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亮显然很烦闷,也想找个人聊天,而不惊不乍的李丘泽,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这件事说起来也不复杂,就是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喜欢她的外表, 喜欢她的声音,为之着迷,从而义无反顾放弃高薪厚禄,加入她所在的乐队,并承担起费用开支,希望帮助她完成梦想,并以此打动她, 抱得美人归。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整整三年的无私付出, 仅仅换回一些暧昧,女人说:在梦想没有达成之前,不会考虑个人问题。
然而张家前不久却遭遇一场不幸,张晓亮的父亲因喉癌去世,母亲伤心过度,身体每况愈下,再加上年纪也大了,已经是快六十岁的人,余生最大的心愿,便是盼着儿子结婚成家,用老人的话说,如果能抱上孙子,随时闭眼都可以瞑目了。
张晓亮没有时间再等,潇洒了将近三十年的浪子,肩头终于有了重量,意识到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
前一阵张晓亮与女人郑重其事地谈过一次, 大致的内容便是劝女人放弃不切实际的明星梦,他们不是没有为之努力过,大家都不再年轻,越往后一天,那个梦想就会越发遥不可及。他希望女人能嫁给他,而他也很自信以自己的能力,可以带给她幸福的生活。
但是,女人拒绝了。
“她多大啊?”李丘泽问。
“二十七。”
二十七岁的女人只能在酒吧驻唱,再想红那确实不是一般的艰难,几乎没有可能,除非她唱歌的水平能达韩红那种级别,但只怕可能性不大,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应该早就红了。
“所以你决定退出后,他们又找到了——”李丘泽本想说“饭票”,话到嘴边改口道,“新的合伙人?”
张晓亮点点头,据说是个半大不大的富二代,感觉做乐队很酷,反正就是带资进组,吉他会玩一点, 但比他差远了。
李丘泽听到这里沉默了半晌。
“那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张晓亮没有回话, 拎起酒瓶本想再灌一口,却发现早已空了,李丘泽迟疑了一下,还是唤来服务员,让她上一杯相同的酒。
张晓亮倒也不客气,酒送上来后,一口便饮掉一半:“李老板,你有真正爱过某个女人吗?”他说到这里,看了眼依然在熟睡中的夏语桐。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但我感觉你的真心终究是错付了,这个女人根本不爱你。”
“你怎么知道?!”
张晓亮陡然一喝,表情狰狞,引来周围不少顾客蹙眉看来,他却全然不顾:“你见都没见过她,对我们之间的事一无所知,不要自以为是地妄下定论!”
李丘泽并没有生气,说穿了对面这家伙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或许他的智商很高,但情商实在堪忧。
“抱歉。”
张晓亮颇为烦躁地喝完杯中剩下的酒,然后手撑在桌面上,楞在那里,目光呆滞地说:“她什么都好,有着坚定的梦想本没有错,只是看不清现实。她之所以拒绝和我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个梦想,你应该知道,假如真有星探看中她,有娱乐公司愿意签她,有没有恋爱关系这一点很忌讳。”
到底是谁看不清现实啊……李丘泽心想,虽然没见过那个女主唱,但从张晓亮刚才的描述中,两世为人的他,已经有些模糊的感受了。
本想谈下工作的事,看到张晓亮这样一个状态,索性也懒得谈了。
这样一个酒鬼,就算请回去又有什么用?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他也不愿白跑一趟,张晓亮眼下这个状态,说到底还在那个女人身上。
他想,或许可以尝试一下,让张晓亮看清对方的真面目,那么想必他也就不会如此念念不舍,如此痛苦了。
“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其实想知道她爱不爱你,很简单。”
张晓亮挑眉看过来。
“你既然这个眼神看着我,就代表你心里其实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那就试一把嘛,我来办。放心,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听到这话张晓亮眉头紧锁,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良久,他低沉着声音说了声“好”。
因为他确实需要一个答案。
而这个答案将为他指明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
“呕!”
