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相一行人在赶路,叶明沁则在天亮后,起来忙活儿。
“要去追刺客”的容淮,则厚着脸皮放弃了亲自去追刺客,反而留了下来,同叶明沁一起忙活儿。
对此,叶明沁选择装糊涂。
一番忙活下来,已是临近晌午了,可看着那一车又一车的木头,叶明沁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来,“有了木头,便能盖屋子了,也不必太复杂,能住人、略宽敞的就行。”
过于奢华的屋子,那就得看这些灾民,将来能否有一番作为了。
“县主为河中百姓付出诸多,河中百姓都说要为县主建一座功德庙呢。”白露在一旁轻笑。
叶明沁听了,挑挑眉,“功德庙便算了,那东西过于招摇,也容易落把柄于他人,白露,一会儿你同他们说清楚了,让他们不必如此。”
白露原本还在笑,可听了,立刻清醒过来,吓出了一身冷汗,“县主说得是,方才是奴婢得意忘形了,奴婢必定同他们说清楚。”
自古以来,功德庙这种东西,有是有的,但那都是民间自发行善之人。
她们县主虽说也是自发行善之人,但到底掺杂进了朝廷中,若真建了功德庙,确实容易落人话柄。
“嗯。”
吩咐过了,叶明沁便没再放在心上,侧头看向容淮,微笑道,“那边的动作还算快,河中各个郡的洪水都已排了出去,容公子可有看人搭建过屋子?一会儿用了午膳,便要动工了。”
“倒是从未见过,县主若不嫌弃淮手笨,淮倒愿意帮忙。”容淮轻笑摇头。
呸!
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一旁的顾知新听了,又在心里吐槽起来,阿淮怎么没看过?
阿淮不仅看过,还自己动手盖过!
阿淮这真是……为了能和清河县主多相处,连脸都不要了。
“帮忙便不必了,容公子若想看看,倒是可以一道过去。”叶明沁愣了愣,随即微笑拒绝了。
她可不敢让容淮来搭建屋子。
别说容淮不会,就算会,容淮是未来的天子,她便不能让。
毕竟,若容淮出了什么好歹,她叶家便等于多了一大劲敌。
“求之不得。”容淮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应下,凤目含笑。
“……”叶明沁微有些不适应这般的他,默默地转过了头。
……
午膳过后。
叶明沁便让白露去召集了所有灾民,又同容淮一道过去,同灾民们说了要为他们搭建屋子的事。
数万灾民听了,动容落泪,纷纷念她的好,都记在了心里。
叶明沁见了,眸子里漫上了笑意,又道,“只是如今这河中城内找不到多少人手,我便想着,不如便将这搭建屋子的活儿,交给你们自己。”
“自然了,你们若是愿意做这活儿的话,我也一样会给你们发薪俸,每人每日可领一钱银子。”
一钱银子并不少,寻常做工的,每人每日只有一百二十五文钱。
一两银子,能换一千五百文钱。
“哗!”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数万灾民瞬间沸腾了,但却都不是为了要领那一钱银子,而是为她说的话动容,一个个的,眼眶都红了。
“县主待我们恩重如山,又是给我们吃喝住行、看大夫的,又是给我们搭建屋子,我们愿意领这个差事,但我们不要薪俸!”
“对!俺们不要薪俸,县主为俺们做的已足够多了,再说,这搭建屋子是为俺们搭建的,俺们要再要薪俸的话,俺们成什么人了?”
“没错!俺们自愿搭建屋子,县主对俺们这么好,不能再要薪俸了……”
一个个的灾民,几乎没有人说要薪俸的,都在推着不要。
纵然叶明沁早已猜到会这样,可真见了,也忍不住为之心暖,却朝众人一笑,“诸位且听我一言。”
一听她开口,数万灾民便立刻闭了嘴,整齐得像将士。
“诸位不愿麻烦我,我心里明白,只不过,这些银子并非是我的,而是朝廷的,朝廷发了一万七千两银子,诸位若不要,岂不辜负了朝廷对你们的心?”
叶明沁缓缓地说着,语调极尽温柔,“所以,这些薪俸,诸位得要,何况我也不能在河中久待,等搭建好了屋子,诸位有了住处,也有了银钱和粮,我也就能放心地离开了。”
容淮就站在她身旁,听着她温柔地对这些人说,凤目也随之柔和。
倘若她从未经历过“叶相被栽赃污蔑”的事,那么如今的她,必定只是个单纯善良又温婉贤淑的女子吧?
不过……
曾经的她,是世间庸俗男子梦寐以求的正妻,而如今的她,则是世间多少枭雄男子,求之不得的伴侣。
“……”数万灾民听了,忽然就沉默了,一个个的,颇为难受。
这段日子以来,他们已习惯了每日醒来便能看到她,也早已将她当成了至亲至近的人。
可如今,忽然想起她并非是河中的人,终有一日她会走,他们这心里,就跟蚂蚁咬似的,难受得不行。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容淮便在此时开口,看着那些灾民,叹道,“好聚好散,也算是一种圆满了,何况,将来你们若是过得好了,大可上京都去探望县主,亦或是写信邀请县主来河中这儿。”
“如你们心中记着县主一般,县主心中也永远都记着你们,不论走到哪儿,只要心连心,还怕一时分别?”
听到他忽然说这番话,叶明沁颇有些意外,但也感激他,侧头看向他,冲他莞尔一笑。
这般温润如玉又谦逊有礼,还颇为善解人意的他,必然……有数不胜数的女子视他为梦中情郎。
“对!”
数万灾民中,不知是谁,率先附和了容淮的话,紧接着,所有灾民纷纷附和起来,抹了眼泪笑。
一场寻常的“商议事情”,却生生演变成了感人的佳话。
可在远处,却有一道阴鸷的目光盯着他们,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鬼一般。
“还别说,这叶家人从来都是人傻钱多,不过是些灾民,那清河县主赈灾了许久不说,竟还要为他们建屋子。”季珣侍立在萧衡身侧,感慨几句。
其实,若非当年那件事的缘故,殿下和叶家必然是极和睦的。
“傻?”
萧衡目光仍旧盯着叶明沁和容淮,越来越阴鸷,“这世上谁傻,都不会是她傻,她叶明沁,可比你聪明多了!”
今日过后,不止京都那数万灾民心中有她,河中这数万灾民,又有哪个不念她的好?
这叶明沁,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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