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到家,贺烛迫不及待地拉唐棉去卧室收拾东西。
一些零七八碎的东西留到日后搬,主要拿了日常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主卧连着衣帽间,唐棉的衣服挂进去也不太占地方。
搬了两次,贺烛觉得差不多了,在房间等她带最后一批用品过来。
卧室门敞着。
过了两分钟,唐棉慢吞吞地出现在门口,怀里抱着她的枕头。
还有一床被子。
“……”
贺烛无言地看着,进门之后,唐棉泰然自若地将东西一齐放在床上,顺便把原来覆盖整张床的被子卷起一半,又铺上自己的。
唐棉还想整理,手却被按住了,她茫然地抬头。
贺烛垂着眸子,神色复杂:“你要在床上跟我分居?”
“啊?”唐棉歪了下头,没懂他的意思。
贺烛直接从她手底下把被子拽出来,不由分说地丢回她原来的房间。
唐棉追在后面,抢又抢不过来,疑惑地问:“不搬了吗?”
贺烛放下东西,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森然笑道:“想得美。”
“只有一床被子”唐棉打量他的脸色,犹豫地说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晚上我们睡着了,互相争抢怎么办。”
贺烛从容应答:“我抱着你睡,就不会抢了。”
这个方法听起来也还行。
唐棉总算放弃了自带铺盖卷的想法,老老实实地入住贺烛的房间,原来的房间就作为她的工作间使用。
晚上吃完饭,唐棉伏在电脑前审片子。
今天的任务不多,她在十点以前处理好了工作,习惯性地往床的方向走,发现平时用的靠枕不在床上,方才意识到,她今晚应该去隔壁的房间。
唐棉突然有点紧张。
去了隔壁,贺烛似乎在浴室洗澡。
唐棉回忆着在贺宅时的冷静沉着,将支架安到床头柜的边沿,然后带着平板爬上床,看起视频。
没多久,贺烛洗完澡出来,头发吹到半干,发梢有些湿,似乎黑得更浓郁了。
抬眸时,他看到了床上的人,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穿着浴袍凑过去:“今天这么早?”
男士沐浴露留下的清淡木质香若有似无地飘过,唐棉努力让自己显得镇静:“嗯,拍摄差不多结束了,这两天工作比较少。”
贺烛若有所思:“这么说,你明天不用早起?”
唐棉没说话,轻缓地点了点下颌。
“贺太太。”贺烛慢悠悠地喊,自从两人进行完最后一步,他就特别喜欢这么喊她
唐棉无奈地抬头,目光移向他饶有兴致的面容。
贺烛低着眼,笑盈盈地看她:“我在车里提的要求,你好像没有反对。”
“……”
也不知道短短一下午的时间,他从哪里搞到了跟当年款式差不多的校服。
私高的校服算是比较好看的,女生的夏服是条黑色及膝裙,收腰的部分装饰了两排白色纽扣,上身是和男生一样的白衬衣。
男款的尺码不好找,贺烛只准备了女款的。
唐棉不甘心自己一个人羞耻,便让他穿了跟校服样式差不多的衬衫和黑色长裤。
没想到刺激感翻倍。
贺烛听话地换了衣服,欺身压过来的时候,唐棉脸红得像是要滴血,忍不住用手挡了脸。
不过很快,她的胳膊就被抬到了头顶,面上再无遮掩,贺烛不断亲吻着她。
力度也逐渐失控。
后来,唐棉环住了贺烛的脖子,被托着坐到他身上。
夜晚的气氛炽热而旖旎,房间里的声音持续到凌晨。
两人出了一身汗,于是又进了浴室。
再后来,唐棉就受不住了。
那件衣服最后皱得不像样子,贺烛将它放进了浴室的衣篓里,似乎还打算再利用。
唐棉平时算比较节俭,却在第二天把衣服找了出来,悄无声息丢进门口的垃圾桶。
-
四月下旬,网综的工作全部结束,播放量超过预期,节目组小赚了一笔。
王铭宇大方地安排了一场庆功会,地点在市里一家有名的星级酒店。
唐棉在这一行干了快两年,渐渐习惯了离别,情绪不算太低落。
饭桌上气氛融洽又热闹,爱喝酒的同事们单独开了一桌,嚷嚷着今晚不醉不归。
受他们影响,这边不喝酒的也随着氛围跟大家碰杯。
跟唐棉关系最好的编导有点醉了,趴在桌子上,扯着唐棉的手倾诉衷肠:“这节目结束我就不干了,这都不是人过的日子,每天看着嘉宾谈情说爱,跟人家学了一身本事,最后连个实践的人都没有。”
“呜呜呜唐制片你教教我好不好。”
唐棉也喝了两杯,她酒量差,脑子这会儿已经混乱了:“教你什么?”
