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薛蟠揉了揉还有些发晕的额头,缓缓睁开双眼。
突然,他动作一滞,不由呆住了。
“夫……夫人……”
看到坐在床沿上,面若冰霜的赵溶月,薛蟠不由的结巴紧张了。
赵溶月面无表情,默不作声。
薛蟠慌忙收回目光,发现自己光溜溜的躺着床榻上,只穿了一条亵裤,心道:“我怎么跑夫人房里睡来了?难不成昨晚……”
这么一想,薛蟠先是忐忑,接着又是一阵兴奋和激动。
他刷地一下站了起来,神色振奋的看向赵溶月,舔着脸谄笑道:“夫人,昨夜……”
赵溶月咬了咬牙,恨死了这个没出息的窝囊废,却不得不虚以委蛇,从被窝里扯出一条白布,扔给薛蟠道:“滚!”
薛蟠连忙接了过去,看到白布上的斑斑痕迹,不由的激动万分,也不再乎赵溶月骂他了,连忙谄笑道:“嘿嘿,夫人息怒,我这就滚,这就滚。”
说完几把将衣服扯了过来穿上,带着白布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等薛蟠走后,赵溶月身子一软,靠在床头,双眼布满迷雾,抽了抽鼻子,呢喃道:“冤家……都怪你……”
薛蟠出了门后,仰天大笑几声,然后以平身最快的速度冲到前院儿,看到莺儿后,就焦急问道:“我妈在哪儿?”
莺儿愣了愣,回道:“陪姑娘去花园走动……”
“可还有其他人一起?”薛蟠不等莺儿说完,就打断她的话,追问道。
莺儿摇头说:“那倒没有,刚奴婢们是在一起的,夫人吩咐咱们先回来准备早点来了。”
薛蟠点了点头,从兜里拿出一锭银子,扔给莺儿后就跑了,边跑边道:“今儿大爷高兴,赏你的……”
花园中,薛蟠平身第一次觉得这路太蜿蜒了些,不够平直,要不是这房子是周润泽家的,他都有心今天就请人来将路拉直了。
虽然心里急切,但薛蟠还是不得不按下情绪,走过七弯八拐,终于在一个荷花池旁找到了薛王氏和薛宝钗。
他心里一喜,小跑着过去,大声嚷嚷道:“妈,快看,这是什么?”
说着,他就将布往薛王氏怀里一递。
薛王氏被吓了一跳,见有东西飞往怀里,手忙脚乱的下意识的去接。
接住之后,薛王氏见是一张白布,不由的皱了皱眉,没好气道:“孽障,大清早的又发什么疯?”
一旁的薛宝钗若有所思,连忙安抚母亲,微笑道:“母亲别急,打开看看再说也不迟。”
薛王氏闻言一愣,点了点头,将揉成一团的白布展开。
只见布上梅花点点,心下有些猜测,却不敢相信,抬起头看向薛蟠:“我的儿,这是……”
“昨晚我终于将赵溶月那娘们儿给收拾了!”薛蟠抬高下巴,臭屁道。
薛王氏闻言,喜笑颜开,哈哈大笑,并道:“好好好,我的儿是个好样的,哈哈哈……”
一旁的薛宝钗也跟着高兴,同时也松了口气,哥哥和嫂嫂终于踏出关键的一步了。
她正想问薛蟠是怎么有胆量接近嫂嫂的,薛蟠却自个吹起了牛皮!
“哼,想我薛霸王名声也不是盖的,这事儿我已经筹谋已久,本不想这么急着收拾她的,怪只怪她太没眼力劲儿了,妹妹都怀身孕了,她还跟我妆模作样,本王就只能行辣手摧花之策了……”
薛王氏和薛宝钗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出来薛蟠到底是如何接近赵溶月的,却也听出了一个模糊的概念,那就是薛蟠是用了手段的。
对薛蟠和赵溶月夫妻间的闺房之乐,两人都不好细问,却也因薛蟠和赵溶月之间的关系有了质的突破,都突然去下心结,心情开朗起来。
“好好好,我儿果然是个有成色的!”薛王氏笑容可掬大赞不已。
薛宝钗含笑着说:“今儿是个好日子,母亲和哥哥嫂嫂都别急着回去……”
……
下午,薛蟠一家人终于要回去收拾和准备回京的行礼了。
周润泽和薛宝钗带着一群小妾丫鬟婆子在门口相送。
周润泽不着痕迹的看了几眼赵溶月,她也偶尔将目光扫到周润泽身上。
看着身穿白衣,身材丰腴的赵溶月,周润泽心里有种异样产生,同时也感叹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演员,整个人表现的天衣无缝,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骑在马上的薛蟠一脸喜色,周润泽出声相询他为何如此高兴,薛蟠却笑而不语。
一旁的薛宝钗含小声道:“这会儿别问,等回去后,奴家再跟老爷细说。”
送走薛王氏一行人后,周润泽和薛宝钗回到后宅卧室中。
薛宝钗将薛蟠和赵溶月终于圆房了的事儿跟周润泽说了,然后道:
“虽不知哥哥用了什么下流手段,不过终究还是好的,我跟母亲的心结也顿时去了。”
周润泽惊讶道:“我说你哥今儿怎么神神秘秘的呢,原来是这样的好事儿啊,难怪他会这么高兴的。”
“他当然高兴了啊,自打嫂嫂进了家门后,我哥哥就一直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这会儿他终于踏出了关键的一步,想不高兴都难啊!”薛宝钗脸带喜色道。
周润泽点了点头,好奇道:“你说你嫂嫂今后还会有事儿没事儿揍你哥哥吗?会不会脾气变得好一些?”
