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数百米之外,昏迷中陆随风忽然觉得心中一疼,奋力的睁开了眼睛,呕出一滩淤血,然而很快就被纷飞的雪花遮挡了视线,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不得不说,主角光环这种东西真的好。
陆随风经过十天十夜的融合,终于将白苏苏的离火丹收为己用。
离火丹的能量不仅修复了他一直以来被寒症所损伤的心脉,还帮他冲破了瘀滞的奇经八脉,解开了大梵天传入他体内的一甲子功力,彻底治好了他的寒血之症。
然而身体痊愈之后的陆随风并没有离开这片雪谷,而是留了下来。
从他能够站起来的那天开始,便开始迫不及待的在雪松林之间寻找白苏苏的踪迹。
但雪海茫茫,却又到哪里去找寻白苏苏的踪迹呢?
半年以来,他除了修炼和打猎维持体力之外,所有的时间都在搜寻白苏苏的下落,但又不敢走的太远,总怕他离开了这个山洞便会错过和她的相逢,走过的每一处也总要在树上刻下印记,期望白苏苏有一天能循着那印记回来。
然而命运似乎从未善待过他,起初的期待满满满也变作了最后的失望和沉默。
明知道她可能已经葬身在这茫茫大山中的某处,但心中的执念却让他不能停止的找下去。
她不会死的,他们身上种了同生共死的生死蛊,她一定还活着,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找他了。
每次搜寻无果,陆随风都会这样告诉自己。
有时候也会到映月湖畔走一走,看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黯然神伤。
或许他永远不会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人早已埋骨与此,血肉和冰雪融为一体,承受着永生永世的孤寒。
一年的时间匆匆而过,陆随风的修为也到底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那一天,满月如霜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找不到白苏苏了,在湖边站了一晚上之后,陆随风踏上了返回无极神教的路途。
从来没人过葬身冰湖的帝释天能活着回来,即便两个人中有人生还,那个人也应该是阿修罗。
所以当陆随风出现在忉利天宫的金殿的时候,已经是现任教主的那伽捏碎了黄金宝座的扶手:“帝释天!你还敢回来!”
其余的五大护法也是停下手中的盛着玉液琼浆的酒杯震惊的看着他。
一年过去了,没有得到十绝丹解药的他们依旧活的很好,甚至比之前任何一任教主在的时候都要滋润。
心头血为蛊引不过是白素为了争夺帝释天而编造的一个谎言,其实她早就研制出了解药的配方。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因为嫉妒而编造的谎言竟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龙卫全军覆没,纳音身死,帝释天和阿修罗生死不明……而为了活命成功研制出解药的她,反倒成了神教的第一大功臣,被赐坐新任教主的身旁,成了尊贵的副教主。
那伽也不是没有给过她离开的机会,但本可以安然下山的白素却选择留在神教,痴痴的望着茫茫雪山等一个归期不定的人。
帝释天的目光先是在七大护法的脸上扫了一圈,而后把目光落在一身华服白素煞白的脸上,不过是片刻心中便闪过一丝了然:“呵呵呵!很好……很好!亏本座真心将你当成朋友,没想到你和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白素心知他想的是什么,心中一疼,眼中泪水瞬间滚落了下来:“帝释天!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解释?”帝释天侧头浅笑,褪去一身软弱气质的他早已不是昔日的翩翩公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睥睨天下,杀伐与夺的气势:“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和阿修罗落入冰谷,九死一生的时候,而你却和这群反派者在这饮酒作乐,过着纸醉金迷,锦衣玉食的生活?”
当日白素指使纳音剜白苏苏心头的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然她绝对不会原谅这种行为!
此时一袭黑袍的帝释天气势逼人,光是站在殿中什么都不用做,便让七大护法心惊胆战。
那伽微眯了眼眸,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帝释天,莫名觉得他那凛冽中带着张狂傲气的眼神有些熟悉。
有句话说,爱一个人就会不自觉变成最接近那个人的样子,此时在他面前站着的帝释天,难道不是一如当年只身镇压七大护法的阿修罗吗?
“呵呵……”那伽低低的笑了起来,然而眼底的深寒却让人毛骨悚然,他缓缓的开口,像是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所以帝释天,你现在是在质问我们吗?因为什么?因为阿修罗吗?”
