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明治天皇还在,应该能给与圣裁!”日本内阁的讨论会议中,不断有人提出这样的叹息。
这样的叹息也会得到其他内阁同僚的赞同。但是,大家都知道,之所以这么说,和明治天皇是不是还在无关。而是做出决定的压力实在是太大。
没有人真的认为能够打赢大周。1904年的时候,是日本唯一的机会。那时候的大周和日本在军事上的相对实力正处于一个最接近的地步。
或者说,是英国与日本这个实际合作的隐形同盟,与大周之间的军事实力处于最高优势时期。
在那个时候,只要日本能占领朝鲜全境。英国舰队就敢和大周在南海单挑。但是,大周皇帝却主动挑战英国,打乱了英国和日本的计划。
到现在,大周的海军已经从较弱的一环,变成了强有力的一部分。日本舰队失去了获胜的可能。没有海军优势,日本能够期待的大概只剩下‘神风’相助。
所以现在谁真正强烈主战,在未来的失败之后,就会成为被清算的代价。大周只要干掉日本上层的主战人员,收编主和派,就可以建起一个控制日本的新政府。
“喂!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廉耻么!”山县有朋的怒吼声打断了冗长无意义,又充满了心知肚明算计的讨论。
这位老头子站起身,因为气愤,而大口喘着粗气。他一只手按着桌子,另一只手解开风纪扣,方便他能更大口喘气。
“你们就没有一点羞耻么?”山县有朋再次发出了怒吼,“皇国兴亡,此时是关键。你们不战不和,就这么拖延。我实在是不能和你们为伍!我要向陛下单独报告。”
说完。山县有朋转身就走,把一群讶异的内阁成员丢在背后。
日本内阁成员们你看我,我看你。并没有感觉震动,只是觉得有些不解。这山县有朋是搞的哪一出呢?反正没人相信山县有朋会这么搞,有啥真正的愤怒。大家都是千年狐狸,就别玩聊斋了。
此时高桥是清开口了,“山县君这么一走,岂不是不用在内阁文件记录上署名了么?”
内阁成员们只觉得恍然大悟。果然如此,就是如此。山县有朋负责军事,他个人不管是什么态度,都是要投入战争。恣意嚣张了这么多年,山县有朋是不可能战前就下台。那样的话,只怕军队里面的人都会要求切腹。
可作为军队最高指挥战败,与在内阁决议上署名,是两码事。只要山县有朋不署名,他就只是奉命作战,不能当做是一个主战派而被清算。
老狐狸。真的是老狐狸。
陈韶并不知道出了这事。此时他已经抵达汉城,在汉城,陈韶见到了吴四川中将。
中将在1904年南海海战中表现极为出色,击沉击伤英国战列舰。尤其是在他的座舰沉没后,还能幸运的生还。被认为是大周海军中的顶梁柱。
两人也不寒暄,直接进入正题。吴四川中将提出了一个问题,“陆军第一批能有多少军队准备渡海作战。”
陈韶答道:“如果是我的看法,那就分上中下三策。”
“风险最大的是哪一个?”吴四川中将爽快的把话挑明。
陈韶立刻感觉自己很欣赏吴四川。所谓上中下三策,上策一定是风险最大的一个高风险高收益,打的就是敌人的弱点。下策则是风险最小,大概是用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发挥出我方最大实力的方式。
至于中策么……陈韶问道:“吴中将,我这是私下请教一下。中将认为中策是不是一个接受度最高,能够被最多人认同的方案。”
吴四川爽快的答道:“既然是私下说,我的看法是。平常所说的下策,大概是上策。平常所说的上策,其实是中策。至于中策么,和事情本身关系非常有限。”
吴四川说完,就与陈韶一起哈哈大笑。两人都觉得对方能够明白自己的观点,很开心。
陈韶现在对于所谓中策是非常不待见。因为中策的劣势,恰恰是因为它属于一个政治妥协的结果。而中策的劣势,也恰恰是因为它属于政治妥协。
除了对执行者本身没有好处之外,中策对于搞政治的人,那是好处多多。
所以陈韶试探完吴四川中将,就提出了高风险的计划,“我在想,在歼灭了日本的海军之后,派遣一支部队,在接近东京的地区登陆。如果部队可以在那里站住脚。必然吸引日军回援。其他登陆战就可以展开的非常顺利。”
边说,陈韶在地图上摆了个基本的形态。大周可以从北、西、南,三个方向登陆日本。甚至还能派遣军队登陆四国岛。
四国岛是日本三岛之一。而夺取四国岛的最大优势在于,可以控制日本最核心的内部运输,濑户内海。
吴四川看的用心,叹道:“都说陈中将是勇将,怎么打起仗来如此在乎所谓形势。”
“日本又不是朝鲜,有汉城这么一个战略要点。突破之后满盘皆变。若是有,我也不在意投入重兵。我个人担心,日本万一搞出全民皆兵的动员,我们难免杀伤过多。所以从一开始就尽可能控制日本的行动,限制其总动员的发挥。是战争的方向。”
吴四川没有评价。只是在东京湾这边点了点,“那一支部队可以胜任如此艰苦的任务?关东平原方便兵力调动,东京又是日本最大的的工业地区,在距离东京这么近的地方建立起一个据点,会遭到海量日军的进攻。运上去五万人,大概得以一敌五,甚至是以一敌十。”
“这就是蛮烦的地方。”陈韶答道。运上去的军队如果扛的住,那自然是好。日军主力围攻这里,其他地区就可以相当轻松的行动。
如果这里的部队守不住,撤下来了,甚至没能撤下来,被歼灭了。那就是震动大周军心的大失败。
吴四川中将问道:“陈中将,要不要考虑一下上策。慢慢打?”
