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最纠缠人心的莫过于情（2）
次日，小语没来上课，惹得飞飞如坐砧板。等课间操结束，她飞快地跑向高三教学楼找夏东。
“夏东学长你好！我是小语的同桌许飞飞，她为什么没来上课？你知道吗？”飞飞带着喘息的声音问道。
“她没来上课？就今天没来吗？”夏东大吃一惊，这么大的事情父母居然没有告知他。
飞飞更是大惊失色：“不会吧？连你也不知道？她昨天说和你约好一起回家，你们没有……一起走。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要担心，我打电话问问就知道了。”说着夏东掏出手机，简短地聊了几句后挂了电话，“她生病了，请了病假。”
“啊？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病的严重吗？你可以带我去看她吗？”飞飞焦急地等对方回复。
想起小语的嘱咐，夏东笑了笑：“飞飞学妹，小语病得不轻，医生让她多休息。等她好了，自然就来上课了，不要担心。”
“好，等她好点了，你记得叫上我。再见！”飞飞踩着铃声的脚步离开了。
……
一天在焦虑不安的状态中度过了，李泽也纠结了一天到底要不要去看她，最后在放学铃声响起时第一个冲出了教室，飞奔到停放自行车场地。
“阿泽，赶去投胎啊？”
“比投胎还着急。”李泽心想夏东极有可能去看她，便问，“你呢？”
夏东毫不掩饰：“小语病了，我去看她。”
“啊？严重吗？要不我和你一块去看看？”
“有点严重，一直高烧不退。等我问过她意思，明天给你消息。”夏东急着要走，就没有多说。
留下李泽呆呆地杵在那里，像被泼了一身冷水，可昨天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怎么今日就变脸了呢？
“收起你的愤怒，储备能量，把她从他那儿抢回来。”何一平在李泽身后说，“有竞争的爱情是刺激难忘的，比那些容易得来的过瘾几十倍。”
李泽没好气地说：“不知悔改，好了伤疤忘了痛。”
何一平嬉皮笑脸：“我总不能记一辈子吧，大大咧咧的我才是真实的我，这样的我也是最快乐的我。往事随风远去，人生苦短，何不开开心心地过。你说是不是？”
“就你快乐似神仙。”
“羡慕吧。”何一平为自己良好的心态沾沾自喜，“我何一平什么都不好，就这点好，天塌下来由我比高的人顶着，怕个啥，继续活我自己。”
“一起去打两局？”李泽提出来。
“走。”
…
夏东来到小语的房间，摆上一张臭脸，“你不是很牛吗？快起来继续损我啊？”
小语睁开眼，笑了一下，这个家伙终于肯来这儿了。
“好点没？”夏东从书包里拿出两本书，“给你买的书，不要拒绝我这个让你看不起的人。”
“小气鬼。”小语有点费力地坐起来，“我哪里看不起你，当时情绪被打开了，说了几句气话，你现在还记得。”
“嚯嚯，我不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把我当空气？”夏东伸手帮她拉被子，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怎么还烧着？”
“有点反复。”小语躺下来，“你快回去写作业吧，我睡一睡就好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等你好起来，陪你去逛图书馆。加油！”说完夏东走了。
到了晚上，小语又烧了起来，使得贾云半步都不敢离开。
夜很长。
但天总会亮。
办了转学手续后，江城想了很多，这课本上的书是读不进了，但日子总要过下去。
只是他怎么也逃不了小语对他的纠缠，她说话的那些话总在他的耳边响起来。
“你目前体面的生活是你父母提供的，你能保证多年后，不依靠家里还能继续过着这样的生活吗？若能，你一定能得到周围人的称赞和敬爱。但我想说的是，歪门邪道肯定得不到别人真正的认可，哪怕有人认可，也会有虚假的成份，也不会在心里认可你。”
“人啊，要有一个目标或者一个梦想，活着才有劲，才有意义。虽然我很渺小，对别人来说可有可无，但我在家人心里是很重要的，是不能缺少的一份子。我相信你也一样，父母盼着你有所作为，一定不想看着你虚度光阴。”
“人生很漫长，但关键的只有几步，高中可以说是我们最关键的一步，它决定了我们以后是走进大学还是走向大专或步入社会。”
“我以前也不爱读书，还总是顶撞我的老师和父母，后来我身边的小伙伴因为贫穷而被迫辍学，我才明白读书是一件多么珍贵的事，不是谁都有这么好的命。也许你永远不会明白这种感受，但我们的国土上确实有很多很多的穷人没有我们这么幸运。”
这些言语，没有人跟他说过，他也听不进半点，但她说的，他听进去了。
楼下的母亲在叫喊了，他站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房间，还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看过。
他来到了楼下，看着花园的花花草草，突然觉得特别漂亮。
江母握着儿子的手，“城儿，听说部队的训练很严格很辛苦，爸妈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一想到你远走他乡，妈就舍不得，可你那狠心的父亲偏偏要你进去……”
“妈，爸对我失望透顶了，你不要怪他，这次是我自己请愿去部队的。”江城挽着母亲的手，“您放心，等儿子归来，一定让您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儿子。”
“去吧，你不爱读书，去部队磨练一番也好。”江母会心的笑了，尽管她特别不情愿儿子离开。
十年以来，她给予儿子的是无尽的宠爱，只要他开口的，一定会满足，却没想到把孩子养成了一个很有争议的人。三番五次的退学，无数次被叫去面见班主任，使得她原本的心高气傲变得低声下气。
