周，不幸的话，可能还要更久。
所以这是现在最好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却可以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景行更清楚季家对于商慎言意味着什么，商慎言不可能对季笙笙不闻不问的。
而景行的话让商慎言安静了下来。
抄在裤袋里的手紧了紧。
耳边是医生紧绷的声线：“商总，留给季小姐的时间不多了。”
商慎言再抬眼，眉眼已经藏起了全部的情绪，很快做了决定：“取角膜，但是这件事，我不允许任何人知道。”
医生一愣，有些被动的看着商慎言：“商总，这不符合……”
毕竟没经过叶蔓蔓本人允许。
“按照我说的去做。”商慎言说的直接。
医生在商慎言的坚持里，最终不发一言。这是一个资本控制的社会，就算他不做这个手术也一样有人可以接受。
但是他的前途就变得渺茫，甚至再没可能再这个圈子里继续下去。
而豪门的事情，从来都不能过问。
沉了沉，医生很快就朝着手术室走去。
另外一边的抢救室内，也开始悄然无声的进行角膜摘除的手术，这意味着叶蔓蔓就算以后看见，也不是自己的角膜了。而新角膜的匹配绝对不如原始的角膜来的好，也会存在很多间接的病发问题。
只是现在的情况，无暇顾及这么多。
商慎言阴沉的站在原地，景行也不敢再开口，就只能被动的跟着商慎言。
周围的气氛更是陷入了谷底。
……
——
两日后——
叶蔓蔓的角膜和季笙笙的匹配度接近百分百，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季笙笙死里逃生，手术结束后，季笙笙一直在icu。
等她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那种惊喜是显而易见的。
“这怕是没人想的到，谁都以为季笙笙输了，结果商总真的是一个狠人，叶蔓蔓这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不说，就连角膜都给了季笙笙了。”
“是啊。太狠了。但是商总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的。”
“可不是，第二天匹配的角膜到的时候，就给叶蔓蔓换上了，叶蔓蔓醒来的话也是看的见的，就只是眼睛肯定会有并发症的，毕竟不是原装的。”
“之前那绑架，商总是把季笙笙带出来的，把叶蔓蔓留在那了。”
“这南城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
护士在配药聊天，完全没注意到季笙笙醒来了。
季笙笙听见这对话的时候，是一阵狂喜，这意味着什么，在季笙笙来，无疑就是商慎言对自己的重视。
在叶蔓蔓和自己之间，那种孰轻孰重就表现的清楚了。
但是为什么商慎言不愿意把这件事告诉叶蔓蔓？
季笙笙微微拧眉。
伤口的疼痛依旧穿来，只是在表面，季笙笙也没表露出来。
商慎言不说，不意味着季笙笙没办法让叶蔓蔓知道。
想到这里，季笙笙的嘴角扬起一抹笑，那是一种得意。
而护士也已经觉察到了，这下护士立刻去通知了一声，ICU内一下子又变得忙碌了起来。
同一时间。
商慎言就在叶蔓蔓的病房里，并没离开分毫。
而叶蔓蔓的角膜被取下后，在匹配的角膜抵达后就已经更换上了，叶蔓蔓不会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但是商慎言对叶蔓蔓的愧疚怎么都止不住了。
他安静的看着面前一直昏迷的叶蔓蔓，好似这么折腾下来，叶蔓蔓瘦了一圈。
平日就算是嚣张跋扈的叶蔓蔓，也是活力四射的，而现在的叶蔓蔓无声无息的，越发让人觉得心疼。
商慎言的手就这么贴在叶蔓蔓的脸颊上，那声音低沉温柔：“对不起，蔓蔓……但是以后再也不会了。”
那低敛下的眸光藏起了深意。
沉沉的看着，饱含了无数的情绪在内。
而后，商慎言低头亲了亲叶蔓蔓的额头，又回到了之前的姿势，就这么坐着，无声无息的看着。
一直到病房外传来敲门声。
商慎言这才淡淡开口：“进来。”
景行走了进来，很快说道：“商总，季小姐醒来，她在找您。”
季笙笙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商慎言，若是商慎言不在，季笙笙根本不配合任何检查，所以景行这才匆匆和商慎言说了这件事。
而之前交换角膜的事情，景行或多或少明白商慎言的想法。
叶蔓蔓的角膜，在商慎言看来，了却了叶家和季家，商家所有的恩怨，从这之后，商慎言不会再想这件事。
换句话说，也算商慎言还清了对季笙笙所有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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