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人,此事我可作证。”
一道温润好听的嗓音传进来,引得众人纷纷回头看过去。
叶明沁也回了头,在看到那张熟悉的俊脸后,心神一怔,心底竟生出了一丝喜悦来。
纵然她有法子解决自己的事,也有法子弄臭萧衡的名声,可这些,都抵不过他来帮她。
“哦?容公子能证明?”县丞一看到容淮,再听他说的话,立刻就高兴了,但面上还是故作威严的,“容公子,你可是要状告四殿下?”
这如今他正好缺了个状告四殿下的人,要是容淮愿意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只是来作证的,并不状告四殿下。”容淮轻轻地摇头,并不上钩。
作证而已,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可若是状告,萧衡身份尊贵,状告萧衡,势必要受一番杖刑。
何况,他明面上是纨绔子弟,纨绔子弟耍无赖、怕受罚,才正常。
“……”县丞听了,老脸立刻就不好看了,但到底没敢冲他发火,只讪讪地点头,“也行吧,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证据?”
这个容公子,也太没点担当了!
缩头乌龟,怂包!
“我也想知道,容公子有何证据?”萧衡也朝容淮看了过去,语气极冷。
这个纨绔,还真是哪儿都有他!
“四殿下莫急。”
容淮一派“你急什么”的模样,还打了个哈欠,“这方才啊,郡王妃忽然找到我,说是她听了街道上传的那些话之后,在郡王府找了找,居然真找到了一本厚厚的账本!”
“那账本里,还别说,还真就有记载四殿下和郡王爷狼狈为奸、昧下三万多两银子的事,另外,郡王妃说了,在郡王爷出事的当晚,她亲眼见到四殿下进了郡王爷的书房,出来时,手上沾了血。”
“四殿下,这些事可不是我说的啊,这可是人家郡王爷的原配发妻说的,分量那可是杠杠的啊!”
演起纨绔来的容淮,叫人看了直叹“可惜”,可惜了一张俊美无双的皮相,白白浪费了。
“什么?!”
县丞听得大吃一惊,心里却乐坏了,赶忙满面威严地瞪向萧衡,“四殿下,此事你要如何辩解?!”
叶明沁则听得秀眉微蹙,河中王妃是河中王的原配发妻,若说因为怀疑萧衡杀了河中王,从而要状告萧衡,这都说得过去。
可河中王妃提到的那本账本,以及账本中记载的那件事……
一旦被查证,河中王即便如今已死了,也会被扣上死罪,而作为河中王原配发妻的河中王妃,也一样逃不过一死。
河中王妃……究竟是怎么回事?
“河中王婶找到你?”
萧衡在听到“账本”时,双目骤紧,但很快便恢复成了淡漠,看都没看县丞一眼,只盯着容淮,“既是王婶所说,王婶为何不来?反而要你来?”
那三万多两银子,是河中王那个蠢猪贪的,他并未参与,那账本里自然也不可能记载。
不过,这些年他与河中王来往密切,那账本里虽没此事的记载,但未必不会有其他事的记载。
可偏偏,眼下他被困在这儿,压根儿指使不了手下人。
“谁说本王妃不来?”
正这时,一道温婉的嗓音传来,那道声音的主人,正是河中王妃。
很快,河中王妃便进来了,进来后,满目怨愤地看向萧衡,“四殿下,本王妃来了!”
她已知道清河县主洗刷了冤屈,但她还是来了。
她不是为河中王鸣不平,而是她非要将萧衡踩到泥地里不可的!
这么多年来,若不是萧衡这个四皇子,屡次三番地来找郡王爷,为郡王爷送美人儿,又各种对她不敬,她与郡王爷也不会走到今日!
这一切,全是拜萧衡所赐!
“唰!”
萧衡双目一震,目光落在了河中王妃手里的厚厚账本上,越发阴鸷。
县丞却高兴不已,立刻下堂来朝河中王妃行礼,“下官见过郡王妃。”
“大人不必多礼。”
河中王妃并不看他,摆手后,看着萧衡道,“这本账本,乃是郡王爷亲笔所记,从未假手于他人过,这账本中记载了,四殿下送郡王爷美人儿和金银珠宝。”
“甚至,四殿下还多次向郡王爷暗示过,教郡王爷如何昧下朝廷拨给河中的银子!”
对着萧衡说完,河中王妃这才看向了县丞,将账本递给他,“大人请过目。”
县丞连道“不敢”,但还是赶忙接过了,翻了几页后,一张老脸就变了色,越翻,脸色变得越难看,手指头都在发抖。
他的乖乖!
这账本定不了四殿下多大的罪,可这账本却能定河中王杀头大罪啊!
这河中王妃是怎么了?
不是脑子有病,都做不出来这种“杀人一百、自损一千”的事啊!
要知道,一旦河中王被定罪,河中王妃也一样逃不过啊!
“这,这……”县丞的牙齿都在上下打架了,话都说不利索,不解地看着河中王妃。
河中王妃却面色从容淡定,一点也不像是在说笑……
咬咬牙,为了自己的小命,县丞还是说了,“这账本上,确实有记载这些事,不过,这账本上涉及到的事,兹事体大,下官一个正八品县丞,实在是无权审理。”
这可是能定河中王死罪的账本!
不行,绝对不行,他可不做这样的出头鸟!
“不过,方才容公子说,郡王妃曾亲眼看到,四殿下在郡王爷死之前,进过郡王爷的书房,出来时身上还沾了血?”县丞一看河中王妃不悦的脸色,立马又开口了。
河中王妃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嗯”了声,“四殿下与郡王爷来往密切,吃住都是在一起,事发前日,本王妃曾听郡王爷和四殿下大吵过。”
“当时,郡王爷摔门而出,夜里并未回来,直到次日夜里才回来,却没过多久,就被人杀了,而那会儿除了所谓的刺客外,只有四殿下进去过。”
一番话说完,河中王妃便看向了萧衡,目中怨愤半点未消。
“看吧,郡王妃总不至于冤枉你吧?”容淮立刻在一旁演起了纨绔来,嗤一声,“我说四殿下,这郡王爷反正都是犯了死罪的人,你杀了郡王爷,那是在为民除害、为今上分忧,要不你就承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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