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桡烈继续说道:“可是,当我把小货车开到僻静的地方时,她却害怕了,想要逃走,我就……打晕了她。”
丁桡烈驮着被打昏的玄珍进了防空洞,继而将玄珍绑在椅子上。然后丁桡烈坐在镜子前,细细地化着妆容,再穿上女装。
待玄珍发出低低的呻吟时,丁桡烈转过身来款款朝玄珍走去。
玄珍睁开眼睛,看到女人装扮的丁桡烈时,顿时露出惊愕与恐惧,她极力蜷缩着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防空洞的房间内,丁桡烈在喂着被绑着的玄珍,玄珍吃一口,朝着丁桡烈笑一下,丁桡烈也冲玄珍笑一下。
玄珍在努力地笑,丁桡烈则是真正开心地笑。然后丁桡烈把那枚胸针戴在了玄珍的胸前,丁桡烈退后一步欣赏着,玄珍勉强挤出笑容。
丁桡烈满意地说道:“你第一次走进昆剧团,我就好像看到我自己……不,不是这样的,玄珍,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你是我的肉身和灵魂的另一半,我们失散太久了。”
玄珍惊恐地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丁桡烈缓缓跪在玄珍的面前,珍视地抚摸着玄珍的头发,额头直至五官。
玄珍全身战栗着,想要躲闪。
丁桡烈轻声说道:“别怕,我怎么会伤害你呢,伤害你就是伤害我自己。小时候,别人都骂我二胰子,他们不明白,我有两个灵魂,没有你我的生命就是残缺的,玄珍,有了你,我就圆满了……”
玄珍突然对他说:“丁老师,我胳膊疼,我全身都疼,您能不能帮我松开绳子?”
丁桡烈沉默着。
玄珍再次央求:“丁老师……我保证乖乖的,我哪都不去,我就在这儿陪着你……求你了丁老师,我全身快疼死了。”
玄珍边说边抽泣了起来。
丁桡烈心软了:“好好好,玄珍你别哭,我给你松开。”
丁桡烈为玄珍解开了绳子。玄珍扯掉绳子,站起来,活动着身体。丁桡烈痴痴地注视着玄珍。
玄珍抽了抽鼻子,瞥了一眼丁桡烈,然后故意左右打量着四周。
玄珍一脸天真地问:“丁老师,这是什么地方?”丁桡烈一脸骄傲地说:“这是我的秘密天堂。”
玄珍走过去,注视着挂在一侧的各种各样的女人服装,指着一件连衣裙:“丁
老师,您穿上这件裙子让我看看好吗?我觉得穿在您的身上一定很美,比我还美。”
丁桡烈的眼中顿时闪出光泽:“你真的这样认为吗?”玄珍认真地点了点头。
丁桡烈连忙背过身脱去原先的衣服,然后戴上假发,正当将连衣裙套在身上时,玄珍突然转身拉开房门,不管不顾地顺着漆黑的通道向前奔去。
已换好女装的丁桡烈转过身,眼中瞬间透出惊恐与愤怒,然后快步追了出去。
玄珍顺着空无一人的河道一路奔跑,回头观望时,只见丁桡烈追赶的身影已渐行渐近。玄珍大声嘶喊着“救命”,却被隆隆的雷声与雨声掩盖。玄珍拐进树林一路飞奔,随即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瑟瑟发抖。
片刻,丁桡烈气喘吁吁的身影临近。玄珍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喘息。
丁桡烈喊道:“玄珍,你快出来,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玄珍蜷缩着身体抖个不停。丁桡烈环视四周,突然喊道:“玄珍,我看见你了!”
玄珍听罢拔腿就跑,丁桡烈听到响动,转过身飞奔几步,一把抓住了玄珍。
玄珍不顾一切地挣扎着。这时,一个渔人从远处走来,隐约听到从小树林里传出的喊叫声,渔人往里走了几步,借着一道闪电,渔人看见两名女子在树林中央拉扯着,然后陷入黑暗。渔人刚要走近探寻,再次亮起闪光,高个女人已紧紧抱住了女孩,女孩失声哭泣着。渔人以为自己明白了什么,摇了摇头走开了。
丁桡烈挟持着玄珍重新回到防空洞内,将玄珍重新捆到椅子上。
玄珍求饶道:“丁老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
不等玄珍说罢,丁桡烈拿起胶带缠在了玄珍的嘴上,神经质地缠了一圈又一圈,缠住玄珍的鼻子时似乎也并不知晓。
玄珍呜呜地嘶喊着,丁桡烈不为所动,起身换上男式的衣服,拉灭灯,关闭防空洞的房门,头也不回地朝着远处走去。
讯问室,袁飞将当年在八角亭里拍摄的现场照片放在丁桡烈面前。
袁飞问他:“玄珍到底怎么死的?”