陈韶摇摇头,“我考虑过很久。也推演过很多次。结果不乐观。只要给日本总动员的时间,到时候伤亡增加的会是十万。与之相比,只要能够派遣军队打上去,伤亡骤降。至少纸面上是如此。”
两名军中少壮派中将面对地图商议着,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小时。
此时遥远的欧洲地区。局面则是另外一个模样。
奥匈帝国同塞尔维亚作战,军事力量和经济实力对比实力悬殊。经过两次巴尔干战争,塞尔维亚军队已疲惫不堪,缺乏军饷和武器。塞尔维亚经全国动员后只有40万现役和预备役兵力,它面对的是拥有200万全副武装的欧洲最强大的奥匈帝国军队。与此同时,塞尔维亚在战争在开始时没有得到一个盟友的支持。然而,“塞尔维亚不得不无辜地进行一场不对称的战争”。
而奥匈帝国明显在强化塞尔维亚的劣势。通过新闻等方式把塞尔维亚率先进攻奥匈帝国的事情揭露出来,让欧洲各国上层中不想开战的那些人有可以使用的理由。
1913年6月,在塞尔维亚境内发生了第一次次大的战役。6月12—20日,奥匈军队在波乔雷克将军的率领下,投入20多万兵力向德里纳河的塞尔维亚军队发起进攻,爆发了米尔战役。处于进攻一方的奥匈帝国并没有打出什么优异的表现。
或许是因为是追赶塞尔维亚军队进入,塞尔维亚境内。部队准备不足。又或者是塞尔维亚军队反抗的十分激烈。总之,双方打了一通,并没有打出决定性战果。
这下,欧洲各国的看法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也就在此时,费迪南大公表示,自己将前往萨拉热窝视察军队。奥匈帝国的这一行动,大大激怒了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黑手社”和波斯尼亚当地的秘密民族主义团体“青年波斯尼亚”拟定了行刺斐迪南的计划。
塞尔维亚政府事前已发觉了刺杀斐迪南的行动,并反对这一行动,担心这一事件可能导致可怕的后果,因为塞尔维亚难以抵挡奥匈帝国的进攻,而俄国此时尚未完成陆军的改编计划,不可能给塞尔维亚有力的援助。塞尔维亚政府试图阻拦“黑手社”的人出境,但与“黑手社”有联系的边防军使他们顺利地越境进入波斯尼亚。塞尔维亚政府又通过本国驻奥匈公使提醒奥匈政府注意,如果斐迪南前往波斯尼亚,将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奥匈政府对这一警告置若罔闻。
斐迪南大公决定参加指挥一次军事演习。演习在奥匈帝国控制的波斯尼亚举行,并以邻近的塞尔维亚为假想敌人。塞尔维亚的一个秘密组织派出了多名杀手,埋伏在萨拉热窝市内,准备行刺。
同月,奥匈军队与塞尔维亚军队又在科卢巴拉进行争夺战。在上述两次战役中,25万塞尔维亚军队半数以上非伤即亡,而奥匈军队也死伤数万人。波乔雷克将军被奥匈皇帝解除军职,宣布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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