她狠心地暴打他，次次比打在自己身上还疼。直到这一次，他要求去当兵，她才顿悟出儿子开始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了。
车子开动了，江城与母亲挥手道别：“妈，我走了，你们保重。”
“城儿……”
“江叔，你送我去趟三中。”江城的耳边响起小语的声音。
“不要以为几个少年，在一起喝酒，叼上一根烟，一起吐烟气，就以为从此就是换命的兄弟；不要以为有着美丽的长相，换着一个又一个女朋友，非常显摆和了不起。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该说的我说了，废话一箩筐，你也听不进去，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不会搭理你的，再见。”
江城坐在篮球场上，吐着白烟，想起了阿泽和一平。
他们一起吃霸王餐，一起溜出教室去网吧玩游戏、一起看美女，一起考试交白卷，一起吃饭比赛，一起追那些女孩……
太多的回忆，虽然每一件事都让父母头疼，但他们是真的开心过。
直到遇见她，他才发现他曾经拿来炫耀的资本不过是恶作剧，是他的价值观有问题。
他买漂亮衣服送给女生，那些女生都很开心，还会跟别人显摆，但她却说很讨厌。
“你以为你读了点书了不起？你以为那些成绩能代表你的能力？社会上成功的是那些情商高的人。”
“江城，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厉害的父母，没有过人的本领，我只有读书一条路，请你放过我。我知道你被我这样的一个人拒绝，你不服气不甘心，但我真的不是有意折了你的面子。”
“放心，我会把我所有的一切分享给你，你不仅仅只有读书一条路，你还有我，我是你的另外一条路。”江城扯了扯她的衣袖，“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不会辜负你。”
“江城，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我是我，你是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走的路不一样，是不会有交点的。”小语有些生气。
“你是不是喜欢阿泽？”他盯着她问。
“我喜欢的人很多，但都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
“是吗？”
“我不会在高中谈恋爱的。”小语始终坚持了这个观点。
回到现实里，江城扔掉烟头，坐上了车：“江叔，走吧。”
……
飞飞在7班的窗户处轻轻地叫了一声：“李泽，麻烦你出来下。”
随声一看，李泽慢悠悠地走出来，面无表情地问：“有事吗？”
听了这话，飞飞觉着刺耳，但为了同桌，她忍了：“小语生病了，要不一起上她家看看？”
“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不敢去看。”李泽憋着一股气，“如果我出现，让她病情更重，你们不会责怪我？”
“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飞飞试探性地问。
“哪天？”李泽看着远处的篮球场，似乎看见了在雨中打球的自己，还有傻乎乎站在雨中等自己的她。
“没想到你的气量这么小。”飞飞动了气，“你以为她做了一件不愿意的事，会心安理得吗？她来自哪里，有什么故事，生活中面临什么，学习中遭遇什么，作为朋友的我们知道吗？有时候，双眼和双耳是会骗人的。那天她为了不让我难受，才故意说和夏东一起回去，实际上她和夏东闹僵了。”
“……”
“我承认，在一个篮球比赛中，对你一见如故，至今面对你，总会不自在，但我不会因为自己，打破小语和你的那份默契。我许飞飞是一个有志气的人，我有我的骄傲，我爱得高尚，也输得安然。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我退出，我不为谁，只为我自己。”飞飞勇敢地坦白，“我性格直，做事敢担当，哪怕被人嘲笑，我也不会推卸。”
突然，李泽有些鄙视自己，又不得不承认生活具有戏剧化，好像发生的事情，早被人用笔记写了下来。
将心底的秘密掏出来，飞飞忽然觉着头上掠过一丝清凉，舒畅而自在，与其爱得低微，不如死得痛快，哪怕遍体鳞伤，也了无遗憾。
“对不起，我不知情。”
“不用说抱歉，喜欢上你是我的自由，你不喜欢我是你的自由。我知道你和小语之间有一层说不清的感觉，你不想喜欢她而偏偏有些喜欢她，她喜欢你又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你，这种若隐若现的情感，把你们绑在了一起。”
“我……”
“阿泽，小语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她要的很简单，就是两年后捧上她的大学通知书。而她的生活，被江城、被李莉还有你，弄得十分疲惫。”飞飞的双眼模糊了，“只要她摸着脑袋，就是她的头在疼，为了不耽误学习，她每天逞能地坚持。看她拼命的学习，我被她影响到不学习就感到自责。”
李泽感到无地自容，从来没有如此读过她。眼前的这个女孩，虽然大大咧咧，但心思却如此的缜密。自己还不如一个女生对她了解得透彻和心疼。
“今天把话说开，我心里也舒坦多了，小语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舍不得她伤心难过。所以，还请你和我一样，好好爱护我们都喜欢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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