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南带着冉月来到公交车站台。很快,开往蛇口海上世界的公交车缓缓驶来。
这是一辆双层巴士,下层懒洋洋地坐着几个归家的人。杨南带着冉月往上层爬,上层一个乘客也没有,两人坐在前排,吹着呼呼的晚风。
因为晚上不会塞车,公交车很快就到了蛇口海上世界。
下车后,杨南带着冉月往海边走去,月光下,远远就看见了宽阔的大海,闻到了海水的味道。一路上冉月神采奕奕,白衣飘飘。
这是一个海湾,杨南来过几次。以前住在刘兴华家的时候,有时候无聊,他会一个人来到这里,那时候他想,等他有了女朋友,一定要带她来这儿吹吹海风。
如今,美人近在眼前,杨南的心里有些许得意。他想,就算冉月将来成不了他的女人,他也会记住这美妙的夜晚。
“听,有人在吹葫芦丝!”冉月侧着耳朵对杨南说。
杨南也听到了,仔细一看,原来在前方不远处,一小群人围着一个吹葫芦丝的年轻人,他的面前摆着一个地摊。
杨南和冉月走近一看,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正在用葫芦丝吹着优美的《月光下的凤尾竹》,他的面前摆着一堆CD碟,那些碟片包装精美,有些是国外的爵士音乐、乡村民谣,还有些是国内的明星专辑。
眼镜吹完了曲子,对围观的人说:“这些都是原版的CD,有些是国外带过来的,有些是我个人收藏的,二十块钱一张处理,不讲价。”
“哥们,这些碟挺好的呀,干嘛要卖了?”杨南问道。
“我是个走南闯北的人,在蛇口待了一年多。这些碟有些是朋友送的,有些是我来这边后买的,现在要离开这儿了,难得带,卖了算了!”
“下一站要去哪里呀?”冉月问眼镜。
“云南,彩云之南......那是个好地方啊!”眼镜回道,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杨南也不管眼镜说的是真是假,眼睛在那一堆碟片里寻找着,他打算买一张送给冉月。
“这个,我要这个!”突然冉月拿起角落里的一张碟,兴奋地说,“我喜欢这首歌,愚人码头!”
杨南看了一下,是熊天平的一张专辑,主打歌是《愚人码头》。杨南听过这首歌,是一首忧伤的慢歌,歌唱的是失去爱人后的等待和忧愁。
杨南见冉月喜欢,便掏出钱包付了钱。两人起身向眼镜道别,又朝着海边走去,身后,又传来优美的葫芦丝音乐。
海水一浪一浪地打来,击打着礁石,仿佛向人们敞开他宽大的胸怀,海风吹在耳边,细述着她和大海浪漫的故事。
海滩的一角,一对情侣坐在石阶上依偎着,男的弹着吉他,两人一起合唱: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
杨南和冉月手扶着围栏,没有言语。冉月似乎在体会着那对情侣浪漫的情节,而杨南却在欣赏着冉月立在海风中的样子。
许久,冉月转过头,对杨南说道:“我感觉这就是人生的一个码头,我们在这儿期盼,在这儿希冀,我们渴望海的对面有爱的人归来、人生的美好,可是当我们转过身,我们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影子,原来大海只不过是又宽慰了我们一次......”
“不必这么悲观吧,我们应该把一切美好的愿望都寄托给大海,当我们累了、伤心了或者遇到开心的事了,都可以来到这里。在这里,你不是孤独的,不是悲伤的,大海会告诉你,一切希望和快乐都会在明天发生。”
“哎哟,没想到女厕所里的大流氓懂的还挺多的呀!”冉月嬉笑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你才是大流氓呢!”杨南说着伸出手指要去戳冉月的眉心,她那笑得眼眉弯弯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冉月见杨南伸手过来,本能地一躲,然后转身就往海滩上跑,杨南在后面追着,一前一后地嬉闹,像两只月光下的海鸥飘荡在海边。
“都说了,不准你追我!”冉月边跑边喊。
“我就是要追你!”杨南锲而不舍地跑在冉月的身后。
突然,冉月被松软的细沙绊倒了,一个骨碌倒在沙滩上,她干脆翻过身,像个“大”字一样面朝天空躺着。
杨南也顺势倒在沙滩上,像冉月一样躺着。
夜静静的,月亮似乎在走动,在云端里悠闲自在。
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两人都没有说话。
许久,杨南的手指动了,他试着去拉冉月的手。
冉月没有躲闪,任凭他抓住她的手,慢慢紧握!
杨南的心跳加速了,这种感觉已经失去多年,爱情的种子又在他的心里发芽,满满生长,期待着明天成为参天大树。
冉月突然挣脱开杨南的手,坐了起来,神情有些落寞,说道:“走吧,回去了,太晚了!”
杨南也坐起来,双手交叉着搭在两个膝盖上,静静地看着远方,这个夜晚实在太美了,令人难舍。
冉月拾起身边的CD碟,站了起来,朝着沙滩外的路口走去。杨南紧跟其后,他知道,冉月不可能这么快就接受他,但是已经给了他追求的机会。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这个时候肯定是没有公交车了。
两人顺着小路走向大街,一路上冉月没有说话,只有杨南有一句没一句地瞎扯着,冉月只是点头附和。
等待片刻,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两人上了车,直奔宝安而去。
下车后,杨南送冉月上了楼,冉月开了门,说了一句“晚安”就进了屋。
他看见冉月进屋的那一瞬间,脸颊有些绯红。
杨南走在回陈宏伟出租屋的路上,心情舒畅。他知道,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可能即将到来,这爱情的海浪会把他拍打成什么样子,不得而知。
爱情是需要物质条件的,有过一次失恋经历的杨南深深懂得这个道理,作为男人,必须要有支撑爱情的能力,创造财富的本事。
要不然,你拿什么爱你的爱人?
想到这里,杨南加快了步伐,他一定要设法加入陈宏伟的这次创业,他老爸不肯借钱给他,他也要想别的办法。
总之,一定要干一番事业!
回到陈宏伟的出租屋,路兵依然睡在他的床上。杨南照样取了被褥,来到客厅铺好,抽了一支烟,然后走进卫生间,洗漱一番后躺下。
夜很深了,客厅角落里的风扇缓缓地吹着,杨南的脑子里,依然回想着他和冉月在海滩上的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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