帝释天心头闪过一阵暴戾,冷冷的道:“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哦?”那伽嗤笑一声:“我没有资格,难道和她一同落入冰湖,却一个人活着回来的你就有资格吗?”
说到这,那伽忽然从宝座上站了起来,闪身来的帝释天的面前,一把揪住了帝释天的衣领,状若癫狂的道:“帝释天!阿修罗死了是不是?她一定是死了对不对?不然你身上为什么会有离火经的气息?是你杀了她!吸走了她的功力,一个人活着回来了!”
起初他只是喃喃的念叨着心中的猜忌,但越到后面心思越是恶毒,语气越是笃定,最后的那句话几乎的吼出来的,其中深藏的恨意竟让帝释天都有些不寒而栗。
他蹙了蹙眉,不过瞬间便扣住了那伽的手腕道:“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卑鄙吗?利用自己的属下发动叛乱,再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态登上教主的宝座,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实内心最是卑鄙和龌龊!这一切全都是你的野心造成的!你才是始作俑者!”
“不!”那伽大吼起来,方才因为白苏苏的死而迷惘的心瞬间被仇恨所替代:“都是你!要不是你阿修罗早就接受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人们都说我们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要不是老教主让她去中原把你这个狗杂种找回来,我们一定还和以前一样!”
若是白苏苏在这的话,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对那伽说:男配哥你内心戏有点多。听在白素耳朵里却觉得心如刀绞。
原来帝释天和那伽喜欢的都是阿修罗吗?什么携手天涯,游戏人间都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罢了,帝释天从始至终都只当她是派遣寂寞的玩物罢了?
就连那伽,那样冷血无情的男人,也为阿修罗而心伤。
拥有着天下第一容貌和绝世医术的她,究竟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女人呢?
那伽的话刺激了帝释天敏感的神经,是啊,如果可以,他也宁愿从来没有离开过中原,从不曾遇上这群邪魔般的人,但已经发生的事情永远无法挽回,他需要从眼前这个男人手中夺回教主之位,才能有足够的人手深入昆仑山的山脉找寻白苏苏的踪迹。
思及此,他不再和那伽废话,长袖一扫便将金殿的大门重重的关上了。
摩呼罗迦惊恐的喊了起来:“帝释天!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帝释天冷笑一声,杀气凛然的眼神一个个从六大护法的脸上扫过:“当然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们欠我的,今日必定加倍奉还!”
夜叉布满皱纹的脸上倏然染上一层黑气,沙哑着嗓音道:“狂妄!昔年阿修罗也不敢同时挑战我们六个,更别提杀死我们了,现在就凭你一人也敢对我们动手?”
帝释天嘴角浮起一丝森然的笑意:“你很快就会知道,我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着随手从一旁捡起一柄长剑直直的朝着夜叉刺了过去。
帝释天和六大护法的这场战役足足打了几个时辰,六部的下属潮水般的涌入金殿,又成片成片的倒下。
帝释天的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只知道手中的剑不知道钝了多少次,但换一把,依旧锋利。
阿修罗的内丹加上大梵天的功力让他的实力几近半仙之体,足以以一人杀万千人。
最终,帝释天以无与伦比的强悍实力接连斩杀了六大护法中的紧那罗、夜叉、摩呼罗迦之余乾达婆和那伽落荒而逃。
当一身黑衣浸满鲜血的帝释天缓缓走出金殿的时候,这场持续一年的叛乱终于落下了帷幕,数不清的教徒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匍匐在帝释天的脚下山呼着:“誓死效忠教主!誓死效忠教主!”
白素已经被这样血腥的场面和帝释天残忍的杀人手段给吓住了,白色的长袍上全是来不及干涸的血迹,她颤抖着,有些失神的望着帝释天:“为什么……不连我也……一起杀了?”
帝释天眼底神色暗了暗,然后弯下用食指蹭了蹭她脸上的血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道:“她说你是个好女人,让我不要为难你。”
她?她是谁?阿修罗吗?
白素只觉得头皮一麻,一股难以抑制的恨意袭上心头。
阿修罗!为什么又是阿修罗!
为什么为什么!
纷扬的雪絮呼啸着席卷了整座忉利天宫,不过是转瞬间,被鲜血清洗过的地面便恢复了以为的干净圣洁,仿佛那些杀戮和血腥从未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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