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宏看着小屋的方向:“如果小屋里没人,那就是在湖边,我们可以朝湖边探索看看。”
“我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亚米娜咬着嘴唇看了武宏一眼,在她示意下,率先推开了小屋的房门。本就半开着的房门,在亚米娜一推之下发出轻微的剐蹭地板声敞开了,室内传出淡淡的炭火,以及血腥味。靠着南墙和东墙是四个炉灶,上面有一些冷的炖菜。房间北侧的三张桌子上摆着三具人类尸体的残骸,每个都被用带着血污的皮带绑在桌上。他们被从中间破开,内脏都被掏空,仿佛方才被享用过。
“里头有啥?”见同伴将门推开,周梦林一个闪身走了进去。亚米娜感觉一丝反胃,彻底抹消了与对方和平谈话的念头。
“我有点不想知道这女巫的晚餐是什么了。”武宏捂着嘴。这件房屋内,所有的家具都被固定在地板上。绿色的光芒从腐朽的地板间的裂缝中渗出:“我们先散开调查下吧。”
“这屋子里有点意思啊。”周梦林往锅里看了看,试图看清里头东都有什么。地板腐朽而且潮湿,从敲击的声音来看,下方有巨大的空层。而周梦林检查锅内,则看到了大量的根茎、草药煮成的浓汁,其中某些暗红色的肉块若隐若现,武宏则是调查家具中是不是有暗门,周梦林往下面看去:“但愿里头不是人肉。”
武宏打开了衣橱,发现了地下可能有密室的武宏开始逐一寻找暗门,当中是几套齐整的轻装护甲,以及一个大鹿皮口袋,从体格上来,很有可能是桌上的受害者的所有物,鹿皮口袋里沉甸甸地装满了金币。但拿到口袋的人似乎对这些并没有兴趣,连绳子都没有解开便丢进了柜橱,顾宸开始调查几具尸体。
“食人的巫婆啊,真是像睡前故事一样,令人作呕的存在。”亚米娜吐槽。
周梦林笑着:“你的睡前故事这么硬核的吗?”
“还没有线索的话我们就把这个屋子烧了吧。”周梦林抽出屠斧,试图将地板挖一个洞出来:“我已经确定这个屋主绝非善类。”
“我曾听人说起过王国的孩子不肯睡觉时都会被讲这样的故事。”亚米娜脑海中浮现出某个男人的身影。
武宏看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来到门口朝外看去,顾宸检查桌上死者的残骸,发现这些遗体都是被十分细心地以符合解剖学的方式分解开。仔细看来,内脏部分一一摆在桌上的玻璃罐中,看来,至少没有被用来食用。一旁的周梦林则为了查看地板下方,准备以暗星将地板打穿。就在他生出这个念头的同时,武宏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地板下透出的腐朽绿光,在一瞬间似乎产生了变化。
就在一刹那间,你们脚下的地板陡然翻转了90度。除了身手敏捷的徐青和亚米娜来得及抓住门框以外。其他三人都被从门口抛飞了出去。
“哎哟、”周梦林大叫了一声,挂在小屋上的两人的视野陡然提高。而摔在外面的泥沼中翻滚了一身淤泥的三人面前。只见小屋下方巨大的根枝开始苏醒并一步步地从泥沼中站了起来。
“你们没事吧!”武宏从门框上下来朝伙伴喊道
“它是活的?”亚米娜很是惊讶。小屋与其根枝蹒跚着呻吟着,并逐渐变成一个庞然巨物,它在迈步时咯吱作响,一步步溅起巨大的水花,猛烈地扑向面前的周梦林,并碾碎沿途的一切:“这女巫家养的狗还真有点意思。”但就在它巨大的八只木桩即将朝周梦林的头顶落下的瞬间,仿佛定格一般。小屋猛地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亚米娜将盾牌架在头顶,看着原本试图硬扛下来的攻击停止,不禁露出诧异的神情。而一个浑身黑袍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树屋的小门中走了出来,仿佛它自始至终都在屋内一样。
“不用担心,几位客人。”
“您好您好,敢问您是哪位?”周梦林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泥水,站了起来。
“此地虽然不欢迎粗暴的访客,我相信您方才的意图只是出于一时好奇。”
“方才?哈哈哈,对对对,主要是手没拿住,出了点意外。”周梦林大笑着。
“不要伤害它,它诞生时日尚浅,还很怕生。”长袍人摩挲着树屋,仿佛对待一名雏兽。亚米娜看着黑袍下的身影,试图辨认对方的样貌。
“我叫周梦林,敢问阁下怎么称呼?请问它是个什么东西?”
