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道一直看在眼里呢,伙夫被锁定的时候,他也短暂惊喜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瞬罢了。
这伙夫如果是真凶,他会在第一时间进行反抗,因为手上的伤实在太过明显,会做贼心虚,然而他并不在反抗者之列。
伙夫的嫌疑被排除,令得席君买颇有些失望,朝李崇道问说:“大头,似乎没在里头,除了这伙夫,再没别人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推断错了?
李崇道也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他扫视这些王府家眷和仆人,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直到其中一名贵妇开口请求说:“诸位将军,我们的汗还在房间里无人看管呢,放过奴婢们吧……”
“你说甚么?怎么会无人看管?那些郎中呢?”
“那些郎中并非府里的人,开了方子,说太累乏了,就回去了……”
李崇道猛然转头看向了席君买,后者也意识到甚么,朝手下问道:“郎中甚么时候离开的?”
“刚……刚走。”
“追!务必把那几个郎中给抓回来!”
席君买只让一人留守,其他人飞也似地冲出了平西郡王府,然而门口哪里还见得半个人影。
李崇道追了上来,看了天色,朝席君买道:“还有坊门已经关闭了。”
席君买点了点头:“分头行动!”
李崇道却拦住了他:“兄且稍等,某去去就来。”
李崇道快步往前,到了十字街拐角处,还真就看到了乔洮阳和宋筠萱的马车。
“可曾盯着门口?刚刚看到郎中离开了么?走的哪个方向?”
李崇道将自己的推测和里头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乔洮阳摊了摊手道:“我就是个鸡,到了夜里甚么都看不见了。”
“你……你有夜盲?”李崇道本以为乔洮阳只是近视,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夜盲症。
夜盲症在古代挺常见,即便在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很多农村的群众也有夜盲症,大多与营养有关,而乔洮阳估摸着与饮食结构有关系。
无论如何,李崇道正失望,却听宋筠萱说:“往十字街那边去了,那头有个玉春堂,是个医馆,该是去那里了。”
李崇道得了情报,赶回到席君买这边来,后者也没问消息来源,毕竟李崇道这个李大头是捉不良的身份,那可是典型的城狐社鼠,打听一下消息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一行人冲到玉春堂医馆来,也不拍门,咔嗒一声破门而入,举火一看,三个老郎中躺在地上,不知何时已经被打昏了。
“走脱了一个!”
席君买清楚地记得,当时给慕容顺急救的是四个人,如今却只剩下三个。
李崇道顿觉不妙。
真凶应该是不认识这些郎中,否则不会没必要打昏他们,因为他的目标是慕容顺,或许他没想到慕容顺居然没死,就混在了郎中里头。
而慕容顺之所以没能成功止血,差点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说不定就是真凶的手笔,混在郎中里头,打算给慕容顺补刀,若不是席君买和李崇道,只怕他早已得手。
“四处散开,搜!”席君买一声令下,都水监的人全都鸟兽也似地散开,四处追索踪迹。
席君买取水,将三名郎中泼醒,一问才知道,他们以为那人是慕容王府里的首席医官,所以都听命于他。
席君买丢下三人,出了医馆,便往十字街的方向搜找,李崇道自是跟着。
然而到了拐角处,李崇道下意识看了一眼,却不见了那辆黑色马车,乔洮阳和宋筠萱竟然离开了?
此时坊门已经关闭,他们不可能走远,今夜只能留在坊中安顿,可他们为何不告而别,刚刚为何没有告诉李崇道要去哪里找他们?
李崇道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来,他闭上眼睛,好生寻思了一番,双眸陡然睁开了。
“是啊是啊!我是真蠢!”李崇道拍了拍额头,也是懊恼不已,因为他刚刚才意识到,自己被乔洮阳和宋筠萱当成了棋子!
他李崇道并不擅长侦缉,乔洮阳却早早就准备好了李大头的捉良人牌子,便只单凭这一点,就能看出乔洮阳是早有预谋的。
而这种谋算,不是刚刚才完成的,打从他走进李记食铺,打从他帮助李崇道解围,他就知道了一切,并布置好了一切。
让李崇道伪装成李大头,来平西郡王宅调查,宋筠萱告之玉春堂医馆的位置等等。
这一切,都是他们谋算好了的,只有这样,李崇道才会把席君买等人从平西郡王宅带走!
“兄!快回王府!”李崇道这么一喊,席君买也大惊失色,调虎离山之计,他又岂能不清楚。
两人也顾不上呼喊其他人,山间飓风也似地往慕容顺宅飞奔。
到了门口处,一辆黑色马车停在侧门,李崇道走近一看,乔洮阳和宋筠萱都没在里头。
“人呢!”
李崇道朝那马夫急问,后者指了指侧门,也是一脸战兢。
“走!”
席君买拉着李崇道便从侧面进去,到得后宅的月亮门处,便见得尽头出现了一道身影,穿着郎中惯穿的道袍,可不正是那几个老郎中里头走脱的那一个么!
此人幞头已经失落,披散着头发,也看不清脸面,但左手包裹着绑带,右手却是一柄血淋淋的直刀!
席君买一扫落拓与油腻,将李崇道推到了一旁,塞给李崇道一把短刀,沉声道:“大头,找机会自己走。”
席君买是百战悍卒,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不知多少回,可当他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却如临大敌,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
他右手抽出后腰的横刀,左手又摸出一把障刀,压低了身子,如同随时出击的掉毛老狗。
身为玄甲军,他们曾经拥有最完善最精良的装备,一名骑兵携带的装备就包括马槊一柄,横刀三把,障刀一把,解甲刀一把,擎张弩和硬弓以及圆盾等等。
虽然已经退役,而且成为了都水监的人,但这些玄甲军的老卒并没有忘掉自己的厮杀本事。
刚刚他塞给李崇道的就是解甲刀,而他除了手里的双刀之外,身上还带着短弩。
饶是如此,他面对月亮门尽头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之时,仍旧冷汗涔涔。
深吸一口气,席君买瘸着腿,踏着一深一浅的脚步,朝那人主动发起了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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