薛宝钗闻言,想了想,回道:“我看不会怎么变化的,我哥的成色你也清楚,天生是个会惹事儿的,嫂嫂又是个只动手不动口的火爆性子,这两人……”
周润泽笑问道:“你哥哥经常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你和岳母就不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嫂嫂还是极有分寸的,你看她揍了哥那么多回,却没有一次重伤,都是些皮外伤罢了。”薛宝钗微笑道。
“再者说了,当初迎嫂嫂进门,咱们家就是看中了她那性子刚好可以压得住无法无天的哥哥,有她管着哥哥,我跟母亲都不知道要省心多少呢!”
周润泽呵呵笑道:“还真是这样,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接下来几天,因要等贾元春和林如海他们来睢州,贾赦和贾政也没急着回京,打算在睢州玩几天,再和周润泽他们一同回去。
闲着无事儿,周润泽就将二人带到睢州的各大工地上视察,还别说,贾政这些年在工部也没白混,提了一些比较中肯的建议,周润泽都一一采纳了。
时间飞逝,转瞬即过。
八月初八,贾元春和林如海终于到了睢州。
周润泽、贾赦、贾政、薛蟠亲自到官道上去迎接林如海。
见面之后,贾赦、贾政、林如海三人热泪盈眶,手捂着手,长吁短叹。
周润泽和薛蟠是晚辈,这会儿插不上话,只得站在一旁等候。
等三人情绪稳定下来后,周润泽和薛蟠连忙上去见礼。
林如海扶着周润泽的胳膊,亲切道:“贤侄不用多礼,此次姑夫能够逢凶化吉,全耐贤侄增药之举啊!”
一旁的贾政含笑说道:“我不是第一次说子杰有君子之风,今儿我还得说一回……”
林如海感叹万分,握着周润泽的手,不停的说:
“仁义,子杰仁义,救命之恩,姑父将铭记终身,今后子杰有什么事儿需要姑父效劳的,只管言语,绝不推辞!”
周润泽微笑道:“姑父客气了,咱们都是自家人,那药丸能医好姑父的病症,也是运气使然罢了,当不得姑父这般看重。”
贾赦在旁边笑着说道:“你们也别在这儿谢来谢去了,这天上的日头毒辣着呢,有什么话还是回去再说吧!”
寒暄结束,一行人全都去了周润泽家。
卧室中,贾元春猛地扑在周润泽怀里,娇声道:“老爷,奴家好想你!”
……
京城,文德殿。
乾康帝目送周润泽离开,久久不语。
一旁的戴权拿着账簿,迟疑片刻,上前道:“万岁爷,周大人好不厚道啊!”
“此话怎讲?”回过神,乾康帝面无表情道。
戴权躬身回道:“万岁爷,不是奴婢搬弄是非,而是锦衣卫这边查的一清二楚,周大人前不久剿匪得了八百多万两银子,却只给万岁送来三十万两,这也太贪了吧?”
乾康帝闻言,笑了笑,说:“你这奴才,少装糊涂,朕就不信你看不出他为何要这么做。”
戴权一幅冤枉的表情,委屈道:“万岁爷明鉴,奴婢愚钝,还真看不出什么蹊跷之处。”
乾康帝斜了他一眼,问道:“周爱卿所任何职?”
“周大人现任睢州知州。”戴权恭谨回话道。
乾康帝:“他上任后政绩如何?”
“政绩斐然,睢州遭遇特大洪灾,却没有一个人因灾死亡,还养活了几倍于睢州百姓的流民,这跟周大人恪尽职守、不辞劳怨不无关系。”戴权如实回道。
乾康帝点头道:“是啊,恪尽职守,这很重要,但为朕搜刮钱财却不是他的本职。”
说着,他话题一转,问戴权:“朕问你,古时萧何为何要故意做些侵夺民间财物的坏事来自污名节?”
戴权若有所思道:“万岁爷是说周大人也在行自污之举?”
“这就是他的聪敏之处。”乾康帝点头道:“此子深谙明哲保身之道啊!”
戴权牙疼道:“可周大人太狠了些吧……”
乾康帝呵呵笑道:“朕富有四海,区区银两算得了什么,朕只会怪他什么都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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