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阿贵送来了她下个月的俸禄,说是公子让提前预支的,还有一个憨态可掬的小马石雕,手掌大小,低垂着头,静静的立着,颇有些害羞的样子。
李青白喜滋滋的把玩着这个小马,石头的棱角已经被打磨的光滑,就连上面的鬃毛都仔细的磨过。
第二日,众人在驿站等了多半天,羽林军终于带来了消息,刘问课堂上送了一本手稿给张齐,据说是他兄长的毕生所学。想想这也是个狠人。
张齐是不幸的,但他意志坚定;他又是幸运的,遇到了肯为他出头的伙伴,肯管这件事情的上级,还有肯改过的老师,一本最高学府里最权威人士的手稿,还会有学生再耻笑他吗。
翌日一早,船继续南下。
李青白拿着下马,屁颠屁颠地去找正主了,得表示一下感谢呀,还可以顺便蹭一顿饭。
“李青白,我的学生会‘桃李满天下’吗?”没想到褚恪之先问了这句话。
“当然!如果您在一个地方教授,您的学生,您学生的学生,学生的学生的学生,会代代替您传承下去;如果您走遍了大江南北去教授,那整个大江南北都是您的学生,可以是穷人富人,老人孩子,甚至是女人和北魏人,您说了算!”李青白看着精神不济的公子恪,坦率而认真的答,她最喜欢说教,呃不,跟人聊天了。
“学孔圣人吗?”褚恪之换了个手,支棱着头问。
“我们不是一直在向他老人家学习吗?尽力就好了吧。”李青白答,她可不敢对孔圣人说一些大不敬的话,会被当成异类的。
稍静谧了片刻,褚恪之又问:“你那个下雪的问题…”
“是我骗他的,没想到我口才这么好,估计小刘夫子学算术有些魔怔了吧。”李青白立刻道。这是道“一元函数积分”问题,需要一些假设条件,比如大雪要匀速下,撒上盐后不再有积雪,计算的时候按照“积雪的厚度是变量,跟下雪的时间成正比这层关系”解答。当初觉得有趣就记住了,所以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
“公子,你为什么送我石头的?”李青白赶紧岔开话题,捧着小马问,她记得公子恪的书房里有不少玉呐,难得是怕我弄碎了吗?
“怕你忍不住卖了。”褚恪之终于放下了撑着额头的手,道,知道你现在最缺的是钱,可是总有比钱重要的东西,我希望是这个。
李青白手顿了片刻,公子还真是了解我,想到什么,她又问:“公子,这小马为什么是这个动作,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手生而已。”褚恪之难得掩饰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哦。谢谢公子,我很喜欢。可是为什么送我这个?”问了半天终于问到了点上。
“…刻多了。”你送我天灯我替你还钱,你送我面具我还你雕像,代表你向我道歉而我原谅你了啊;不但原谅你,还想向你道歉,这样相互的付出才公平,应该是这样吧?但是这些话,褚恪之说不出口。
李青白隐隐约约预感到了什么,但是也可能是她多想了,毕竟身份和性别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她只不过就走了一下神而已,没想到发生了一件啼笑皆非的事,被鱼刺卡到了。有吞咽的动作就疼,她也不好张大嘴用手抠,只得红着脸压着声音,指着自己的嗓子道:“公子,刺卡到了。能不能让阿…”她想说能不能让阿贵来看看刺的位置,把他夹出来。
谁知,褚恪之径直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他用的勺子,一只手捏住李青白的嘴巴,一只手把勺子压在她舌头上。捏着下巴来回摆动她的头,看了一会儿,然后松开这只手,拿起桌上的筷子,把里面的刺小心的夹了出来。
此刻,李青白没有想自己这么张着大嘴有多难看,呼出的气味是不是有一股鱼腥味,牙齿缝里还有没有残留的食物渣子,她只感受到了公子恪的这把勺子,压在她舌头上,着实烫到了她的脸。
“谢…谢,公子。”
“试试还疼不疼?”
“不…不疼了。”
“嗯,吃饭吧。”
李青白盯着这只勺子,舀了一勺汤送进了公子恪的嘴巴里,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找了个借口匆匆走了。
公子恪不会是发现自己是女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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