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绕过层层阁楼,来到缨宝阁的第三层。
看着落锁上的灰尘,司荼皱眉,
“这地方多久没人来过了?”
掌柜忙将灰尘吹散,用袖子抹了抹。
“小店的好东西都在这里面了,也就小姐您有这贵气,能让小的把这锁打开。”
随着锁链的抖动,司荼刚要跟着掌柜进去,却被燕小白拦了下来。
“我先替您探探路。”
三楼光线暗沉,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机关秘术呢。
他不能、也不允许,殿下涉险。
面前男子的身影虽还有些瘦弱,可那步子,却十分坚定。
呈现出保护者的姿态,极具安全感。
掌柜掀开一块落灰的红布绸,黑色的漆盒古朴又沉重。
“喏,这就是上古女战神遗留下的东西,您给掌掌眼。”
看着怪邪气的,他一直都收在这个定制的漆盒里。
掌柜吹了吹灰,将漆盒打开。
顿时暗沉的室内,被一道幽蓝的光芒笼罩。
【这是我的东西吗?】
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司荼还想尽快离开这里。
【不好说啊,我又没见过宿主当战神的样子】
漆盒里静静躺着一枚银戒,下面由两朵曼珠沙华托底,中间嵌着一块蓝宝石,隐隐闪动光泽。
“你家不是卖兵器的嘛?”
这戒指,看起来跟兵器可不搭边。
掌柜拿出戒指,拨弄着里面的暗扣,笑道,
“只要将这扣下拉,就是件杀人不眨眼的暗器。”
倏然,镶嵌着宝石的银丝化为利刃,冒着凛凛寒光。
还未等司荼开口,燕小白皱眉打断道,
“这东西太危险了,万一伤着您,小的万死难辞其咎。”
正好司荼也没想着要这枚银戒,点头应下。
【这枚戒指有什么不对的吗?】
系统不解。
就算不是宿主的东西,可也并非凡品。
【没什么不对,就是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又要花金钱去买它。
司荼转了一圈,替燕小白选了几件趁手的兵器。
在一堆乱旧废品中,司荼被一根有裂纹的玉簪吸引。
“这个怎么卖的?”
掌柜数钱数得正乐,瞥了眼那根簪子,嘴角顿时咧了下来。
“不卖!说什么也不卖。”
算命大师说了,那簪子不能卖。
掌柜鬼鬼祟祟地凑近司荼,却被燕小白一巴掌打了回来。
“说话就说话,靠那么前干什么?”
鬼鬼祟祟,不怀好意!
掌柜长嘁了一声,朝司荼嘟囔着,
“你家奴才这么凶的,你都不管管。”
“我的人,凶也是我惯的,你有意见?”
司荼语气微凉。
掌柜缩了缩脖子,摇着头。
原想这男的凶,没成想这贵族家的小姐更凶。
怕了怕了。
“你倒是说说这簪子何以卖不得。”
司荼总觉得这根玉簪她在哪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估计这簪子真的跟宿主有些渊源吧】
否则,宿主也不会产生熟悉感。
【确实是我的东西,但我很抵触它】
说不清道不明,只是不想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收回。
司荼解释不了,索性也就不再想了。
“卖了会死人的。”
这话,掌柜可没说谎。
前些年,有个人看上了这根簪子非要买,刚付了定金,人就死在府上。
自此,掌柜就将它丢在废品堆里。
没成想今日被司荼寻着了。
掌柜以为他又要磨破舌头,不能让这贵小姐买回去。
可司荼压根就没想买。
“会死人啊,那就算了吧。”
司荼将视线从簪子上移开,带着燕小白打道回府。
这么好说话?
掌柜掂量着手里的银钱,乐开了花。
“殿下明明很喜欢那根玉簪,为何又不要了呢?”
燕小白跟在司荼身后,疑惑道。
司荼也解释不清,随意找了个借口,
“太贵了,带的钱也不多,就先不买了。”
那根簪子给她的感觉,很不安,很抵触。
司荼一向遵从自己的第六感。
燕小白点点头,不是不喜欢,只是银钱不够了啊。
只要是殿下喜欢的,他都会替殿下买来!
走到公主府前,司荼黛眉皱起。
府外停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打着靖王府的标志。
另外一辆,司荼瞧着非富即贵,看做工像是出自皇宫。
这些守卫当自己的话是耳旁风吗?
她明令禁止,靖王府的人禁止出入公主府!
而且,襄荷也在府中,不可能将人放进来啊。
司荼心头涌上些不安。
“我替殿下引路。”
看出她的不安,燕小白弯腰俯身。
无论前方是何荆棘,我永远都会伴您左右,无怨无悔。
司荼换了身衣服赶往正堂,恰好遇见慌慌忙忙的襄荷。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襄荷向来稳重,能让她失态的事情,恐怕这次是凶多吉少。
“是靖王府的世子还是郡主?”
这两个人是她的跟屁虫吗,走哪跟哪!
襄荷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襄荷语声急促道,
“是靖王府的世子,还有陛下身边的王喜公公。”
苏成煜来也就算了,皇兄跟着凑什么热闹。
他俩一同前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几人前往正厅,司荼的心头愈发不安。
未至前厅,司荼就听到两人相谈甚欢的声音。
还是王喜眼尖,老远就看见司荼的身影,屁颠屁颠地赶了过来。
“外头烈阳晒着,难为殿下大老远跑一趟了。”
“既然知道是难为本宫了,还不赶紧将事情说清楚。”
她是一点也不想看见那苏成煜。
王喜语气微顿,殿下这脾气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瞥了眼苏成煜,王喜笑得谄媚,
“奴才就先在这里恭祝殿下与世子百年好合,琴瑟和鸣。”
这可是御赐的婚约,作不得废的。
这靖王府还真是好福气,刚出了贩卖私盐之事,就以与皇家联姻解了围困。
“你说什么?”
司荼眼神一凛,差点没把王喜吓跪下。
“奴、奴才来跟您道喜啊。”
道个喜而已,殿下怎么看着,是想杀人啊?
“道什么喜?”
燕小白冷呵一声,那如饿狼的眼神直直地盯着他。
王喜的腿更软了。
有一个殿下还不够,又加上了个燕小白。
他只是过来传个话,又不是过来奔丧的,至于一个两个都那么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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