“教我怎么追到你老公那样的对象,”编导夸张地双手合十,“拜托了。”
唐棉抓了下头发,面上有些苦恼。
她是怎么追到贺烛的来着。
嗯……
她追过吗?
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根本就没这段记忆,唐棉什么都想不起来。
摄制组在酒店闹到半夜。
唐棉意识彻底混沌,临走前,她眼睛瞄到桌子上摆盘用的玫瑰,怔怔地把花拿起来,问旁边的人:“这个可以带走吗?”
同事随口说:“可以吧,都付钱了。”
唐棉慢吞吞地哦了声,将削掉刺的玫瑰攥在手里,一起带了出去。
临近五月,晚风已经有了暖意,吹到脸上像有绒花拂过,柔和舒服,完全起不到醒酒的作用。
唐棉拿出手机,却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只呆呆地看着屏幕。
好在王铭宇有贺烛的联系方式,见她醉得迷糊,便替她说了一声。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了酒店门口。
唐棉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
王铭宇常年混迹酒场,酒量练出来了,他喝得不少,看着却跟没事人似的,主动迎上去打招呼。
以后估计再也找不到这么好说话的投资方了。
王铭宇看了眼唐棉的方向,借这层关系有意无意地跟贺烛套近乎。
他一个人说了半天,贺烛面上没什么表情,最后可能是烦了,随口应了声。
王铭宇目的达成,识相地走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唐棉隐约察觉面前多了个人,她却动也不动,兀自垂首,仿佛变成了一尊蜡像。
微风拂过,鬓边的发丝随风扬起,恰好附在鼻头的位置,鼻子有点痒,唐棉微微皱起眉,仍然没动,像被人绑了手。
贺烛伸出食指,替她拨开发丝,顺带掐了下她的脸:“醉了?”
唐棉没吭声。
贺烛只好去牵她的手,他一靠近,唐棉突然有了动作,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
“……”
贺烛没想到她喝醉以后会不让人碰,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他保持着现在的距离,耐心哄道:“听话,该回家了。”
唐棉抬起头,涣散的眼神似乎有了焦距,由于神志模糊,她说话断断续续的,听着也不大清楚。
“你要说暗号才行。”
贺烛低睫,沉吟一会儿,尝试着说:“唐棉。”
“不对。”
“贺烛。”
“不。”
贺烛又试了唐白的名字,网综的名字,甚至连错觉宠爱都试了。
唐棉好像只会摇头,慢吞吞地否决了所有答案。
贺烛无奈了,直接喊她:“贺太太——”
话没说完,唐棉忽然点头:“答对了。”
贺烛没想到她口中的暗号会是这个,反应过来,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提步走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问:“现在能跟我回家了么,贺太太?”
唐棉又迟疑了,目光有些呆滞。
随后,她蹙着眉问:“你是谁?”
贺烛刚想回答,忽然想到什么,勾了勾唇,俯身贴近她的脸:“我们结婚了,你是我老婆,所以你应该喊我什么?”
这问题对一个喝醉酒的人来说有点困难,唐棉皱了下鼻子,思索半天,也没给出回答。
时间不早,贺烛看了眼天色,不打算再逗她:“先回去吧。”
他再次伸手,唐棉胳膊动了动,身体又往后缩,一副不肯配合的样子。
贺烛微滞,眉心皱起,眸子里逐渐染上夜色,语意不明道:“不想跟我走?”
唐棉咽了咽口水。
半晌,她嚅动嘴唇,缓缓张口:“贺先生。”
不是他期待的称呼,但先生两个字,意思也差不多了。
贺烛眼睫微颤,应了一声。
唐棉慢慢拿出藏在身后的玫瑰,递到他面前。
她努力地,摆出认真的表情看着他,眸子里像盛了星光,漂亮得叫人移不开眼。
声音被风吹得很散,却依然清晰:“我能追你吗?”
“……”
夜色退却,眼睛已然被面前这个人和她手里的玫瑰占据,贺烛低声笑起来,肩膀都在颤。
须臾,他接过花,然后牵起她的手,笑着说:“早就追到了。”
贺烛刻意放缓步调,牵着人往停车的地方走,唐棉步子迈得很小,跟着他竟然也不吃力。
她刨根问底地问:“我还没开始,怎么就追到了。”
“开始什么?”贺烛嘴角带着弧度,“你一站那儿,我自己就跟过去了。”
“用不着你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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