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男人轻轻拉住女孩的手,“过去,现在,将来,墨砚永远不会骗孟晚。”
小姑娘抬着巴掌大的小脸,那双纯净如小鹿般的眸子,沁着浅浅水雾,里面有委屈、有不解,有万般复杂。
每一种情绪,都让墨砚心疼。
他曾经想过,这个小家伙总是装的老神在在,完全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哭哭笑笑,肆意张扬。
此时,她像了,他的心却似乎被无数细密的针尖戳中。
这样的她,墨砚希望,余生都不要再见到。
如果有人让小姑娘这样难过,那就连根拔掉,包括他自己。
墨砚拉过她软软嫩嫩的小手,贴在自己心口处,“你再看看?”
琉璃般的眸子缓缓阖上,他放空自己,将一切都交给女孩,没有任何防备。
这世上,有一种人天赋异禀,开了天眼后,就能看到所有她想看见的东西。
墨砚有幸见过一次,那人就是盯着人家看了一会,便知道这个人的前尘往事。
不过那人说过,墨砚与旁人不同,倘若他不愿,没人能从他这里窥见任何事。
墨砚没忘记梦中所见到的那一切。
天尊……
皇帝……
虽然一个敢爱不敢认,一个暴戾又多疑,墨砚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家伙,很有可能是他的前世。
但,他和他们不一样。
既然看清自己的心,便再也不会徘徊。
纵是千难万阻又如何,死之前,他也要让小姑娘知道,她配得上这世间所有美好。
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尊,对她情根深种,却是个懦夫。
那位九五之尊的皇帝,终于勇敢认爱,却是个莽夫。
从始至终,配不上的,是他们。
如果可以,墨砚真不想承认梦里见到的那两个蠢货是他。
但他的小姑娘既然发现了,他便不会再隐瞒。
墨砚以为,孟晚所说的骗,是在他这里看到了他梦中所见之事。
大大方方地将自己放空,一切交给孟晚。
孟晚眨了眨还泛着泪光的水眸,搞不清楚这男人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天眼尚未关闭,在她手贴上男人胸口的时候。
画面,变了。
他似乎将那具已经腐烂的尸体带走,甚至精心地为她打扮一番,放置在一个八卦阵中间。
阵外,七七八八地跪了一群人……
孟晚脸熟的,就有贾付仁、俞丽姝、贾可儿,和她那个一直垂涎小傻子的丈夫。
还有很多打扮怪异的人,孟晚一个都不认识……
不对,还有一个人!
周学通!
那个借尸还魂的狗东西,为什么也会在那里?!
他躲在一群怪异的人中间,安安静静地低着头不说话,那双眼睛却滴流乱转,像是在算计什么。
而墨砚,显然有些疯狂,他拉着那具女尸腐败到只剩骨头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重复的还是那四个字,“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二爷啊!你饶了我吧!一切都是贾可儿这对母女搞的鬼!我发誓没有碰过她……”
不住求饶的,是贾可儿那个姓邱的丈夫。
他跪着爬到八卦阵前,努力地撇清关系。
话未说完,便被贾可儿尖声打断,“邱子豪!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当初是你看上了孟晚,我为了缓和夫妻关系才将她接到家里!谁知道你这个变态却整天整夜的研究怎样扒她的皮、抽她的骨!你以为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接下来两人的怒骂,孟晚有些听不真切了。
因为贾可儿提到了‘孟晚’这个名字,让她震惊到无以复加。
所以说,那具腐烂的尸体,是她?!
这该不会是贾福岫经历过的那一世吧?
可贾福岫也不在这里啊!
抽骨又是怎么一回事?
‘轰——’
就在这时,八卦阵中想起震耳欲聋的爆破声!
漫天的烟雾弥漫了整个祭坛,同时也遮住了孟晚的天眼。
她努力想要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却只能听到嘈杂的声音。
“怎么了?”小姑娘满眼惊恐,让墨砚有些紧张。
刚一开口,却被她喝住,“别说话!”
墨砚:“……”
他也不敢问,他也不敢动。
只能任由那只软软的手,解开他衬衫的扣子,直接贴在火热的胸膛上。
墨砚这边心跳如雷,根本没有办法继续心无旁骛地将一切都交给小姑娘。
孟晚努力贴着他的胸口,四处游移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还是那个祭坛,中央摆放的八卦阵却变了。
里面躺着的,也不再只是那具孤零零的女尸,还有身上涂了一堆红色朱砂的墨砚。
他拉着女尸只剩下枯骨的手,看向她的目光无比温柔。
八卦阵外,是一个蓄着白胡子的道士,身穿道袍,孟晚却看不清这个道士的容貌。
他只是默默站在一旁,似是在等待什么。
“墨居士,真的要这样做吗?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献祭成功,她也不会认得你。相反,你会鳏寡一生,孤独终老,还会……”
“要。”
不容那道士说完,躺在八卦阵中的男人,平静地打断他,没有丝毫犹豫。
道士无奈叹气,“你这又是何必,明知她……”
“无需多言,开始吧。”男人很决绝,压根不给别人劝说的机会,似乎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执行道士口中的‘献祭’。
道士沉默良久,忽然道:“贫道,也不会再怨恨于你。”
这是躺在祭坛中的男人,第一次抬起头,很欣慰地对着道士笑了。
他已经不像掘坟时候那样邋遢,头发理成了短短的毛寸,却让英挺的五官越发立体。
眼窝深陷着,一双如死水一般的眸子,终于多了一抹叫做欣慰的情绪。
他望着道士,孟晚却觉得他看到了自己。
四目交接,有错愕,有震惊,有万般复杂的情绪。
最后,只化作一抹释然的笑。
献祭仪式开始,孟晚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士将男人的骨头一根一根敲断。
似乎没有麻药,他痛得几次昏死,又咬着牙坚持下去,连一声痛都没有喊。
他紧紧握着一旁尸骨的手,最后,在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中,被道士抽掉了支撑整个身体的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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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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