“它是我的小屋,我的忠仆,也是我的家。而我,我以为诸位是为了拜访我特地前来,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长袍下发出干枯的嬉笑声。
“我们误入了这个森林,然后听闻了这里巫婆的传闻。”武宏说道。
“巫婆也好,不管到哪里,都不乏这么叫我的人。”长袍人慢慢掀开头上的兜帽:“诸位命运的人,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是一张双目黑洞洞,显然已经失去了双眼的枯老面孔:“看来你们当中增了新面孔,又少了老面孔。”
周梦林解释道:“这没办法,人有悲欢离合嘛。”
“好得很,冒险不外如是,总是有生死别和新邂逅。”长跑人一挥手,小木屋的八只蜘蛛腿一般的树根重新伏地,埋回了地下:“只要几位保证不再试图强拆我的小家,我愿意请几位喝杯热茶。”
“在说这些、之前,能解释一下、屋里的尸体吗?”亚米娜看着长袍人,丝毫没有放下警惕。
“尸体?”长袍人摇了摇头:“我倒意外你们这么称呼他们,那些是躯壳。造访我的领地的人,有的会留下钱财索取知识,有的会留下性命索取荣耀。他们是后者,但他们的命价格尚不足以取走荣耀。”
“那就是牛逼吹过头了而已,跟荣耀无关。”周梦林看着那些躯壳。
“诸位,又想留下什么,索取什么呢?”长袍人狡黠地看着众人
“这么说来您其实是个买卖人?”亚米娜看向武宏,似乎在等他一声令下就拔剑出手。
“视情况而定,我甚至会是个慈善家。我给诸位的预言,虽不知是否以及应验。但却都出于我一片好心。”
“简单来说吧,我们想出去,不知是个什么价码?”周梦林很是直接的问道。
“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诸位,进来坐吧。”长袍人没有在意一旁亚米娜的咄咄逼人,转身进了小屋。
“您真是热情,”说完,周梦林跟了进去。顾宸跟着进了小屋,亚米娜默然地跟了上去。屋内,柴火依然烧得足够旺,将室内烘烤得暖意十足,但奇怪的是,唯独透着异光的地板始终潮湿。
“我的茶水未必合诸位口味。而且我想,诸位也不太安心喝得下的我茶,我们就省了这一层寒暄如何?”
“也好,”周梦林在屋子里,继续四处参观。
“我方才听到诸位提到,想要从这一片迷雾中脱身。”
“您有办法吗?”周梦林看着对方:“愿闻其详。”
暮鬼婆靠着火炉坐下,随意地将手中的手杖摆在了一旁:“你们既然前来寻找巫婆,肯定是听闻了巫婆能够随意进出迷雾的故事。不错,我能够来去这个地区。只不过是我为了某个目的,不想抽身罢了。”
“是关于预言的事情吗?”武宏谨慎地问道。
“不错,正是预言。水潭中藏着预言,大家都这么说,但少有人能够真正触及这个秘密。我明明白白地告诉诸位。能够帮助你们的,也只有秘密。”
“所以您愿意跟我们讲讲预言的事吗?”顾宸坐在沙发上说道。
“你们已经身处预言当中,自身亦在追寻预言了,只是你们自己尚不得而知。你们在寻找的宝石,你们身上浮现的预言断片,又或者……”她看了看半兽人背后的那把巨斧:“世界齿轮,无一不是预言的体现。我们抬头研究天空,低头研究凹坑和洞穴,也研究着眼前的大地,观察着每一个可能的预兆。因为世界本身就是一个活体文献,必须有一副慧眼才能了解其中承载和揭示的预言。预言片段会出现在世界中的任何地方。在更远的地方,主角是由星星组成的星座,每一个星座的名字都取自一位传奇。形态是一种预示,山峰和洞穴的壁上会出现纹路。纹路中有些只有当月亮和星星运行到合适的位置时才会显现,还有些只有带着特定龙晶接近时才会显现。世界上所有的秘密都是一个伟大图景的一部分。世间万物,无论大小,无论生死,都在为预言服务。”
亚米娜想到了上古时期那些入侵的异变魔,以及封印他们的巨大力量。
“我所发现的预言,就是水潭。我的研究已经渐入佳境,但我缺少解读的手段。若是能够解读水潭中的预言断片,这里便不再是问题。”
“这听起来可不太容易。”周梦林看着对方:“所以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了讳莫至深的笑容:“你们当真觉得解除这里会是个好的选择吗?”
