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叛徒何人？
短短两句话，众人便听到了很多讯息。
尤其是老汉所说的那句…若他的儿子没战死的话…
“老人家说的也是…对于令郎的事…我们也深感遗憾。”
“不过您也说了，这是个混世道…若无人前赴后继的冲上前线，哪里又有安稳一说呢？”
“您放心好了，这一仗，江东输不了。”
易小天对着老人笑了笑，引得老人身边的大家伙都面面相觑起来。
“年轻人，你到底是…”
“没什么，老人家，就是您说的…不过是一群从军的人罢了。”
说着易小天起身对周围人点了点头。
众人便缓缓起身，向着马车走去。
孙权此前还有些生气，冷静下来之后，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
沉默之中，眼中也带了些决意——或许他是想起了曾经的一些过往经历，或许是不想再重蹈覆辙…又或许，只是有感于将士们战死沙场，总之…他对于前去毗陵已经没有太多的抵触了。
“究竟是为何…为何我会变成这样呢？”
他在心底发出一道疑问，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想来只有他自己能够找到。
——
易小天不是一个喜欢向周围人散播焦虑的人，压力向来都是他自己承受，疑虑也是向来他半遮掩的方式解决。
之所以在吩咐那豺狼卫黑衣人多多注意保密的工作，是因为他本身也有不小的顾虑。
而这顾虑的来源，说来简单，其实就是跟赵云之间的牵扯——
易小天不是圣人，他身边有形形色色跟他相关的人，唯独赵云…是他所有关联之中，最为特殊的那一个。
无他，只因为那段短暂而有深刻的同行之路。
巧的是，从望亭出发，再度赶往毗陵的路上，孙权问出了这个问题。
“易小天，有个事情，我想请你回答一番。”
孙权很少直呼易小天的名字，而这一次，仅听孙权的语气，易小天就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
马车仍在颠簸，周围人有的睡去，有的在无所事事的望着窗外。
易小天跟孙权面对面坐着，挤在有些偏小的车厢里，四目相对。
“尽管问便是，能回答的话，我自然会回答。”
“赵云到底是不是你的人？”
“……”
怕什么来什么…易小天恨透了那个叫墨菲的家伙，尽管这可能并非是对方的锅。
他自己也有些找不到答案。
所以，面对孙权那无比平静的问询，易小天摇了摇头：
“我希望是。”
“那之前到底是…”
“一场巧合罢了，孙将军想听，我可以把一年前我来到江东之后——直到遇见他的一切经历都告诉你，不过想来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吧？”
“那他…会在我们交战的时候，帮助我们么？”
孙权又一次发问…而这一次的问题，算是真正的关乎到了此次双方会战的关键。
试问——如果在实力相当的两方交战前，其中一方的军中大将已经注定是会临阵倒戈，那么这一战的结果会如何？
历史上并非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或者说…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
许攸，这个跟易小天在邺城有过不少过节的家伙，就是实实在在影响了官渡乃至于此前整个北方局势的一个人。
他还不是真的敌阵大将，他在袁绍阵中只是一个位次偏末的谋士，却在倒戈之后，为曹操送去了无价的情报。
那赵云呢？
如果这个人是赵云呢？
孙权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他不是害怕打仗…他只是害怕打败仗…合肥两战，败仗让孙权丧失了多年的积蓄。
长沙一役，吕蒙的败北，更是间接导致了后面孙权被张昭赶下台去。
可以说自从赤壁之后，孙权已经许久没有打过胜仗了。
只不过…他发出这个疑问，易小天却不能明确的回答他。
“我想不会…”
基于理性，易小天给出了这个答案。
这让孙权有些失落。
“想也是如此…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能够劝一劝赵云，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此战，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再好不过了。”
“……”
“主公，这件事情就不要强求了…”
鲁肃看出了易小天的纠结，因而在一旁稍稍提醒了一下孙权。
看到鲁肃那有些尴尬的眼神，再转过头来，看向沉默的易小天，孙权难得没有在这个时候去拌易小天的嘴。
“这仗若是不用打，那该多好？”
易小天在心里想道，结果想法闪过，却让他不禁嘲笑着自己的天真。
——
前线，或者说毗陵。
从毗陵往北去，云阳、武进以及京口三城相连，江东军最后的精锐，便在这三城之间，筑起了坚不可摧的防线……
话是如此，但陆逊却在临战之时，让朱桓以及全琮带兵去往了京口那边——这一举动，让大家都不太理解。
而对此，陆逊没有过多地解释什么，只是让知道布置的人，闭口不谈此事，保证消息的严密性。
甚至为了掩盖朱桓等人的行踪，陆逊在朱桓军帐那边特地派人演戏——以伪造朱桓等人仍在军中的假象。
潘璋和周泰本就不太信任陆逊，结果得知大将朱桓临战被调走，不禁火上心来，直接去往陆逊面前打算向他讨要说法。
只能说…毕竟陆逊没有资历，作为军中主帅，命令竟会被人质疑，这其实是很难想象的。
“伯言，若非主公开口，让我们依着你的命令做事，我们根本不会来此…”
“但让朱将军离开此地，你敢说你没有私心吗？”
“你就是担心此战过后，朱将军在军中的声望会高过你与吕蒙，这才将他支走吧！”
“京口？
你让朱将军带着一万五千兵马前去京口，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决定吗？”
刚一进门，潘璋就甩下脸子，直接就冲坐席上的陆逊开喷。
好在是陆逊所在，乃是毗陵城中的府衙，除开门口的几名护卫之外，这里就再无旁人可以听到他们的吵闹声。
陆逊似乎对于两人的前来并无意外。
见是潘璋进屋，直接冲他们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靠近一些。
这可让潘璋气坏了——
甩开步子，他就要冲动陆逊跟前做些什么。
然而…刚刚来到桌案前面，陆逊突然从一旁抽出了一份信笺，递给了潘璋。
一下子就让潘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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