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香!
孟广义此前虽未见过她,但也从萧衡那儿听说过她多次,知道她聪慧,却从未听说过她会医术。
这禅房里点的迷香,是从番邦购来的,几乎是无色无味,除非久浸医药的人,绝不可能闻出来。
至于,是否是叶明沁在诈他……
孟广义并不这般认为,盯着她的眸子看了许久,吩咐一句,“撤了。”
迷香已被她发现,她进来这么久,也确实没对她起作用,再留着,便显得他格局小了。
在孟广义发话后,禅房内的迷香很快便被撤了下去。
叶明沁不动声色地闻了闻,发现确实没了迷香,这才笑笑,“孟先生爽快。”
“敢问县主,是如何发觉出这禅房里点了迷香?”孟广义却并未因她这句称赞而面色缓和,反而阴沉着脸问了句。
“那自然是,”叶明沁早已猜到他会有这么一问,听了,微笑着回答,“闻出来的。”
闻出来的……
一旁的白露心里想笑,暗道县主这分明是在羞辱对方。
可孟广义却半点也不觉得,反倒看向她的目光越发严峻,再没了一丝轻视。
她虽还是个黄毛丫头,但她能闻出那迷香来,便足可说明,她习过医术!
可她习过医术,他查到的结果却是没有习过,这样一个黄毛丫头,却能隐藏得这般深!
“县主……可曾习医过?”孟广义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她。
“并未。”
叶明沁微笑摇头,见他目露诧异之色,便又道,“我叶家祖训,确实从未习医过,只偶尔读了一些医书。”
叶家祖训?
听到这儿时,孟广义才算是相信了她的说辞,祖训不可玩笑。
看来,这叶明沁不但聪慧,还极有习医天赋,不过偶尔读了一些医书,便能闻出番邦的迷香来。
这等人,必须为殿下所用!
“县主之聪慧,非寻常人等所能及,”孟广义双目盯着她,目中几乎放光,“今日县主既敢来赴约,想必县主也猜到,此处会有诈。”
“如今我惜才,将这些事告诉县主,不知县主,可愿同我一起,为殿下效力?”
孟广义为人放浪不羁,说话也十分随意,知道秦骁等人都是她的心腹,便无所顾忌起来。
“呵……”
叶明沁听得轻笑一声,颇有几分嘲讽之味,眸子盯着他,“孟先生以为,若有人玷污了你亲长、害亲长因此自尽,又反过来设计陷害你全族,恩将仇报,你还会为他效力么?”
对于孟广义,她并无恶感,毕竟萧衡对孟广义有救命之恩,他效忠于萧衡也在情理之中。
可让她效力萧衡?
看来,孟广义也颇有几分天真!
“不会。”
孟广义十分干脆地摇头,可看着她却又笑了,“我不会,可不代表县主不会,毕竟,县主所说的那些,都不过是县主自己的猜测而已。”
“既是猜测,县主又怎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认定了呢?所以,我以为,县主——”
孟广义说得十分慷慨激昂,仿若并不是在和她谈论仇怨,而是在同她引荐一条通往极乐之路。
“谁说我毫无证据?”
叶明沁目光微凉地截了他的话,见他皱眉,唇畔便泛起了一抹冷笑,“孟先生,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她前世所经历的那些,孟广义必然也是清楚的,她可以理解孟广义不将实情告诉她,也不会因此而怨恨孟广义,可她也绝不会听从孟广义劝谏!
若是前世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发生在了孟广义身上,那么今日,孟广义绝说不出这些话来!
“……”孟广义听得皱眉,殿下是碰了叶书鸢,叶书鸢会自尽,也确实是殿下所致的。
可叶书鸢不过是叶明沁的姑姑,同叶明沁也并没多亲厚,叶明沁又何故要这般仇视殿下?
即便,即便拿上回叶书远被栽赃一事来说,殿下并没成功,叶家还完好无损,甚至更上一层楼,叶明沁便也不该对殿下这般憎恨。
他总觉得,叶明沁同殿下之间,似乎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县主……既这般说了,我要是再劝,那就显得我小人了,”孟广义嗤一声笑笑,拨动手中佛珠,有模有样的,“可如此一来,我与县主便就是站到对立面了,县主可做好准备了?”
在来这儿之前,他已再三劝过殿下,奈何殿下就是不肯来,他便独自来了。
一则,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计划显得太愚蠢。
二则,是为了见一见,这位被殿下吹得神乎其神的叶明沁。
如今见到了,他倒也算是没白来一趟,只是更遗憾了。
早知今日,殿下当初何必对叶家赶尽杀绝啊!
“孟先生这是在告诉我,我今日拒绝了你们的招募,你们便要对我下死手了么?”叶明沁听了,却只笑了笑,“那么,同样的话还给孟先生,我与你主子之间不死不休。”
萧衡对叶家,不只是陷害没成功,这世没发生的,前世是真实发生过的!
“……”孟广义再次不知该说什么了,可想了想,也没多说,只朝外头看了眼,随即看回了叶明沁,仿若僧人般笑笑,“女施主既已还了愿,也听了禅,便请回吧。”
今日他本就没想过对她如何,何况,她是有准备而来。
既如此,倒不如大方些,直接放她离开。
“我以为,孟先生在他麾下做事,会沾染一些他的习性。”叶明沁听了并不意外,反而微笑了下。
说到底,这才是她欣赏孟广义的缘故所在。
不被他人带歪,固守自己本性,极为难得了。
“呵……”孟广义嗤笑一声,并不接她这句,继续诵经了。
叶明沁也没多待的意思,同他说过这句后,便站起了身,领着白露秦骁等人往外走。
直到走出清许寺,也不见有人来追。
……
“县主,那僧人就是棠城居士?”白露跟在叶明沁身后走着,低声询问一句。
叶明沁眉目淡淡地“嗯”了声,“孟广义善于伪装,不熟悉他的人,轻易识破不了他的伪装,可惜了。”
可惜,孟广义为萧衡所用。
白露正想问“可惜什么”,就见不远处站了个人,当即停住,看向了叶明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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