“会导致再度入侵吗?”亚米娜问道。“那只是选择之一,要是有别的办法我们也愿意考虑,只不过这个办法看起来最直接罢了。”
“不会的,入侵已经离开这个世界近万年了。而那棵树,不过三年历史。三年前,树木扎根,云雾渐浓。起初,我的研究因此受到了一定的阻碍。”
“所以问题是,这个地方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对吗?”亚米娜皱起了眉头,这个信息彻底颠覆了她之前的猜测。
“但我却因此而意外地发现,屏蔽了能力后,却导致潭水中沉眠的预言浮出了水面。”
亚米娜瞪大双眼:“你是说原本有某种能力隐藏了那个预言?”
“然而能量的枯竭虽然揭开了谜底,却封印了我揭开谜题的手段。我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而制造的,就是这个孩子。”长袍人跺了跺脚,地板发出空洞的响声:“如你们方才所见,它还不完全,要解决我的问题,还需要时日,但若有你们的协助。”
“这个树屋能让你暂时的使用法术?”顾宸有些疑惑:“那么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需要你们去湖边,为我取来湖中心的一株树苗。若你们能够助我解读预言,我就会帮助你们突破这里。”
“那么你要得树苗有什么特征吗?”亚米娜看着对方:“在这之前我想先知道,你不能自已做到这件事的原因。”亚米娜盯着对方的眼睛:“在哪里处除了树苗还有什么?”
“除了树苗,还有守护者。潜藏在湖底,保护着幼苗的蛇。记住,我只需要那株幼苗,你们可以忽略守护者摘下它,也可以除掉守护者。无论哪种方式,我都接受交易。”
“讲真,这幼苗拔下来不会死了吗?”顾宸说道:“为什么蛇会保护一株树苗。它有哪里特殊嘛?”
“对了,我们来的时候遇到一个女人,她说是村里派来活祭的祭品,对这事你知道吗?”武宏突然停下脚步问道。
“我虽然尽力想要在邻里表现我的友好,但未必所有人都愿意接受我的友谊。”长袍人不置可否地微笑着:“如我所说,我在各种情况下,都不吝展现自己的友好,那么,我就先支付一部分定金吧。我向你们展示预言短片的力量。”她朝众人摊开了她那只骨节粗大,指甲污长的右手,握住我的手,自然就会明白。
武宏上前握住了她得手,就在双手连接的一刹,穷极智者的万千思绪,长久地奔走于世而搜集起来的诸多智慧在这一刻化作冰冷的线条、符号、数字、公式涌入了武宏的灵魂。横穿夜空的破碎光带上,魔力在环绕星球的西伯瑞斯环上汹涌澎湃。在熔岩沸腾的黄泉之下,数不尽的邪魔被亘古的誓约和封印囚禁在深渊。在两者之间,沿着地表向四面延伸,田野与森林交织,海洋和山峦接替,沙漠,沼泽,丛林,苔原,密不可破地构成世界的法则此刻,仿佛在武宏的面前松动了。螺栓松弛、丝线断裂、土崩瓦解的前兆,即是这么一条小小的裂缝。透过这一条渺小的破绽,武宏感到能量的涌流多多少少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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