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此事既已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若是不答应,那便就是矫情了,”叶相再不舍,也还是点了头,看着容尚书,“这样,这事我便答应了,尚书除夕之前来下定。”
“除夕那日,终归不大妥,其实,我更属意的是初一那日,初一那日,是一年的新开始,意欲着新气象啊。”
说着,叶相还叹了口气,心里确实是有些遗憾的。
毕竟他总有种……他嫁女儿是被迫嫁的感觉,太憋屈。
“这……”容尚书听得也很不是滋味儿,毕竟人家退让了许多,他却连初一下定这点小事都不能答应。
怎么想,他怎么不是人。
“罢了!”
叶相却忽地摆摆手,“此事便就这么定了,尚书也不必再说,我送尚书出府?”
容尚书还沉浸在愧疚中,听了他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但到底没开口许诺他什么,只摇了摇头,“来了几次了,都是熟门熟路的,就不劳烦相爷领路了,老夫认得出去的路,相爷歇下吧。”
叶相心里头正不爽呢,自然不会真想送他,听了也不再提,点点头,让人送容尚书离开了。
……
梧桐苑中。
叶明沁等了许久,才等回白露,双目看着她,“如何了?”
“回县主,奴婢方才过去时,还没待一会儿,便见容尚书独自一人出来了,后来奴婢还待了会儿,可前厅那儿除了相爷,便再没别人,想来,容公子今儿是没跟来的。”白露老老实实地回禀。
没跟来……
叶明沁听得心中颇不是滋味儿,但到底没说什么,只道,“嗯,没跟来便没跟来,父亲可答应那容尚书了?”
今夜容尚书过府来,是为了商定她和容淮的亲事。
容尚书这么晚了才离开,亲事必定是已商定妥当了。
“奴婢打听了下,相爷已答应了容尚书,说是除夕之前,让容尚书托人来下定。”白露点头,目中带了欣喜。
容公子是个不错的良人,县主同容公子定了亲,将来的日子,必定能过得幸福美满。
“我定亲,我怎么瞧着,你比我还高兴呢?”叶明沁弯唇,故意笑着打趣她一句,“莫不是,你——”
哪知白露听了,立刻吓得朝她跪下来,“县主明鉴!奴婢是打从心眼儿里为县主高兴,至于那不该有的心思,奴婢从未想过。”
“奴婢此生,不求嫁个多么富贵的人,过多么好的日子,但求嫁个身家清白的,做个正头娘子,要么就不嫁,一辈子守着县主。”
她不是谷雨,从未以“做妾”为荣,自然也不会想着那事。
将来县主嫁了容公子,县主若是不放心她,她宁愿立刻寻个人嫁了,也不让县主烦忧。
“……”叶明沁本意是想打趣她“莫不是,你也想嫁人了”,却没想到,白露竟想歪了。
对于拿身边丫鬟给自家夫君做妾这种事,她做不出来,也不会做。
容淮将来若要后宫佳丽三千,她便自请下堂,不哭不闹。
“傻丫头。”
叶明沁看着白露,心中涌起阵阵暖意,亲自将她扶了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你今日既提到了这事,那我便同你说清了。”
“你为我近身丫鬟,在府里颇有威望,我并不会因此不快,其他事,只要不是背叛我的,我同样不会如何了你,唯独一点,我身边的丫鬟,不能跟了我嫁的人。”
叶家从未有过庶出的儿女,盖因叶家儿郎从未纳过一个妾,便是续弦的也少。
所以,她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自然做不到如外边那些女子一般,能容忍自家夫君纳小。
不过,她心中亦清楚,容淮是必定要做天子的,天子不可能只皇后一人,到了那时,她不会逼着容淮做什么,但同样不会再留下。
露水姻缘,未必要到白头。
“县主……”白露听得颇为惊讶,毕竟这等话,再亲近也不便说的,可县主却这般直白地同她说了出来。
想着,白露心中忍不住地酸涩,哽咽着向她保证,“县主真诚待奴婢,奴婢自当真诚待县主,此事奴婢绝不会让县主失望的!”
“我信你。”叶明沁微笑颔首,除此之外,并无多余一句。
对于白露,她本就从未担心过。
不提白露对她有多忠心,就说前阵子她发现的那事……
白露似乎已有了心上人,而那人,她仔细观察过,似乎……是秦骁?
秦骁年纪比白露略大了点,但年纪大点,也会照顾人点,倘若真是,只要秦骁也愿意,倒是一桩喜事。
就怕,秦骁不愿意。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去歇着吧,我再看看也歇下了。”叶明沁垂眸敛去心思,抬眸朝她一笑。
白露见了,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应下歇息去了。
在白露歇下后,叶明沁提笔沉思许久,这才上榻睡了。
夜色中,在叶明沁没看到的地方,一直都有一个人在。
直到叶明沁歇下,那人才转身离开。
……
次日,叶明沁才醒来,便见白露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进来便道,“县主,外头院儿里有封信,奴婢看了下,信上并无署名,不知是谁写来的。”
这会儿院子里的丫鬟小厮们早已起来,都在各自忙活着,叶明沁这儿,反倒成了最清静自在的地方。
可饶是如此,白露说话时也还是压低了声音,没敢太大声。
“信?”
叶明沁从榻上坐起来,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信上,蹙了蹙眉,“拿来我看看。”
白露自然应下,连忙将信递过去。
叶明沁接过信后,看了眼信封,眉头便蹙得更深了。
这封信,不会是容淮写的。
倘若是他写的信,即便昨日他没来,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可也不会用这般见不得光的法子来送信。
既不是容淮所写,那么这信……
“立刻去请张大夫过来!”叶明沁将信放到了边上的烛台。
白露看得不解,但也意识到了事态紧急,没多问,连忙应下去了。
很快,张大夫便跟着白露来了,一进屋子,便皱了眉头,又吸了吸鼻子,“县主这屋子里,怎么有股子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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