丁桡烈注视半晌,不愿相信地用力摇着头:我没有杀玄珍,我真的没有杀玄珍!
袁飞怒喝:“玄珍被你绑架到防空洞,最后死在了八角亭的湖边,丁桡烈,到了这个时候,装疯卖傻没有用的!”
丁桡烈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突然两眼发怔。
丁桡烈走入防空洞,推开密室的房门,便呆立当场,眼前竟然空无一物。
丁桡烈发疯般四处寻找:“玄珍,你在哪儿,你这样会毁了我的秘密天堂,你不能这么调皮……”
“我真的生气了……玄珍,你快出来,你出来我就不生气了……”
“玄珍!”
“……玄珍!”
袁飞不可置信地看着丁桡烈:“你的意思是,玄珍凭空消失了?”丁桡烈一脸茫然:“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下一刻,丁桡烈全身颤抖,失声抽泣着。袁飞与葛菲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雨已停,地面上湿漉漉的,反射着华灯初上的五彩斑斓。周亚梅和玄珠缓步走着。快到剧团时,周亚梅停下脚步,看着玄珠:“玄珠,进去坐会儿吧,桡烈会很高兴的。”
玄珠回望着周亚梅难以掩饰的酸楚和期待,半晌,点了点头。
周亚梅开门,让玄珠进屋。
“桡烈,桡烈,玄珠来了。”
没有得到回应,周亚梅开始每个房间逐一开灯寻找。玄珠看着四处找人的周亚梅,心里生出了一丝酸楚。终于,玄珠忍不住开口:“亚梅姐,不用找了……”周亚梅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玄珠失口:“丁团长……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周亚梅后退一步靠在桌沿,随即爆出强烈的咳嗽。
玄珠急忙上前扶了周亚梅:“亚梅姐,我送你去医院……”周亚梅摇了摇头,示意玄珠厨房的方向:“水……”
玄珠赶紧走入厨房,慌乱地找出水杯、倒水,重新回到客厅,一边轻拍着周亚梅的后背,一边将水喂入她口中。周亚梅继续咳嗽着,直到喷出一口血丝,周亚梅方缓过神来。
玄珠呆呆地望着地上的血迹,然后搀扶着气若游丝的周亚梅走到卧室,服侍她躺在床上,然后打来热水,为周亚梅擦拭。
周亚梅的气息渐渐平稳,然后沉沉地睡去。玄珠坐在床边,久久地端详着一脸祥和的周亚梅。
警局办公室,袁飞他们连夜汇总两个案件的情况。
袁飞看着最后的结果对大家说道:“朱胜辉案应该实锤了,监控视频、血迹加上他的口供,可以结案了。但是八角亭一案还存在疑点,目前嫌疑人在精神上存在明显的错乱和恍惚。”
小军说道:“可是他也清楚交代了事实,即玄珍确实是被他诱骗到防空洞,他也对玄珍实施了暴力行为。而且,八角亭也的确是玄珍最后出现的地方。”
葛菲问大力:“八角亭案玄珍的尸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力非常熟悉案卷,立刻回答道:“玄珍家人报玄珍失踪是1996年4月20号的晚上八点十分,因为从放学到那时玄珍一直没有回家,这在平时是不会出现的。尸体是三天以后在八角亭下游的河滩发现,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是发现尸体的12到6个小时前,也就是4月22号晚上十一点左右,从玄珍失踪到被害,中间有两天时间。从嫌疑人的精神状况看,他有强烈的认知障碍,激情杀人可以理解,但是,玄珍是死于两天以后,也就是说在劫持或者诱拐时没有发生过激行为,而是在两天以后突然失控,起因是什么呢?”
袁飞思索片刻后说道:“丁桡烈的这个状态,只有一个人,最为担心。”大力立刻补充道:“不仅是担心,而且充满嫉妒和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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