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玄机到来之时,郑经确实是在忙正事。
解决切字速度太慢的问题!
这件事搁在这个时代,放到别的人身上,哪怕是小鲁那样的墨家传人,也会漫无头绪,可是对郑经来说,却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到了后世,但凡家里装修过的人都知道,后世的木匠切割木头使用的不再是现在这种由鲁班发明的传统锯片,而是简易的电动锯床。
一块木板往一架子上一搭,再在木板上开一狭槽,一部带圆形锯片的电机往木板下一反装,把锯片的一部分从狭槽上端露出来,一部简易的电动锯床便组装完成。
然后再在木板上钉上一卡位木条,一插电开机,切起木板来就又快又整齐。
因此,要想解决切字速度慢,并且还切不整齐的问题,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简易锯床给发明出来。
尽管那是一千多年后才会出现的现代化工具,可对专业研究古文化古历史的他来说,也不算难事,因为他知道,早在唐代,勤劳智慧的古中国人民,就已经发明了类似的替代品,那就是最为原始的踏板车床。
而在古埃及,也发明过类似的原始车床,那就是弓车床。
这就说明,他的想法是完全可行的。
只不过他现在要发明的,既不是原始踏板车床,也不是弓车床,而是能一步到位,直到中世纪的欧洲才会被发明出来的曲轴踏板车床,其具体模型,就是后世但凡上了一定年纪的人,几乎人人都熟知的脚踏缝纫机。
一块能上下小幅度转动的踏板,连接一曲轴联动的大飞轮,再通过绳子带动上方的小飞轮,这设计相当巧妙,但原理却极其简单,就算是搁在这个年代,所有的部件也可以由精巧的工匠轻松制作出来。
因此,当徐玄机到来前,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给小鲁和费老头画着示意图纸。
然后他被徐玄机给打断了。
“玄机啊,你怎么来了?是想我了吗?”
他立即就嬉皮笑脸地问道。
习惯往往是会成自然的。
包括嘴瓢。
在陈蒨文、郑书笙面前,郑经是一本正经的,因为一个他惹不起,另一个有瓜田李下之嫌,而且二人都还属于未成年少女。
而在貌似清冷,年龄又和他相仿的徐玄机面前,他却没有没有那么多顾忌。
毕竟他一直惦记着,想把她发展成自己的免费贴身保镖,因此一有机会,他就忍不住想调戏她。
肆无忌惮的那种。
别以为当教员出身的一定会为人师表,不会调戏小姑娘,事实上,人都是有多面性的,在这个世界,他的身份不再是教员,也没想过一定要做谦谦君子,因此偶尔也会把他邪恶的一面给展现出来。
被调戏也会习惯成自然。
在一开始时,徐玄机可能还会追着他打,象征性地来上一拳之类的,可到了后来……
“哼,谁想你这登徒子!”
徐玄机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是我师父让我来问你,道家的心法你到底还学不学?再不学,我就不教了。”
她把早已准备好的借口使了出来。
这就是清冷小道姑被调戏成自然之后的反应。
“学啊,肯定得学啊!只不过你看,我现在忙得一点时间都没有。”
郑经又嬉皮笑脸地指了指正在画着的图纸。
要不是徐玄机提醒,他确实忙得差点都忘了,自己还得去一趟文庙,过一过儒家问心鼎的考验关,然后来在儒家和道家心法之间做一个选择。
只不过他一来就在忙书局的事,再加上身边又没有合适的向导,就暂时把那事给推后了,而此时此刻,也还是不会做选择,因此采取了拖延战术。
“哼~”
徐玄机又是一声冷哼,然后眼睛瞟向了郑经正在画的那张图纸。
又是在鬼画符!
根本就看不懂!
她敏感地意识到,郑经应该又是在折腾什么新奇的东西,因为在上一次,她看郑经画那种她看不懂的稀奇古怪的符号,是把三绝谱法给弄了出来。
因此,她不再出声了,摆出了一副你继续,但我不会走的姿态。
这也是她和郑经之间已习惯成自然的相处模式。
他调戏他的。
我不搭理他,但也不走!
而对她来说,所谓的还要不要学道家心法,只不过是她来见郑经的一借口,郑经要不要立即做选择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理所当然地留下来。
而郑经也熟知了她的脾性,又厚着脸皮炫耀道:“玄机,你快过来看看,我正在发明一种极为了不得的东西。”
认识徐玄机那么久以来,难得像今天这样,身边没有了碍眼之人,因此他果断地开启了孔雀开屏模式。
也就是求偶模式。
说起来也可怜。
自从来得这个世界之后,尤其是离开荥阳之后,他身边并不缺漂亮姑娘,可除了徐玄机之外,却没有一个能下手的,而就算是徐玄机,也始终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对口口声声说想三妻四妾的他来说,实在是最大的遗憾。
好不容易穿越来了这个男人可以肆意妄为的时代,难不成只口花花一番,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那是他绝对不干的。
不管是他想当乱臣贼子也好,想做造福世人的圣人也罢,都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先让自己过得幸福和性福。
因此,他早就暗戳戳地打起了徐玄机的主意。
谁说文化人找对象,就一定得找学识相当的灵魂伴侣?在这个即将动荡,又可以三妻四妾的时代,先找一个能以绝对武力护你周全,还又英姿飒爽又任你调戏的漂亮小道姑她不香吗?
对于徐玄机,他早就动贼心了,只可惜一直没遇上开屏的机会。
现在机会算是来了。
尤其是当他感觉到,德王爷那一家对自己还没死心,想把自己变成郡主驸马时,他的紧迫感就更加明显了,因此,他立即开启了开屏炫耀模式,直接把还围在他身边的费老头和小鲁等匠人当成了透明。
“什么?”
徐玄机惜字如金地回问了一句。
“车床。”
秉着尊重原创的原则,郑经给他所画的这个简易锯床起了一个名字。
锯床也是车床的一种。
这东西一旦制作出来,不仅可以当锯床,还可以改装成各种各样的车床,一旦推广出去,确实很了不得,完全可以造福全人类到永远。
论其了不得的程度,远比《三字经》还要大得多。
只可惜徐玄机听不懂。
这一次,她不再回应,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郑经,示意他继续。
“你看这几个轮子,像不像马车的车轮?因此我把它取名为车床。”
郑经指了指分解图上所画的那几个大大小小的轮子。
脚踏式曲轴车床,关键部件自然是这些大大小小的轮子,包括大飞轮,小飞轮,连接轮,圆锯片等,因此郑经特意把它们给单独画了出来,以便于接下来按尺寸去制作它们。
“有什么用?”
徐玄机还是不懂。
这进一步给了郑经炫耀的机会。
“用处可大了!”
……
他开始从印刷机、新型油墨说起,说到了活字印刷术,再说到了切字所面临的问题,最后才说到了这个车床所能发挥的作用。
说得条条是道、唾沫横飞。
为了向徐玄机炫耀,他彻底把还等着他计算和标记尺寸,等着去做样品的费老头和小鲁给晾到了一边。
这可是让费老头和小鲁无语了。
他们没想到,这个满脑子都是新奇主意的新主子,一遇上漂亮小道姑就挪不开眼,全然忘了正事。
难不成,身为儒家之人的新东家,竟然打算娶一道家小道姑为妻?
这算是儒道一家亲吗?
他们忍不住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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