“看吧,让你别喝这么多。”马路的花坛一角,靠近垃圾桶旁边,挽着头发的少女蹲在地上狂吐,男人一边搀扶着她,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
就在刚刚,两人被司机师傅从出租车上轰了下来,连同车费还赔了人家一百块。
确实吐得不成样子。
“泽哥,地为什么在转?”
李丘泽哭笑不得:“因为你喝醉了呀。”
“呜呜~我好难受,头好晕。”
“好啦好啦,马上就到酒店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我不要坐车!”
“好好,我背你。”
凌晨时分,依旧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男人背着少女,漫步在人行道上,有些寒意的晚风吹过,刚好全身滚烫的少女舒服地眯起眼睛,淡粉色的小嘴张开,歪着脸贴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贪婪地吸吮着。
“泽哥,你走慢点。”
“已经很慢了。”
“我想多吹吹风,不想这么快回酒店。”
“好。”
半晌没有反应,直到肩头传来轻鼾,李丘泽侧过头,见那粉嫩坨红的小脸上眼帘紧闭,还以为她又睡着了,哪知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去去酒店,你不会占我便宜吧,鹅!”
“不是说了嘛,我对小酒鬼没兴趣。”
“才不是小酒鬼,我以为那跟饮料一样……”声音越来越弱,这下应该是真的睡过去了。
回到酒店,将小胖妞背回房间,轻缓放到床上,李丘泽站在床边,望着她衣服上的几片污渍,也是一阵头大。你说给她脱了,擦擦身体吧,明明没什么少儿不宜的想法,明天只怕有嘴说不清;就这样不管不顾吧,未免也太脏了些,连自己都看不过眼。
想想,李丘泽还是准备给她脱了,至少把外套脱了,上面的污秽最多,裤子上还好点。
不成想,刚刚解开扣子,一双小手突然一把攥紧他的手,然后那张明明连眼睛都睁不开的脸上,突然淌下两行清泪,小嘴一张一合道:“别欺负我,别欺负我……”
李丘泽也真是服了,醉成这样还知道防守我?
“没欺负你,衣服上脏,我帮你把外套脱了,就脱外套。”
“别欺负我,求求你,上次你就害我得了病……”
啥玩意儿?!
那小脸上眼帘依旧紧闭,仿佛也听不见自己的话,但脑子里却诡异的有些感知意识,眼泪哗啦啦往下淌。
“我怎么害你的?”
“你得了什么病啊?”
李丘泽接连追问十几遍,那晕乎乎的小脑瓜似乎才终于接受到一点信息。
“上次你把我都摸遍了,后来我就没办法接触其他男生,就算不小心碰一下手,我都会全身起鸡皮疙瘩,恶心反胃……”
“泽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又不可能娶我,就别祸害我了,我好怕,好怕……”
少女无意识地讲着这些话,仿佛在说梦话,但李丘泽却听得呆若木鸡。
一场醉酒后的、连自己都不记得的行为,居然害人家姑娘患上这种心理疾病?
卧槽,哥们儿有罪啊。
可是小桐啊,如果这病治不好了呢,我又该怎么放过你,你又能和哪个其他的男生在一起?
“来,小桐乖,把外套脱掉,上面都是吐的东西呢,咦~脏死了,泽哥说话算话,绝对不欺负你,骗人就是小狗!”
李丘泽好像哄孩子,哄了老半天,如同刚才一样,那晕乎乎的小脑瓜似乎终于接受到信息,小手颤抖着,还真的松开了。
李丘泽心头一喜,轻缓地替她脱去外套,老实讲,当少女上身只剩下一件吊带打底衫时,他是真的狠狠咽了几抹口水,那面料实在太薄了,眼皮子底下的风景委实太美。
就算没行龌龊之事的打算,也想扑上去抱抱。
不过他终究不是顾栋,强大的精神意念尚且能压制住下半身的冲动,深吸好几口气,将少女抱到合适的位置躺好,又去卫生间拧了几把温热的湿毛巾,替少女擦干净小脸。
然后杵在床边,默默看了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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